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內涵、困境及路徑

寧連舉 劉經濤 蘇福根

摘? ?要：高等教育已被工業革命4.0帶來的技術進步所滲透，迫使高等教育亟需面對所有方面的數字化轉型，為此，探究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成為一個新興領域，并引起學者們的廣泛關注。在此背景下，加快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步伐，大力推進高等教育信息化、教育資源數字化、教育技術賦能化、教育方式創新化，以數字化創新引領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已成為我國高等教育改革在當前和未來的時代要求。文章以數字化轉型的基本特征作為出發點，提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基本內涵有兩種表現形式：數字技術驅動的高等教育轉型和面向高等教育轉型的數字創新;然后闡述疫情和技術雙重挑戰下，我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面臨的困境;接著從高質、共享、協同、普惠四個方面剖析了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目標。以此為基礎，文章提出推進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實施路徑：一是加強頂層設計，制定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戰略規劃;二是建立數字化平臺，提升數據治理綜合能力;三是提升師生數字素養，培育技術性專業數字人才。

關鍵詞：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數字技術

中圖分類號：G649.2;G434?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673-8454（2022）10-0003-08

數字化時代的飛速發展使得畢達哥拉斯學派倡導的“萬物皆數”理念不斷被實踐所驗證，科技革命與產業變革被數字技術賦能而加速演進，“數字”作為新型生產資料正逐漸改變著人們的生產生活方式、思維習慣與認知，數字化轉型之風正席卷著社會各個層面[1]。數字時代下的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發展對勞動力質量和人才需求提出了新要求，勞動力所擁有的知識、技能與能力也應做出相應更迭。更本質的是，向市場輸送勞動力的高等教育需做出轉型，因此，高等教育的數字化轉型勢在必行，人才培養理念、模式和治理體系均需做出系統性變革。同時，《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明確提出，“加快數字化發展，建設數字中國”;《“十四五”數字經濟發展規劃》將智慧教育列入十大數字化應用場景之一?？梢?，數字化轉型是“十四五”期間，高等教育實現從學習革命到質量革命再到高質量發展的戰略要求和創新路徑。

近年來，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問題受到世界各國和學者們的強烈關注，已然成為疫情時期高等教育改革與發展的突出問題。在國家層面，世界各國都開始重視信息技術和數字技術對高等教育的影響。例如，美國強調信息技術對高等教育實現數字化具有顯著支持與促進作用[2];法國致力于實施“數字化校園”和“數字大學”戰略[3];德國則重在實施高等教育和職業教育的數字化轉型[1];俄羅斯為提高高等教育質量及其國際競爭力，并順應數字化時代發展趨勢，提出一系列數字化轉型發展戰略[4];而歐洲各國強調數據對教育轉型的賦能作用，并從系統視角出發，積極構建數字教育體系以促成數字教育生態[5]。在國外學者層面，有學者總結高等教育機構數字化轉型實施過程的獨特特征[6]，但對數字化轉型的思考缺乏整體視角，還需進一步深入探究;有學者以拉丁美洲為例，從整體視角探究了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阻礙因素[7];有學者通過開發一個定性模型來主張數字化轉型對大學建立競爭優勢的推動作用[8]。在國內學者層面，蘭國帥等運用內容分析和文本分析法研究《2020年十大IT議題》的報告內容，并以此為基礎提出中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建議[9];徐曉飛等探究了我國高等教育數字化改革的要素與途徑，認為高等教育數字化改革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1]。

由此可見，數字化轉型工作已經成為高等教育在數字時代進行改革的優先項，因此，需明晰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內涵、識別轉型困境、明確轉型目標并提出應對之策。

一、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內涵

要深刻理解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內涵，必須把數字化轉型的基本特征作為主要切入點，其基本特征是數據新要素介入和數字化賦能。其中，數字新要素介入強調的是與數字有關的創新，與之對應的是數字產業化所產生的增量創新等;而數字化賦能則是在數字技術下的創新，與之對應的是實現產業數字化的賦能創新等[10]。為此，本研究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內涵劃分為兩個層面：數字技術驅動的高等教育轉型和面向高等教育轉型的數字創新。

從淺顯層次理解數字化轉型，是指組織利用數字技術和數據，實現核心業務轉型以更好地滿足用戶需求。高等教育的主要目標用戶是學生，高等教育機構采用數字化轉型戰略的根本動機是提供最高質量的教育，提供世界一流的教育體驗，并使學生適應全球化的行業需求。全球教育行業的數字化轉型驗證了可持續教育管理的未來路線圖，大學獲得相對可持續地位的先決條件要求其必須做好應對數字化轉型的準備，以適應宏觀環境迅速變化所帶來的影響，并將關鍵趨勢作為數字化轉型戰略的一部分。

（一）數字技術驅動的高等教育轉型

數字技術的不斷創新與演進使其逐步融入社會的各個領域。數字技術具備強勁的變革潛力，使得高等教育對人才培養有了新的方式方法，同時也帶來了數字化轉型的諸多機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不僅要求教育教學中對數字技術的應用，還提倡數字技術深度融入教學活動，調整高等教育機構的價值主張與發展戰略，形成適應數字時代的教育體系，所以說，數字技術驅動高等教育開展數字化轉型。數字技術通過對高等教育的教學流程再造以及教育模式重構等方式來促進教育變革，以達到轉型升級的目的。例如，人工智能、區塊鏈、混合現實等數字技術被認為是驅動未來高等教育機構教學方式創新的有力手段。同時，新興數字技術支持高等教育機構開發遠程學習平臺、共創教育資源、共享教學理念與方式，助力人人享受公平、包容、創新的優質教育和終身學習機會。

1.教育方式

教育方式是高等教育理念、資源和內容向學生傳遞的主要手段，教育質量的高低與教育方式的好壞具有直接聯系。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內容涉及課程、教材、教師、場地、制度等多個方面，而教育方式是高等教育順利實現數字化轉型的核心要素，要積極運用各類數字化技術來改造現有教育方式，打造面向新時代高等教育所需的新形態、多模式、高質量的數字化教育方式。先進的數字化教育方式，對高等教育的理論教學、實踐教學和學生自學具有積極顯著的支撐作用，同時也可以利用數字技術來支撐教育方式的規劃、實施、控制和評價。教育方式的數字化將帶動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本質性提升，使得未來的高等教育朝著智能化、開放化、生態化、國際化方向發展。

2.人才培養

人才是現代產業發展和變革的根本性支撐。數字技術對人才屬性的賦能使得現代化產業鏈急需大量高端技術人才，以適應新模式、新業態產生的需求。數字經濟時代下，一大批數字技術被應用于工作的各個場景中，誕生眾多新職業和新需求，隨之而來的是市場對人才培育質量的要求日漸劇增。伴隨著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推進，人才培養理念和模式也要做出更改。在新時代，高等教育機構需強化對人才數字素養的培養，借助數字技術展開全方面的數字化學習，以數字技術為紐帶鏈接跨學科、跨專業、跨校區的人才培養方式，突破原有對人才的定義，向交叉融合、復雜創新、協同共生的未來社會輸送具備數字倫理的復合型數字人才。

3.課程改革

課程改革是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基本面與基礎[1]，是大學積極應對教育數字化轉型和數字創新快速發展背景下，順應時代發展趨勢而作出的必要選擇。在數字經濟時代下，社會對大學生綜合素質和能力的要求不斷革新與提升，傳統高等教育模式已然不適應現代社會的發展步伐，尤其是數字化轉型日漸盛行下，高等教育機構的課程改革迫在眉睫。大學的課程改革要始終把堅守學生主體地位放在第一位，創新學生學習和思考習慣為輔，助力學生開放式學習，善于將數字技術與教學手段相結合，構建面向數字中國、智慧社會的創新課程體系，形成一批互動率高、創新性強、理論與實際結合度高的開放式課程教學模式，進而全面提升學生的綜合知識素養、專業技能與職業道德。

（二）面向高等教育轉型的數字創新

數字創新促使高等教育領域發生變革，使得高等教育面臨全球性的共性挑戰，如學生數量的激增、學科專業的細化、教學質量的提升、教學成本的上升等破壞性挑戰[11]。數字創新不僅能夠促進高等教育參與主體之間的高效協同與共生，還將為高等教育的轉型升級提供新的創新環境，提升高等教育生態的創新能力與創新效能。

1.數字化資源平臺

數字化資源平臺憑借自身優勢逐漸成為高等教育數字化教學的主流媒介，有助于高等教育課程教學新的創新成果的產生，全面提升學生開展自主學習的熱情和水平。數字化資源平臺建設包括數字課程資源、數字圖書館、智慧教室等方面。其中，數字課程資源是利用先進的數字化技術，將線下教學課程資源進行數字化，并上傳至數字資源平臺，供學生進行網絡學習;數字圖書館是指憑借現代信息化和數字化技術，對各類資源進行收集、加工、整理、歸類、轉化，進而生成數字化資源并完成數據保存與管理，為用戶提供豐富、科學的信息資源;智慧教室是數字化資源平臺的線下支撐點，也是教育信息基礎設施建設的落腳點，更是大學提升教學效率的重要保障。

2.數字化管理平臺

數字化管理平臺的建設直接關系到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順利與否，平臺發展質量關系到高等教育教學質量管理是否科學合理。數字資源以及數據是數字化管理平臺的核心，其本質作用是將高等教育所涉及的教學、財務、就業、后勤等業務進行數字化統一管理，即搭建教學管理平臺、財務管理平臺、就業管理平臺、后勤管理平臺等。數字化管理平臺的建設與應用，使高等教育全過程從設備層級到教學層級所產生的數據，更加透明化和智能化，助力運營決策更加科學化，也使高等教育的數據存檔更加便捷化和可追溯化，進而提升整體管理水平和效率。

3.數字化應用平臺

數字化應用平臺是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中數字技術創新應用的根基，也是數字教育資源落地實施的載體。高等教育的數字創新過程，就是利用數字技術的賦能作用構建新的應用平臺，并將學習掌控權賦予學習者的完整過程。數字化應用平臺可使學習者、助學者以及其他有著明確目標和學習興趣的人組合在一起，共同朝著一個目標進行分享、交流、溝通和學習，強化人與人之間的聯結。

二、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困境

新冠肺炎疫情使高等教育發展面臨巨大的不確定性和風險性，其對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產生了深刻影響，重塑了高等教育的發展態勢[12]。數字化轉型作為戰“疫”的一部分，不僅催化了以新一代信息技術為基礎的數字技術重塑高等教育新形態，也催生了高等教育新的組織形式。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混合式教育模式，逐漸取代以線下教育為主的傳統教育模式，教師角色也在不斷變革，學習者的學習感受被新冠肺炎疫情打亂，導致產生明顯的割裂感和疏遠感。對于高等教育機構而言，在面臨由疫情和技術變革所帶來的雙重挑戰下，自身的數字化轉型發展受到一定的延緩或阻礙，呈現出以下困境：

（一）數字化基礎設施不健全

目前，我國高等教育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水平相對落后。數字化基礎設施是高等教育順利實現數字化轉型的數字基座。當下，各類互聯網教育迅猛發展，極大地沖擊了現有高等教育的發展模式。為有效實現“創新型大學”的目標，高等學校需要升級自身的數字基礎設施，通過支持全校區的智慧教育應用運行，讓高校適應現代化、數字化、智慧化的教學變革。然而，現有高等院校并未對數字化建設高度重視，眾多高等院校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還處于初級階段，對于新興數字技術的應用還很缺乏，教學、科研、學科建設、管理等方面所需做出的決策并未得到相關數據的有效支撐，大多仍是傳統的商討式決策。因此，健全數字化基礎設施是高等教育完成數字化轉型的迫切需求。

（二）協同融合水平不高

協同融合是高等教育與地方經濟緊密結合的有效手段。我國高等教育發展與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具備較高的聯系性。一般而言，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地區，高等教育水平也相對較高。然而，現有高等教育在發展過程中，卻呈現出協同融合水平不高的問題，這也是很多地方性高校所表現出的弱勢一面。高等教育的轉型必須與當地經濟相融合，二者是相輔相成的，位于經濟發展較快地區和城市的高校，更容易得到充足的運行經費，快速實現數字化轉型。同時，協同融合水平不高也表現在高等院校內部各專業間的融合程度較低，專業教育與通識性教育融合度不高，專業間存在一定的壁壘，專業學科建設沒有將其他專業的知識融合進來，未能使各專業的內容走向多元化、融合化和國際化。

（三）人才培養與產業發展分割

人才是產業發展的基石，也是助力產業轉型升級的加速器。我國高等教育發展面臨的一個較大的現實問題就是，人才培養與產業發展分割，難以通過把握市場發展需求來培養專業型人才，使人才培養的質量與產業發展需求匹配較差。我國高等教育的數量和規模已經很大，但產業發展對于人才質量的要求遠遠高于數量。作為人才供給方的高等教育機構，在擴大規模的同時，必須進行數字化轉型，努力提升人才質量，將產業實踐中應用的數字技術傳授給學生，強化人才培養與產業發展的同步性。甚而，人才培養的先進性要高于產業發展現狀，因此，要以教育數字化轉型促進產業轉型升級。

（四）疫情時期就業市場低迷

自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大學生就業市場面臨巨大挑戰。隨著我國疫情防控步入常態化后，高校學生的就業形勢非常嚴峻，就業市場處于低迷狀態。疫情時期，全球經濟處于疲軟階段，大部分經濟體進入“停擺”狀態，承載大學生就業的企業破產數量激增，整個就業市場處于一種勞動力供需關系不平衡的狀態。在這種形勢下，高等教育亟需開展數字化轉型，利用數字技術助力學生更好就業、靈活就業、科學就業。與此同時，就業市場的低迷也與研究生海外留學受阻、學生求職就業定位不清晰等原因相關聯[13]，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工作的開展，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這種低迷狀態，助力大學生順利就業。

（五）教育公平有待提升

教育公平一直是高等教育工作面臨的重要問題，而公平與否直接影響經濟發展的穩定性。目前我國高等教育公平有待提升，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經濟發展中“效率優先、公平兼顧”的思路嚴重影響高等教育的發展。改革初期，教育界部分研究者受到經濟發展思路的影響，提出我國高等教育發展也應參考經濟發展“效率優先、公平兼顧”的思路。然而，教育的本質和所追求的目標是公平，效率只是發展手段，產生的后果便是不僅沒有解決公平存在的問題，反而使一些問題更加嚴重。二是我國高等教育資源分配嚴重不合理。例如，東部和西部地區高校之間的經費投入具有較大差距、教育發展向重點大學傾斜等現狀使我國高等教育的起點、過程和結果不公平[14]。高等教育開展數字化轉型工作就必須把公平放在首位，逐漸縮小各地區、各高校間的差距。

三、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目標

（一）高質

高質是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基礎目標。傳統的高等教育向數字化轉型并非簡單地將數字技術普及和應用到教育教學中，更重要的是提升高等教育的質量，進而適應數字經濟發展對人才的要求。當前，我國已經建成世界最大規模的高等教育體系，整體水平也邁入世界第一方陣。在數字化轉型背景下，高等教育的質量提升更應注重教育質量提升、就業質量提升、教育系統健壯性提升，要持續走以提升質量為核心的數字化內涵式發展道路。

（二）共享

共享是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內涵本質。數字化基礎設施建設是高等教育進行數字化轉型的基礎。對于大部分高校而言，基礎設施資源匱乏是當前轉型升級面臨的困境，而積極構建多邊共享機制，促進數字資源、師資能力、專業知識在不同主體間流動，是高等教育機構開展持續性數字化發展的有力保障。高等教育資源共享的基石是共享經濟理論和教育內外部關系規律[15]。共享經濟作為數字經濟的一種形態，具有海量數據和豐富應用場景的優勢，能夠重組高等教育資源、重塑高等教育結構，激發高等教育各參與方的積極性。教育內外部關系是指教育對外要與社會發展相適應，對內要培養適應社會發展、身心全面、平衡發展的社會人。高等教育的共享是對教育內外部關系的生動體現，即高等教育共享是對新時代新發展理念的貫徹落實，是建設高質量教育體系的必然要求。

（三）協同

協同是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有效手段。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要著眼于技術協同、業務協同、數據協同，達到跨層級、跨部門、跨校區、跨校級、跨校企和跨校家的協同轉型目標。學生、教師以及學校每個個體都將產生大量的數據，對這些數據進行數字化處理可以得到精確性目標。在此基礎上，通過分析個體目標背后的差異性，建立統一協調機制和平臺，積極推進個體數據在各主體間的溝通與流動，形成從個體到整體的高等教育數字化大腦，協同治理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工作，提升高等教育數字化能力。

（四）普惠

普惠是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社會責任。實現教育的普惠均衡是促進共同富裕建設的價值體現，也是高等教育自身履行社會責任的重要表現。高等教育的普惠性是指高等教育要服務于政治、經濟、科技、文化等方面，普惠性也是社會性的一種展示。高等教育作為社會上層建筑的一部分，在數字化轉型背景下，其思想意識和價值觀念要隨著社會變遷而發生變化，以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要借助各種新型數字技術辦有溫度的社會教育，助力高等教育強國建設早日實現。

四、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路徑

（一）加強頂層設計，制定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戰略規劃

數字化轉型是一項系統性、復雜性和全局性工作，尤其是高等教育的數字化轉型更是涉及文化、勞動力和數字技術三方面的教育轉型過程，需要宏觀層面國家政策法規的制定和支持，以及微觀層面的高校自身轉型規劃，二者缺一不可。從宏觀層面來說，我國教育行政部門亟需針對當前實際和未來發展趨勢，強化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頂層設計，在以法律法規和地方政策作為保障的同時，也需制定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專項政策法規，并留有空白供異質性轉型路徑存在發展空間。鼓勵各類主體（如企業、智庫、第三方機構等）積極參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標準和制度建設，通過各種途徑完善高等教育數字化基礎設施，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提供保障和協同支撐。從微觀層面來說，高等教育機構需針對復雜多變的市場需求，制定數字化轉型發展規劃，如符合國情的階段性發展計劃和完善的質量保證體系。高等教育機構通過均衡各種數字化要素，促進各要素實現協同化發展，助力形成我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良好生態環境。

（二）建立數字化平臺，提升數據治理綜合能力

數字化平臺具有共享性和持續性，是開展數字化轉型工作的有力抓手。高等教育機構要積極建立數字化應用平臺、數字化管理平臺、數字化服務平臺、數字化共享平臺等多種類型平臺，建立健全數據資源共享機制，轉變現有發展思想，以新思想、新文化來指導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工作，積極培育健康和諧的數字文化，為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奠定堅實的文化基石。同時，數據治理能力是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安全保障。數字化轉型工作利弊相伴，規避數字化所產生的風險是高等教育需要考慮的問題，而構建完善的數字化風險管理體系以提升數據治理能力，是高等教育機構必須采取的有力措施。重點從以下三方面來提升數據治理能力：一是認知性提升。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工作的各參與主體，要充分認識到潛在風險，主動提升自我防范意識，積極識別數字化創新過程中隱藏的各種風險。二是制度性提升。相關機構制定數據安全和隱私保護的政策法律，建立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風險防范機制和教育數據共享機制。三是技術性提升。相關機構明確數字化行為的科學和倫理邊界，制定數字資源使用的技術標準，提升數字技術應用能力以管理數字風險。

（三）提升師生數字素養，培育技術性專業數字人才

實現人的觀念轉變是高等教育實施數字化轉型的根本[12]，數字化轉型的關鍵是培育人才。高等教育開展數字化轉型的終極落腳點是人，提升高校師生的數字素養是該項工作能夠走向持續性發展的保障。一是從教師和學生兩端共同推進。對于教師而言，需重視專業數字素養與能力發展，培育數字勝任力，助力教師發展的專業化和數字化融合;對于學生而言，要注重利用數字技術開發學生數字素養的評估工具和標準，幫助學生發現自身薄弱地方并加以改正。二是提升高校教師的數字化教學勝任力。技術對人的作用展現在對其自身性能的完善。然而，目前高校教師在數字技術應用方面仍存在不足，如知識獲取、傳遞、分析、應用等方面處于劣勢，亟需主動學習數字技術，提升對數字技術的認知，強化數字技術應用能力，在轉變教育觀念的同時，提高自身的數字化教學勝任力。三是培育技術性專業數字人才。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所需的人才是復合型、精通型、數據型的專業人才，但目前人才缺口較大，尚未滿足行業發展需求，尤其是對首席信息官和首席數據官的需求更大。數據是數字化轉型的核心，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就是利用數據挖掘深層次價值，促進高等教育生態向價值生態創新和變革。高等教育機構需在理念上重視、機構上支持、行動上落實對首席信息官和首席數據官的培育，搭建綜合性工作團隊，聯合多方培育數字化人才。

五、結語

數字化轉型是當前社會經濟發展所面臨的重大必考題，對于高等教育領域也概莫能外，尤其在疫情時期更是不可逆轉的必然趨勢。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是我國順利完成“數字中國”和“數字經濟”發展戰略的必答題，也是破除高等教育發展困境，提升教育培養與實踐需求匹配度的必由之路。加快高等教育數字化轉型步伐，大力推進高等教育信息化、教育資源數字化、教育技術賦能化、教育方式創新化，以數字化創新引領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已成為我國高等教育改革在當前和未來的時代要求，值得引起高度重視和廣泛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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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寧連舉，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為數字化商業模式，郵箱：ninglj007@126.com;

劉經濤，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數字化轉型，郵箱：liujt@bupt.edu.cn;

蘇福根，副研究員，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教育信息化，郵箱：sfg@moe.edu.c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Connotations， Dilemmas， and Pathways

Lianju NING1，2， Jingtao LIU1，2， Fugen SU3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Beij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 Beijing 100876;

2.Center for Big Data an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Beij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 Beijing 100876;

3.Rearch Division， Center for Information Management in Ministry of Education， Beijing 100816）

Abstract： Since higher education has been transformed by technological advances in Industrial Revolution 4.0， it is urgent that higher education embrac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in all aspects. So， exploring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has become an emerging field with widespread attention. In this context， accelerating the pace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vigorously promoting the informatiz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the digitization of educational resources， the empowerment of education philosophies and the innovation of educational methods， and taking digital innovation as guidence of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have become reform requirements now and forever. Taking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as starting point， this paper proposes two embodiments of its basic connotation： The digital technology-driven transformation and digital innovation oriented towards higher education transformation; then it elaborates on the dilemma faced by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in China under the dual challenges of pandemic and technology; it analyzes the goal from four aspects of high quality， sharing， collaboration and universal benefit. On this basis， it proposes the implementation paths to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namely strengthening top-level design by formulating a strategic plan， establishing a digital platform and improving the comprehensive capacity of data governance， improving the digital literacy of teachers and students and cultivating technical digital talents.

Keywords： Higher educ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Digital technology

編輯：王曉明? ?校對：李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