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人民當家作主的法治體現

宋才發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是全過程人民民主。民主形態是反映民主性質和內容的重要形式，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民主價值和民主權利在中國的鮮明體現。在新時代新征程中，執政黨只有始終不渝地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把“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①習近平.在中央人大工作會議上的講話［J］.人民政壇，2022（2）：4-9.落到實處，聚焦用制度體系和法治方式保證人民當家作主，才能真正做到黨和政府的各項工作以人民為中心，不斷凝聚社會各方面的正能量，既實現和發展間接民主，又不斷實現和擴大直接民主。

一、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受憲法和法律保護的真實民主

（一）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法治的基本特征

人民是建設法治中國最根本的依靠力量，全過程人民民主體現了社會主義法治的基本特征。馬克思、恩格斯在《新萊茵報》上發表評論，系統地回答什么是民主等一系列現實問題，指出“全部問題就在于確定民主的真正意義”②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315.。他們從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上，論證了民主的實現和發展過程：民主的本質是人的解放過程，是使個人擺脫外在束縛關系，成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人。對于“民主是什么”這個當代的“民主之問”，中國共產黨人也從中國國情實際出發作出科學回應。人民作為國家的主人，享有《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以下簡稱《憲法》）和法律賦予的包括選舉權在內的全部民主權利。我國實行的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是由人民通過民主選舉產生自己的代表，人民代表組成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和國家政權機構。就理論分析而言，全體人民是制定我國《憲法》的真正主體。但由于受歷史的、現實的諸多條件和因素的制約，全體人民事實上不可能直接行使和運用這個制憲權。各級立法機關需要盡一切可能暢通表達社情民意的渠道，把不同區域、不同職業、不同階層人民的訴求收集起來，集中體現于反映人民意志的《憲法》中。這種保障人民選舉權、被選舉權的全過程人民民主，使得立法過程反映和體現人民意志和意愿，展示了中國民主的鮮明特色和獨特優勢。中共中央印發的《法治社會建設實施綱要（2020—2025 年）》提出要建設良法善治的法治中國，認為“法治社會是構筑法治國家的基礎”①中共中央印發法治社會建設實施綱要（二〇二〇—二〇二五年）［N］.人民日報，2020-12-08（01）.。黨的百年奮斗歷史經驗認為，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打江山、守江山”②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21-07-02（01）.，說到底就是要贏得民心、守住人心，“民心是最大的政治”③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N］.人民日報，2021-11-17（01）.。

（二）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

民主是一種國家形式、國家形態和國家制度。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闡釋了民主的本質和內在邏輯，“不是國家制度創造人民，而是人民創造國家制度”④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40.。馬克思認為，人民群眾是歷史的主體，是推動歷史發展和人類社會進步的決定性力量。尊重人民的首創精神是由執政黨的性質和宗旨決定的，體現了馬克思主義的歷史觀和價值觀，揭示了社會主義民主的歷史邏輯和實踐邏輯。新時代新階段只有不斷完善人民當家作主的政治制度，不斷完善人民當家作主的實現方式，人民才能真正成為“國家、社會和自己命運的主人”⑤同③。；只有依法保障人民主權、增進人民福祉，才能最大程度地凸顯人民當家作主的權利和地位?！拔覀円^續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建設，把人民當家作主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治國理政的政策措施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黨和國家機關各個方面各個層級工作上來，具體地、現實地體現到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向往的工作上來”⑥習近平.在中央人大工作會議上的講話［J］.人民政壇，2022（2）：4-9.，這從理論上回應了如何實現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問題，從實踐上證明了人民是全過程人民民主的主體，最大程度地體現了社會主義民主的本質特征。從民主體系的內涵上看，1982年將“把我國建設成為高度文明、高度民主的社會主義國家”寫進《憲法》序言；1993年修改憲法時將“把我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國家”寫進《憲法》；2018年修改憲法時把國家發展目標確立為“把我國建設成為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美麗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通過經濟社會發展、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推進并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歷史和時代發展的必然。從民主制度實踐形式上看，“五四憲法”只是把人民代表大會制度作為人民管理國家的形式，并沒有規定其他的民主管理途徑。1982 年《憲法》規定人民可以通過非國家機關的方式參與國家管理，規定了直接民主的實現途徑，即人民不但可以通過全國人大和地方人大行使國家權力，而且可以通過人民代表大會以外的其他民主形式，行使管理國家和社會事務的權利，形成了民主的制度體系。進入新時代以來，中國共產黨帶領人民實現了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解決了中國的絕對貧困問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在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的新征程中，中國共產黨就是要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推動人的全面發展和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中國式現代化與西方現代化的最大差別在于，中國式現代化本質上是“人”的現代化?！叭恕笔乾F代化的創造者和享有者，現代化的“人”是中國式現代化得以實現的根本前提，人民群眾的能力素質是衡量現代化質量的重要指標①宋才發.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決定了人類文明新形態的本質［J］.長沙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4）：1-12.。

（三）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受憲法保障的民主

憲法是國家權力的授權書、人民權利的保障書?！耙磺袡嗔儆谌嗣瘛笔怯蓱椃ù_立的規范命題，其根據則是“人民掌握國家政權”的事實命題②劉怡達.論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憲法基礎［J］.比較法研究，2022（2）：1-14.。新中國成立后共制定過四部憲法，即通常所說的“五四憲法”“七五憲法”“七八憲法”和“八二憲法”，這四部憲法都確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切權力屬于人民，彰顯了社會主義制度的本質屬性?！拔逅膽椃ā笔菆陶h領導中國人民制定的第一部憲法，它不僅規定了人民民主國家的性質，構建了人民民主的制度體系，而且確立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執政地位?，F行1982 年《憲法》序言、第一條至第三條，凸顯了憲法的民主原則，構成了全過程人民民主最為核心的憲法依據③韓大元.我國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J］.民主與法制周刊，2022（14）：67-72.?！稇椃ā贰笆侵螄舶畹目傉鲁獭雹芰暯?在首都各界紀念現行憲法公布施行3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12-12-05（01）.，也是人民意志和國家意志的最高表達形式，具有至高無上的法律權威和法律效力?！稇椃ā返诙l第三款規定：“人民依照法律規定，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奔础稇椃ā返诙l把“一切權力”和實現權力的途徑結合起來，深刻地揭示了“人民民主”的“全過程”時空特性，構成了人民民主存在、發展和發揮自身功能的制度條件和法律基礎⑤莫紀宏.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全過程法治保障［J］.民主與法制周刊，2022（21）：14-15.?！稇椃ā窐嫿艘粋€比較完備的人民民主規范體系，它的內涵包括國家根本任務條款、人民主權條款、國家性質條款、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條款、政治參與條款和民主集中制條款，所有這些條款都與全過程人民民主相契合?！吨腥A人民共和國立法法》規定，無論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制定專門法律、部門法律，國務院制定行政法規，還是各級地方人民代表大會制定地方性法規，無一例外都必須根據《憲法》規定或者以《憲法》為依據。凡屬與《憲法》相抵觸、違反《憲法》規定的一律無效。受現行《憲法》保障的全過程人民民主，作為中國共產黨治國理政的一項政治主張，承載著中國共產黨對未來民主制度設計、實踐探索的愿景和目標⑥同②。，新時代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必須以《憲法》為基礎。黨中央強調要加強依憲治國和法治政府建設，根本目的就在于強化以權利制約權力，在制度體系和法律體系中堅持人民代表大會制度的政治基礎，以利于加強全黨全國各族人民的凝聚力、提高國家治理能力。與此同時，黨中央還強調要加強黨內外監督制約機制，建立容錯糾錯機制，突出國家權力的相互分工、以權利制約權力。

二、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人民當家作主最佳的實現形式

（一）全過程人民民主創造了人類政治文明新形態

全過程人民民主是中國共產黨團結帶領人民追求民主、發展民主、實現民主的偉大創造，既有著鮮明的中國特色，也體現了全人類對民主的共同追求，創造了人類政治文明新形態①謝伏瞻.全過程人民民主創造人類政治文明新形態［J］.民主與法制周刊，2022（14）：11-15.。全過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當家作主，保障人民有條件、有能力、有機會廣泛參與國家管理和社會治理，彰顯了社會主義民主制度體系的強勁生命力和顯著優勢。五千年燦爛的中華文明凝結了民貴君輕、勤政愛民、富民強國、重民保民、恤民憂民等理念，為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積淀了深厚的文化底蘊。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把馬克思主義的民主理論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提出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黨的十九大報告強調要“吸收人類文明有益成果”②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 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在中國共產黨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N］.人民日報，2017-10-28（01）.服務于現代化建設，為“全過程人民民主”“人類文明新形態”的理論闡釋和生動實踐奠定了堅實基礎。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一百周年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系統地闡釋了全過程人民民主，強調要不斷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建設，把人民當家作主落實于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使人民當家作主更好體現在國家政治生活和社會生活之中”③同①。。這種由十四億多中國人民共同享有的、新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僅激發了中國之治蓬勃的生機和活力，而且為發展中國家探索出一條完全不同于西方民主模式的新路徑，從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上打破了西方國家關于民主的唯一標準，創造了人類政治文明新形態，使人民真正成為國家、社會和自己命運的主人。

（二）全過程人民民主為人民當家作主提供制度保障

民主與政黨的關系是個體與集體、個人與制度、程序與目的的關系④王義桅.民主是人類政治文明結晶［N］.中國社會科學報，2022-04-19（01）.。我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堅持從中國國情出發，不斷拓展和暢通有序民主渠道，日益完善人民當家作主的制度體系，“不僅有完整的制度程序，而且有完整的參與實踐”⑤習近平.在中央人大工作會議上的講話［J］.人民政壇，2022（2）：4-9.，充分體現了全體人民對民主權利的全享有、民主實踐的全主導，民主過程的全參與、民主運行的全監督⑥李林.我國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最廣泛真實管用的社會主義民主［J］.民主與法制周刊，2022（14）：57-63.?！叭嗣癞敿易髦魇巧鐣髁x民主政治的本質和核心”⑦習近平.在慶祝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成立六十周年大會上的講話［J］.中國人大，2019（19）：16-21.，中國共產黨前所未有地擴大了人民有序參與政治活動的途徑和渠道，構建了有事好商量、眾人的事情由眾人商量的民主運行機制，形成了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完整制度體系。鄧小平指出：“為了保障人民民主，必須加強法制。必須使民主制度化、法律化，使這種制度和法律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雹噜囆∑?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146.即是說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在改革開放之初就是與社會主義的法制聯系在一起的，離開了法治保障的民主就會偏離正確的發展方向，就有可能使得國家治理和社會治理誤入歧途。由《憲法》規定的國家主權者“人民”的范圍，決定了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民主，根本原因就在于作為主權者的“人民”有著最廣泛的外延①劉怡達.論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憲法基礎［J］.比較法研究，2022（2）：1-14.。譬如，通過民主選舉產生各級人大代表，由人大代表組成國家機構代為行使國家權力，實質上就是人民主權向國家權力轉化的核心環節。從一定意義上說，代議機關的監督權具有實現民主的功能，對國家權力機關的有效監督本質上就是人民的監督?！稇椃ā返诙邨l規定：“一切國家機關和國家工作人員必須依靠人民的支持，經常保持同人民的密切聯系，傾聽人民的意見和建議，接受人民的監督，努力為人民服務?！彼?，全過程人民民主集中體現了人民的總體意志，能夠有效保證人民根本利益的總體實現。

（三）全過程人民民主保障和實現人權制度創新

生存權和發展權是中國人民首要的基本人權。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和《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經濟、社會和文化權利國際公約》合在一起稱為“國際人權憲章”，強調基本人權源于人性尊嚴的核心價值。中國人權觀強調以生存權和發展權為首要的基本人權，認為“人民幸福生活是最大的人權”②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4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22：270.。人權本意是為了防范與“多數人”相對應的“少數人”由于無法直接參與公共決策，導致自身利益受到多數人決策的不公正對待。民主、法治與人權是緊密相連的關系，民主、人權從來就不是資本主義制度和資本主義國家的專利。馬克思認為，民主本身就是一種極為重要的人權，即人們通常所說的人民的民主權利。在馬克思設想的未來“共同體”里，“個人才能獲得全面發展其才能的手段”③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99.，人才能真正成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人，成為國家、社會和自己命運的主人，因而民主和人權實質上是全人類共同的價值理念。從民主和人權的關系上看，民主是人權的基礎和前提。無論是列寧領導的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蘇聯，還是毛澤東領導創建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從歷史上看，各國人民都是在革命成功有了民主事實和憲法制度之后，才為人權和人權發展構筑民主政治基礎④張文顯.全過程人民民主與中國人權文明［J］.民主與法制周刊，2022（14）：16-21.。從民主的本質上看，不僅民主本身是極為重要的人權內容，而且也是實現其他人權和公民權利的重要保障。我國就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奪取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偉大勝利后，中國人民才有了真正獨立、自由、尊嚴、生存、發展、幸福等基本人權的，在這里，民主成為人民生存與發展首要的基本人權的第一要素。在任何一個沒有真實民主的國家里，人民是不可能有真實自由、民主、人權和尊嚴的。無數鐵的事實證明，任何一個已經衰敗抑或即將走向衰敗的國家，都是沒有資格和條件奢談民主和人權的，“民主興則人權興，民主衰則人權敗”⑤同④。。我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發展了以人權為標志的政治文明，使人民在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踐中，充分體驗到作為人權主體的地位和價值。全過程人民民主是全方位全領域民主，把黨內民主與人民民主和社會民主有機結合起來，以黨內民主引領人民民主、拓展社會民主、推進基層民主，夯實了民主權利的政治基礎和社會基礎，進一步健全了人權體系格局⑥同④。。我國推進協商民主是保證人民依法參與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的重要舉措，其有利于完善人民有序行使政治權利、促進對話溝通和社會共識，充分體現了對人民民主權利的尊重和保障，拓展了中國特色民主權利實踐，已經成為一項與投票權同等重要的民主權利，從而豐富了中國特色人權保障體系的內涵。這就是說中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不像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那樣把它作為一個擺設，而是堅持和發展中國人權事業的重要引擎，形成了全鏈條、全方位、全覆蓋的人權保障體系，人民能夠充分表達自己的真實意愿、利益訴求和積極建議，依法享有廣泛而真實的權利和自由。

（四）全過程人民民主體現人民至上的實踐要求

人民是社會共同體至高無上的主體和主人。全過程表達了事物發展從起點到終點不間斷的實踐性和連續性，全過程人民民主特別關注和看重人民民主的存在和“在場”，以顯示人民有效地發揮其參與、監督和保障作用①莫紀宏.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必須堅持全面依法治國［J］.民主與法制周刊，2022（14）：64-66.。換個角度說，人民至上的新型民主實質就是民心政治的民主，必須始終以“民心是最大的政治”②張愛軍.全過程人民民主與民心政治［J］.黨政研究，2022（1）：89-97.為核心?！叭嗣窳鍪侵袊伯a黨的根本政治立場，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區別于其他政黨的顯著標志?！雹哿暯?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40.中國共產黨始終不渝地堅持人民立場，就是要堅持群眾觀點，走群眾路線，堅持群眾標準，堅持人民至上，維護人民根本利益。人民至上表明人民是國家事務的管理者、社會事務的治理者，黨和政府的一切工作始終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自覺地踐行“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④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N］.人民日報，2021-11-17（01）.。在我國，人民是社會共同體至高無上的主體和主人，在國家和社會中享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擁有憲法和法律賦予的一切國家權力。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長期歷史進程中，中國共產黨把人民至上確立為根本價值理念，人民至上也隨之從應然狀態轉變為實然狀態⑤江暢，李艷坤.從“以民為天”到“人民至上”——中國天下治理觀的世界意義［J］.江蘇行政學院學報，2022（4）：5-13.。滿足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中國共產黨為之奮斗的目標，這是由中國共產黨的性質和肩負的歷史使命決定的。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強調，“腐敗是黨長期執政的最大威脅，反腐敗是一場輸不起也決不能輸的重大政治斗爭，不得罪成百上千的腐敗分子，就要得罪十四億人民，必須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⑥同④。。各級黨政機關的領導干部必須正風肅紀、嚴懲腐敗、實行廉潔政治，堅決克服形形色色的特權現象，堅決防范形成利益集團、權勢團體與特權階層⑦劉紅凜.堅持人民至上的政治邏輯與基本歷史經驗［J］.中共中央黨校（國家行政學院）學報，2022（2）：43-50.。始終堅持人民至上的原則不動搖，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黨制度、國家制度和社會制度的根基，也是中國共產黨百年奮斗積累的重要歷史經驗。我國剛剛甩掉絕對貧困的帽子，正在繼續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接續鄉村振興，各級黨委和政府決不能有半點輕心大意，要始終用建設和發展的成果給人民至上提供持久而有效的保障。

三、新時代推進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法治路徑

（一）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必須堅持黨性與人民性相統一

人民性是馬克思主義最鮮明的品格。馬克思用“人民”概括那些能夠把革命進行到底的一定的成分。正是這些成分創造了由人民自己當自己的家的巴黎公社，從而奠定了無產階級的、真正的民主制度的基石。俄國無產階級在此基礎上通過列寧領導的十月革命，建立了蘇維埃政權并形成了無產階級專政的社會主義民主形式，讓人民群眾接近而不是遠離國家管理機構①王炳權.全過程人民民主為人民當家作主提供有力保障［J］.吉林人大，2022（5）：8-11.。中國共產黨在借鑒俄國式蘇維埃政權建設經驗的基礎上，開啟了適合中國國情的人民民主政權建設實踐道路，建立了適合中國革命特點的、人民當家作主的人民民主制度，在社會主義發展史上真正實現了黨性與人民性相統一、制度程序與參與實踐相一致，確保人民依法實現“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②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N］.人民日報，2019-11-06（01）.的真實權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如果沒有共產黨的堅強領導，就不可能有以人民當家作主為標志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如果沒有全過程人民民主，就不可能有效建成高水平的法治中國。中國共產黨人對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的創新發展，凸顯了人民當家作主的本質屬性和實踐特質，鮮明地體現在堅持人民至上的主體地位上。例如，《中華人民共和國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和地方各級人民委員會組織法》不僅是地方人大、地方政府的組織、職權和工作制度的基本法，而且是改革開放后制定的早期法律之一，它對于恢復被“文化大革命”破壞的地方政權制度，推進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發揮了功不可沒的重要作用。這部法律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的發展需要進行過五次修改，為推進地方政權機關建設而不斷修改完善。2022 年3 月，全國人大又對這部法律進行了第六次修改，全國人大通過的“修改決定”共四十九條，修改后的法律條文由原來的六十九條增加到九十條③中華人民共和國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和地方各級人民政府組織法［N］.人民日報，2022-03-12（06）.，為推進全過程人民民主、推動法治中國建設、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提供了強有力的制度保證和組織保障。在“十四五”規劃實施期間，要繼續推進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堅持黨性與人民性相統一的原則，進一步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范化和程序化實踐進程，為國家的長治久安提供更加完善的制度保障和組織保障。

（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必須堅持法治中國不動搖

法治權威最廣泛、最深厚的基礎是人民，“人民權益要靠法律保障，法律權威要靠人民維護”④習近平.論堅持全面依法治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0：107.，要用“長牙齒”的法治舉措保障人民當家作主。盡管現代化國家的歷史特點、發展道路和發展模式各不相同，但是當今世界任何一個現代化國家建設都必然是與法治緊密聯系的。獨具特色的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走的就是推進法治變革的自主型現代化新路，蘊涵獨特的內在邏輯與法治要求。要堅持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就需要進一步發揚社會主義民主、健全社會主義法治，形成比較完善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制度體系；就需要堅持和完善人民當家作主的制度體系，用“長牙齒”的法治舉措保障人民當家作主。要想使民主價值在民主政治實踐中發揮作用，就需要把民主、人權、法治等理念有機結合起來，一旦離開法治，民主中的“多數人”就有可能陷入恣意妄為的“專斷”⑤莫紀宏.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必須堅持全面依法治國［J］.民主與法制周刊，2022（14）：64-66.之中。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不是一個抽象的、玄奧的概念，不能只停留在口頭上、止步于思想環節，而要體現在經濟社會發展各個環節?！雹倭暯?習近平談治國理政：第2卷［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7：213-214.要把法治建設的任務分解落實到各個具體環節當中去。各級黨委和政府要始終堅持法治中國建設不動搖，匯聚起法治中國建設的正能量，確保中國式現代化新道路行穩致遠。

（三）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必須堅持國家治理現代化

要促使全過程人民民主制度優勢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作為國家治理制度安排和程序設計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凝聚了執政黨對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共識。一方面，國家依托社會主義法治加強黨和政府自身能力建設，提升執政能力、治理能力與治理體系現代化水平，為全過程人民民主的運行發展提供領導力量和制度保障；另一方面，全過程人民民主通過民意與法治的良性互動實現融合治理，通過價值與工具的彈性整合實現整體化治理，通過程序與實效的規則創設實現規范化治理，通過民主與集中的辯證統一實現科學化治理，不斷促進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制度優勢轉化為國家治理效能②董樹彬，何建春.全過程人民民主賦能國家治理：現實可能、作用機理與實踐路徑［J］.學習與實踐，2022（2）：24-34.?！吨泄仓醒腙P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中多次強調要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③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N］.人民日報，2021-11-17（01）.，全過程人民民主是新時代治國理政的重要組成部分，需要全面提升民主治理主體的能力，全面實現民主治理制度化提升，通過深化全過程人民民主賦能國家治理實踐，實現全過程人民民主與國家治理在理論上邏輯契合、互聯互動，在實踐中合理嵌入、耦合共進④同③。。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需要不斷拓寬人民參與國家治理的渠道，通過各領域的民主制度和各層次的民主形式，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實現人民群眾共同行使管理國家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管理社會事務的權力。在未來建設和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實踐中，立法機關應當把那些成熟的全過程人民民主制度上升為法律，使行之有效的、成熟定型的全過程人民民主成果通過立法程序固定下來⑤宋才發.中國共產黨領導法治建設的實踐經驗——對《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的解讀［J］.黨政干部論壇，2022（1）：7-11.。全過程人民民主，有效調節國家政治關系，發展充滿活力的政黨關系、民族關系、宗教關系、階層關系、海內外同胞關系，增強民族凝聚力，最大限度避免了不必要的牽扯，切實防止了相互掣肘、內耗嚴重的現象，形成了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和團結干事的強大合力⑥程同順.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制度安排、民主實踐和治理效能［J］.黨政研究，2022（2）：77-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