清《十駿馬圖冊》的藝術風格初探

摘 要：故宮博物院所藏清代《十駿馬圖冊》是法國籍傳教士兼宮廷畫師王致誠的作品，描繪了清乾隆皇帝所喜愛的十匹駿馬形象。與同時期外籍傳教士兼宮廷畫師郎世寧相似，同具西方美術背景和經歷的王致誠，其作品也兼具中西方的風格和特點，有“中體西用”的藝術風格，也是中國美術史中十分獨特的一類作品。筆者在研讀本作和其他同類作品后，試撰文簡述清《十駿馬圖冊》的藝術風格。

關鍵詞：清代；十駿馬圖冊；藝術；風格；初探

故宮博物院所藏的清代《十駿馬圖冊》是法國籍傳教士兼宮廷畫師王致誠的作品，描繪了清乾隆皇帝喜愛的十匹駿馬形象，圖冊共十幅，每幅繪制一匹駿馬。王致誠是出生于法國的傳教士、自幼接受過西方藝術和科學技術的教育，在加入耶穌會后被委派來中國傳教。與郎世寧等歐洲傳教士一樣，王致誠很快發現在君主專制下的中國傳播上帝福音并不容易，不可以像鴉片戰爭之后的近代傳教士那樣自由傳教，于是他也如郎世寧那樣進入宮廷成為畫師，并與郎世寧有過共事經歷；共同的出身、知識背景和共事等因素，促使他們在藝術表現風格上相互影響、有所趨同，王致誠在中國宮廷的繪畫作品也如郎世寧一樣，具有“中體西用”的特點，即中國筆墨中國內容和西方構圖表現技法的結合，是中國美術史中風格獨特的一類作品?！妒E馬圖冊》是王致誠的主要作品之一，筆者在研讀本作品及其他同類作品后，試撰文對清《十駿馬圖冊》的藝術風格進行淺要分析。

一、清《十駿馬圖冊》的藝術表現淺談

中國美術史上以花鳥、人物為題材的作品很多，以駿馬為主角的畫作相對較少。究其源，古代馬匹作為交通工具，多為官方使用，普通文人士大夫階層的家庭或周圍未必有馬和馬車可供觀摩，即便有也未必為俊美名貴的馬匹；而購置觀摩花鳥的成本較低，故花鳥題材的繪畫作品較多，兩宋畫院的作品多為花鳥題材，影響深遠。人物題材繪畫自不必多說，惟獨以馬匹為主角入畫的作品，多見于盛世，如唐代有《百馬圖》長卷，唐人韓干有《照夜白》圖傳世，是以描繪唐玄宗的名貴座駕為主角的著名畫作；而民國時徐悲鴻的寫意力作《奔馬圖》，成為了當時中國人民在內憂外患中奮起抗爭的精神寫照，曾激勵了幾代中國人，影響深遠。清乾隆年間國力昌盛，且乾隆皇帝本人喜好珍寶異獸，是著名的收藏家和藝術愛好者，有實力獲得西域的名貴馬匹并命畫師繪制，以為盛世氣象之展示和陪襯。在此背景下由宮廷畫師繪制的《十駿馬圖冊》，就具有了非同一般的身份和氣場?！妒E馬圖冊》中所描繪的名貴馬匹，曾多見于乾隆時期的其他宮廷畫作中，有如《哈薩克獻馬圖》中交代了部分名貴馬匹的來歷，郎世寧作《大閱鐵甲騎馬圖》中的乾隆帝座駕即《十駿馬圖冊》中所描繪的名馬之一；至于其他行樂圖、風俗畫和描繪重大政治歷史事件畫作中所出現的乾隆帝所擁有的各種名貴馬匹形象就更多了。有了曾在如此多其他宮廷畫作中出現、擔任配角的經歷，當王致誠奉命以《十駿馬圖冊》的形式，將皇上心愛的馬匹單獨繪制成冊、以主角姿態出現時，就不至于讓人感到突兀了。

從《十駿馬圖冊》的藝術表現效果來說，所有作品風格一致，前景背景層次分明。具體而言，馬匹作為前景是一種表現效果，而環境作為背景又是另一種表現手法。馬匹的色彩和整體造型是中國化的，但使用了西方繪畫的表現技法，凸顯了身體的層次體積感，毛發肌理豐富，造型線條不甚明朗；馬匹沒有陰影，以最大限度展示其完整造型，這是中國式美術作品的表現和欣賞習慣；而背景中的山石樹木小徑則是典型的中國畫表現，造型線條明朗、色彩簡潔低調質樸，渲染自然，有力襯托了前景中的馬匹形象。前背景中西合璧的藝術表現形式，在中國美術作品中并不多見，可見王致誠《十駿馬圖冊》的獨特地位。

二、清《十駿馬圖冊》的藝術風格評析

與西方自十八世紀以來崇尚繁冗浮華裝飾效果的巴洛克、洛可可風格之流行相對應，中國統治階層和上層社會在清乾隆年以來也開始迷戀繁冗浮華的裝飾手法，這點在清式家具的繁復鏤刻、服飾紋樣的繁雜織繡、瓷器圖案的繁冗堆疊等制作表現領域中尤為明顯，這種繁冗浮華的病態性審美對繪畫領域也稍有影響，如清代后期的繪畫如容像者，常見繁冗的裝飾圖案之堆砌。但從《十駿馬圖冊》看來，當時的宮廷畫師王致誠尚未傾向于這股浮華艷麗之風，十幅馬匹的寫真畫面簡約雅致、敷色細膩明艷但不浮華，背景中的山石、松樹，小徑也層次分明，渲染到位，在簡單的構圖中將主次要內容元素表達清晰準確?！妒E馬圖冊》的整體藝術風格是中西合璧但非簡單湊合，純中國化的場景元素和具有西方技法表現的主角間構圖工整、融合自然。鑒于清朝時宮廷收藏有大量歷代名畫可供觀摩，故宮廷畫師們的創作自然是有一定優厚條件的，說《十駿馬圖冊》兼收并蓄、融古貫今當不為過。

三、結語

清《十駿馬圖冊》由外籍畫師創作，具備中西方繪畫藝術的特征，在中國美術史中是一類十分獨特的作品。筆者在仔細研讀作品后謹撰文淺析其藝術風格，或有觀點片面和行文不周之處，盼得各路方家指正，以期提高藝術鑒賞水平。

參考文獻：

[1]張麗.郎世寧“中體西用”的繪畫表現風格初探[J].文藝生活，2016年11月中.

[2]張麗.淺議明《王瓊事跡圖冊》的表達方式和表現技法[J].青年時代，2016年12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