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時代國際中文教師培養思考

閆亞平，周 琰，周 夢

(華北水利水電大學 外國語學院，河南 鄭州 450046)

突卷而來的新冠疫情在全球的迅速擴散與蔓延，不僅給世界范圍內的經濟發展和國際政治格局帶來深遠影響與重大沖擊，也給國際中文教育帶來諸多挑戰與嚴峻考驗。首當其沖的就是教學問題。為有效防控疫情，大規模的國際中文教學從線下轉換到線上，師生從直接面對面交流的課堂教學變成各自對著電腦屏幕的“云端”教學，帶來的不僅僅是教學環境的改變，更是教學模式、教學資源、教學內容、教學評價、教學管理等的全方位變革。目前雖然疫情快速上升勢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但此次突如其來的疫情和疫情防控的常態化走勢卻給今后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提出了更高的素質與能力的警醒和要求。

同時，中國在此次全球戰“疫”中的責任擔當和取得的顯著成效，不僅再次通過實際行動有力實踐和證明了中國始終秉持與世界各國守望相助、共同發展、共克時艱、共建美好地球家園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也有力驗證和彰顯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全球治理的“中國方案”的偉大智慧與凝心聚力的“引擎”作用，給國際中文教師講好中國故事能力培養指明了方向。

一、提升培養站位，增強國際中文教師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服務的使命感與能力

人類共享同一個地球，各國共處同一個世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當今世界，政治的多極化、經濟的全球化、文化的多樣化和社會的信息化，使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相依相存更加深入，彼此已成為不可分割的地球大家庭的一員。各國不僅命運與共、唇齒相依，也面臨著許多共同的風險、挑戰與難題，任何國家都無法獨自應對或獨善其身。對此，在世界局勢處于大轉型、大變革、大調整、大發展的關口，中國適時向世界提出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全球治理方略的“中國方案”，以推動構建國與國之間相互尊重、公平正義、合作共贏的新型國際關系。這個從人類整體利益出發、符合人類社會和平發展大勢的“中國方案”一經提出，就得到了國際社會的高度評價，并被載入聯合國多份決議和文件之中，成為解決人類共同難題的“中國鑰匙”。

2020年一場來勢洶洶、人類百年來遭遇的影響范圍最廣的新冠疫情迅速席卷全球，世界各國都面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考。在這場全球戰“疫”的嚴峻大考中，中國始終秉承“天下一家”的理念，充分展開了國際合作，充分展現了大國擔當，不僅向其他國家積極分享寶貴的抗疫經驗和治療方案，就病毒檢測、病例追蹤和防控措施等進行深入交流，還援贈核酸檢測試劑、呼吸機、紅外測溫儀等醫療設備和口罩、防護服、護目鏡等防護用品，增派醫療專家隊伍，向15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提供疫苗援助，用實際行動切實踐行和生動詮釋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國際社會對中國抗“疫”中的大國擔當也給予了高度評價，“中國為世界爭取了時間”“中國應對疫情措施值得稱道”“中國為疫情應對確立了新的標準”“中國展現了負責任大國的作為”“如果沒有中國的努力，全球病例會遠高于此”等等。[1]病毒沒有國界，疫情不分種族。這次疫情不僅讓國際社會真切看到了中國的大國擔當和共克時艱的積極姿態，也清晰地看到了一個命運相依、休戚與共的世界，看到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性和迫切性。

崔希亮指出，“國際漢語教育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過程中應該有所作為，這是由國際漢語教育的使命和性質決定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不僅為國際漢語教育指明了發展方向，也為國際漢語教育的發展注入了動力，提供了更友好的外部環境。因此，國際漢語教育要在新時代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服務，為人類貢獻中國智慧?！盵2](P435)陸儉明指出，漢語二語教學要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出力做貢獻。[3](P34)國際中文教師作為從事漢語言文化國際傳播的主力軍，在做好中文教學的同時，也要“具備文化闡釋和傳播的基本能力”，[4](P5)責無旁貸地肩負起“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的神圣職責與時代使命。而且，國際中文教師有著面向全球各地中文學習者講好中國故事、架起“民心相通”橋梁的天然便利條件。對此，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要提升培養站位，號召其積極響應時代召喚，胸懷“兩個大局”，順應人類和平發展的大潮流大趨向，以“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為出發點，講好“中國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故事”，傳播好“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重大全球治理方略的“中國聲音”，讓中華民族“大道之行，天下為公”“以和為貴”“化干戈為玉帛”“睦鄰友邦”“天下大同”的文化基因更加深入人心。同時，中國在此次全球戰“疫”中的大國擔當和守望相助，也啟發國際中文教師在國際中文教學中要以具體事件、具體故事為切入點，著重講好“衛生健康共同體中的中國故事”“安全共同體中的中國故事”“發展共同體中的中國故事”“人文共同體中的中國故事”，[5]讓越來越多的海外人士全面、真實、立體地了解和認識中國，在提升中國國際話語權、國際形象和“軟實力”的同時，也為國際中文教育的可持續發展創造更加優良的外部環境生態和資源支持，增強中文學習者對目的語文化的認同感，提升其中文學習的熱情與動力。

其次，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不僅要注重把中國故事尤其是中國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全球治理方略的故事適時融入到已開設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研究”“中華文化與傳播”“中外文化交流專題”等相關課程中去，還要注重引入對外傳播和國際關系方面的師資，增設“文化傳播學”“對外傳播學”“中國故事對外傳播”“當代中國故事”“中國對外交流史”等課程，以增強國際中文教師跨文化交際的能力，開拓其國際視野，提升其國際意識和全球眼界，培養其站在全人類的高度即人類命運共同體視閾下“講好中國故事”的能力。

第三，國際中文教師面向海內外中文學習者講好“中國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故事”，實質上是一種跨文化交流和交際行為。這種行為的最終指向不是單方面的輸出與說教，而是雙向的潛移默化、潤物無聲。而不同文化在價值觀、思維模式、行為方式等方面的差異，使得這種跨文化交流和交際行為要根據受眾的文化心理、思維方式和可接受的方式去進行。對此，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要著重培養其掌握講好“中國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故事”的區域化、國別化方式和策略，善于發掘彼此間文化的相似點與文明的共通點，使話語接地氣，具有說服力、親和力、感染力和滲透力，讓受眾樂于接受；要放眼全球，用國際事實對比說話，讓受眾信服。

此外，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學界和相關政府管理部門還“應考慮運用新的技術手段建立一個易檢索、可不斷豐富和調整的中國故事資源庫”[6](P138)和“講好中國故事”案例庫。中國故事資源庫不僅包含古今、大小中國故事，還要考慮分領域、分主題等，如中國外交故事、科技故事、人文故事、工程故事、商貿故事等等，以滿足國際中文教師面對不同教學對象時的多元需求。當然，更要包含中國踐行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人類命運衛生健康共同體、安全共同體、發展共同體和人文共同體故事，從而為國際中文教師基于人類命運共同體視閾講好中國故事提供便利資源與豐富素材。通過建立“講好中國故事”案例庫，一方面可以有力輔助“跨文化交際”“文化傳播學”“中國故事對外傳播”等相關培養國際中文教師講好中國故事課程的開展，為其提供堅實的教學支撐，一方面可為國際中文教師基于人類命運共同體視閾下講好中國故事提供鮮活參照。

二、對接后疫情時代國際中文在線教學要求，進一步夯實國際中文教師的專業知識與教學功底，強化實踐教學

作為面向海內外中文學習者的跨國別跨區域教育，國際中文教育牽涉國際國內兩個層面，受新冠疫情的牽制更深、影響更大。伴隨著疫情的常態化，國際中文在線教學也必將走向常態化。在線教學打破了學習者空間和時間的限制，能更好地滿足學習者個性化的需求，尤其是給因疫情影響而只能居家學習、因時差限制而不能同一個時間點學習的人們帶來了諸多便利。但在線教學的“不在場”也給教師如何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如何增強課程的吸引力、如何活躍課堂氣氛、如何保持學生的注意力、如何提升學生的學習效率、如何與學生在“云端”建立強紐帶關系等等帶來了嚴峻挑戰。對國際中文教學而言，在線教學還尤其缺少了“語言教學所需的在場性、對話性、實操性，所以對很多學生特別是活潑好動耐心不足的中小學生來說吸引力不足”。[7](P3-4)與此同時，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在給全球經濟帶來沉重打擊和國際政治格局造成沖擊的同時，給國際中文教育的生源和人們的中文學習動力也帶來了重要影響。對此，為切實提升國際中文在線教學的教學實效，吸引更多的海外中文學習者，激發人們的中文學習興趣與熱情，勢必就對國際中文教師的專業知識和教學功底提出了更高要求。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無論線上線下，教師扎實而精深的專業知識素養是教學活動有序進行的基本保障，也是讓學生信任教師進而師生之間建立強紐帶關系的基本前提。而國際中文線上教學的“不在場”，加上國際中文教學是異質文化間的教學，教學對象為國外異質文化受眾者，使之對國際中文教師的專業知識素養要求更甚，對國際中文教師對教學內容的熟練程度要求更甚，對國際中文教師的專業化水平要求更甚。教學內容設計的不合理，內容講解的不到位、不熟練，提出的問題得不到科學、及時的解釋等等，都會影響甚至中斷處于“云端”的擁有更多自主權和選擇權的中文學習者對國際中文教師的信任感和中文學習熱情。同時，雖是線上教學，國際中文教師也需做好文化教學，也需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且其一言一行展現和代表著中國形象，因此，也更需要扎實學識基礎和教學功底，創新教學形式。此外，目前國際中文線上教學發展的不成熟、可供參考教學經驗的不豐富和亟需大批國家中文教師的發展創新與豐富完善，也對今后國際中文教師的語言學理論尤其是現代漢語語音、詞匯、語法、漢字的知識基礎，二語習得理論和教學理念等提出了更高的應對水平要求。

而把豐厚的專業知識應用到實際教學中，轉化為高超的教學技能，則需要通過實踐訓練這一教學環節來實現。實踐教學不僅是鞏固和提升學生專業理論知識的有效途徑，也是培養和鍛造學生理論聯系實際與教學功底的重要環節。同時，國際中文線上教學缺乏線下課堂學習濃厚學習氛圍的環繞，師生、生生之間的互動方式也受限，還需作為教學活動引導者的國際中文教師創新、巧妙解決語言教學所需的在場性、互動性、對話性、實操性等問題。這就更加迫切需要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緊密對接后疫情時代國際中文在線教學需求，“構建可提升育人質量的有機生態鏈”，[8]進一步完善從專業知識到實踐訓練再到考核的人才培養體系，完善從教育到就業的全鏈條通路，深化與國際中文教師職業資格的銜接，加強實踐基地建設，深化校企合作，優化實踐教學各環節管理與考核機制，完善實踐教學師資隊伍建設，創新疫情等特殊時期的實踐形式，構建多元實習機制，強化實踐教學環節，切實提升學生的實踐創新能力和未來職業發展能力，加強實踐教學體系建設。

三、以勝任國際中文線上線下教學為導向，進一步提升國際中文教師的信息化素養與技能

(一)切實把信息化素養與技能納入國際中文教師的培養體系與培養目標

國際中文教育的教學對象分布在世界各地，牽涉面廣，所以相比國內其他學科教學，新冠疫情對國際中文教育的影響更為深廣。為有效防控疫情，停課不停學，直播課堂、定制錄播課程、在線自主學習等線上中文教學模式迅速提上議程。且從目前疫情防控的復雜性、長期性和艱巨性來看，傳統的以線下課堂直接面對面的國際中文教學在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內仍需轉換為線上的虛擬空間面對面教學的形式。這一發展形勢勢必對國際中文教師的信息化素養與技能提出了更高要求。對此，今后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要進一步提升其信息化素養與技能，加強現代教育技術方面的教學，切實把信息化素養與技能納入國際中文教師的培養體系與培養目標?！疤岣呓處煹男畔⑺仞B是實現國際中文教師綜合素質提升的重要內核，也是后疫情時代國際中文教育健康持續發展的重要保障?！盵9](P34)

雖然早在中外語言交流合作中心2012年發布的《國際漢語教師標準》中已明確規定，國際中文教師要“具有運用現代教育技術進行漢語教學的能力”，但尚未引起人們的足夠重視，正如李泉所指出的，“現代教育技術的研究和應用始終未能融入學科建設的核心領域，未能成為教師專業發展的重要取向。課程設置、教材編寫、課堂教學和教師發展等仍主要局限于傳統的課堂教學語境中?！盵10](P442)吳冬對全國61所高校的國際中文教育專業碩士進行問卷調查顯示，關于線上中文教學，了解程度一般的占比38.8%，不太了解的占比17.34%，完全不了解的占比7.6%，比較了解和非常了解的總共才占比36.2%，情況不容樂觀。[11](P18)而此次肆虐全球的新冠疫情，使我們不得不清醒認識到國際中文教學的數字化、信息化和現代化時代已經到來，傳統的以線下課堂教學為主的教學模式必須改革，線上教學設計、教學組織、教學管理等線上教學技能與綜合利用信息技術、信息資源等的信息化素養是今后國際中文教師培養的一個重要內涵與指標。

(二)優化師資隊伍和課程體系，提升國際中文教師的信息化思維與能力

目前，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開設的教育教學類課程，如“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國外漢語課堂教學案例”“漢語語言要素教學”“課程設計”“漢語教材與教學資源”“教學設計與管理”“教學調查與分析”“課堂觀察與實踐”“教學測試與評估”等，仍大都是基于傳統線下課堂語境的。對此，首先，要提升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師資隊伍的信息化素養與意識，在課程內容安排上要兼顧線下和線上兩種開展形式。如在課程類型上，要兼顧和積極創新精讀課、口語課、閱讀課、聽力課、寫作課及文化活動等的線上開展形式；在語言知識教學上，要兼顧和積極探索語音、詞匯、語法和漢字等要素的在線教學模式創新；在課程設計、教材和教學資源、教學設計與管理、課堂觀察與實踐、教學測試與評估等方面，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的師資也都要積極進行線上開展模式創新的探索，以進一步培養和提升國際中文教師的信息化意識與信息思維，逐步引導國際中文教師適應并積極應對國際中文教學數字化、信息化和現代化時代發展的要求，成長為線上線下皆宜、線上線下翻轉融合的復合型人才。其次，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除了開展“現代語言教育技術”課程外，還應引進現代教育技術方面的師資，增設“多媒體課件設計與制作”“網絡教育應用”“電化教育管理”等課程，培養國際中文教師能夠應用現代信息技術解決國際中文在線教學的各環節與全流程，熟悉各種多媒體設備與遠程教學平臺，構建智能化的中文學習環境，積極參與數字化教材建設，充分利用網絡教學資源，掌握并推進現代信息技術與國際中文教學的有機融合。

此外，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應引導教師加強國際中文在線教學的研究與探討，加強國際中文在線教學資源庫建設。針對“網絡教學的資源準備不足，共享資源尤其稀缺”，[12](P2)相關管理部門應建立國際中文教學數字化統一平臺，完善國際中文在線教學資源公共服務體系，協調各培養高校之間的教學資源協作建設與資源共享，提供國際中文大規模在線開放精品課程、示范課程與教學情景視頻庫，打造國際中文在線教學課程體系，建立國際中文在線教學教材、課程、評價等系列標準，為國際中文教師的國際中文在線教學提供豐富的學習資源、教學支撐與教學指導。

壓力與動力并存，挑戰與機遇同在。突襲全球的新冠疫情給國際中文教育帶來諸多挑戰與嚴峻考驗的同時，也給國際中文教育帶來關鍵性轉型與發展升級。各國際中文教師培養高校要與時俱進，順應時代發展大勢，主動迎接挑戰，切實轉變培養觀念，提升培養站位，增強國際中文教師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服務的使命感和講好“中國踐行人類命運共同體故事”的能力；積極對接后疫情時代國際中文在線教學要求，進一步夯實國際中文教師的專業知識與教學功底，強化實踐教學；以勝任國際中文線上線下教學為導向，切實把信息化素養與技能納入到國際中文教師的培養體系與培養目標，優化師資隊伍和課程體系，加強現代教育技術教學，進一步提升國際中文教師的信息化素養與技能，使其真正成長為具有中國心的國際化、復合型專門人才，以助推國際中文教育事業的蓬勃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