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方向與重心

摘? 要： 當前，我國已形成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職業教育體系，在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進程中，必須把準方向、抓牢重點?；趯ξ覈殬I教育發展的現實狀況的正確把握，明確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改革的指導思想，確定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改革的基本方向，并從基礎、建設、發展、關鍵諸層面實施相應的策略，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

關鍵詞： 職業教育； 體系； 改革； 方向； 重心

中圖分類號： G710? 文獻標志碼： Ａ? 文章編號： １６７１－２１５３（２０24）０2-0001-04

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的職業教育取得了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發展形成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同時，中國職業教育的特色正在加速形成之中，對中國經濟社會發展正產生著積極的推動作用，成為推動中國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力量，進而成為實現中國式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支撐力量。然而，我們也必須清醒地認識到，中國職業教育發展進程中不均衡、社會吸引力不強等情形依然存在，對此，必須認真分析，并通過深化改革加以改進。

一、正確把握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的現實狀況

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職業教育工作，習近平總書記多次作出重要指示和批示，黨中央、國務院作出重大決策部署并印發了一系列重要文件，先后多次召開會議加以部署和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為職業教育發展保駕護航，職業教育取得突破性成就。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的教育類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然而，職業教育類型特征要真正得以實現，在現實上尚有許多差距，職業教育規模大而類型特色不明顯、規模大而地區間發展不均衡、規模大而社會吸引力不強的矛盾又十分突出，具體表現如下。

（一）與普通教育相比，職業教育的社會認可度、投入保障要素等有明顯差距

我國職業教育雖然發展很快，但發展政策一直存在著反復和變化的現象，社會認識和認可度也一直不太高，受“學而優則仕”傳統觀念長期影響，以技術技能人才為培養目標的職業教育一直在爭議中徘徊發展，各地在教育經費投入等方面也不夠重視。據德國的經驗，職業教育的投入，一般應當為普通教育的三倍，但在我國，往往1∶1也保障不了，就拿高等職業教育來說，近十年應按生均12 000元標準撥款，但恐怕到現在還沒全部實現。各地學校教育在發展過程中，也往往不自覺地往普通教育傾斜，即使是強調了幾十年的高中階段職普大體相當，職普比例實際也退卻到4∶6甚至還要下滑。

（二）職業教育地區發展不均衡現象依然存在

我國是一個經濟社會發展不平衡的多民族國家，地區間經濟發展差距較大，社會發展不平衡的狀況會長期存在，教育發展受其影響在所難免，但在普通教育板塊，國家大力推進九年制義務教育，積極推進東西部高等教育對口支援和均衡協調發展戰略，教育的發展這些年都有了顯著的變化。從理論上說，職業教育應當是助力脫貧攻堅、鄉村振興、全面小康、共同富裕最重要的抓手，中央政府和各地也花了很大力氣，但從實際效果看，西部地區、少數民族地區職業教育尤其是中等職業教育的發展仍然令人擔憂，也就是說，職業教育地區發展之間的差距，可能依然沒有縮小，也許仍有拉大的可能，這對當地經濟高質量發展會產生重大影響。

（三）院校辦學條件達標情況仍然不容樂觀

經過幾十年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國務院對職業教育的持續重視和各級政府持續不斷的投入，職業院校的辦學條件已經有了較大改善，但由于辦學規模擴大等因素，我國職業院校在經費投入、基礎設施條件、師資配備、教學設施設備等方面依然存在很大不足，這同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對技術技能人才的要求，尤其是面向2035年實現職業教育現代化建設的要求有明顯差距，更需要迫切加強職業院校建設。職業院校建設的不足，不僅表現在生均撥款上，而且也表現在總量上，不僅發生在西部地區而且出現在東部地區，不僅表現在民辦職業院校，而且也表現在公辦職業院校，職業院校的建設離數智化、現代化的要求相距甚遠，到了必須加強和提高的時候了。

二、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改革的指導思想

為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2022年12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根據我國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目標要求和現階段存在的短板，明確了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指導思想、方向任務和重點舉措，尤其是闡明了改革的指導思想，其主要精神包括以下幾方面。

（一）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

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包括經濟思想、法治思想、外交思想、強軍思想、生態文明思想、文化思想，也包括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教育的重要論述。具體而言，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教育的重要論述包括聚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堅持黨對教育事業的全面領導，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教育思想，大力推進素質教育、促進教育公平等方面。就職業教育而言，習近平總書記先后兩次作出重要指示，這都為我們推進職業教育體系建設和改革指明了方向，要求我們把職業教育發展擺到經濟社會發展更加突出的位置，把習近平總書記對職業教育提出的大有可為的殷切期望轉化為大有作為的生動實踐。

（二）堅持服務學生全面發展和經濟社會發展

堅持服務學生全面發展和經濟社會發展實際上是我們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立足點和出發點。首先，要以堅持服務學生全面發展為己任，認真貫徹習近平以人民為中心的教育思想，認真貫徹黨的教育方針，按照德智體美勞“五育并舉”的要求，貫徹終身教育理念和全面發展要求，堅持做到價值塑造、知識傳授、能力培養三者有機融合，專業教育、素質教育、合作教育三者相互協同，就業導向、創業能力、終身發展相互銜接。其次，要堅持職業教育服務區域經濟社會發展和國家戰略相統一，積極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推進工學結合，努力為經濟社會發展培養高素質、高技能、高適應性技術技能人才。要堅持做到學校服務區域經濟、專業對接產業、教學過程對接生產（經營）過程、課程對接崗位要求，不斷提高人才培養滿足區域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的能力。最后，要積極搭建科創和產學研平臺，提升學校服務貢獻度。

（三）要緊緊抓住職業教育改革發展的新趨勢

當前，職業教育改革發展面臨著新的形勢、新的機遇，也面臨著新的挑戰和新的要求，具體來說：一是部分學校發展面臨補齊短板、達標規范等問題，大部分學校面臨高質量發展問題，需要提升關鍵能力，我們必須抓住重點和要點，有針對性地開展工作。二是產教融合已實施多年，并且國家在宏觀層面采取了許多措施，包括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若干意見》，但產教融合在中微觀層面有待持續深化，必須切實加以推進產教融合發展。三是如何處理好職業教育與高等教育和繼續教育的關系。職普融通機制如何根據各地人文條件和區域經濟社會發展狀況協調發展，有許多政策性問題需要研究。四是科教融匯作為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新賽道，如何圍繞國家科教興國戰略，提升職業教育辦學能力和水平，同時采取更為有力的舉措，真正在優化職業教育教育類型定位和特色發展上下功夫、見成效，是我們要進一步思考的問題。

三、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基本方向

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改革是一項系統工程，根據黨的二十大精神，統籌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繼續教育的協同創新，推進職普融通發展和職業教育與產業科技的融合融匯，尤其優化職業教育類定位。就當前來說，推進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基本方向主要有以下三方面。

（一）不斷深化職業教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

供給側改革是習近平經濟思想的重要內容，對于職業教育體系建設來說，也十分重要。職業教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要妥善解決好職業教育的供給與需求匹配問題。從需求上分析，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迫切需要大量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從供給上分析，職業教育供給結構也需要優化，特別是要圍繞國家重大戰略和區域發展戰略，緊密對接產業升級和技術變革趨勢，真正把職業教育結構優化到應有的水平，使專業鏈、教育鏈與人才鏈、創新鏈有機銜接，逐步實現無縫對接，也只有這樣，才能把以人民為中心的教育理念落到實處，實現真正的高質量發展。

（二）持續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

職業教育作為一種教育類型，其重要的特點是跨界性，也就是說，職業教育既是教育，也是經濟，還是民生。職業教育作為類型教育，其顯著的特點是把職業教育融入產業和經濟社會發展之中。當前，優化職業教育類型特色是我們的重要工作，也是推動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抓手，對此，我們的理解是：一是要把職業教育的服務面向轉到區域經濟和社會發展上來；二是要把培養目標明確到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上；三是要把培養內容集中到思想道德、科學文化與專業知識和技術技能上來；四是要把培養方法優化到知行合一上來，也即不僅要讓學生知道“是什么”，而且知道“怎么做”，且能嫻熟地做；五是要把培養模式切實落實到產教融合、校企合作上來；六是要把培養重點放到學生的就業創業能力上來，真正培養出適應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需要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并培養學生成為能工巧匠和大國工匠，助力職業教育人才提高社會地位和實現社會價值最大化。

（三）建立地方為主的職業教育體系推進方略

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改革是一項系統工程，需要統籌設計，更需要分步推進。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的規定，職業教育實行政府統籌、分級管理、地方為主、行業指導、校企合作、社會參與。如何構建一個地方為主的職業教育體系，這是今后一個時期我國職業教育改革發展需要考慮的重要內容。我們的思考是：一是要充分發揮地方的積極性，堅持在全國教育體系建設大框架內，允許并鼓勵各地從經濟社會發展需求出發，自主探索、勇于創新，充分發揮地方的積極性。二是把中央政府的統一性要求與地方政府的自主性相結合，采用新的模式，推動央地互動，區域聯動，在政府、行業、企業、學校協同合作的建設發展機制上下功夫，見成效。三是從職業教育的特點出發，鼓勵支持一些關系國計民生的重點行業、重點領域在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上先行先試、率先突破、示范引領，為帶動其他行業職業教育率先發展，構建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新格局。

四、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策略研究

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需要夯實基礎，開拓創新，抓住重點，強力推進。

（一）從基礎層面看，辦學條件達標要抓緊實現

職業教育的社會吸引力不高，既有社會和文化層面的原因，也有物質保障要素層面的原因。從當前情況看，職業院校辦學條件達標率偏低，基礎能力薄弱是一個重要因素。正因為這樣，它影響了職業教育的社會形象，也不利于激活職業教育的辦學活力，不利于提高職業教育的辦學水平，因此，花大力氣、用高投入，以最快的速度，抓緊做好職業學校辦學條件達標工作事關全局。為此，教育部等五部門于2022年印發的《職業學校辦學條件達標工程實施方案》意義重大，它明確了中央支持、地方為主、規劃先行、分類推進、優化存量、做優增量、固基提質、重點突破的原則，并明確要求到2023年底職業學校辦學條件重點監測指標全部達標的學校比例達到80%以上，到2025年底達到90%以上，這對于改變社會對職業教育的刻板印象，提升職業教育的辦學水平，具有十分重要的支持和促進作用，我們務必把此項工作抓緊抓好。

（二）從建設層面看，必須抓好學校關鍵辦學能力的提升

學校的關鍵能力是一個系統概念，《意見》提出了關鍵辦學能力的概念，我們認為這意義十分重大。關于職業學校關鍵辦學能力，《意見》重點談到了教師、教材、課程、團隊、實踐項目、教學資源及培訓等，這至關重要，但筆者認為，這是遠遠不夠的。在政治方向層面，提升黨的領導力包括大黨建體系、大思政體系、大文化體系建設，都十分重要。筆者要特別強調，對于職業教育來說，具有特別重要意義的是專業建設，專業建設在職業教育中居于龍頭地位，專業的設置、定位、特色、人才培養模式、人才培養質量等等，應當是職業院校必備的關鍵核心能力。同時，學校師資隊伍的數量、質量與水平，尤其是打造一支具有創造力、戰斗力的教師團隊十分重要，甚至學校的服務貢獻能力、資源整合能力、特色創新能力等，都應該納入關鍵能力提升的重要內容，需要得到學校的高度重視。

（三）從發展層面看，必須拓寬學生成才成長的通道

學校是培養人的地方，教書育人、立德樹人是基本職責，讓學生有更寬廣的發展平臺和舞臺，是學校的重要責任。正因為這樣，從宏觀層面看，要加快構建具有鮮明中國特色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認真貫徹《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切實把“國家建立健全適應經濟社會發展需要，產教深度融合，職業學校教育和職業培訓并重，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相互融通，不同層次職業教育有效貫通，服務全民終身學習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的建設工作落實到位。從微觀層面上看，每一所職業學校都必須堅持以學生為中心的辦學理念，不斷推進“政校行企”合作機制建設，廣泛推進集團化辦學，深化訂單式人才培養和中國特色學徒制改革，著力優化人才培養機制，不斷增強學生就業創業能力，為畢業生優質就業、順利就業、對口就業、高質量就業創造條件，同時，學校應根據職業學校學生需求和特點，滿足學生升學、深造等需要，為之創造有利的條件。學校還應完善就業創業服務體系、校友工作體系，為畢業生走向社會、走向職場、優質發展創造更好條件。

（四）從關鍵層面看，必須始終抓好教師隊伍建設

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在提高人才培養質量、促進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中起著關鍵作用，建設一支“數量適當、結構合理、素質精良”的師資隊伍是關鍵之關鍵。必須按照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扎實學識、有仁愛之心”的要求，加強師德師風建設，切實提升教師思想政治素質和職業道德水平，要采取項目引領、工程推動的方法，持續加大教師尤其是青年教師的培養力度，要持續加強對各年齡段、各層次、各門類教師的培養和培訓，切實提高教師能力和水平，要研究新形勢下教師工作特點和情況，加大對教師的激勵力度，努力讓青年教師脫穎而出、中年教師穩定發展、老年教師幸福安康。要善于利用政策和條件，聘請或引進行業企業業務骨干、優秀的技術和管理人才從教，也可通過設立特聘崗，聘請工程技術人員和能工巧匠兼職任教。既要提升專任教師實踐和科研創新能力，更要善于打造“雙師”結構教學團隊，為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提供關鍵支撐。

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改革是一項系統工程，必須從實際出發，抓住主要矛盾，有序加以推進和推動，以期取得豐碩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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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rection and Focus of Promoting the Reform and Development of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ZHOU Jiansong

（Zhejiang Financial College， Hangzhou 310018， China）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China has formed the worlds largest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In the process of promoting the reform and development of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it is essential to accurately identify the direction and focus. Based on a correct understanding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development in China， we need to clarify the guiding principles for deepening the reform of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determine the basic direction of promoting the reform of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and implement corresponding strategies at the levels of foundation， construction， development， and key factors， so as to promot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reform； direction； focus

（責任編輯：程勇）

作者簡介： 周建松（1962—），男，教授，碩士，浙江金融職業學院發展咨詢委員會主任，兼任中國高等教育學會職業技術教育分會理事長，研究方向：高等職業教育政策與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