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源流理論下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變遷研究

趙 琰，王樹平，衣云龍

（沈陽工程學院 人事處，遼寧 沈陽 110136）

目前，我國高校教師承擔著大量的科研工作，肩負著培養各領域高層次人才的重任，他們的科研誠信建設工作對科學及規范地開展科技、經濟、文化等工作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教師堅守科研誠信、弘揚學術道德是高校落實立德樹人、尊重科研的重要體現。

一、多源流理論及其契合應用分析

1.多源流理論的核心內容

1984年，美國學者約翰·W·金登首次闡述了多源流理論，其主要內容是問題源流、政治源流、政策源流，三種源流的匯合能夠決定一個社會焦點問題是否可以進入公共政策議程。問題源流包括指標變動、焦點事件、信息反饋等要素；政治源流包括執政黨的理念、國民情緒傾向等要素；政策源流包括政策源流促進、政策變遷過程、專家學者意見等要素。

多源流理論最大的特點在于“匯合”。三條源流有著各自的特征，具有相對獨立性，但一定會在某一關鍵時間點“匯合”，當政策之窗被開啟時，說明社會所反映出的問題被政府制定政策部門所識別，政策建議被政府采納，政策將被政府部門提上議程，以此推動政府可持續地開展政策議程（見圖1）。

圖1 多源流理論模型

2.多源流理論與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制度的契合性

多源流理論是公共政策分析的主要模型之一，它是公共政策獨特的研究手段，用于判斷社會問題是否納入政府政策管理議程的識別標準，可為政府行為、政策建立提供更為全方位、多層次的支持和解釋。多源流理論在遼寧省政府制定政策中有較強的適用性、契合性，它作為非理性決策理論的代表，能夠在復雜的、模糊的社會背景下，較為科學地解釋教師科研誠信政策議程設置的過程。政府、專家學者、媒體、高校、科研團體等作為多源流理論框架下重要的政策參與者，以教師科研失信的焦點事件為出發點，以國家指導性政策、高校多元性政策為落腳點，通過直接或間接的方式影響政策議程設置的時間點和具體內容，快速地推進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的建立，維護遼寧省高校良好的科研誠信學術環境。

二、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變遷的歷程

黨的十九大以來，遼寧省政府認真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關于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總體要求，建立了“信用遼寧、科技強省”信用體系，高校教師科研誠信建設已成為信用體系建設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一政策體系構建過程中，始終保持著以推進科研誠信制度建設為重點，以健全完善科研誠信工作機制為保障，逐步促進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建設工作向精細化、全面化、可持續化發展。

1.建立期（2018年）

2018 年，遼寧省出臺了《關于進一步加強科研誠信建設的實施意見》，認真落實國家關于加強科研誠信建設的工作部署，并結合遼寧省科研工作的實情，從總體要求、工作機制、責任體系、重點任務、主要措施五個方面提出實施意見。文件中明確提出“高等學校要通過單位章程或制定學術委員會章程，對學術委員會科研誠信工作任務、職責權限作出明確規定”。此文件的出臺，從微觀層面上開創了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建設工作的新局面；從宏觀層面上奠定了遼寧省科研誠信制度體系的核心基礎。

2.發展期（2019～2020年）

在這一時期，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文件相繼出臺（見表1），通過對這些政策內容的梳理及政策要點的提煉，均可以看出遼寧省對教師科研誠信工作的高度重視，不僅加強了制度建設，同時也細化了政策措施，在工作機制、制度規范、教育引導等方面指明了方向。

表1 2019～2020年遼寧省出臺的相關政策文件

3.推進期（2021年～）

在考察了前兩個階段政策實施效果的基礎上，本階段出臺的政策充分體現了嚴肅性和權威性（見表2）。文件中劃清了科研活動規則“邊界”，明晰了“科研不端行為”的判斷標準，強化了教師“紅線”和“底線”意識，表現出對教師科研失信、學術不端行為“零容忍”的態度。

表2 2021～2022年遼寧省出臺的相關文件

三、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變遷的多源流動態分析

1.問題源流突顯

（1）指標變動。遼寧省政府政策部門已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社會領域設置了許多常規性的社會狀態監控指標。如果教師科研誠信違紀事件數量不斷增加，科研誠信監控指標必然會發生異常變化。政策制定部門會時刻關注社會領域的指標變化，通過指標的異常波動，發現引起指標波動的突顯問題。

（2）焦點事件。近年來，高校教師科研失信現象與學術不端問題變得越來越嚴重，2021 年我國科技部公布了10 起高?？蒲姓\信違紀案件，2022年國家自然基金委員會官網發布“2022 年查處的不端行為案件處理結果通報”，查處77 名學術不端者。這些違紀案件一度成為社會焦點事件。遼寧省政府政策制定部門通過網絡實時監控社會輿論趨勢，追蹤群眾關心的焦點事件，經過大數據分析，評估問題的重要性，對于社會輿論反響較大的違紀事件給予及時的關注，充分體現教師科研誠信政策的重要性和緊迫性。

（3）信息反饋。通過對微博、微信、論壇等網絡媒介，可以查看大量關于教師科研誠信討論的話題，社會輿論對教師科研誠信事件有較多的信息反饋。遼寧省政府政策制定部門掌握了突顯問題情況后，通過多渠道的實地調查、面對面的交流等方式，明確對教師科研誠信的重視程度，以政策為基礎，以獎懲結合為導向，采納合理化建議，促進政策的調整與優化，不僅為教師提供誠實守信的科研環境，同時也有效地推動教師科研誠信信息化建設。

2.政治源流主導

（1）執政黨的理念。遼寧省政府全面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關于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總體要求，著力打造“共建共享共治”的科研誠信建設新格局，不僅連續多年出臺教師科研誠信政策文件，統一教師科研誠信建設工作思想，每年還召開科研誠信學習專題研究會議、座談會等，遼寧省社科聯、遼寧省教育廳、遼寧省科技廳等學術性團體及教育主管部門也為教師科研誠信政策進行了逐項細化，進一步完善了教師科研誠信制度，確保政策落地見效。

（2）國民情緒傾向。國民情緒傾向能夠反映出國民對某一社會問題的關注程度，互聯網平臺已成為遼寧省百姓情緒表達的重要媒介。近年來，隨著網絡的快速發展，遼寧省政府先后開設了官網、市民熱線、公眾號、工作郵箱等網絡溝通平臺，借助這些網絡平臺，充分表達老百姓的民情民意。通過信息反饋可以看出教師的情緒一直保持著全力配合、積極熱情的狀態，特別是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獎懲政策的出臺，教師對可操作性強的、有執行力的科研誠信政策措施表示出大力支持的態度，政府部門通過對教師情緒需求的關注，能更為準確地了解民意，從而促使政府部門適時調整已不合時宜的政策文件，使得政策能與時俱進。

3.政策源流促進

（1）政策源流促進。2018 年5 月，我國科研誠信建設工作正式拉開序幕，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面向全國下發《關于進一步加強科研誠信建設的若干意見》，各省市地區積極貫徹落實文件精神，先后出臺了符合實情的地方性文件。黨中央對科研誠信工作的重要指示對各省市做好科研誠信建設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

（2）政策變遷過程。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體系建設整體發展平穩且快速，體系運行具有可操作性、實效性，所開展的各項有關教師科研誠信工作符合社會主流價值觀念導向。2018 年8 月，中共遼寧省委辦公廳、遼寧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了《關于進一步加強科研誠信建設的實施意見》，遼寧省科研誠信體系基本框架初步搭建，實現了從無到有。2019 年5 月，遼寧省教育廳辦公室印發《關于進一步加強遼寧省高等學?？蒲姓\信建設的實施意見》，2020年7月，制定《中共遼寧省委黨校（遼寧行政學院、遼寧社會主義學院）科研誠信管理辦法》，2021 年7 月，制定《大連市科研誠信管理辦法》，2022 年7 月，制定《沈陽市科研誠信管理辦法》?！渡蜿柺锌蒲姓\信管理辦法》規定從事科研活動的各類高校院所、企事業單位和社會組織為第一責任主體，均需遵守科研誠信各項規定，共同營造誠實守信的科技創新氛圍。一系列文件的陸續出臺和相關政策細則的公布，使得政府相關部門、省市屬高校、各科研機構、科學共同體、教師群體等都積極主動地參與科研誠信體系建設工作中來，形成合力，不斷推進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制度體系的建設。

圍繞教師科研誠信一系列政策文件的要求，遼寧省內各項科研誠信工作也開展得如火如荼，各項工作的開展不僅使教師科研誠信政策落實、落地、落細，同時也得到了政策制定效果的信息反饋。2020 年11 月，遼寧省社科聯舉辦了“加強科研誠信體系建設，促進遼寧省哲學社會科學健康發展”研討會，邀請2 所省直高校專家進行了深入討論交流。2021 年1 月，遼寧省科技廳召開了遼寧省科技監督與誠信建設工作會議，5 所省直高校代表交流發言。2021 年3 月，遼寧省科技廳與遼寧省信息中心召開了以“科研誠信信用體系建設”為主題的會議。2022 年11 月，遼寧省科技廳對遼寧省13 所高校開展“三評”改革績效評估試點“回頭看”工作。盡管這些工作的開展沒有直接轉化為政策文本，但他們也間接地發揮著重要的軟化作用，為今后進一步完善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提供了有價值的參考意見。

（3）專家學者的建議。近年來，我國教育研究領域的專家學者圍繞科研誠信積極地進行研究和探索。遼寧省政府政策制定部門引導專家學者從群眾、受益群體、高校、教師群體等多角度出發，積極發表對教師科研誠信政策的建議和看法。專家學者不僅要發表對政策的建議和看法，還要對政策執行過程中受到的阻滯提出相應的解決對策。通過提升遼寧省專家學者參與政治決策的活躍度，保障了專家參與決策的作用得到科學、有效地發揮。

4.政策之窗開啟

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變遷是一個多動態源流。問題源流、政治源流和政策源流三者之間存在著直接聯系，但又各自保持獨立，只有在恰當的時機下匯合，從而開啟政策之窗，突顯出的教師科研失信問題才能以政策方案的形式引入到政策議程中來。政策之窗的開啟時間很短，如果政策制定部門沒有在政策之窗開啟前做好充分的準備，那么將會失去機會，只能等待政策之窗再次被打開。教師科研誠信政策制定中出現的“三條源流”的匯合，可以提高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制定的效率。

四、多源流理論下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制定的策略建議

多源流理論是比較成熟的、系統的分析框架，具有較強的適用性。我國在公共政策制定過程中，大多采用多源流理論進行分析。通過對教師科研誠信政策的多源流分析，驗證了兩者之間具有一定的契合性。問題源流、政治源流、政策源流、政策之窗四個部分在遼寧省教師科研誠信政策制定過程中起著重要的作用。

1.聚焦問題源流：監控指標、關注事件、重視反饋

政府部門應充分利用信息技術優勢，通過網絡對數據信息進行監控，設置科學的政策指標，創建社會熱點輿情防控系統，定期進行相關數據分析、檢測，對指標變化所透露出的問題有所掌握，搜集教師科研失信的焦點事件信息數據，建立社會輿情信息庫，利用好互聯網平臺，做好教師科研誠信政策制定前的準備工作。

2.重視政治源流：發揮領導作用、充分利用反饋信息

政府政策制定部門要統一思想，秉持求真務實的精神，共同主導能夠獲得社會公眾支持、符合公共價值導向的政策出臺，且最大限度地堅持公共利益導向，提高教師科學誠信政策的可行性、嚴謹性、科學性。同時，重視各個渠道的信息反饋，設計信息反饋系統，通過信息反饋，提高教師科研誠信政策的把握能力和運用能力。

3.豐富政策源流：吸納主體建議、拓寬參與渠道

政府部門在制定教師科研誠信政策時，需要注意政策源流對政策制定的影響。不同時期，遼寧發展戰略目標會略有不同，政府部門應創新執政理念。教師科研誠信政策不僅是政府部門單方面做出的決定，還應吸納更多的科研共同體，調動社會各界資源，多角度地平衡群體利益關系。政府應及時關注和解決國民情緒焦點問題，增強科研領域、教育領域等專家學者的政策制定參與度，推動教師科研誠信政策的制定更加民主化、科學化，構建科研誠信資源的跨部門、跨區域共享共用機制。

4.開啟政策之窗：創造時機、抓住機遇

在公共政策制定過程中，政策之窗起著關鍵性作用，政策制定部門要把握好科研誠信政策之窗開啟的短暫時機。對于可預測時間的政策之窗，在開啟之前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工作，迅速地制定和推出新的政策，增強政策制定的可行性；對于不可預測時間的政策之窗，政策制定部門應及時借助社會焦點事件所帶來的政策之窗開啟的機遇，推動“三個源流”迅速匯合，創造一些開啟政策之窗的機遇，推動教師科研誠信政策的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