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識圖譜的生態系統文化服務可視化分析

李雪凝 陶志梅

摘? 要：隨著社會經濟的高速發展，公眾對精神層面的需求逐漸多樣化。生態系統文化服務在構建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關系、提升公眾幸福感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文章運用CiteSpace軟件，基于Web of Science數據庫的3 531篇樣本文獻，分別對生態系統文化服務領域的作者分布、發文機構和關鍵詞等進行了可視化分析。研究發現，該領域仍在高速發展階段，學界合作強度有待提高，總體呈現管理學、環境學等多學科交叉的態勢，未來我國應在該領域鼓勵學者構建緊密的合作體系，不斷創新思路和方法。

關鍵詞：生態系統文化服務；可視化分析；CiteSpace

中圖分類號：TP391?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2096-4706（2023）06-0107-05

Visual Analysis of Ecosystem Cultural Services Based on Knowledge Graph

LI Xuening， TAO Zhimei

（Tianjin University of Commerce， Tianjin? 300134， China）

Abstract： 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social economy， the public's demand for spiritual level is gradually diversified. Ecosystem cultural service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building a harmonious and symbiotic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and improving public well-being. This paper uses CiteSpace software， based on 3 531 sample documents in the Web of Science database， to conduct a visual analysis of the distribution of authors， publishing institutions and keywords in the field of ecosystem cultural services. The study found that this field is still in the stage of rapid development， the intensity of academic cooperation needs to be improved， and situation of multi-disciplinary intersection such as management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 is presented on the whole. In the future， China should encourage scholars to build a close cooperation system in this field， and constantly innovate ideas and methods.

Keywords： ecosystem cultural service; visual analysis; CiteSpace

0? 引? 言

“十四五”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中提出，這一時期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主要目標之一是“生態文明建設實現新進步”，即筑牢生態安全屏障、優化城鄉人居環境。生態系統文化服務（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s， CES）是生態系統服務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2005年聯合國千年生態系統評估（MA）將CES定義為：“人類通過精神滿足、認知能力的發展、反思、娛樂以及審美體驗等從生態系統中所獲取的非物質收益”[1]。本文利用CiteSpace軟件，對國外CES研究脈絡、研究熱點進行可視化分析，為明確我國CES領域未來研究趨勢提供理論支撐。

1?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在Web of Science數據庫中將時間跨度設為1985年—2022年，進行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或culture ecosystem service主題檢索，篩選研究性文章和綜述共3 531篇文獻作為樣本文獻。運用CiteSpace繪制作者合作、研究機構合作及關鍵詞圖譜，分析CES研究熱點和發展趨勢。

2? 生態系統文化服務文獻分析

2.1? 文獻發表

根據所得的年度發文量統計數據，可將國外CES研究領域劃分成兩個時期：起步期和發展期。2005年以前為起步期，發展期分為初期2006年—2011年和高速發展期2012年—至今。如圖1所示。

2005年后，年發文量緩慢上升，發展初期共檢索到200篇文獻，研究內容集中在CES概念界定與框架梳理方面[2]?？焖侔l展期共3 189篇文獻，年均發文量354篇，并且新研究方法層出不窮，研究內容不再僅限易于量化的游憩價值類型，學者開始聚焦研究幸福感、靈感等主觀性強的服務類型。

2.2? 作者分析

發文作者合作網絡分析如圖2所示，合作趨勢呈現大分散、小集中的特點，整體上以自己所在學科領域進行獨立研究為主，沒有形成跨地區、多學科交叉的合作研究。但同一學科領域或小范圍內的作者間已形成有學術共同體。

德國呂訥堡大學可持續發展學院Berta Martín-López博士是研究成果最多作者之一，累計發表38篇文章，其中最高被引文章《基于社會偏好研究生態系統服務簇》被引頻次545次，文章認為生態系統調節服務與文化服務間存在顯著權衡關系[3]。并列第一的作者是哥廷根大學社會生態學教授Tobias Plieninger，最高被引文章《文化生態系統服務指標的實證綜述》強調了利益相關者主動參與文化服務溝通的好處[4]。如表1所示。

2.3? 發文國家與機構分析

主要發文國家和數量如圖3所示。美國累計發表文獻854篇，占比24.19%位列第一，其次為英國、德國、中國等。

研究機構合作間共形成579個合作網絡如圖4所示，密度為0.014 7，這表明雖然形成了多個合作網絡，但各機構間的合作不夠緊密、活躍。表2選取合作發文數量40篇以上的機構，我國累計發文161篇是前16中唯一亞洲國家且研究成果涉及環境科學、生態學、綠色可持續科學技術等領域。

3? 關鍵詞分析

3.1? 高頻關鍵詞

關鍵詞聚類分析如圖5所示，共1 299個節點、8 218條連線，可見研究內容集聚性強、各集群下研究領域重疊度較高。提取頻次前10位關鍵詞及最早出現年份依次排序如表3所示，其中關鍵詞value與valuation合并統計是頻次較高的關鍵詞，表明價值評估是該領域研究主流內容。

3.1.1? CES的貨幣化估算

目前CES貨幣化估算主要分為直接市場法、間接市場法、意愿調查法三大類，其中意愿調查法和間接市場法中的旅行費用法、享樂價值法常常用來估算美學和游憩價值。由于CES的無形性特征顯著，精神、情緒等要素價值的估算受主觀因素影響，很難客觀量化[5]，因此僅通過貨幣化手段對CES多元化價值進行量化，難以對某些區域的CES進行精確量化，導致研究結論與實際產生偏差[6]。為解決數據采集困難的問題，學者們常常利用公眾支付意愿衡量文化服務價值。該方法的優勢在可操作性強、數據獲取容易，但不足之處在于，地域類型不同所提供的文化服務類型就不同，評估過程中存在不可預估的誤差。

3.1.2? CES的非貨幣化估算

公眾對CES需求逐漸多樣化，也意識到CES的社會價值。CES功能是以人的主觀態度和客觀需求為核心形成的，極大程度影響著公眾福祉。在CES社會價值評估中，有許多研究將非貨幣化估算方法與定量方法相結合以衡量，這種估算方法通常會引入利益相關者進行參與式分析、量化社會與文化價值，如情景分析、公共參與式制圖[7]等。雖然非貨幣化度量方式不能直接數字化CES價值，但可以從多元化角度如重要性分級、利益相關者的偏好等方面，間接闡釋CES實際效用，也因此為CES價值評估提供了更加廣泛的思路。

3.2? 突現關鍵詞分析

突現關鍵詞是短時間內被關注度較高的關鍵詞，可對CES研究領域發展趨勢進行預測。突現率檢測如圖6所示，可以看出研究角度呈多樣化發展趨勢，學者聚焦需求側，著眼于公眾感知層面。

近5年，圍繞“社交媒體”一詞研究數量激增，學者大多以綠色開放空間為研究區域，利用社交媒體評論數據與GIS系統的集成框架，從時空上量化研究對象CES價值[8]，這種研究模式適用范圍很廣泛，可用來估算游憩、美學等CES價值，如英國學者利用社交媒體軟件Flikr中評論數據與地理標記圖像位置，探究地理多樣性對徒步旅行CES的影響和驅動作用[9]。另外，深度學習算法與社交媒體評論數據相結合，能夠分析得到公眾情感極性[10]。

有關“urban”，學者研究最多的內容是城市綠地CES。國外學者研究發現，公共綠地比例與居民自我報告幸福感間存在正向非線性關系，且城市綠地CES中的場所認同感能夠增進公眾幸福感。我國學者認為城市綠地的健康促進效果主要包括促進心理、生理、社會、總體這4方面，同時公眾會在游憩過程中表達情緒，并通過生態交互過程獲得精神滿足，現有研究成果為我國實現城市綠地CES供需精確耦合提供了理論支撐。

4? 國內生態系統文化服務領域研究現狀

4.1? 研究熱點

4.1.1? CES評估

早期我國CES評估更傾向于選擇娛樂消遣、觀賞游憩這類比較容易量化的服務類型，但后來我國學者開始將重心轉移到城市綠地空間CES、鄉村農業景觀CES上[11]。

4.1.2? CES供需關系

為保證CES供需“杠桿”維持平衡，CES供需雙方需形成多維度分析框架，完善評估體系與服務機制。景區CES供需研究方法較為多樣化，其中學者多利用社會價值模型及是否達到最大年接待游客量來衡量景區CES的供應量[12]，游客CES需求則采用問卷調查法、訪談法獲取。

4.1.3? 公眾感知的CES探究

CES核心在于人與自然間的交互效應?；诠姼兄暯菍μ骄緾ES，學者們大都采用問卷調查、訪談法獲取受訪者對研究區域的態度，并通過探討公眾對不同種類CES價值感知水平，充分辨識出不同受訪群體CES感知的差異及原因，結合空間地理信息，對不同位置的景觀服務功能提出改善意見。

4.2? 現存挑戰

目前，雖然國內CES研究領域已取得一些成果，但隨著我國國民精神文化需求層次不斷攀升，也面臨著一些全新的挑戰：

（1）研究學者、發文機構間合作體系有待完善，未能高效利用多學科交叉的人才資源。

（2）針對不同類型研究對象時，依據什么選擇標準去確定測度方法有效得出評估結果是難題。

（3）關于CES與公眾福祉的研究有待深入。目前國內學者們對于居民幸福感與CES關系的探究沒有形成明確研究體系，主要集中于城市綠地CES，其他地域類型CES與公眾幸福感的相關內容還有待學者更深層的探究。

4.3? 對國內研究的啟示

（1）我國應倡導學者構建融合多視角、跨學科綜合性研究框架，積極開展跨尺度研究，不斷優化CES探究路徑，組建多學科人才隊伍，通過學科間交互學習強化人才綜合實力。

（2）我國學者應以滿足區域CES供需均衡為目標，不斷挖掘、創新多元數據獲取技術。注重評估指標體系選擇及多種方法有機結合，提升研究技術方法的精準性。梳理CES供需關系并科學全面地評價其匹配度，對于城市綠地資源分配來說有重要意義，在城市規劃與建設中應關注公園綠地可達性是否達到標準閾值。

（3）在衡量CES對公眾幸福感作用時，應從多維度進行分類探討，可以將一些自然生態元素合理轉化為社會學的相關變量，如幸福指數，以此為基礎來建立公眾幸福感測度指標體系或模型。

5? 結? 論

文章基于Web of Science數據庫，運用CiteSpace軟件對CES研究領域的相關文獻進行了知識圖譜量化分析，可以發現：

（1）CES相關英文文獻總發文量在近三年內呈現激增的態勢，可見CES研究領域仍然處在高速發展階段；通過作者合作知識圖譜可以看出學者們進行合作研究呈現中心強，邊緣弱的特點。

（2）歐洲、北美洲一些發達國家研究數量占比大，我國近年在CES領域發文數量短時間內激增，研究內容不斷深化，呈現環境、人文、生物學多學科交叉。

（3）國內CES研究熱點主要集中于CES評估、CES供需關系、公眾感知的CES探究，研究對象從鄉村、城市，到濕地、高山呈多元化發展，存在CES研究方法選擇依據不完善、研究熱點缺乏前瞻性等問題。在今后CES領域的研究發展中，國內學界應鼓勵學者及研究機構間構建緊密的合作網絡體系，聯合進行方法思路創新。

參考文獻：

[1] ASSESSMENT M E. Ecosystems & Human Well-being：Wetlands and Water Synthesis [M].Washington：Island Press，2005：1-6.

[2] BENNETT E M，PETERSON G D，LEVITT E A. Looking to the Future of Ecosystem Services [J].Ecosystems，2005，8（2）：125-132.

[3] L?PEZ B M，ARANDIA I I，LLORENTE M G，et al. Uncovering Ecosystem Service Bundles Through Social Preferences [J/OL].PLoS One，2012，7（6）[2022-10-18].http：//med.wanfangdata.com.cn/Paper/Detail/PeriodicalPaper_PM22720006/.

[4] MORCILLO M H，PLIENINGER T，BIELING C. An empirical review of 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 indicators [J].Ecological indicators：Integrating，monitoring，assessment and management，2013，29：434-444.

[5] PLIENINGER T，BIELING C. Resilience-Based Perspectives to Guiding High-Nature-Value Farmland through Socioeconomic Change [J].Ecology and Society，2013，18（4）：20.

[6] RASMUSSEN L V，MERTZ O，CHRISTENSEN A E. A combination of methods needed to assess the actual use of provisioning ecosystem services [J].Ecosystem Services，2016，17：75-86.

[7] MOORE S A，BROWN G，KOBRYN H，et al. Identifying conflict potential in a coastal and marine environment using participatory mapping [J].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2017，197：706-718.

[8] DEPIETRI Y，GHERMANDI A，PINTO S C，et al. Public participation GIS versus geolocated social media data to assess urban 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s：Instances of complementarity [J/OL].Ecosystem Services，2021，50[2022-10-19].https：//linkinghub.elsevier.com/retrieve/pii/S2212041621000358.

[9] FOX N，GRAHAM J L，EIGENBROD F，et al. Geodiversity Supports 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s：an Assessment Using Social Media [J/OL].Geoheritage，2022，14[2022-10-10].https：//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s12371-022-00665-0.

[10] CARDOSO A S，RENNA F，LLORCA R M，et al. Classifying the content of social media images to support cultural ecosystem service assessments using deep learning models [J].Ecosystem Services，2022，54[2022-10-12].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abs/pii/S2212041622000067？via%3Dihub.

[11] 劉宇舒，王振宇，單卓然.蘇州鄉村水域空間生態系統文化服務評價及其優化策略研究 [J].景觀設計學：中英文，2021，9（2）：38-49.

[12] 楊麗雯，王大勇，李雙成.生態系統文化服務供需關系量化方法研究——以平陸大天鵝景區為例 [J].北京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2021，57（4）：691-698.

作者簡介：李雪凝（1998—），女，漢族，新疆昌吉人，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公用事業與公共設施管理；陶志梅（1973—），女，漢族，甘肅天水人，教授，碩士生導師，博士，研究方向：公共基礎設施運營效益。

收稿日期：2022-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