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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雜病論》辨證的整體觀探析

2023-07-28 19:27于彩云尉若山呂翠霞
山東中醫藥大學學報 2023年3期
關鍵詞:病脈傷寒雜病論雜病論

于彩云,尉若山,呂翠霞

(山東中醫藥大學,山東 濟南 250355)

整體觀是中醫的精髓與特色,始于《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將之付于臨床,給整體觀賦予了更豐富、更鮮活的辨證論治的內涵。 本文歸納了張仲景在六經辨證、辨脈及辨病方面的整體觀思維,分析脈與癥、病與病、臟腑與經絡在整體觀念指導下的普遍聯系性,總結整體觀指導下所產生的有明確主次之分的“系列方”及有可循規律的主病脈象,通過把握《傷寒雜病論》辨證的整體觀,不僅可以深入理解整體觀,全面權衡地分析疾病,見微知著,從局部著眼于整體,達到一隅三反的目的,還可以學習張仲景從整體觀把握臨床的學術特色和經驗,從而提高臨床辨證論治水平。 綜觀《傷寒雜病論》,其辨證的整體觀主要體現在如下幾個方面。

1 六經整體觀

1.1 六經皆有表證

六經表里辨證,是同一整體里的兩個相對概念。從六經為一大整體說來,太陽主表,且從六經中每一經的小整體而言,每經所主臟腑均通過經絡與表相連,故其發病就可有表里,便都可有表證。 太陽主表自不必說,如陽明病第183 條,“病有得之一日,不發熱而惡寒者何也? 答曰:雖得之一日,惡寒將自罷,即自汗出而惡熱也”,雖僅一日惡寒,亦是陽明表證;少陽病第96 條“或不渴,身有微熱者,(小柴胡湯)去人參,加桂枝三兩,溫覆微汗愈”,為少陽表證;太陰病表證為第276 條,“太陰病,脈浮者,可發汗,宜桂枝湯”。 少陰表證為第301 條,“少陰病, 始得之,反發熱,脈沉者,麻黃細辛附子湯主之”,及第302 條“少陰病,得之二三日,麻黃附子甘草湯微發汗,以二三日無里證,故微發汗也”。 厥陰病見表證,是陽氣來復或相火由陰出陽,如第327 條,“厥陰中風,脈微浮為欲愈,不浮為未愈”。 因此,“六經皆有表證”,是辨證綜合運用整體觀、常變觀、相對觀的實例。

1.2 辨脈的整體觀

病氣之陰陽既成,脈之陰陽必應,即“內有所病,外有所應”。 四診是“司外揣內”整體觀的體現,脈法為四診之一,脈象的形成與臟腑氣血密切相關,通過感受脈管內氣血變化可以推測內在臟腑的病理生理信息。 因此病與證的規律,在脈象上必有所反映。

張仲景常以脈示病,六經病及雜病各有常脈,如《傷寒論》太陽病“脈浮”(第1 條),陽明病“脈大”(第186 條),少陽病“脈弦細”(第265 條),太陰病“脈弱”(第280 條),少陰病“脈微細”(第281 條);《金匱要略》亦有論述,“其脈微數”(《金匱要略·百合狐惑陰陽毒病證治第三》),“瘧脈自弦”(《金匱要略·瘧病脈證并治第四》),“脈大為勞,極虛亦為勞”(《金匱要略·血痹虛勞病脈證并治第六》),“脈數虛者為肺痿,數實者為肺癰”(《金匱要略·肺痿肺癰咳嗽上氣病脈證治第七》),寒疝“脈弦而緊”(《金匱要略·腹滿寒疝宿食病脈證治第十》),“風水其脈自浮,皮水其脈亦浮,石水其脈自沉,正水其脈沉遲”(《金匱要略·水氣病脈證并治第十四)),蛔蟲病脈“洪大”(《金匱要略·趺蹶手指臂腫轉筋陰狐疝蛔蟲病脈證治第十九》),即每經病都有一定的常脈反映疾病的本質,故常脈對某一特定的病來說,具有必然的、固定的、有規律的主病意義[1]。 張仲景還以脈論病機,“血痹陰陽俱微,寸口關上微,尺中小緊”(《金匱要略·血痹虛勞病脈證并治第六》),提示陽氣不足,陰血凝滯病機。胸痹脈“陽微陰弦”(《金匱要略·胸痹心痛短氣病脈證治第九》),提示上焦陽氣不足,下焦陰邪上乘胸陽之位的病機。 以脈論證,“瘧脈自弦,弦數多者多熱,弦遲者多寒”(《金匱要略·瘧病脈證并治第四》)。 以脈論治療,“咳而脈浮者,厚樸麻黃湯主之,脈沉者,澤漆湯主之”(《金匱要略·肺痿肺癰咳嗽上氣病脈證治第七》)。 以脈論預后,如“水氣病,脈出者死”(《金匱要略·水氣病脈證并治第十四》),說明水腫病見脈暴出無根,上有而下絕無者,預后不良。

總之,脈法的運用體現了中醫整體觀的經典內容,亦是張仲景運用整體觀指導臨床的經典范例,并開后世脈學之先河。

1.3 辨病的整體觀

《傷寒雜病論》的整體觀辨病,體現在不局限于本篇,而是通過各篇之間或互相印證、補充,或從不同角度辨病因、病位。 如痰飲病,雖有專篇系統論述,但因水有流動不居、病位深的特性,故病證復雜、病位多變,僅痰飲病篇不能涵而概之,必須匯通全書,才能全面認識痰飲病病證、病位、治療規律。

痰飲病篇,根據水飲停留的部位,支飲為水停胸肺,聯系其他篇章,又可見于咳嗽上氣病、胸痹??;狹義痰飲為水停胃腸,有以嘔為主癥者,有以渴為主癥者,有以眩悸為主癥者,聯系其他篇章,又可見于腹滿、消渴、小便不利、嘔吐、下利等表現;溢飲為水停四肢,聯系其他篇章,又可見于水氣病、妊娠水腫等。

這樣匯通全書辨痰飲,既可歸納出痰飲的病證特點,治療上又可相互補充,并從發汗、利小便、攻逐水飲、溫藥和之等治法找出辨治規律。

2 整體觀指導下的聯系觀

2.1 脈癥互測全面權衡

脈與癥是臨床辨證論治的根據。 但臨床上脈象往往表現出復雜的特點,癥狀亦經常相互摻雜。 《傷寒雜病論》論證辨脈詳略有別,故而在察脈辨證過程應癥脈互測,才能正確把握病機,全面論述疾病。

同一主癥,脈不同,則證不同,其治有別。 《傷寒論》論手足逆冷之厥,有寒熱虛實之別,結合辨脈方能準確辨證[2]。 厥而屬寒者,有脈微屬陽虛的四逆湯證(第353 條、第354 條),脈微欲絕屬虛陽外越的通脈四逆湯證(第317 條、第370 條),有脈沉屬陽虛寒濕的附子湯證(第305 條),又有脈細欲絕屬血虛寒凝的當歸四逆湯證(第351 條)。 熱厥脈滑,治用白虎湯(第350 條);氣厥脈弦(第318 條)、脈促(第349 條),治用四逆散;痰厥脈乍緊,治用瓜蒂散(第355 條)。 故主癥與脈象相合,才能準確辨治疾病。

同一脈象,其癥不同,則主病不同。 如《金匱要略·臟腑經絡先后病脈證第一》:“病人脈浮者在前,其病在表;浮者在后,其病在里,腰痛背強不能行,必短氣而極也?!备∶}雖常主表實之證,但因脈部在后,結合腰痛、背強、不能行走、短氣等里虛表現,則診斷為腎虛。 即使同一部位相同脈象,癥不同,辨證的結果亦不同。 例如,麻子仁丸證和胃反證同為“趺陽脈浮而澀”,麻子仁丸證為“浮則胃氣強,澀則小便數”的胃熱證(《金匱要略·五臟風寒積聚病脈證并治第十一);胃反證為“以發其汗,令陽微,膈氣虛,脈乃數,數為客熱,不能消谷,胃中虛冷故也”(《金匱要略·嘔吐噦下利病脈證治第十七),脈癥互測,故雖然俱表現為趺陽脈浮澀,但前者浮而有力屬實證,后者浮而無力屬虛證。

脈癥互測,體現了平脈辨證整體觀的多元素整合,說明了六經辨證、臟腑辨證,脈癥互測是準確辨證的重要條件。

2.2 病與病的聯系觀

2.2.1 六經之間的相互聯系——轉屬、合病、并病

六經病證,不是孤立的、毫不相關的六組脈癥表現,而是六經病整體中由此及彼、相互關聯的六個階段,即這一整體是各要素之間相互聯系、運動變化著的整體。 具體表現在,當病在一經之時,或由于邪氣盛、或由于正氣虛、或由于失治誤治、或由于體質因素、或由于調護不當,均可導致一經病轉入另一經,稱轉屬。 正虛邪盛,則病證發展為由表轉里,由陽入陰;正復邪退,則病證趨勢由里出表,由陰轉陽,皆為轉屬。 不同之處在于,前者屬邪盛病進,后者屬邪衰病退。

除了轉屬這種一經和另一經的單一關系外,還有兩經或三經同時發生聯系的復雜關系,如合病、并病。 合病是兩經或三經證候同時出現,如太陽與陽明合病、太陽與少陽合病、陽明與少陽合病、三陽合病的第32、33、36、172、219、256、268 條 即 是[3];并 病,指一經證候未罷又出現另一經的證候,太陽與少陽并?。?],第150 條即是。

因此,無論轉屬、合病或并病,俱是表現為整體系統中各要素之間的聯系。

2.2.2 雜病之間的聯系觀

相對六經病的聯系多、變化快而言,雜病的變化則更多的是聯系。 以水濕(氣)為患為例,外感者可為濕痹、歷節、腎著、黃疸、黃汗、風水、皮水,內生痰飲或素體有飲者,按病理病位分為正水、石水、痰飲、懸飲、支飲、溢飲,按五臟分為心水、肺水、肝水、脾水、腎水,按氣血水分為氣分、血分、水分,按病證分可為咳嗽上氣、腎氣奔豚、胸痹心痛、腹滿、嘔吐噦、小便不利等?。?]。 這些不同的病證,從水濕(氣)為患這一整體觀去認識,就可以從三十余種不同病證中找出治療上的規律性,即從邪氣而言,外邪當以祛濕為主,內生之濕應“病痰飲當以溫藥和之”;就病位而言,當“開鬼門”“潔凈府”“去宛陳莝”為治。

因此,針對變化多端的六經病,整體聯系觀可以幫助我們及時把握機轉,提高應對復雜病變的能力。就雜病而言,可以于“雜”中找出規律,執簡馭繁。

2.3 臟腑經絡相關的整體觀

臟腑經絡的普遍聯系是對臟腑經絡相關理論的闡發,亦是《內經》論述中最為豐富的系統,《傷寒雜病論》未出其右,而張仲景是實踐的大師,從臨床實踐中,張仲景給我們提供了鮮活的例證,尤其在治療學上創造性地運用了臟腑相關理論,從這層意義上講,《傷寒雜病論》又發展了《內經》的臟腑相關理論。五臟之間相聯系,如《金匱要略·臟腑經絡先后病脈證第一》,以“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余臟準此”,舉肝病傳脾為例,作出了治未病之臟的原則性提示;臟與腑的聯系,如麻子仁丸之治脾約證,是脾津窮約(臟?。?,治從通腑瀉胃熱(治腑)以生津,體現了臟病治腑;腑與腑的聯系,如《金匱要略·嘔吐噦下利病脈證治第十七》:“下利氣者,當利其小便”,大腸?。ㄏ吕┲螐男∧c(利小便),開其支河,體現了腑與腑相聯的觀點;臟腑與經絡的聯系,在六經辨證體系中應用最廣泛,太陽經脈與膀胱,少陽經脈與膽腑,太陰脾絡與脾,厥陰經與肝等。

總之,運用臟腑經絡相關理論指導臨床,是整體聯系觀的又一體現。

3 整體觀指導下的知常達變

3.1 “經方”系列化

統覽《傷寒論》和《金匱要略》所載375 首方,某一類方由一首方為主加減變化,這首方是針對某一病的基本病證特點而設,體現某證治療的規律性,即基礎方或主方。 在基本方證基礎上加減化裁而組成的方,即變方,主方與變方合為一個“系列”,稱系列方。 系列方體現了整體觀指導下的知常達變。 如以麻黃湯為主方組成的麻黃湯系列,有麻黃加術湯、麻杏石甘湯、麻杏苡甘湯、大青龍湯、越婢湯、越婢加術湯、越婢加半夏湯等變方[6]。 主方體現了邪郁肌表的基本病機和發汗解肌的基本治法。 變方雖有感邪之不同、病性寒熱有異、兼夾多少之別,然皆具開腠汗解之效,詳述如下。

麻黃加術湯,為治療寒濕在表證的主方,用麻黃湯以解在表之寒,加術以去其濕,方中用麻黃湯的原方量,使寒濕之邪從汗而解[7]。 麻杏苡甘湯方,主治風濕在表而有化熱傾向,故方中麻黃減為半兩,去辛甘溫之桂枝,加甘寒且善治“筋急拘攣”之薏苡仁,使濕熱之邪從汗而解[8]。 大青龍湯,亦由麻黃湯加味變化而成,即麻黃湯加石膏、生姜、大棗,原文見于《傷寒論》第38、39 條,及《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并治第十二》中,其主治之證,一是在麻黃湯證病情基礎上,兼有里熱煩躁證,二是用以治療溢飲兼有里熱者;故取麻黃湯之義一可解表寒,二可解表濕,加石膏清里熱而除煩[9]。 越婢湯由麻黃湯去桂枝、杏仁,加石膏、生姜、大棗而成。 越婢湯、越婢加術湯治雜病水在皮表之證,越婢加半夏湯治支飲咳嗽上氣之內飲外感之證,風水、皮水因表寒之邪已無,故不用桂枝;無咳喘之作,故去杏仁;皮水濕重,加白術去肌表之濕;“其在皮者,汗而發之”,故仍取麻黃以作發汗用;咳嗽上氣有咳,故加半夏,一者散水,二者止咳。 由此可見張仲景傷寒與雜病一爐而治的辨證論治特點,也是《傷寒雜病論》整體觀的一個范例。

綜合上列諸方,不難看出,麻黃湯以及由其加減變化而成的麻黃湯系列方,有其共同的一點,即治在于表,或在于肺。 隨其證情不一而變化諸多,但仍有規律可循:一為麻黃湯的減味變化主要表現在桂枝和杏仁的取舍:外有表寒者用桂枝,兼咳喘者用杏仁,而麻黃是不可替換之品,炙甘草從麻黃而行。 二為其加味則因其證情而異,隨證取用:兼濕者加白術,陽虛者加附子,里熱者加石膏、知母等。 可以說,不該將麻黃湯看作是一個固定的治太陽傷寒之方,變化起來,其用也廣,可以治寒濕在表、風濕在表、水氣在表以及陽虛外感、肺熱喘咳等諸證。

類似麻黃湯系列,《傷寒雜病論》還有桂枝湯系列、小建中湯系列、苓桂術甘湯系列、梔子湯系列、小半夏湯系列、半夏瀉心湯系列、承氣湯系列、白虎湯系列、小柴胡湯系列、抵當湯系列等[10]。 將經方加以歸類,形成系列方組,可助我們學習張仲景的加減變化之法,以系列方組整體觀的角度,臨床實踐中隨證駕馭“經方”,知常以達變,可化裁出更多新的系列方,三拗湯、華蓋散即是其例。

3.2 脈變循乎常

以脈主病有主次常變之分,一脈可主數病,一病亦可見數脈,但其中有一定規律可循,即每一脈都必然有一定的主病意義,如浮主表、沉主里、數主熱、遲主寒等,我們稱作常脈[11]。 同一脈象亦可主病不同,循乎??蓮牟煌邪盐掌涔餐牟±砘A,以全面把握表里陰陽寒熱虛實。 如浮脈主表,為其常。 若論其變,則浮脈又主熱邪充斥內外(第176 條,第201條)、主虛陽浮越于外(第225 條)、主陰退陽氣來復(第290 條)。無論常脈或變脈,均是病變形之于外的表現,其病理基礎是一致的,即在脈象上反映出陽氣趨表病機。 所以,六經發病均可出現浮脈,非太陽一經之所專。 衛陽抗邪于表與熱邪充斥于表,是浮在三陽之病機,虛陽浮越于外與陰退陽氣來復,是浮在三陰之病機[12]。 無論三陽或三陰,陽盛或陽衰,只要有陽氣趨外(表)的病機,就有出現浮脈之可能。 故太陽浮脈主表為病之本,陽明少陽主表為病之從,少陰脈浮,一為病重,二為向愈[13]。 故整體把握脈之常,才能有對照,以別脈之變,即知常以達變。

4 整體觀在辨證中的意義

4.1 全面權衡才能抓準“一證”

首先,辨證的整體觀是六經辨證的要求,“傷寒中風,有柴胡證,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因為在《傷寒論》中少陽主樞機,其為病有變化多、變證多的特點,故要求“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抓住時機早治防變。 然這一證更多的則不是像提綱證那么顯而易見,張仲景論小柴胡湯證的條文達20 條之多,所治病證,除提綱證外,還有疑似梔子豉湯證的“胸中煩”,有疑似小建中湯的“腹中急痛”(第100 條),有疑似少陰病的“純陰結”(第148 條),有疑似陽明病的“發潮熱”(第229 條)及“不大便”(第230 條),有疑似痰飲病的“心下悸”“小便不利”,這些疑似證,不匯通全書去辨識,不用整體觀去衡量,極易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推而廣之,“但見一證便是”不僅針對少陽病而言,實際上對六經病辨證都有意義。 因為,六經病相對雜病而言,有變化快、病證變化多的特點,及時、準確辨識“一證”,可以把握治療的主動權。 “但見一證便是,不必悉具”體現了張仲景對辨證的高標準要求,要及時準確辨得這“一證”,必須站在一經病、甚至六經病整體的高度去衡量、對比、鑒別,才能去偽存真,進一步確立表里先后緩急治則,從而達到“治未病”“陰陽自和”“隨證治之”之目的。

4.2 局部癥狀著眼全體

辨證需用整體觀,辨局部癥狀亦需著眼全體,如果不從整體去分析,就不可能辨出確切病機。 例如手足溫,既可以是六經生理表現,也可以是六經病的病理表現,還提示病理機轉,必須匯通全書以衡量、鑒別。

例如,三陽病以陽氣盛為基本病機特征,當手足熱。 但在三陽病中以少陽之陽氣較寡,因此以“脅下滿,手足溫”(第99 條)提示病主在少陽。 三陰病以陽氣虛為基本病機特征,當手足厥。 但與三陰病相較,太陰陽虛較輕,故少陰、厥陰病手足厥,太陰為病手足溫[14]。如第187、278 條的“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是為系在太陰”。 陰病陽復手足溫,張仲景把手足厥與手足溫作為正邪勝負、陽氣進退、推測預后的重要指征[15]。 如第368 條言:“手足溫者生,脈不還者死”,第29、30、153、287、288 條俱是如此,即陽病熱退而手足復溫。 手足熱是陽病熱盛的特征,三陽病中,陽明病乃屬“兩陽合明”,故熱邪亢盛,其手足必熱[16]。 若陽明之熱衰退,手足之熱勢亦必隨之降低,如第288 條手足溫即是。 他如心下痞、小便不利、背惡寒、煩躁、下利、厥、渴等等均應從整體辨析,這種方法,稱癥狀辨析。

總之,《傷寒雜病論》在外感病、雜病證治中的整體觀認識,對現代中醫臨床仍有重要指導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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