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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兒童細菌耐藥監測組2022年兒童細菌耐藥監測

2023-12-15 02:39王傳清許紅梅景春梅鄧繼巋王紅梅華春珍陳英虎陳學軍陳益平楊錦紅林愛偉王世富鄧慧玲曹三成郝建華黃園園項紅霞卓志強1黃美戀1
中國循證兒科雜志 2023年5期
關鍵詞:鏈球菌葡萄球菌標本

付 盼 王傳清 俞 蕙 吳 霞 許紅梅 景春梅 鄧繼巋 王紅梅 華春珍 陳英虎 陳學軍 陳益平 楊錦紅 林愛偉 王世富 曹 清 王 星 鄧慧玲 曹三成 郝建華 高 巍 黃園園 項紅霞 卓志強1 黃美戀1

抗菌藥物在兒童中的廣泛應用已經引起較為嚴峻的細菌耐藥問題,監測臨床兒科患者分離菌的分布和耐藥變遷對兒科抗感染治療尤其重要。為了解和監測全國兒童細菌感染常見病原菌及耐藥變遷,由全國三級甲等教學兒童醫院組成的細菌耐藥監測組ISPED組織(Infectious Disease Surveillance for Pediatrics)每年對各家成員單位的耐藥監測數據進行匯總和分析?,F對2022年ISPED 12家成員單位的兒童細菌耐藥監測結果進行統計分析,為臨床合理使用抗菌藥物、遏制耐藥菌的傳播提供理論基礎。

1 方法

1.1 菌株來源 2022年1月1日至12月31日ISPED中12所三級甲等兒童醫院或綜合醫院兒科臨床分離株,剔除重復菌株及污染菌株,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僅納入無菌部位樣本(血液、腦脊液等),非無菌部位樣本未進一步區分定植菌和致病菌。菌株納入標準和排除標準:詳見2019年ISPED監測組發表文章[1]。

1.2 細菌培養及鑒定 細菌分離和培養參照微生物學檢驗診斷操作規程。采用VIETEK自動化細菌分析儀(法國)或MALDI-TOF/MS質譜鑒定儀(法國,布魯克)進行菌種鑒定。質控菌株采用ATCC25922、ATCC25923、ATCC49619和ATCC66027。

1.3 抗菌藥物敏感試驗 抗菌藥物敏感試驗采用自動化細菌鑒定及藥敏分析儀(Vitek2 Compact,法國)或紙片擴散法(OXOID公司),肺炎鏈球菌青霉素藥物敏感性試驗采用E-test(OXOID公司)做補充。質控菌株采用ATCC25922、ATCC25923、ATCC27853、ATCC49619和ATCC49247,藥物敏感性試驗質量控制每周進行1次。判斷標準:參照2022年CLSI M100-S32文件推薦的判斷標準[2]。耐藥菌的檢測和定義:青霉素不敏感肺炎鏈球菌(PNSP),碳青霉烯類耐藥的腸桿菌目細菌(CRE)、碳青霉烯類耐藥的肺炎克雷伯菌(CR-KP)、碳青霉烯類耐藥的銅綠假單胞菌(CR-PA)和碳青霉烯類耐藥的鮑曼不動桿菌(CR-AB)的定義和檢測方法參考2021年ISPED報道[3]。

多粘菌素或替加環素不敏感的革蘭陰性菌:用微量肉湯稀釋法復核MIC值;萬古霉素、替考拉寧或利奈唑胺不敏感的革蘭陽性菌:用紙片法或MIC法進行復核。

1.4 β-內酰胺酶(OXD)檢測 采用OXD試紙與被測菌接觸,室溫下變紅色為陽性,不變色(黃色)為陰性。

1.5 年齡分組 新生兒組(≤28 d)、嬰兒組(~1歲)、幼兒組(~3歲)、學齡前期組(~6歲)、學齡期組(~12歲)、青春期組(≤18歲)。

1.6 統計學分析 不同組間細菌耐藥率統計分析采用WHONET 5.6統計分析軟件。多重耐藥菌(MDROs)趨勢分析采用趨勢卡方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分離株總體特征分析 共收集分離菌株50 399株。

2.1.1 ISPED成員單位中分離株分布 以收集分離株數量排序:重慶醫科大學附屬重慶兒童醫院14 703株,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兒童醫院6 901株,廣東省深圳市兒童醫院5 502株,復旦大學附屬兒科醫院4 603株,溫州醫科大學第二附屬醫院3 533株,福建省廈門市兒童醫院3 524株,山東大學附屬兒童醫院3 399株,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上海兒童醫學中心2 591株,陜西省西安市兒童醫院2 356株,江蘇省無錫市兒童醫院2 158株,吉林大學白求恩第一醫院兒科分離株743株,河南省開封市兒童醫院386株。

2.1.2 分離株患兒年齡分布 新生兒組 4 486株(8.9%),嬰兒組14 459株(28.7%),幼兒組8 804株(17.5%),學齡前期組10 157株(20.2%),學齡期組9 320株(18.5%),青春期組3 173株(6.2%)。

2.1.3 分離株患兒性別分布 男性29 859例(59.2%),女性 20 540例。

2.1.4 分離株菌屬分布 革蘭陽性菌19 572株(38.8%),革蘭陰性菌30 827株(61.2%)。

2.1.5 分離株菌種總體分布 腸桿菌目細菌 15 920株(31.6%),葡萄球菌屬9 136株(18.1%),非發酵菌8 434株(16.7%),鏈球菌屬7 798株(15.5%),腸球菌屬2 533株(5.0%)。分離株占比前10位的分別是:大腸埃希菌(14.3%)、流感嗜血桿菌(11.8%)、金黃色葡萄球菌(11.4%)、肺炎鏈球菌(11.3%)、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6.8%)、卡他莫拉菌(7.3%)、肺炎克雷伯菌(5.3%)、銅綠假單胞菌(4.4%)、鮑曼不動桿菌(2.3%)及糞腸球菌(2.1%)。

2.1.6 分離株菌種在不同年齡組占比分布 表1顯示,大腸埃希菌是新生兒組、學齡期組和青春期組兒童的主要分離株,占比分別為18.2%、24.3%和23.0%;流感嗜血桿菌是嬰兒組兒童最主要分離菌(13.5%),肺炎鏈球菌是幼兒組和學齡前期組兒童最主要分離菌,占比分別為16.1%和16.2%。

表1 ISPED監測不同年齡組患兒主要分離株分布(%)

2.2 細菌分離株標本分布及不同分離部位主要分離株

2.2.1 菌株的主要標本來源分布 50 399株臨床分離株中,下呼吸道標本(痰、肺泡灌洗液等)占46.7%(23 540株),膿液/分泌物標本(傷口、膿液、各種分泌物)占16.9%(8 537株),尿液標本占11.3%(5 696株),血液標本占8.5%(4 284株),腸道標本(含糞便和肛拭子)占5.9%(2 969株),上述標本占比總和89.3%(45 026株)。

2.2.2 不同標本來源前5位分離株分布 表2顯示,①下呼吸道標本:分離率最高的為流感嗜血桿菌(22.5%)、肺炎鏈球菌(22.3%)、卡他莫拉菌(14.9%)和金黃色葡萄球菌(14.3%);②膿液/分泌物標本:分離率最高的為大腸埃希菌(32.1%)和金黃色葡萄球菌(16.1%);③尿液標本:分離率最高的為大腸埃希菌(36.3%)、糞腸球菌(13.3%)和屎腸球菌(10.8%);④腸道標本:分離率最高的為未分型沙門菌(42.1%)、鼠傷寒沙門菌(27.7%)和腸炎沙門菌(13.8%);⑤血液標本:分離率最高的為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52.2%),最主要為表皮葡萄球菌和人葡萄球菌,占比分別為26.9%和16.4%,但不排除標本采樣時的污染可能,應結合臨床癥狀和指征判斷是否為致病菌。

表2 ISPED監測細菌分離株標本來源分布及分離率前5位致病菌占比(%)

2.3 革蘭陰性菌耐藥監測數據分析

2.3.1 腸桿菌目細菌耐藥監測數據 表3顯示,腸桿菌目細菌共分離到15 920株,占比前3位的分別為大腸埃希菌7 224株(45.4%)、肺炎克雷伯菌2 660株(16.7%)和陰溝腸桿菌798株(5.0%)。產超廣譜β-內酰胺酶(ESBL)的大腸埃希菌和肺炎克雷伯菌占比分別為41.8%(3 019/7 224)和42.3%(1 125/2 660)。大腸埃希菌對氨芐西林、頭孢唑啉和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耐藥率均>50%,對頭孢呋辛、頭孢曲松和環丙沙星的耐藥率均>40%,對氨芐西林-舒巴坦和左氧氟沙星耐藥率均>30%;肺炎克雷伯菌對Ⅰ~Ⅲ代頭孢菌素、阿莫西林/克拉維酸、氨芐西林-舒巴坦、氨曲南和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耐藥率均>30%;陰溝腸桿菌對頭孢曲松耐藥率為35.3%,對其他抗生素耐藥率均<30%。大腸埃希菌、肺炎克雷伯菌和陰溝腸桿菌對美羅培南耐藥率分別為2.2%、18.5%和8.1%。

表3 2022年ISPED監測主要腸桿菌目細菌耐藥率情況(%)

2.3.2 主要非發酵菌的耐藥性分析 表4顯示,非發酵菌共分離到8 434株,占比前2位的分離菌分別為銅綠假單胞菌2 230株(26.4%)和鮑曼不動桿菌1 149株(13.6%)。銅綠假單胞菌總體耐藥率均<10%,鮑曼不動桿菌對多種監測抗生素的耐藥率均<30%,其中銅綠假單胞菌和鮑曼不動桿菌對美羅培南耐藥率分別為5.9%和26.1%。

表4 2022年ISPED監測主要非發酵菌耐藥率情況(%)

2.3.3 流感嗜血桿菌和卡他莫拉菌耐藥性分析 表5顯示,共分離到流感嗜血桿菌5 937株(11.8%)和卡他莫拉菌3 704株(7.3%),β-內酰胺酶產酶率在流感嗜血桿菌中為68.9%(4 091株)、在卡他莫拉菌中為98.9%(3 663株)。流感嗜血桿菌對氨芐西林和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耐藥率分別為76.2%和70.3%,對頭孢呋辛、氨芐西林-舒巴坦耐藥率均>50%。流感嗜血桿菌和卡他莫拉菌對阿奇霉素非敏感率分別為46.3%和37.7%??ㄋ鷮肆置顾啬退幝蕿?8.3%,對除阿奇霉素和克林霉素外的其他抗生素耐藥率均<10%。

表5 2022年ISPED監測流感嗜血桿菌和卡他莫拉菌耐藥率情況(%)

2.4 革蘭陽性球菌耐藥監測數據分析

2.4.1 葡萄球菌屬耐藥監測數據分析 表6顯示,共分離到葡萄球菌屬9 136株,其中金黃色葡萄球菌5 725株(62.7%),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3 411株(37.3%)。金黃色葡萄球菌對青霉素和紅霉素耐藥率分別為92.1%和57.9%,對苯唑西林和克林霉素耐藥率分別為32.8%和36.6%,對慶大霉素、利福平、環丙沙星、左氧氟沙星和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的耐藥率均<10%。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對苯唑西林、青霉素和紅霉素耐藥率分別為80.5%、93.4%和79.6%,對克林霉素、左氧氟沙星和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耐藥率均>30%,對環丙沙星耐藥率>25%。已有少量的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顯示出對利奈唑胺、萬古霉素和替考拉寧耐藥,其耐藥率分別為0.1%、0.1%和0.2%。

表6 2022年ISPED監測葡萄球菌屬耐藥率情況(%)

表6顯示,耐甲氧西林金葡菌(MRSA)和耐甲氧西林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MRCNS)檢出率分別為32.8%(1 878/5 725)和80.5%(2 746/3 411)。MRSA對克林霉素和紅霉素耐藥率分別為56.9%和73.7%,甲氧西林敏感金黃色葡萄球菌(MSSA)對克林霉素和紅霉素耐藥率分別為27.3%和50.6%。MRCNS對慶大霉素、利福平、環丙沙星、左氧氟沙星、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克林霉素和紅霉素耐藥率,均高于甲氧西林敏感的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MSCNS)。

2.4.2 鏈球菌屬耐藥性分析 表7顯示,共分離到7 798株鏈球菌屬,占比前2位的為肺炎鏈球菌5 696株(73.1%)和化膿性鏈球菌549株(7.0%),肺炎鏈球菌株中有18株來源于腦脊液(0.3%)。PNSP在腦脊液和非腦脊液來源肺炎鏈球菌中的比例分別為88.9%和6.7%。肺炎鏈球菌對紅霉素、克林霉素耐藥率均>95%;對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耐藥率>50%?;撔枣溓蚓鷮η嗝顾?、利奈唑胺和萬古霉素均100%敏感,對紅霉素和克林霉素耐藥率分別為94.0%和92.5%。

表7 2022年ISPED監測鏈球菌屬耐藥率情況(%)

2.4.3 腸球菌屬耐藥性分析 表8顯示,共分離到腸球菌屬細菌2 533株,占比前2位的屎腸球菌和糞腸球菌均為1 079株(42.6%)。屎腸球菌對氨芐西林、左氧氟沙星和紅霉素耐藥率分別為89.1%、53.6%和75.3%,對高濃度慶大霉素耐藥率為43.0%,對呋喃妥因耐藥率為17.2%(尿液分離株)。糞腸球菌對紅霉素耐藥率為64.1%,對高濃度慶大霉素耐藥率為37.2%。已有少量(0~0.2%)利奈唑胺或萬古霉素或替考拉寧耐藥的腸球菌檢出。

表8 2022年ISPED監測腸球菌屬耐藥率情況(%)

2.5 MRSA在新生兒與非新生兒中的分布特征和耐藥監測

2.5.1 MRSA分離株年齡分布特征分析 表9顯示,金黃色葡萄球菌5 749株中,共分離到MRSA 1 878株(32.8%),新生兒組和非新生兒組MRSA分別檢出207和1 671株。MRSA對紅霉素耐藥率較高,新生兒組和非新生兒組分別為60.9%和75.3%。

表9 2022年ISPED監測MRSA耐藥率情況(%)

2.5.2 碳青霉烯類耐藥菌(CRO)分離株年齡分布特征分析 15 920株腸桿菌目細菌中,新生兒組1 871株,非新生兒組14 049株。表10顯示,共分離到CRE菌株710株(4.5%),CRE檢出率新生兒組6.4%(120株),非新生兒組4.2%(590株)。CRE菌株對多種抗生素高度耐藥,其中對頭孢他啶、頭孢吡肟、頭孢西丁和酶抑制劑復合制劑耐藥率均>80%;對氨曲南耐藥率>70%;對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耐藥率>50%。慶大霉素、環丙沙星、左氧氟沙星和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耐藥率在非新生兒組分別為33.1%、49.7%、35.1%和63.5%,在新生兒組分別為20.7%、18.7%、18.3%和25.8%。

表10 2022年ISPED監測碳青霉烯類耐藥菌(CRO)的耐藥率情況(%)

表10顯示,2 230株銅綠假單胞菌中,新生兒組62株,非新生兒組2 168株,共分離到CR-PA 170株(7.6%),CR-PA檢出率新生兒組為11.3%(7株),非新生兒組為7.5%(163株)。CR-PA對氨曲南耐藥率為42.1%,對頭孢哌酮-舒巴坦、頭孢他啶、頭孢吡肟和左氧氟沙星耐藥率均>20%。新生兒組分離的CR-PA對多種抗生素如頭孢哌酮-舒巴坦、哌拉西林-他唑巴坦、頭孢他啶、頭孢吡肟、亞胺培南、阿米卡星、環丙沙星和左氧氟沙星的耐藥率均低于非新生兒組。

表10顯示,1 149株鮑曼不動桿菌中,新生兒組146株,非新生兒組1 003株,共分離到CR-AB 280株(24.3%),CR-AB檢出率新生兒組為10.9%(16株),非新生兒組26.3%(264株)。CR-AB對Ⅲ-Ⅳ代頭孢、酶抑制劑復合制劑的耐藥率為77.8%~98.2%。非新生兒組中CR-AB對頭孢哌酮-舒巴坦、氨芐西林-舒巴坦、頭孢他啶、阿米卡星、慶大霉素、環丙沙星和甲氧芐啶/磺胺甲噁唑的耐藥率均高于新生兒組。

3 討論

2022年ISPED共監測有效分離菌50 399株,對12家單位提交的監測資料進行優勢菌株分布、不同年齡組分離株分布及優勢分離株在不同年齡組耐藥現狀進行分析。

本次監測數據顯示:兒童分離前10位分離株依次為大腸埃希菌、流感嗜血桿菌、金黃色葡萄球菌、肺炎鏈球菌、卡他莫拉菌、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肺炎克雷伯菌、銅綠假單胞菌、鮑曼不動桿菌及糞腸球菌;不同年齡組主要分離株有明顯差異;MRDOs的檢出率較往年無變化或呈現下降趨勢,其中CRE和CR-PA在新生兒組檢出率較高,而CR-AB在非新生兒組檢出率較高。

2022年兒童分離株的菌譜構成與成人同期報道相比仍呈現顯著差異,其中苛養菌如流感嗜血桿菌、肺炎鏈球菌和卡他莫拉菌在兒童中的占比位居前五位,明顯高于成人報道[4]。除在2020年,流感嗜血桿菌占比均位于兒童分離株前5位[5]。與ISPED 2021年監測數據比較,流感嗜血桿菌的占比有所提高,從第4位上升至第2位,肺炎鏈球菌占比有所降低,從第2位下降至第4位。兒童分離株最主要的標本來源為下呼吸道標本,占比為46.7%,高于成人同期報道的37.8%[4];此外,流感嗜血桿菌、肺炎鏈球菌和卡他莫拉菌位居兒童下呼吸道標本前3位分離菌。中國CDC 2021年監測數據表明,肺炎鏈球菌和流感嗜血桿菌是兒童呼吸道感染最主要的致病菌,而在成人和老年群體中最主要的致病菌為銅綠假單胞菌[6]。因此,2022年ISPED監測數據提示:呼吸道感染是兒童最主要的感染類型,流感嗜血桿菌、肺炎鏈球菌和卡他莫拉菌在呼吸道中的高檢出率使其在兒童中的總體檢出率較高。

2022年監測數據表明,50 399株兒童分離株在不同年齡組和不同標本來源中的檢出率有較大差異。①不同年齡組兒童的主要分離株呈現顯著差異:大腸埃希菌是新生兒和>5歲兒童主要分離株,流感嗜血桿菌是嬰兒組最主要分離菌,而肺炎鏈球菌在幼兒組至學齡前期組兒童群體中的占比最高,金黃色葡萄球菌是嬰兒、幼兒和學齡期兒童占比第2位的分離菌。②不同標本來源的主要分離株有明顯差異:下呼吸道主要分離株為流感嗜血桿菌、肺炎鏈球菌和卡他莫拉菌;大腸埃希菌是分泌物、膿液和尿液標本主要分離株;凝固酶陰性葡萄球菌、大腸埃希菌和金黃色葡萄球菌是血液標本主要分離株;腸道標本中主要分離株為沙門菌屬和彎曲菌屬。與2021年監測數據相比,金黃色葡萄球菌在新生兒中的占比有所降低,肺炎鏈球菌在嬰兒中的占比有所降低[7]。因此,兒童分離株的分布特征每年有一定差異,應當加強持續監測。

1990至2017年,全球兒童和青少年因感染性疾病的死亡人數已經大幅減少,然而感染性疾病的發生率和對兒童造成的健康損害卻有所增加,目前感染性疾病仍然是兒童健康的嚴峻威脅[8]??股啬退?AMR)問題是全球公共衛生的緊迫威脅,《柳葉刀》一項研究表明:2019年超過120萬人死于抗生素耐藥性感染,高于艾滋病或瘧疾造成的死亡;6種主要的耐藥性病原菌包括多重耐藥的大腸埃希菌、金黃色葡萄球菌、肺炎克雷伯菌、肺炎鏈球菌、鮑曼不動桿菌和銅綠假單胞菌;值得注意的是,幼兒是AMR導致死亡的極高風險人群,大約1/5的AMR死亡發生于5歲以下兒童[9]。本研究提示,MRDOs在兒童中均有檢出:腦脊液和非腦脊液來源肺炎鏈球菌中PNSP的比例分別為88.9%和6.7%;MRSA、CRE、CR-PA和CR-AB的檢出率分別為32.8%、4.5%、7.6%和24.3%。

ISPED監測數據表明,2022年兒童中MRSA的檢出率為32.8%,相比2017至2020年的34.1%~36.8%和2021年的33.2%,已經呈現下降趨勢[5],但略高于CHINET監測網2021年成人同期報道的30.0%[4]。CRE和CR-PA檢出率較低,分別為4.5%和7.6%,相比2021年無明顯變化。腦脊液來源肺炎鏈球菌中PNSP的比例較高(88.9%),相比2016年報道的86.2%和2020年報道的94.7%[3, 10],仍處于較高水平。CLSI[2]對肺炎鏈球菌青霉素耐藥折點有2個標準,腦脊液來源肺炎鏈球菌:MIC≤0.06 μg·mL-1為敏感,MIC≥0.12 μg·mL-1為耐藥;非腦脊液來源肺炎鏈球菌:MIC≤2 μg·mL-1為敏感,MIC=4 μg·mL-1為中介,MIC≥8 μg·mL-1為耐藥。非腦脊液來源肺炎鏈球菌中PNSP的比例為6.7%,明顯低于2021年的9.6%。此外,CR-AB的檢出率為24.3%,相比ISPED之前報道,顯示出持續降低趨勢,且低于成人同期報道的65.6%~66.5%[4,5,7]。CR-PA檢出率為7.6%,顯著低于成人同期報道的18.9%~23.0%[4]。此外,MRSA對臨床多種常用抗生素的耐藥性高于敏感的MSSA菌株??梢?MRDOs在兒童中檢出率呈現逐年降低趨勢,應加強持續監測;除MRSA以外,兒童群體其他MRDOs菌株的檢出率均較成人低,因此應高度警惕MRSA在兒童中的感染與傳播。

近年來新生兒群體中多重耐藥的革蘭陰性菌(MDR-GN),尤其是CRE的比例顯著增高,新生兒MDR-GN由定植轉感染甚至爆發的事件已有報道[11,12]。ISPED 2022年監測數據顯示,MRDOs的檢出率在新生兒和非新生兒組中有較大差異,其中MRSA、CRE和CR-PA在新生兒組中的檢出率高于非新生兒組。研究表明,新生兒CRE和CR-PA檢出率高可能與新生兒免疫力不成熟和母親分娩期間的腸桿菌目細菌的暴露有關[13];CRE導致的新生兒膿毒癥的病死率高達33.3%[14]。由于新生兒有較多用藥禁忌,多種臨床常用抗生素,如氨基糖苷類、大環內酯類、復方磺胺類等不能應用于新生兒群體,新生兒感染MRDOs后可選用抗生素非常有限,因此應高度警惕新生兒群體MRDOs的感染[15]。頭孢他啶/阿維巴坦作為新一代酶抑制劑復合制劑,對CRO感染的治療具有顯著療效,而最新研究顯示,新生兒感染的CR-KP中,新德里金屬-β-內酰胺酶(NDM)所占比例高達68.0%,由于金屬酶NDM無法水解頭孢他啶/阿維巴坦,故使得該藥在治療新生兒CR-KP感染中作用十分有限[16]。目前,抗生素耐藥問題是新生兒感染面臨的最嚴峻的挑戰,盡管預防感染和減少新生兒暴露和感染的風險非常重要,感染的早期及時監測及抗生素的合理使用是降低新生兒MDROs感染的關鍵因素[17]。

綜上所述,兒童群體分離株的菌譜和分布特征與成人相比具有顯著差異,不同年齡組兒童的主要病原菌亦有明顯區別。由于我國近年來對抗菌藥物合理使用的規范和要求,使得兒童群體MDROs檢出率呈現持續下降趨勢。新生兒尤其是早產兒由于免疫力低下,應當防范MDROs的感染,MRSA、CRE和CR-PA在新生兒的檢出率較高,應加強新生兒群體的多重耐藥菌主動篩查和預防措施,降低該群體MDROs的發生率。未來應繼續加強兒童感染性病原菌的早期主動篩查和預防,規范抗生素的合理使用,提高抗生素使用前病原菌送檢率,以期控制兒童感染性疾病的發生發展,降低MDROs對兒童群體的健康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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