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言行對幼兒勞動價值觀的影響
——基于農村大班幼兒的NVivo分析

陳曉彤，李 旭

（貴州師范大學教育學院，貴州貴陽 550025）

一、引言

近年來，習近平總書記在多個場合強調勞動的重要價值，國家也多次出臺與勞動教育有關的政策文本。在新時代背景下，勞動教育變得愈加重要。蒙臺梭利指出：“一個人通過完成體力勞動來塑造自己”［1］165。陳鶴琴先生認為:“人類的動作十之八九是習慣，而這種習慣又大部分是在幼年養成的；所以幼年時代，應當特別注重習慣的養成，尤其是對于勞動習慣的養成，以期建筑健全人格之鞏固基礎?！保?］46“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教師”［3］12，家庭是嬰孩一切成長的起點，是認識和參與社會生活的基本單位，是培育幼兒勞動素養的“培養基”。家庭勞動是兒童參與最普遍、最便于組織的勞動形式，是家庭存在和維系所不可或缺的活動，是家庭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4］141，是幼兒勞動的一種特別途徑［5］，其組織和結構程度的高低會直接影響幼兒行為［6］。家庭勞動教育具有自然性、感染性、榜樣性，家庭在開展勞動教育中發揮著終身引導的作用，家庭勞動教育對于幼兒勞動習慣產生潛移默化和深遠持久的影響［7］。

研究者利用中國知網數據庫（CNKI）的文獻檢索系統，檢索主題詞為“勞動”或“勞動教育”“勞動”或“勞動教育”并“幼兒”或“學前兒童”的相關文獻，將檢索結果導入Citespace 統計分析軟件，對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結果顯示，關于大中小幼階段的勞動教育研究，幼兒勞動教育研究相對比較薄弱。經二次閱讀發現，已有的幼兒勞動研究成果，大多集中于“幼兒游戲”“幼兒互動”“幼兒勞動能力”等方面的研究以及一線幼兒教師的經驗總結，整體偏重幼兒園開展的勞動教育，有關家庭勞動教育的相關文章數量較少。拉丁語格言說到：“Maxima debetur pueris reverential（最大的敬畏是對孩子的尊重）”①作為勞動主角，本文主要通過訪談形式，深入了解幼兒對勞動的態度及日常生活中家長言行對幼兒勞動價值觀的影響等方面，對訪談文本進行編碼，最后繪制幼兒勞動價值觀形成路徑，以期明晰勞動價值觀形成路徑并給與相關建議。

二、研究方法與過程

（一）方法與工具

采用質性研究的方法，對河北省A市農村幼兒園大班幼兒進行深度訪談②；在尊重和保護幼兒權益的前提下，采用深度訪談的典型方法獲取原始資料信息，使用質性分析軟件對訪談文本進行分析和編碼，提取幼兒眼中與家庭勞動相關的內容。

研究使用由澳大利亞QSR 公司研發的NVivo12 Plus（簡稱：N12 Plus）質性編碼、分析工具。NVivo 是支持質性研究和混合方式研究的工具軟件，是為幫助用戶整理、分析和提煉對非結構化或質性數據（如采訪、社交媒體和網頁內容）的觀點而設計的，可以幫助人們管理、探索和發現數據中的模式，進行數據結構設計、建立案例，利用聚類分析、關系分析等功能，得到文件、節點之間的相似性和差異性［8］4。

（二）研究過程

1.設計訪談提綱

前期搜集、閱讀與幼兒勞動相關的文獻、論文與書籍，并在此基礎上，依照當下學者對幼兒勞動的研究現狀，參考學者研究的具體內容，圍繞“人口學信息”“幼兒在家勞動情況”“幼兒對勞動的認識”“幼兒對勞動的興趣度大小”“家長要求幼兒勞動的行為”等主要問題設計訪談提綱。研究者在真正進行實地訪談之前，提前一周與大班幼兒一起活動，建立良好關系，并且隨機選擇3名大班幼兒進行預訪談。通過預訪談，對訪談提綱進行審查，確保其合理性和邏輯性?；陬A訪談的結果，對提綱進行修改和優化，并最終確定12個訪談問題。

2.確定訪談對象

為減少由隨機誤差帶來數據不準確的問題，在人為可控范圍內，采用分層抽樣方法，男女比例1∶1，隨機選取A幼兒園中的大班幼兒22名（男女各11名）。研究者分別與幼兒進行一對一線下訪談，鑒于被訪者年齡偏小，訪談時間過長，可能會對幼兒造成壓力和產生疲勞，所以將訪談時間控制在20～25min。在正式開始訪談之前，研究者與大班幼兒的3位教師簽署知情同意書③，確保取得教師、家長和幼兒的同意后，以全程錄音的方式記錄整個訪談過程。正式訪談過程中，根據幼兒的實際回答情況，靈活調整訪談問題的順序，并結合實際情況進行互動和引導。

訪談時，研究者盡量使用簡單易懂的語言與幼兒進行交流，避免使用復雜或抽象的詞語，使訪談更加適應幼兒需要，有助于幼兒理解并回答問題；同時，提問時采用開放性問題，鼓勵幼兒進行主動描述和思考，通過選擇適當的引導語和促進語，幫助幼兒表達真實的感受和想法。傾聽他們的聲音，并尊重他們的表達，確保獲得準確和有意義的訪談內容。訪談結束后，每天都及時進行文本轉錄，并采用“序號-月日-性別”的方式對受訪者進行編號，且對姓名進行匿名處理，具體見下表1。

表1 受訪者基本信息一覽表

3.數據分析與編碼

扎根理論的數據編碼過程是整個研究項目的基石，它為后續的提煉分析奠定基礎［9］148。首先，建立一個空白項目研究，將轉錄好的訪談文本資料以word格式導入NVivo12 Plus軟件；其次，研究者保持開放、包容、客觀、邏輯連貫的態度，運用扎根理論“自下而上”的思維方式，對收集的文本資料進行開放式、主軸式以及選擇式三輪編碼，以便構建出更為全面和深入的理論框架。使用N12 Plus 軟件對第22 名大班幼兒（小優）的訪談文本進行編碼時，沒有新的自由節點出現。隨后，對第23 和24 位受訪者小琪和小伊的訪談文本進行編碼，也沒有出現新的自由節點。這表明，訪談的數量已達到飽和狀態。最終確定共訪談24名大班幼兒，其數量符合訪談要求。

（1）開放式編碼

在開放式登錄的一級編碼過程中，研究者需要以一種開放的心態，避免過早地受到個人偏見和學術界既有觀念的影響，將所有的資料按照其本身的呈現方式進行記錄［10］。在認真閱讀、分析每一個詞匯和句子后，使用N12 Plus 質性分析軟件對24名大班幼兒的訪談文本進行逐句編碼，原始文本初步概念化，得到由298 個初級概念組成的廣泛概念群，這些概念形成相應的自由節點。對298 個自由節點進行更深入的類屬化處理，將具有相似屬性的節點進行合并，并賦予恰當的概念，最終得到87個初級類屬。為保證本次編碼的信度，本次研究由兩人分別對訪談文本進行獨立編碼，編碼結束后采用內部一致性方法進行百分比一致性比較，其一致性為84.6%，由此保證編碼的可信度。開放編碼形成的概念群及初級類屬如表2所示。

表2 開放編碼形成的概念群及初級類屬（部分）

（2）主軸式編碼

二級編碼（又稱關聯式登錄或軸心登錄）的目標是發現和建立概念類屬之間的各種關聯，以展現資料中各個部分之間的有機聯系。隨著分析的不斷深入，各個類屬之間的關聯變得更加具體和清晰［11］333。研究者對87 個初級類屬進行歸納、整理，并梳理每個概念詞之間的關系，最終獲得5個主題類屬，即：家長言行、幼兒勞動結果、幼兒勞動偏好、幼兒勞動認知、幼兒勞動行為（見表3）。

表3 主軸式編碼示例

（3）選擇式編碼

三級編碼（又稱核心式登錄或選擇式登錄）是在已經發現的概念類屬中進行系統分析后，選擇一個核心類屬，并將分析集中在與該核心類屬有關的碼號上。與其他類屬相比，核心類屬應該具有包容性，能夠將大部分研究納入一個較廣泛的理論框架內［11］334。在二級編碼得出的五個主題類屬的基礎上，以前兩步編碼為依據，結合訪談資料的其他信息，深入思考主從類屬之間的相互關系。最后，將“核心類屬”確定為：家長言行與農村幼兒勞動價值觀。

三、研究結果分析

（一）幼兒勞動偏好

1.幼兒勞動形式偏好

將獨生子女、非獨生子女與幼兒勞動形式進行矩陣編碼，由表4可知，獨生子女在各種勞動形式之間無明顯差異；獨生子女、非獨生子女在獨自勞動、與隔代共同勞動的兩種勞動形式上沒有明顯的數量差異，而非獨生子女相較于獨生子女，更傾向于和父母一起勞動，同時也有與同胞共同勞動的優勢⑧。所以，不論同胞數量如何，幼兒與父母共同勞動是幼兒勞動形式偏好的“最大公約數”。這可能是因為幼兒需要父母的指導和照顧，同時也可以在共同勞動過程中可以和父母共享家庭時光（16-0817-G）。

表4 （非）獨生子女與幼兒勞動形式的矩陣

2.幼兒勞動場所偏好

將幼兒性別與幼兒喜好的勞動場所進行矩陣編碼，由表5 可知，幼兒不論男女，均傾向在室內勞動。分析訪談文本內容，研究者發現幼兒喜好室內勞動的主要原因有“安全”“干凈”“舒適”等。挖掘背后深層原因，家長言行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幼兒對勞動場所的偏好。小航說：“我媽媽說外面危險，不讓我出去，除非有大人跟我做伴，有時他們去地里的時候，我很想跟著去，可以抓刀螂、土蟄之類的，我還說能幫忙澆水，他們就是不讓去，說我弄一身臟，還有蚊子咬我，可（辛）苦了，不讓我跟著（他們）去受罪，總這么說，我也就不說跟著去了，就在家呆著”（13-0816-B）。小栩說：“媽媽說外面熱的不行，在家里有空調多舒服，反正我也不喜歡出去，我哥放假就在屋里學習、玩手機，我媽有時讓我倆打掃衛生，在屋里掃地擦桌子也很好，我媽說什么曬不著（風吹不著，日曬不著），讓我們好好學習，以后也找這種在屋里呆著的工作”（9-0816-G）。家長對勞動的誤解或偏見，無形中會影響幼兒勞動場所的偏好，同時窄化幼兒的勞動行為事件，從事家務勞動（洗衣服、晾衣服、刷牙、洗臉等）固然重要，但是若只局限于室內勞動，會讓幼兒出現“自然缺失癥”⑨，不利于幼兒身心健康發展。

表5 幼兒性別與勞動場所的矩陣

（二）幼兒勞動認知

1.勞動正向認知

由表6 可知，言語在幼兒對勞動形成正向認知中，發揮的力量最大。將男性、女性對幼兒在日常勞動時所使用的語句進行匯總，研究者發現，在塑造幼兒形成正向勞動觀方面，女性言語給幼兒勞動認知形成所產生的“力”大于男性（見表7）。母親以美食、獎狀作為幼兒勞動后的物質或精神獎勵，并沒有給幼兒帶來正向的勞動認知。我們習以為常的做法—“代幣法”，可以使幼兒形成良好的生活習慣、幫助幼兒培養生活能力，但是幼兒外顯出規范的舉止行為只是幼兒不斷得到強化的結果，從本次研究中可知，幼兒內心深處并未因此獲得積極正向的勞動認知，反而，有效的正向言語表達，更有助于幼兒發自內心對勞動產生認可。需要明確，勞動教育的目標不僅是讓幼兒學習勞動知識和技能，還注重培養他們正確的勞動觀念、塑造良好的勞動態度、培養良好的勞動習慣，并通過勞動潛移默化地熏陶他們的勞動情操，最終幫助他們形成全面發展的勞動素養［12］。

表6 幼兒勞動結果與勞動認知的交叉表

表7 勞動認知與言語溝通交叉表

2.勞動負向認知

對于幼兒來說，勞動是一種全新的體驗。對于學齡前的孩子來說，勞動可以帶來不同的認知感受。訪談過程中，研究者對幼兒勞動時的心情進行詢問，約有80%的幼兒都表達出積極正向的詞匯，其中約50%的幼兒提到的詞語有“開心”“激動”“有意思”“好玩”。需要注意的是，有12%左右的幼兒談論到勞動，表達出勞動是危險的、辛苦的、不開心的、臟兮兮的等。

分析訪談文本，研究者深入了解幼兒出現消極認知的原因?！皠趧佑幸馑肌?，但是我有時候正在看動畫片、給娃娃她穿衣服之類的，她（媽媽）就得讓我給她幫忙干活，老師說過好孩子要在家幫爸爸媽媽干活，但是她都不管我在干嘛，有時還說我玩娃娃也不是干正經事，給她幫幫忙多好之類的話，她要是像李老師一樣跟我說，你能幫幫我嗎，我也不是不能去，我不待見命令我去做事情，而且我不覺得玩娃娃不是正經事（小聲嘀咕）……（4-0816-G）”“媽媽不讓我做這些（削水果皮），她說水果刀很鋒利，會把手劃破，流血會很疼的，我想悄悄試試，但是怕媽媽降⑩我（18-0817-B）”“我喜歡洗衣服，有很多泡泡，可以玩很久，我也會把衣服洗干凈，但是媽媽總讓我自己把書桌上的東西擺放整齊，我不喜歡，擺整齊了我一會又就弄亂了，很累很麻煩，一點都不喜歡（研究者追問，亂與整齊的具體情況，幼兒描述說自己弄亂的書桌有自己想擺放的位置，只是擺放出來不是媽媽想要的整齊，可是自己拿取東西很方便）（10-0816-G）”。研究者發現，這些家長在教育孩子的過程中，出現“一言堂”現象，不注意傾聽幼兒內心聲音或忽略幼兒真實感受，這會抑制孩子從事家庭勞動的主動性，打擊孩子對勞動的積極性和動力。

有勞動不一定有教育，正如黃濟先生所說:“生產勞動中的思想不是憑空出現的，勞動如果沒有與教育相結合，就不可能充分發揮其教育作用，甚至可能僅僅成為消耗體力的過程［13］404。根據上述編碼及結果分析，研究者繪制幼兒勞動價值觀形成路徑（圖1），幼兒參與家庭勞動是在被動勞動（家長要求、美食“誘惑”等）、主動勞動（自身好奇、幼兒感興趣、家長的行為示范等）的前提下，產生勞動行為。在幼兒勞動過程中，家長應給與積極的言語表達（勞動最光榮、勞動最偉大等）使幼兒產生正向積極的勞動認知，同時也會產生正向的勞動情感（快樂、高興）。在正向認知、積極情感的影響下，幼兒會產生更多主動勞動的行為，不斷內化于心，外化于行。

圖1 幼兒勞動價值觀形成路徑

四、教育建議

（一）巧用“內力”，輔以“外力”，助力幼兒行為培養

幼兒勞動教育內容具有鮮明的生活屬性［14］，家庭生活勞動是幼兒最真實、最易接觸到的生活勞動。早在20 世紀，日本文部科學省，針對本國家庭教育現狀，組織專家編撰并出版《日本家庭教育手冊》，手冊中寫到：“如果讓孩子幫著做家務，他將變得很能干”［15］。有研究表明，家長與幼兒一起勞動有利于提高勞動效率，營造溫馨和諧的家庭氛圍［16］，也有研究表明，家務勞動、親子親密度、幼兒動作協調能力三者之間均兩兩呈顯著正相關［17］。所以，父母應該尊重幼兒勞動權利，根據孩子的興趣、性格特點，在保障幼兒安全的情況下適當放手，適時為幼兒提供參與家庭勞動的機會，安排勞動任務，以此提高幼兒勞動的適應性，促進勞動技能的發展。如果幼兒參與勞動時遇到困難，父母可以以此為契機，告知幼兒正確的操作方式（17-0817-G小軒幫媽媽掛衣服，從而知曉使用衣架的技巧），并對幼兒予以鼓勵，讓他們樹立信心。

父母也可以通過恰當的方式，激發幼兒的興趣。直接興趣和間接興趣，都可以使幼兒產生勞動動機［18］，幼兒勞動的興趣度越高，則感知勞動的有效時間就保持的越長［19］。游戲性是幼兒勞動的特點之一，勞動是一種體驗和探索，它能滿足幼兒的探究心理和好奇心。興趣可以增強幼兒的專注力和耐心，使他們在勞動中獲得更多的樂趣。正如陳鶴琴所言：“游戲就是工作，工作就是游戲”［20］97。家長可以用比賽的方式（12-0816-G 小嘉和媽媽進行掃地比賽），調動幼兒興趣度，幼兒通過親身參與，了解到勞動的艱辛與樂趣，感受勞動帶來的自我效能感，幼兒可以逐漸從對勞動的單純興趣發展到熱愛勞動，并逐漸培養出吃苦耐勞的品格。隨著時間的推移，幼兒會意識到勞動也是一種需要，他們會主動參與到家庭勞動中，幫助家長分擔家務勞動，并逐漸養成一種習慣。

（二）從“外化于行”到“內化于心”，積極言辭塑正向認知

在家庭勞動教育中，家長需要借助言語的力量，引導幼兒理解勞動的價值和意義。借助擺事實、講道理等方式，使幼兒認識到勞動的重要性，明白勞動是值得尊敬和推崇的行為。通過家庭勞動教育，家長可以幫助幼兒掌握一些基本的勞動技能，同時培養他們正確的勞動觀念和態度［19］。家長對幼兒的勞動行為給與適當的贊揚和鼓勵，可以激發勞動熱情，強化勞動行為（3-0816-B小茹掃地獲得認可，并表示未來還會繼續做）。幼兒是非常希望自己的勞動得到成年人的認可和肯定，家長需要注意并尊重幼兒最初的勞動本能，助力幼兒正向認知的塑造。幼兒的勞動行為不僅是一種實踐技能，也是一種對生活和自我價值的追求。即使他們的勞動結果并不完美，但他們在勞動過程中所展現出熱愛勞動、熱愛生活和對自我的肯定都非常寶貴。勞動結果只是勞動過程中的階段性成果，而勞動情感與認知則會在整個勞動過程中不斷升華。因此，我們應該更加關注幼兒在勞動時的情感體驗，鼓勵他們參與勞動并不斷探索和嘗試，對于完成任務但結果并不理想的幼兒，家長可以在表揚的基礎上提出改進建議（媽媽告知小軒17-0817-G 衣架的正確使用方式），從而在勞動中獲得更多的成長和收獲。

（三）樹立正確勞動觀，室內室外相結合，助力幼兒全面發展

家長應該意識到勞動教育與“德智體美”四育同等重要，五育之間是相互聯系、相互促進的統一整體，共同作用促使幼兒全面發展。勞動教育既是實現人全面發展的重要內容，又是實現人全面發展的重要手段。以往奉行“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的觀念，重腦力勞動，貶體力勞動，導致體腦勞動分離，本次訪談中依然可以看到此現象（9-0816-G小栩的媽媽在無形間會傳遞未來的工作觀，找室內的工作），所以家長應樹立正確的勞動觀念，通過不斷的自我學習，矯正不良認知，改變以智力為導向，輕視甚至忽視勞動教育的錯誤行為。

《3～6 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中提到：“環境既是兒童生活、游戲和學習的場所，也是重要的教育資源?！保?1］92室內室外環境有著各自作用，幼兒在不同場所勞動都有其獨特的功能，功能之間不能互相取代，勞動場所的缺失意味著能力的缺失。參與室內勞動，有助于幼兒生活技能的掌握，以及自我服務和自我管理能力的提升［22］。參與室外勞動，近距離接觸自然對注意力缺失、多動癥、兒童抑郁癥、壓力管理等方面的治療具有積極作用，同時也有助于改善認知能力［23］23。自然以多種面貌呈現在孩子們面前，但其廣袤無垠的視野總能為孩子們展現出不同于父母親情世界和電視等媒體所能提供的精神空間，它不僅不會“偷走”孩子們的時光，相反能夠豐富孩子們的精神世界［23］2。陳鶴琴先生在“活教育”理論中提出，大自然大社會都是活教材，農村與城市相比，有著更豐富的天然勞動場，跟隨父母參與戶外家庭勞動是農村幼兒接觸大自然的絕妙契機。家長要明確不同勞動場所的價值，樹立科學正確的勞動觀。蘇霍姆林斯基認為，兒童的智慧在他的手指尖上，種植、澆水、采摘蔬菜等勞動是鍛煉幼兒大動作和精細動作的有效途徑，幼兒的潛能在勞動中得到激發。家長可以引導幼兒在戶外勞動中觀察動植物成長的過程，直觀感受并認識理解生命的價值，逐漸樹立責任和擔當意識。

［注釋］

①出自Juvenal，Satires，14.47，約翰·洛克在《教育漫畫》一書中有過引用。

② 此處的深度訪談是指學界通常所稱的半結構化訪談。研究者在準備深度訪談時，根據訪談提綱設計了開放性問題，以引導受訪者就“家庭勞動”這一主題展開細致講述。目標是深入了解事實。研究者訪談過程中，以傾聽為主，認真觀察和記錄，并在訪談過程中必要時進行引導。

③Stanley 和Sieber 在1992 年發布《兒童和青少年社會研究：倫理問題》，強調對兒童的研究必須獲得父母或其他監護人的同意，并且需要簽訂知情同意書。因此，在本研究開始前，筆者編寫知情同意書，由幼兒教師與家長進行溝通，征得家長同意后，由幼兒教師代簽知情同意書。

④ 本次訪談對象均為大班幼兒，訪談時間是2023 年暑假，暑假過后大班幼兒會進入小學讀書。X 地區常常以虛歲計算年齡，此處大班幼兒的年齡均為虛歲，存在虛一歲和虛兩歲兩種情況。3-0816-B 小茹可能存在年齡記憶模糊的情況，在訪談過程中描述自身年齡是9歲。

⑤ 當地方言，學名是蟋蟀。

⑥ 方言，即喜歡的意思。

⑦ 此處做匿名化處理。

⑧ 同胞之間的互動對于同胞的成長具有積極影響。幼兒在同胞相處的經驗中可以獲得對社會關系的深入理解，具備觀點取代能力，并發展出豐富的社會情緒。這些社交技巧將有助于幼兒在以后的生活中建立其他的社會關系。（Sandra.B.）

⑨ 指人類因疏遠自然而產生的各種表現，如感覺遲鈍、注意力不集中、生理和心理疾病高發。

⑩ 方言，即批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