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德農民問題》對新時代我國三農工作的啟示

楊展凱

河南大學

“三農”問題在我國始終占據重要地位，2023 年1 月2 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了《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做好2023 年全面推進鄉村振興重點工作的意見》，這對做好我國“三農”工作具有重要的指導作用。由于在我國經濟水平的不斷提高的同時，以“農業、農村、農民”為核心的“三農”問題逐漸成為制約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因素。為了科學高效地解決好“三農”問題，從2004 年至2023 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已經連續發布了20 個指導“三農”工作的中央一號文件，對深化農村改革、加快農業現代化進程、促進農民增收和推動鄉村振興都起到了積極作用。這足以看出我國對解決“三農”問題所下定的決心，但從現實情況來看，雖然黨和政府出臺了許多旨在解決好“三農”問題的政策措施，也在解決“三農”問題方面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由于歷史條件的限制和生產力水平的制約，“三農”問題仍是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要解決好“三農”問題，需要馬克思主義理論的正確指導，《法德農民問題》正是馬克思主義關于“三農”問題的重要文章，是恩格斯晚年關于“三農”問題的科學回答。其所蘊含的關于農業、農村、農民思想，對于解決我國所面臨的“三農”問題具有重大研究價值和科學的指導作用。

一、《法德農民問題》關于“三農”工作的重要思想

《法德農民問題》批判了法德兩黨推出的機會主義土地綱領，提出了解決“三農”問題的正確思想。十九世紀晚期，西歐地區資本主義大工業得到了飛速發展，同時資本主義在農村也得到了蓬勃發展。依靠人力進行的小農耕作在資本主義生產條件下逐步破產，越來越多的地區爆發農民運動。農民為了爭取自己的利益進行反抗，成為了一股不可忽視的政治力量。而是否能夠贏得農民的選票，直接關乎著法德無產階級政黨在議會斗爭中的成敗與否。所以法德無產階級政黨在看到農民力量的重要性后，開始制定了一系列的綱領來拉攏廣大地區的農民。正如恩格斯所說，“突然到處都把農民問題提上了議事日程”[1]。法德兩黨制定了一系列為爭奪農民選票的土地綱領，其中就包括著名的《馬賽土地綱領》和《南特綱領》。這些綱領的內容看似保護農民的利益，實則卻是充斥著各種機會主義思想的空中樓閣。其目的并不是為了保護農民的根本利益，而只是為了短期內獲得農民的選票，在取得政權后也并不會也不可能兌現他們的承諾。因為這些承諾違背社會歷史的發展規律，與社會主義基本原則相悖，所以這些承諾不可能實現。正是這些針對農民選票的機會主義綱領激起了恩格斯的不滿，所以恩格斯寫下《法德農民問題》這一文章，細致尖銳地指出了綱領存在的欺騙性。這篇文章對法德農民綱領中存在的保護小農所有制、保護剝削勞動、保護大資本家和大地主利益等錯誤思想進行了猛烈抨擊。同時指出了社會主義政黨在處理“三農”問題時需要堅持的基本觀點，即以不同態度對待農民各階層，重點維護小農利益、反對生產資料私有，提倡土地國有化、推行合作社，鼓勵農民積極參與。

二、《法德農民問題》對“三農”工作的路徑探索

（一）堅決反對機會主義綱領，堅持社會主義正確方向

首先這些機會主義綱領違背了社會主義基本原則，竟然聲稱社會主義也要保護農民小塊土地所有制。但其實這種所有制就是給農民帶來苦難的根源所在。在資本主義繼續飛速發展的條件下，小塊土地最終會被大地主、大資本家所吞并，這種小塊土地所有制最終會走向滅亡。這種所有制看似保護了農民的利益，但其實這種條件下生存的農民根本沒有任何抗風險能力，在資本主義國家、地主、高利貸者的剝削下，農民不過是被土地拴住的無產者。農民在土地上辛苦勞作，并得不到該有的物質利益，反而是無盡的困苦，一場天災就能輕而易舉奪走他們的全部財富。正如恩格斯所說“資本主義生產形式地發展，割斷了農業小生產的命脈；這種小生產正在無法挽救地滅亡和衰落”[1]。所以，“要保全他們那樣的小塊土地所有制是絕對不可能的”[1]。在法德兩黨深知這種農民小塊土地所有制最終會在歷史中走向滅亡的前提下，為了短期內獲得農民的選票支持，他們反而制定出承認和維護農民小塊土地所有制的機會主義綱領。這本質上是對廣大農民前途命運的無視和根本利益的損害，其實質就是為了獲取農民選票的欺詐，背離了社會主義的正確方向和基本原則。

其次這些機會主義綱領聲稱要保留農村雇傭勞動制，公然保護剝削農民的行為，并且要聯合農村生產中存在的一切成分。鄧小平同志1992 年在南方談話指出“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盵2]。消滅剝削是社會主義的根本主張，恩格斯指出：“社會主義是專門反對剝削雇傭勞動的”[1]。但法德兩黨制定的機會主義綱領反而去保護雇傭勞動的存在，其理由竟是因為佃農受到剝削，所以佃農可以去剝削短工。這簡直就是無比荒謬，如果這個邏輯成立，那么整個社會存在的剝削都是合理的了。因為他們都可以聲稱自己受到了剝削，所以可以剝削他人。并且聯合農村中的一切成分也當然包括著大資本家和大地主，但很顯而易見的是大資本家、大地主與那些受到他們剝削的中、小農利益是相互排斥的，這種聯合無疑是對中小農利益的漠視，并且在現實中也根本實現不了。顯然，這只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南特綱領”的上述主張，并不是真正地保護農民的利益，而是反動且不切實際的。

（二）堅決維護廣大農民根本利益，認識到解決好“三農”問題的重要性

首先“三農”問題關乎無產階級政黨的發展壯大。特別是在那些農民人口人數眾多的國家里，更要做好“三農”工作，維護農民利益，以鞏固黨的執政基礎。恩格斯在《法德農民問題》中指出，必須真心關愛農民特別是廣大小農，切實維護好他們的根本利益與長遠利益，這樣做“不僅是因為我們認為自食其力的小農可能來補充我們的隊伍，而且也是為了黨的直接利益”[1]。因為只有切實解決好“三農”問題，維護好、發展好廣大農民的根本利益，才能贏得農民的支持擁護。無產階級政黨才能取得革命成功，無產階級政黨才能廣泛吸收農民中的優秀分子到隊伍中來，無產階級政黨才能夠鞏固好自己的執政基礎。

其次給予農民長久切實的物質福利，為社會主義改造和建設奠定基礎力量。在社會主義革命完成之后，無產階級政黨領導廣大人民群眾取得政權之后，必須繼續完成社會主義改造，進行社會主義建設。而要實現這個目標，無產階級政黨必須要贏得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擁護，農民又正是人民群眾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無產階級的革命戰友和堅固同盟者。如果未能發動廣大農民支持社會主義事業發展，那么社會主義改造和建設將會舉步維艱，社會主義事業難以得到蓬勃發展，甚至走向衰敗。正如恩格斯所說：“被我們爭取過來的農民人數越多，社會改造的實現也就會越迅速和越容易[1]?！彼员仨毥o予農民長久切實的物質福利，做好“三農”工作，解決好農業、農村、農民問題。而不能像“南特綱領”一樣，只是為了獲得選票而給予農民口頭承諾，卻不予兌現，那么終會被農民所拋棄。

三、《法德農民問題》對三農工作的現實指導

（一）拓寬農民就業渠道，培育農業技術人才，增加農民收入

農民是“三農”問題的基礎和重要內容。破解農民單一由從事農業生產，農村人才匱乏問題，是解決好“三農”問題必須破解的難點。必須要在擴大農民多種途徑就業的基礎上，把提高農民可支配收入作為是否做好“三農”問題的重要尺度，將其作為“三農”工作的中心任務。農業經營不斷的擴大規模，必然會伴隨著農業勞動生產率的提高，而這會進而導致資本的有機構成提高。也就是說隨著農業經營規模的擴大，其所需要的勞動力數量肯定會逐步減少，這個時候如果農業仍舊存在大量勞動力供給，那么必然會產生大量的農業剩余勞動力。一方面白白浪費了許多勞動力，另一方面農民的收入銳減，生存困難?？墒菫榱颂岣呱a力，農業的大規模經營是符合歷史前進方向的。不可能因為就業就放棄了農業的大規模經營，那顯然是因噎廢食。所以恩格斯在《法德農民問題》中就指出了“給這些農民以資金和機會去從事工業性的副業”[1]。這意味著農民就業渠道的拓寬，一方面有助于增加農民的收入，另一方面又能促進農業的大規模經營。

（二）堅持農村土地公有，深化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

做好“三農”工作必須解決好農村問題，而解決好農村問題的基礎就在于農村土地所有制問題。恩格斯明確指出，“必須以無產階級所擁有的一切手段來為生產資料轉歸公共占有而斗爭”[1]，“社會主義的任務，不如說僅僅在于把生產資料轉交給生產者公共占有”[1]。具體到農村而言，則要求實行土地的公共占有，反對私人占有。特別是在資本主義條件下，“正是以個人占有為條件的個體經濟，使農民走向滅亡[1]?！币虼藶榱吮Ｗo農民的根本利益，土地公有制是社會主義必須堅持的一個基本原則。但又由于生產力發展水平的限制，集體經濟必須持續推進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這樣才能調動起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才能夠提高效率。特別是要在鄉村產業發展的過程中應讓農民得到發展的紅利。要通過股份制分紅的方式，真正地調動起農民工作的積極性。并且要對農業發展提供低息、免息貸款，以進一步促進農村產業的發展。

（三）堅持農業規?；涂萍蓟l展方向

能否解決好農業問題直接關系到“三農”工作的成敗與否。提高農民利益必須要靠農業發展，但是那種傳統分散式經營的小農經濟是根本沒有未來的，根本不可能滿足農民的利益需求，只是給農民一個虛妄的假象，最終只會把農民推入絕境。正如恩格斯在《法德農民問題》中所指出的那樣：“如果他們要堅持自己的個體經濟，那么他們就必然要喪失房屋和家園，大規模的資本主義經濟將排擠掉他們陳舊的生產方式[1]?！睆闹芯涂梢钥闯鲛r業規?；洜I和提高農業科技水平的必要性。所以必須繼續提高農業科技水平，加大規?；ㄔO力度，推進產學研融合，助力農村產業的高質量發展。

四、結語

目前我國在農業方面雖然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但依然只是一個農業大國，距離農業強國還有較大差距?！叭r”問題仍然是制約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因素，所以吸收并借鑒《法德農民問題》解決“三農”問題的思想，用來科學指導我國農業、農村、農民的發展具有重要意義。本文通過把《法德農民問題》中“三農”問題思想與中國“三農”發展的實際結合起來，在遵守客觀規律的基礎上，不僅深入詮釋了《法德農民問題》中解決“三農”問題理論的基本內涵和當代價值，也為我國解決“三農”問題提供了一定的方法借鑒?？傊?，《法德農民問題》對解決我國“三農”問題仍具有很強的指導意義，為我國“三農”工作的開展提供理論基礎和方法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