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原則視角下的言語幽默研究

摘 要：合作原則在語用學方面的研究甚多，也有不少研究者將合作原則與幽默結合起來。喜劇是言語幽默的重要載體，本研究以合作原則為理論基礎，以美國喜劇電影《小鬼當家2》中的對話為語料，分析合作原則及其四條準則對言語幽默的影響及特點。研究結果表明合作原則的違反是產生言語幽默的重要源泉，其中質的準則違反頻率最高，而合作原則的違反與修辭手法結合能使幽默感增強。

關鍵詞：合作原則 言語幽默 《小鬼當家2》

一、前言

幽默于人們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幽默也廣泛存在于文學和影視作品中。美國電影《小鬼當家》系列是一部膾炙人口的家庭喜劇片，其劇情滑稽，語言幽默，深受廣大觀眾喜愛。其中《小鬼當家2》又名迷失紐約，講述了十歲小主人公Kevin同家人們一起去佛羅里達享受圣誕假期的途中在機場走失，獨自來到紐約，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大都市遭遇之前遇到的兩個笨賊，并施展手段教訓這兩個笨賊的故事。該片于1992年上映，是《小鬼當家》系列中最搞笑的劇集之一。1993年，該片獲得第19屆人民選擇獎之最受歡迎喜劇片。Grice提出的合作原則為言語幽默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理論基礎，已有不少研究用合作原則來分析影視作品中的言語幽默，但目前的分析主要集中于《老友記》《生活大爆炸》《摩登家庭》等情景喜劇。這類喜劇往往情節比較單一，全程語言爆笑滑稽，圍繞固定的角色和場景展開，其喜劇特色尤為明顯。而對于一般的劇情喜劇片的相關研究少之又少，但這類影片中也有不少幽默的言語，同樣違反了合作原則，既推動了劇情的發展，又為影片增添了不少幽默感。本研究從合作原則的視角分析《小鬼當家2》中違反合作原則而產生的言語幽默。

二、合作原則概述

合作原則最早由Grice于1967年在哈弗大學的演講中提出，Grice（1975）認為參與會話的人都必須遵循合作原則，包括量的準則、質的準則、關聯準則和方式準則。量的準則指所說的話應該滿足交際所需的信息量、不應超出交際所需的信息量，質的準則指不要說自知是虛假的話，不要說缺乏足夠證據的話，關聯準則指說的話要與話題相關聯，方式準則指說話要清楚明了，避免晦澀、歧義、要簡練、有條理。Grice發現在實際交流中，人們并非總是遵循合作原則，而常常會故意違反其原則。Grice把這種故意違反合作原則而產生的言外之意稱為特殊會話含義。特殊會話含義解釋了聽話人是如何透過說話人話語的表面含義而理解其言外之意的，由此來表達另外一種意思，幽默也就時常在這時產生。

三、《小鬼當家2》中違反合作原則產生言語幽默的實例分析

本研究基于合作原則及其四條準則，以喜劇電影《小鬼當家2》中的對話為語料，分析違反合作原則產生的言語幽默，以下是典型實例分析。

（一）違反量的準則

Policeman： Has he ever been in a situation when he had been on his own？

Mother： As a matter of fact， this has happened before. Its becoming a McCallister family travel tradition.

Father： Funnily enough， we never lose our luggage.

Mother： He was left at home， by accident， last year.

Father： Thats what my wife meant what she said by calling it a McCallister family travel tradition.

又一年圣誕節來臨，《小鬼當家1》中因被遺忘在家而沒有去成圣誕旅游的Kevin今年和家人準備去佛羅里達享受圣誕假期。而這次Kevin沒被忘在家里，卻在登機時被落在了機場，并陰差陽錯的登上了飛往紐約的航班。粗心的父母在飛機抵達弗羅里達后才發現兒子Kevin不見了。以上對話發生在父母與警察之間，警察問孩子是否有過獨自生活的經歷，根據量的準則，父母回答是否即可。而此處父母的回答超出了交際所需的信息量，違反了量的準則，而這些多余的信息傳達了幽默感。修辭是觸發幽默的重要手段，從修辭角度來看，孩子獨自一人被落下成為家庭傳統以及在孩子失蹤的情況下父母自嘲從來沒有丟過行李運用了諷刺手法，增強喜劇效果。

（二）違反質的準則

Concierge： I do hope your father understands that last night I was simply checking to make sure that everything was in order.

Kevin： Oh， he was pretty mad.

Concierge： He was？

Kevin： He said he didnt come all the way to New York to get his naked rear spied on.

Concierge： Of course not. Will he be down soon？

Kevin： He already left.

門房見Kevin獨自一人來酒店入住，對他產生無比的懷疑，第一天晚上便偷偷溜進Kevin房間一查究竟，結果機智的Kevin利用錄音機和小丑玩偶成功騙過門房，讓其誤以為自己冒犯了正在洗澡的Kevin父親而倉皇逃走，于是第二天早上想要道歉。對話中門房說希望Kevin父親理解自己前一天晚上只是過來查房，顯然他的真實目的是懷疑Kevin而來打探情況，因此違反了質的準則。Kevin提到父親很生氣，父親還說自己來紐約不是要來脫給人看的，并且父親已經離開，這些言語同樣是不真實的，違反了質的準則。在此處對話中門房和Kevin均違反了質的準則，使得幽默倍增。

（三）違反關聯準則

Mr Duncan： My， my， my. Where did you get all that money？

Kevin： I have a lot of grandmothers.

Mr Duncan： Oh. Well， that explains it.

Kevin之前在機場與家人走散的時候恰好手里拿著父親的背包，此時Kevin帶著父親包里的大把鈔票來到Duncan玩具城，挑選了幾件小玩具，在結賬的時候與收銀的Duncan先生閑聊了起來。Duncan先生好奇地問Kevin在哪得到那么多錢，Kevin回答我有許多祖母。這個回答與Duncan先生所問不相關，違反了關聯準則。此處Kevin的回答似乎牛頭不對馬嘴，但也為自己手里的大量鈔票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觀眾能從中感受到Kevin的古靈精怪，同時幽默感油然而生。

（四）違反方式準則

Father： This to Kevin. Give this to Kevin.

Mother： Give this. Give this to Kevin.

Aunt Leslie： Give this to Kevin.

Tracy： Give this to Kevin.

Linnie： Kevin.

Buzz： give this to Kevin.

Jeff： Give this to Kevin.

Sondra： Give this to Kevin.

Megan： Give this to Kevin.

Rod： Give this to Kevin.

Brooke： Give this to Kevin.

Fuller： Here you go， Kevin. Kevins not here.

Brooke： Kevins not here.

Rod： Kevins not here.

Megan： Kevin s not here.

Sondra： Kevins not here.

Jeff： Kevins not here.

Linnie： Kevins not here.

Tracy： Kevins not here.

Grandma： Kevins not here.

Mother： Kevins not here.

Father： What！

Mother： Kevin！

這一幕發生在飛機抵達弗羅里達后家人們下飛機取行李的時候，此時大家還未發現Kevin已經走丟，正準備把Kevin的行李給他。于是一個接一個的傳遞，嘴里說著把這個給Kevin，而行李在所有的家人們手中傳遞一遍之后，最終得到的回應確是Kevin不在這。然后又一個接一個的傳達了Kevin不在的消息，最后大家才突然反應過來Kevin不見了。此處同樣的話語重復出現多次，違反了方式準則，而在修辭上此處為反復手法。正是這種看似冗余的話語營造了幽默感，使人忍俊不禁。

（五）違反多條準則

Harry： Know what that is？

Marv： Fish.

Harry： Its freedom.

Marv： No its fish.

Harry： Its freedom and its money.

Marv; Okay， okay. Its freedom.

Harry： Come on， lets go before someone sees us.

Marv： And its fish.

Harry和Marv是剛剛越獄的小偷，藏身于載滿魚和海鮮的貨車上。Harry問知道這是什么嗎，Marv回答是魚，而Harry卻說是自由，是錢。在此處對話中，Harry將魚說成自由和錢，違反了質的準則，而從修辭上來說則為暗喻。在Harry的再三堅持下，Marv附和道是的，是的，這是自由，同樣違反了質的準則。兩人的對話中多次提到魚和自由，甚至最后Harry叫Marv趕緊離開以免被人發現，此時Marv依然在重復自己的觀點：這是魚。兩人對魚和自由的幾次重復違反了方式準則。對話中質的準則和方式準則的違反將兩個小偷的愚笨和滑稽充分展現出來，為劇情的幽默感增光添彩。

又如：

Desk clerk： A reservation for yourself？

Kevin： Mam， My feet are hardly touching the ground. I can barely see over the counter. How can I make a reservation for a hotel room？ Think about it： a kid going into a hotel making a reservation？ I dont think so.

Desk clerk： Im confused.

十歲的Kevin在機場搭錯飛機，獨自一人來到紐約，他身上恰好帶著父親的背包，于是Kevin用父親包里的信用卡來到酒店訂房間。前臺服務員問他是不是為自己單獨訂的房間，根據量的準則，Kevin只需回答是不是為自己預定即可，不需過多解釋，而Kevin的回答提供了過多的額外信息，違反了量的準則。另一方面，Kevin的言語中表達出他太小了不可能是為自己預定房間，這違反了質的準則，因為Kevin是假借父親的名義為自己定房間，他沒有提供真實的信息。此處對話中Kevin同時違反了量的準則和質的準則，企圖蒙混過關讓服務員為年幼的自己辦理住宿，兩種準則的違反展現出Kevin的聰明機智，同時也在很大程度上增添了幽默效果。

四、結語

本研究從合作原則的視角分析喜劇電影《小鬼當家2》中言語幽默的產生和特點。分析表明合作原則的違反有助于產生言語幽默，并運用合作原則的四條準則來分析言語幽默的具體特點。通過進一步分析得出以下結論：第一，在合作原則的四條準則中質的準則違反較多，也較容易產生言語幽默。第二，在一段對話中，不僅可以違反一條準則，也可以違反兩條或多條準則，更能增添幽默感。第三，合作原則的違反可以和修辭手法的運用結合，相得益彰，增強幽默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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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湖南交通工程學院人文與藝術學院）

作者簡介： 楊小云（1995-），女，苗族，湖南懷化人，碩士，湖南交通工程學院，研究方向：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