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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動物源性猴痘的研究進展及展望

2022-03-01 12:53邴睿王巖馮小飛羅海燕成旭季凌霞李飛
江西畜牧獸醫雜志 2022年6期
關鍵詞:猴痘非人類土撥鼠

邴睿,王巖,馮小飛,羅海燕,成旭,季凌霞,李飛

(1.隴南市動物疫病預防控制中心,甘肅 隴南 746000;2.中國動物衛生與流行病學中心;3.隴南市畜牧站;4.隴南市動物衛生監督所;5.隴南市畜牧獸醫總站)

猴痘是一種由猴痘病毒引起的以皮膚出疹為典型特征的人獸共患病,最初該病主要集中在非洲西部和中部流行,該病在野生動物宿主中循環并定期在人類、圈養動物、野生非人類靈長類動物以及其他易感動物尤其是嚙齒動物中流行。有報道稱,猴痘通過人傳人的傳播方式感染率為28%,而動物傳人時感染率卻高達72%[1]。猴痘病毒分為西非支系和剛果盆地支系兩個支系,盡管有報道稱西非支系病毒的毒性對于岡比亞袋鼠來說與剛果盆地菌株的毒性幾乎一樣,但對非人類靈長類動物和一些嚙齒動物(草原土撥鼠、松鼠)而言,剛果盆地分支比西非分支的病毒毒性更強。

過去,全球范圍內鮮有報道猴痘疫情在非人類靈長類動物中暴發的情況,偶見的人類病例報道幾乎都集中在非洲地區。但繼2017~2018年尼日利亞猴痘疫情在人類中大暴發導致歐洲和亞洲有少數輸入性病例后,這次疫情的患者都與非洲進口的寵物土撥鼠有過接觸史,因此初步判定傳染源為外來寵物草原土撥鼠。根據WHO官方數據顯示,自2022年5月7日英國官方公布確診有一名有尼日利亞旅行史的猴痘患者以來,截至9月22日,全球共有英國、葡萄牙、意大利、西班牙等105個國家和地區報告猴痘確診病例64 561例,疑似病例3 154例,其中死亡26例[2]。目前我國大陸地區尚無猴痘病例報告,但9月16日重慶市確診的1例境外輸入猴痘病例敲響警鐘,雖然該病例被及時隔離治療,未造成疫病傳播,但隨著全球猴痘疫情不斷蔓延,猴痘傳入我國的風險仍在持續增加,加之動物傳人的傳播方式感染率偏高而動物源性傳染病的預防控制又極具復雜性,必須提高警惕。

1 流行病學

1.1 傳染源

猴痘病毒(MPXV)主要傳染源包括感染猴痘病毒的動物及人類患者。在非人類靈長類動物中,已報告的臨床病例包括黑猩猩和野生黑猩猩幼崽,圈養大猩猩、亞洲猩猩、長臂猿、狨猴及該屬的其他猴子。此外,患病的巨型食蟻獸被認為與1964年在荷蘭鹿特丹動物園靈長類動物中的猴痘疫情暴發有關。2003年美國暴發猴痘疫情期間,受感染的動物包括岡比亞巨型袋鼠、北美黑尾草原土撥鼠、繩松鼠、睡鼠、土撥鼠、非洲刺猬、跳鼠和負鼠。目前,猴痘病毒完整的宿主范圍尚不確定,現有報道表明,非洲本土的嚙齒類動物可能是該病毒的儲存宿主,靈長類動物可能為偶然宿主[3]。

1.2 傳播途徑

猴痘病毒主要通過親密接觸(接吻、擁抱及性交)、接觸患有猴痘瘡的身體部位或接觸被痘瘡污染的物品進行傳播,也可以通過密切接觸帶病毒尤其是出現病理學癥狀的動物或人類的口腔飛沫、體液、血液或者分泌物和排泄物(動物的口腔、鼻腔和結膜滲出液和尿液、糞便)傳播,還可以通過胎盤垂直傳播。此外,人類還可以通過動物的抓傷和咬傷、食用被感染動物或通過開放性傷口而感染。

1.3 易感動物

已知的易感動物包括靈長類動物(人、猴子和猿類)、各種嚙齒動物和其他小型哺乳動物(兔、狗)。

2 動物臨床表現

2.1 潛伏期

按照現有實驗室感染猴痘的結果統計顯示,在大多數情況下,該病在動物體內的潛伏期從3~14d不等。土撥鼠間接接觸污染物后的潛伏期略長于直接感染,約為11~18d[4]。

2.2 臨床癥狀

2.2.1 非人類靈長類動物。猴痘的臨床癥狀與天花十分相似,在非人類靈長類動物上主要體現為自限性皮疹,開始為小的皮膚丘疹,繼而發展為膿皰,然后結痂,當結痂脫落時可能會留下疤痕。典型的猴痘病損特征為一個紅色、壞死、凹陷的中心病灶,周圍有表皮增生。常見的眼觀病變形態為少量或多個單獨的痘疹、嚴重時可見痘疹合并成片。該病會引起部分患獸全身皮疹,但大多數皮疹常見于面部、四肢、手掌、腳底和尾巴(圖1)。一些動物臨床癥狀僅表現為皮膚損傷(如嘴唇上局部損傷),可能會伴有發燒或淋巴結腫大。嚴重的患獸會出現呼吸道癥狀(咳嗽、流鼻涕、呼吸困難)、眼部分泌物增多、厭食、面部水腫或口腔潰瘍。大多數自然感染的動物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自行康復;也存在少量病獸死亡和無癥狀感染的現象。

圖1 非人類靈長類動物面部及身體皮疹[5]

2.2.2 草原土撥鼠和其他物種。土撥鼠的臨床癥狀包括發燒、精神不振、厭食、結膜炎(通常是初始癥狀)、呼吸道癥狀(流鼻涕、打噴嚏、咳嗽、呼吸窘迫)、腹瀉、類似于非人類靈長類動物的皮膚損傷和口腔潰瘍。發現在自然感染的草原土撥鼠中會出現淋巴結病癥,但在實驗室被感染的動物中不是所有土撥鼠都會出現淋巴結異常,偶見實驗性感染的土撥鼠會在沒有出現皮膚或粘膜損傷的情況下死亡。

在自然或實驗性感染的嚙齒動物中也報告過與土撥鼠類似的臨床癥狀,同樣并非所有患病動物都會出現皮膚損傷。實驗性鼻內接種猴痘病毒的睡鼠經常死亡,但只存在一些非特異性臨床癥狀,如嗜睡、被毛蓬亂無光澤、駝背、結膜炎及脫水。在一些自然感染的岡比亞巨型袋鼠中存在無癥狀感染或輕度臨床癥狀,既沒有呼吸道癥狀,皮膚損傷部位也很少。但實驗性感染的岡比亞巨型袋鼠有時會出現中度至重度病癥,皮膚、眼部和口腔出現損傷并伴隨一些非特異性癥狀。在非洲發現被剛果盆地菌株感染的野生托馬斯繩松鼠會出現痘病灶,而人為感染剛果盆地菌株的繩松鼠皮膚和口腔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損傷并伴隨呼吸道癥狀。在較早的研究中,使用高劑量病毒接種非洲松鼠后,其死于全身性非特異性疾病,在接受較低非致命劑量接種后僅出現皮膚損傷的癥狀。截止目前,僅報道過一例犬類病例,該病例的皮膚和黏膜出現病變,腹部輕微硬皮、紅斑膿皰和肛門有輕微糜爛。

2.3 尸體病理剖檢

進行動物尸檢時,可觀察到病獸皮膚上有一個或多個丘疹(帶有中央壞死的臍狀膿皰),愈合損傷處結痂。一些動物有口腔潰瘍的癥狀,病變處糜爛或帶有壞死灶;部分動物存在結膜炎或眼瞼炎。常見外周淋巴結病變,偶見無淋巴病變病例。

有時會發現患獸的胃和小腸有痘病灶,病灶的典型特征呈白色斑塊或帶有臍狀壞死中心的白色堅硬內嵌式小病灶。部分動物會出現其他病變,包括肺部病變(胸膜炎、肺實變、肺水腫、多灶性壞死性肺炎或支氣管肺泡性肺炎)、肝臟肥大或形成斑塊、睪丸炎以及造成各種器官的多灶性壞死性病變包括脾臟、肝臟、結腸、胸腺、脂肪、子宮或陰道。實驗性鼻內接種感染的睡鼠上消化道、鼻腔、膽囊和大腦以及實驗性感染的地松鼠的肺中均發現了出血癥狀,并伴有肺部水腫現象。

3 動物臨床診治

3.1 臨床診斷

根據臨床癥狀和典型皮膚病變可作出初步診斷,但不排除此類癥狀是由其它疫病引起的。如果該動物沒有接觸過其它正痘屬病毒,也可通過電子顯微鏡觀察病料、病原分離鑒定或通過免疫組織化學法檢測正痘病毒抗原來初步診斷。此外,還可以通過遺傳物質檢測(PCR)、核酸測序分析和常規雙份血清抗體檢測等方法進行進一步診斷。尸檢時,可在皮膚損傷處、有病變的器官或通過結膜拭子或口咽拭子采樣,若檢測到猴痘病毒則診斷為猴痘陽性。也可以根據物種差異,采集一些特定器官檢測,有研究發現,睡鼠的肝臟中含有大量的病毒,在部分動物的血液、尿液、糞便中也可以檢測猴痘病毒。

3.2 臨床治療

按照WOAH官方給出的建議應對癥支持猴痘患獸治療,但在某些特殊情況(如疫情期間)下不建議或不允許治療。在2003年美國猴痘疫情暴發期間,為了防止人獸共患病蔓延,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建議對所有疑似猴痘的動物實施安樂死。在無猴痘疫情期間發現患有猴痘的非人類靈長類動物不必實施安樂死。

4 預防與控制措施

4.1 嚴格控制傳染源

及時對確診動物進行隔離,注意避免污染物的流動,對易感動物和人類集中的區域(動物園等)進行全面檢疫和消毒,如有發現疑似病例或確診病例要及時按標準流程執行無害化處理。由于該病的易感動物范圍尚未確定,所以患有猴痘的人類應避免接觸潛在的易感動物,尤其是嚙齒動物和非人類靈長類動物。

4.2 切斷傳播途徑

由于2003年由進口外來寵物引發了猴痘爆發,美國禁止進口6種非洲嚙齒動物,包括草原土撥鼠、松鼠、睡鼠、岡比亞巨型袋鼠、刷尾豪豬和條紋小鼠。此外,官方還要求禁止從野外捕獲土撥鼠用作寵物。同樣,其他一些國家和機構(如歐盟),要求禁止從美國進口草原土撥鼠和從非洲進口嚙齒動物。疫情期間嚴格管理患病的人類、動物及其密切接觸者。

4.3 預防接種

接種牛痘病毒(天花疫苗)對非人類靈長類動物具有保護作用[4]。研究表明,這種疫苗對其他一些物種如草原土撥鼠等也有保護作用。

4.4 嚴格獸醫及其相關人員防護措施

要求動物診療機構將疑似病例單獨隔離,獸醫及其相關從業人員執行標準預防,重點預防措施包括接觸預防、飛沫預防等。疫情期間,從業人員應穿戴隔離服,佩戴一次性乳膠手套、醫用口罩,尤其注意佩戴眼部防護設備(護目鏡或一體式面罩),注意手部衛生及其他部位皮膚的衛生,避免在更換防護設備時造成接觸性感染,同時做好個人、診療場所消毒工作。對患獸的尸體、分泌物、糞便及血液按照技術規范及時進行無害化處理。

5 發病率和死亡率

由于野生動物疫情監測難度大,截止目前,僅在2017~2018年的監測工作中發現到唯一1例野生病例,即一只感染猴痘病毒死亡的黑猩猩幼崽。根據最新的報告顯示,在非洲非人類靈長類動物中抽取樣本時發現有8%的動物產生了猴痘病毒抗體。該病在非人類靈長類動物上通常發病率高,死亡率低,大多數成年動物都可以自愈,常見幼獸出現重癥,甚至死亡。氣溶膠傳播實驗中,所有年齡段的靈長類動物都會感染猴痘病毒。不同物種的易感性可能也存在差異,荷蘭鹿特丹動物園中的食蟹獼猴和9只圈養的亞洲紅毛猩猩中的6只紅毛猩猩要比恒河猴更易感,它們在猴痘疫情暴發初期病死,而剩下的2只紅毛大猩猩和大多數黑猩猩盡管患病,但幸存下來。有限的實驗證據表明,草原土撥鼠和繩松鼠比岡比亞袋鼠更易感該病。據報道,實驗性接種猴痘病毒后土撥鼠的死亡率為60%,接種剛果盆地菌株的繩松鼠死亡率為50%~75%。該病也存在同種物種患病后個體差異性表現,在2003年美國暴發疫情初期,在一只岡比亞巨型袋鼠身上發現了猴痘病毒后不久就死亡了,但同期發現的另一只帶毒岡比亞巨型袋鼠的病情卻非常輕微。

6 討論

從時間上看,猴痘病毒歷史悠久,很長一段時間該病一直被認為是地方性疫病,僅局限于西非和中非地區,但隨著全球一體化速度逐年加快,近年來越來越多的非猴痘流行國家相繼出現了猴痘病例,該病的人際傳播速度大有上升趨勢,加之1980年后由于全球范圍內消滅了天花,國內大部分40歲以下的人群沒有天花疫苗接種史,雖然猴痘的毒性要比天花弱、癥狀也較輕,但根據2013年的數據統計結果,以前猴痘的基本傳染數小于1,隨著時間推移疫情也會自行消散,而由于本輪猴痘病毒基因出現了突變,感染性和傳播力尚不知曉,所以未來仍可能會造成嚴重的公共衛生問題[3]。

此外,相比監測圈養動物(特種動物養殖場、動物園)而言,監測野生動物的難度更大,偶有猴痘易感動物非正常死亡也很難被察覺。隨著生活水平不斷提高,林區和山區旅游、露營的人越來越多,在猴痘疫情流行期間,相關野生動物保護部門應該明確防控重點和責任,要在旅游資源豐富,游客流動量大的景區認真做好野外環境病原污染調查,對被污染或可能被污染的環境范圍進行徹底清洗消毒,并對疑似猴痘患獸的血液、糞污、尸體等進行及時嚴格無害化處理,防治疫情傳播蔓延。同時,要積極做好宣傳指導工作,尤其是要針對護林員、特種動物養殖場戶、動物園飼養員(管理員)以及普通民眾,普及猴痘的傳播方法、途徑、疫病報告流程及該病的防治措施等相關知識,提高相關全民自主防范意識,推動全社會共同參與猴痘疫情防控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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