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種中藥材中有機磷類農藥殘留分析及暴露風險評估

閆 研，梁 雪，王炳志，連少敏，秦 斌，殷 果

（1.深圳市藥品檢驗研究院 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中藥質量研究與評價重點實驗室，廣東 深圳 518057；2.深圳市易瑞生物技術股份有限公司，廣東 深圳 518101）

0 引言

中藥作為中華民族之國粹，是我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臨床治療和養生保健等領域均有廣泛應用。為保證中藥材的品質和產量, 在種植過程中農藥的使用是必不可少的。但由于缺少經驗或盲目追求產量，農藥的不規范使用以及多種農藥混用濫用的問題日益嚴重，導致部分中藥材中農藥殘留量較高，對中藥材的品質造成嚴重影響，更有可能威脅其臨床用藥的安全性［1-4］。農藥絕大多數無法降解，經過食物鏈的富集進入人體內蓄積，會對機體產生各種危害如神經毒性、生殖毒性、致癌等［5-7］。因此有必要針對中藥材的農藥殘留進行暴露風險評估，明確農藥殘留現狀和危害，以促進中藥材的規范種植和品質提升。

目前，有機磷類農藥是農藥常見類別之一，因其具有防治范圍廣、高效、價格實惠等特點，被廣泛應用在農業生產中［8］。農藥殘留主要采用檢出率和超標率進行污染分析；采用慢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和急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9］進行暴露風險評估。

本研究以當歸、金銀花、白芷等10 種市售常見、藥食常用的中藥材為對象，以甲拌磷、甲基異柳磷和毒死蜱等18種有機磷類農藥為檢測指標，禁用農藥殘留限度以《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10］規定為依據，限用農藥殘留限度以《食品安全國家標準食品中農藥最大殘留限量》（GB 2763—2021）［11］中“蔬菜”品種項下的最大殘留限量為依據。對中藥材中的農藥殘留進行全面、系統、深入地污染程度評價和膳食暴露風險評估，以科學、準確、有效地掌握中藥材的農藥殘留攝入風險，為其質量控制和市場監管提供靶向性指引［12］，為中藥材中農藥殘留污染分析的新技術、新方法開發提供數據支持。

1 材料與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研究以2018—2022年國家評價抽驗、日常監督抽驗實驗數據為基礎，在中國知網、萬方、維普三大數據庫進行文獻檢索，獲取10種中藥材的農藥殘留檢測相關數據，最終數據共涉及中藥材429批次，生產企業或供應商13家，涵蓋全國28個?。ㄗ灾螀^、直轄市），以確保分析評價的準確有效和科學全面。

1.2 污染分析方法

為準確客觀地反映中藥材中有機磷類農藥殘留的狀況，計算農藥檢出率（檢出樣品個數/單類中藥材的樣品總數）和超標率（超標樣品個數/單類中藥材的樣品總數）。

1.3 暴露風險評估方法

采用慢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和急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進行暴露風險評估［9，12］。

1） 慢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

估算每日攝入量（EDI），與推薦的每日允許攝入量（ADI） 進行比較，計算慢性危害商數（HQc）進行慢性攝入風險評估［13］，計算公式如下。

式（1）中，PLi為中藥材中農藥殘留量的中位值，部分數據無中位值，取殘留量平均值，mg/kg；Fi為平均每日攝入藥材量，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規定藥材每日用量范圍，取其平均值［14］；m為我國居民人均體質量，按63 kg計算。式（2）中，ADI取值參考GB 2763—2021。當HQc＞100%時，表明該藥材的慢性攝入風險較高；當HQc≤100%時，表明其慢性攝入風險較低，在可接受范圍內。式（3）中，wi為藥材中農藥殘留平均值，mg/kg。當%ADI≤100%時，表明風險尚可接受；當%ADI＞100%時，表明風險不可接受。

2） 急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

估算短期攝入量，并與不同急性參考劑量（ARfD）進行比較，評估急性攝入風險［15］，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HR為中藥材中農藥殘留最大值，mg/kg；LP為每日藥材攝入量最大值，取《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規定的藥材每日用量最大值；m同上；ARfD是急性參考劑量，其取值參考農藥殘留專家聯席會議規定數據。當%ARfD≤100%說明急性攝入風險在可接受范圍內，當%ARfD＞100%說明急性攝入風險不可接受。

2 結果與分析

2.1 農藥殘留污染評估

10 種中藥材中有機磷類農藥殘留檢出及超標情況見表1。由表1 可知，10 種中藥材中有機磷類農藥均有不同程度檢出。按農藥檢出數量排序依次為：陳皮、白芷、當歸、梔子、金銀花、絞股藍、荊芥、山藥、蒼術、北五味子。其中陳皮檢出8種農藥，含3種禁用農藥、5種限用農藥；白芷檢出7種農藥，含6 種禁用農藥、1 種限用農藥；當歸檢出6 種農藥，含3 種禁用農藥、3 種限用農藥；梔子檢出6 種農藥，含2 種禁用農藥、4 種限用農藥；金銀花和絞股藍檢出4 種農藥，含2 種禁用農藥、2 種限用農藥；荊芥檢出3 種農藥，均為禁用農藥；山藥檢出2 種限用農藥；蒼術檢出1 種禁用農藥；北五味子檢出1種限用農藥（見表2）。

表1 10種中藥材中有機磷類農藥殘留檢出及超標情況

表2 10種中藥材中有機磷類農藥殘留總檢出及總超標情況

禁用農藥中甲拌磷檢出最多，在5種中藥材中檢出。按甲拌磷檢出率由大到小排序為：當歸、白芷、蒼術、梔子、陳皮，其中當歸中檢出率高達100%。限用農藥中毒死蜱檢出最多，在8種中藥材中檢出，按檢出率由大到小排序為：金銀花、陳皮、山藥、梔子、北五味子、白芷、絞股藍、當歸，其中金銀花中檢出率高達100%。

禁用農藥甲拌磷在當歸和蒼術中的超標率分別高達69.05%和33.33%，限用農藥丙溴磷在陳皮中的超標率為25.45%。

按有機磷類農藥合計，農藥殘留檢出涉及10種中藥材共計281批次，占比65.50%，其中在當歸和金銀花中總檢出率高達100%；農藥殘留超標涉及6 種中藥材共計71 批次，占比16.55%，其中在當歸、金銀花、陳皮、蒼術中總超標率分別為73.81%、38.89%、34.55%、33.33%。

2.2 暴露風險評估

10種中藥材中有機磷類農藥殘留慢性及急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結果如表3所示。由表3可知，除部分農藥缺乏相關數據未做評價外，各有機磷類農藥在10種中藥材中的慢性和急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結果均在可接受范圍內，且慢性與急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結果基本一致。其中甲拌磷在當歸和蒼術中的%ADI和%ARfD均較高，在當歸中%ADI和%ARfD分別為3.33%和10.79%，在蒼術中%ADI和%ARfD分別為1.39%和7.49%，與農藥殘留超標結果基本對應；三唑磷在陳皮中%ADI和%ARfD分別為0.31%和9.05%，在梔子中分別為0.46%和2.38%，均僅%ARfD較高，分析原因為三唑磷的殘留最大值較高，但ADI和ARfD較小，且僅%ARfD涉及殘留最大值，%ADI不涉及；毒死蜱在陳皮、金銀花和北五味子中的%ADI和%ARfD也略高，分別為0.33%和1.02%、0.72%和0.58%、0.01%和1.32%，與農藥殘留超標結果基本對應。

表3 10種中藥材中有機磷類農殘慢性及急性膳食暴露風險評估結果

3 結論

目前我國中藥材普遍然存在不同程度的農藥殘留超標現象，問題主要集中在以下三點：禁用農藥超標嚴重，如當歸中甲拌磷殘留超標率高達69.05%，甲基異柳磷殘留最大值為限量值的1 155.5倍；限用農藥檢出頻率高，如毒死蜱在8種中藥材中均有檢出，且在其中2種藥材中殘留量超標；單一中藥材存在多種農藥同時超標現象，如陳皮和當歸分別檢出4種農藥同時超標。盡管目前暴露風險評估為可接受范圍，但如不加以重視和控制，勢必會影響中藥材品質，進而危害人體健康。在中藥材種植源頭上，要加強農藥的科學、規范使用；在市場流通環節，要不斷提升監測技術手段以加強監管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