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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動畫電影《雄獅少年》的現實主義新探索

2024-04-17 06:58申嵐天
藝術評鑒 2024年1期
關鍵詞:國產動畫文化內涵小人物

申嵐天

【摘 ? 要】近年來,隨著《大圣歸來》《哪吒之魔童降世》等一系列影片的火熱,國產動畫電影圈掀起一股“神話熱”,而就在此時,2021年年末在幾乎沒有任何事先宣傳的情況下,一部名為《雄獅少年》的國產現實主義動畫電影登錄大熒幕,引起業內和觀眾的關注。一方面,作為擺脫“神話熱”束縛,以非物質文化遺產舞獅作為主題而創作的現實主義作品備受好評;另一方面,也因為不符合主流審美的角色造型而備受爭議。本文基于對現實主義文藝作品的特性,以及“小人物”概念學習,結合《雄獅少年》在創作中的具體手法,對該片的精神內核及背后隱藏的人文思想進行探討。

【關鍵詞】現實主義 ?小人物 ?文化內涵 ?國產動畫

中圖分類號:J9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3359(2024)01-0135-06

伴隨著《大圣歸來》的上映,中國動畫電影市場仿佛進入一個新的時代,《大魚海棠》《白蛇緣起》《哪吒之魔童降世》《姜子牙·一戰封神》……國產動畫電影的著力點似乎全部放在“大制作、大宣發、大神話”上,精良的制作、鋪天蓋地的宣發,配上必不可少的神話題材便構成了現如今的國產動畫電影主流。無論現在還是20世紀,中國的動畫創作多以神話傳說或幻想故事為主,尤其近幾年更掀起一股“神話熱”,而在此前提下,《雄獅少年》在以“無明星、無IP、無流量”的“三無”形象出現在大眾面前的同時,更是選擇了以往動畫作品幾乎不會涉及的現實主義題材。

如果說前幾年的動畫電影是光怪陸離、雄偉宏大的神話傳說,那作為現實主義題材的《雄獅少年》便無疑是帶有濃厚鄉土氣息人文美學的一次嘗試,這樣一部作品無疑有著極高的借鑒與參考價值,下文便從現實主義藝術作品的觀賞角度對《雄獅少年》進行一個簡單分析。

一、獨辟蹊徑的現實主義選材

最早的現實主義藝術創作可以追溯到古希臘的戲劇創作,因為其中反映了一些社會問題及政治背景?,F實主義藝術作品多是以一種寫實的方式進行著一種對現實的“還原”。在電影中,這種題材被更多地運用于紀錄片中。

在對動畫有一定程度的認知后,人們會知道動畫是一種由動畫創作者通過繪畫、黏土等形式逐幀記錄,隨后再連貫展示出來的一種充滿“假定性”的藝術。在某種程度上,對于要求“真實、還原”的現實主義作品而言,動畫的“假定”本就是一種相沖的展現形式。盡管如此,這并不意味著動畫藝術注定與現實主義無緣,相反,動畫的這份“假定性”在某些特定時刻將成為現實主義作品原有創作束縛的關鍵。當然,本篇的目的并非討論動畫與現實主義藝術,在此不再贅述,只對兩個較為基礎的要素進行討論——選題層面的平衡和展現。

(一)傳統與現實與喜劇之間的平衡

如果說《雄獅少年》在選題上有什么獨特且優勢的地方,那便是選擇“舞獅”這樣一個充滿傳統中國意味的題材。一方面,舞獅作為一門融合傳統舞蹈、音樂乃至武術的綜合藝術,其具有極高的觀賞性和藝術性。另一方面,舞獅文化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本身就承載著中華文化的歷史和民族底蘊。更巧妙的是,在鴉片戰爭后,以黃飛鴻為代表的佛山人將傳統的瑞獅改為醒獅,以“醒獅醒國魂,擊鼓振精神”為核心思想來激勵中華民族的民族自信和自強精神,這更與《雄獅少年》在全片貫徹的:病貓崛起,爛泥發光的主旨不謀而合。

另外,以“醒獅”文化的發源地廣東作為故事背景,又將一股厚重的嶺南地域氣質融入故事之中:一方面是煙火氣息濃厚的農村風格,另一方面則是生活壓力巨大的城市景象。這塊二元對立明顯的土地,很顯然是描繪現實主義題材的沃土。

傳統之于文化、現實之于情節、喜劇之于橋段,《雄獅少年》在選擇以此作為題材制作時便注定要時刻注意這三股力量之間的平衡。

(二)現實主義要素的展現

過去的現實主義多注重對歷史事件或歷史現象的“還原”和“模仿”。而近代關于現實主義的理解多來自恩格斯,他指出現實主義具有幾個特點:“傾向性應當從場面和情節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而不應當特別把它指點出來”“現實主義的意思是,除了細節的真實外,還要真實地再現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p>

總結恩格斯的觀點,一個好的現實主義作品應該具有以下三種特點:真實性、傾向性、典型性。而在《雄獅少年》中,這三點都有較為具體的展現。

在情節安排以及故事背景的設計上,無論是架空抑或貼近現實的故事,所有人的行動都應基于現實世界中的種種規律,即故事上追求真實性?!缎郦{少年》的主人公阿娟是一個典型的留守兒童,父母外出打工常年不回家,而阿娟在家中缺乏關愛、飽受欺凌。在這樣一個背景下,阿娟想要通過舞獅來達成“與父母團聚”“讓別人瞧得起自己”的目標便顯得合情合理。

故事情節的精彩在于提煉,在保證真實性的前提下,通過對繁瑣日常的高度概括,創作出具有典型性、代表性的情節往往更容易引起觀眾共鳴?!缎郦{少年》在電影的前半部分有大量訓練的橋段,其中穿插幾場主人公兄弟三人在師父咸魚強家吃飯的情節,通過師母的臺詞,將咸魚強這樣一個向現實妥協的中年人形象充分刻畫出來,同時又交代了師父和師母對于師父當年向生活妥協的不甘,為后文師父鼓勵阿娟不向命運妥協的情節做鋪墊。這樣一個普通的情節卻因為帶有大多數人關于生活和理想之間的取舍和妥協而顯得生動且讓人產生共鳴,極具典型性。

創作者在創作作品時應帶有自己主觀的價值觀表達,即傾向性。在《雄獅少年》中透過師父之口對阿娟指出:“不認”,對舞獅的難關“不認”。而故事的通篇則是以此為基點闡釋:對逆境、對命運、對人生的“不認”,阿娟一路走來所面對的挫折以及其展現的態度便是全片的主旨。

二、穩扎穩打的動畫制作水準

恰到好處的選題只是開始,想要真正成為一部優秀的動畫作品,過硬的影片質量是必不可少的。盡管“無明星、無IP、無流量”,但《雄獅少年》絕非粗制濫造之作,相反,其以相當精良的水準回應業界及觀眾,無論劇本還是視覺效果都可圈可點。雖然距離世界水準仍有差距,但能夠做到“每一項都在及格分以上”,這本就難能可貴。

(一)規范標準的敘事結構

現代的院線動畫敘事結構以及對時間軸線進行類型化設置都是基于好萊塢類型電影探索的一套完整的,且足以通過節奏來階段性滿足觀眾觀影期待的成熟的劇作模式。由于電影工業體系尚未成形,再加之本身的創作習慣和創作目標存在差異,我國的動畫電影在敘事上往往存在短板及漏洞,而《雄獅少年》卻有著相對成熟完整且思路清晰的劇作思路。

在影片的10分鐘、30分鐘和60分鐘處設計少女阿娟與少年阿娟的相遇、阿娟和伙伴拜師成功、阿娟被迫離家打工這三個較大的轉折點,在其中又依照事件點設計不同的小矛盾,以此推動情節前進、人物成長,借此確立阿娟學習舞獅的動機邏輯,完善其精神世界的成長路線。在影片的最后30分鐘,集中解決矛盾,滿足觀眾期待。不同于常規的成長式劇本,影片的最后跳出基本的線性敘事,將曾經身為“病貓”的阿娟自己作為最后的敵人。這個過程消解了他者與自我主體的裂隙,使角色和觀眾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的身份認同,并通過之前的事件在情節上完成邏輯閉環,使阿娟完成最后一躍。

與此同時,《雄獅少年》在劇作上也注重對關鍵信息的反復利用。例如影片分別在故事的三個關鍵情節點設計“與大佛對話”的情節,前兩次分別是阿娟向大佛祈禱父母能夠回家,以及父親倒下后阿娟質問大佛對自己不公,這兩次對話體現出阿娟從“順從悲慘命運”到“對命運感到不甘”的轉變。第三次則是舞獅大賽上,精神幻化成雄獅的阿娟在大佛前踱步,最終完成阿娟向命運發起抗爭的動作和自我靈魂的升華。在笑點的處理上,該片同樣采用這一方式。徒弟阿貓在訓練時、第一次失敗時,以及大賽上三次詢問師父“您有絕招嗎?”這三次詢問換來的是師父在關鍵時刻掏出的“咸魚腳”。雖然是一個簡單笑料,但這樣的反復運用也正強調了其關鍵性,也確實推動劇情,給逐漸嚴肅的劇情增添了恰到好處的歡樂。

(二)服務于主題的視聽語言

《雄獅少年》作為一部現實主義題材的動畫電影,在保留現實主義作品的寫實外,也不忘在另一方面的寫意方面下功夫。在人物和道具的造型語言上,創作者一方面在人物長相、服飾、鄉村和城市等現實場景的塑造上盡可能做到寫實和還原,另一方面在各式喜劇如摩托車散架、與同村獅隊較量的橋段中融入動畫及漫畫式的夸張表現手法,這樣的處理使得整個現實主義故事背景立體起來,同時,又確保喜劇成本不至于丟失。

在鏡頭語言的運用方面,《雄獅少年》同樣也進行了深入學習,在追求藝術訴求的同時也滿足了當代觀眾的審美需求。例如影片最開始的長鏡頭,讓觀眾跟隨阿娟自行車的行進領略整個小鎮,隨后又將關注重點帶到鄉村舞獅表演,一下子就將寫實的概念植入到觀眾心中。在舞獅橋段中,創作者多次采用第一視角的主觀鏡頭,為的就是將觀眾的主觀情緒和人乃至獅的情緒結合起來,一方面強調阿娟自身心境的不甘和奮起,另一方面也給觀眾一種代入感,強化觀眾的心理認同,這無疑是影片主題“只要鼓點在心中響起,你就是一頭雄獅”的一次很好呈現。

在視覺效果的呈現上,《雄獅少年》全片有兩個重要的場景,一個是代表輕松愉快、無憂無慮、向夢想拼搏的鄉村;另一個則是代表著向生活妥協、掙扎痛苦的城市。在這兩個場景處理上,創作者有意識地運用對比色的手法,一邊是鮮艷明媚,另一邊是陰暗壓抑。在此基礎前提下,創作者又在陰暗的城市中加入依舊鮮艷的獅頭這一小的對比色,在孤島般壓抑的環境中為阿娟提供了一股理想主義的光輝。除了運用色調外,《雄獅少年》也不忘借助動畫獨有的處理方式為影片增色。在最后的舞獅大賽上,阿娟曾有兩次化作真正的獅子,第一次是在觀看師父和兄弟們在賽場上時,自己的內心世界幻化成雄獅在多次出現的大佛面前踱步;第二次則是當他躍向本不可能跨過的“擎天柱”時化身成獅子。這兩次幻化無疑暗示了阿娟的內心破繭成蝶,真正成為一只內心強大,敢于向命運發起挑戰的雄獅。在成熟的技術支持下,這兩次幻化毫無違和感,同時還充分證明了這樣的展現形式以及展現效果是只有動畫才能夠做到的。

(三)引發共鳴的文化內涵

一部優秀的文藝作品往往擁有能夠與觀眾產生情感互動的文化內涵,并以此完成審美對話?!缎郦{少年》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作為核心內涵,以英雄成長和武俠情懷作為具體表現方式,同時深度切入現實,將觀眾的情感與角色緊密地聯系在一起,這無疑順應了如今國民不斷上漲的民族自豪感和民族文化認同需求,也升華了國產動畫的人文價值。

舞獅作為中華民族的典型文化符號,其在傳承中分為南北兩派,其中南派在以廣東為代表的嶺南地區廣泛流傳,又基于歷史原因改瑞獅為醒獅,隨著不斷發展成為集求吉辟邪、英雄崇拜、南派武術精神、文化認同于一體的藝術形式,并作為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至今傳承?!缎郦{少年》基于這樣的文化氛圍,選擇廣東作為故事舞臺進行敘事,將傳統文化和民族精神融入敘事之中,并以此作為全片的故事主旨。動畫著重介紹了南獅表演的重要環節“過山”,并以此為提眼,借師父咸魚強之口對即將前往廣州打工的阿娟指出:人生如“過山”,有高潮有低谷,但要“不認”。不管是劇內人物對于舞獅的崇敬態度,抑或創作者細致還原舞獅表演的一招一式,這無不表示一種對于傳統文化的人文關懷和基于此的文化自信。

《雄獅少年》同樣對港式電影有著深入研究。一方面,在某種程度上,中國動畫電影的創作相當稚嫩,以至尚未摸索出屬于中國的創作形式,基于港片的模仿和致敬是一種討巧且低風險的創作方式。另一方面,作為經歷港式文學、音樂、電影成長起來的一代中國觀眾,其中的港式元素的確易于激發觀眾的情感共鳴。在國外,以好萊塢為代表制作的一系列影片都在以各種形式塑造自己國家、民族的文化形象,對于長時間接受來自國際文化洗禮的中國觀眾而言,純粹模仿他國的成功案例無疑只是照貓畫虎,是一種沒有民族內涵的低劣之作?;谶@一點,《雄獅少年》選擇不按照古典主義文化的客觀情節結構,也不按照現代作家個人內在情緒結構的無厘頭敘事,以及展現中國俠客獨有的俠義精神和東方武學韻味的武俠電影作為突破口,與自身重點描繪的南獅文化以及與其有著深厚聯系的南拳文化相結合,打造了一種中式的草根英雄形象,以及大隱于世的俠形象,可以說的確是一次十分有意義的嘗試。

三、適當深入的現實層面探討

真正的現實主義不是“呈現客觀事物的表面細節,而是揭示表象之下隱藏的矛盾現實”。在通過個人體驗來展現社會整體特征時,唯有站在基于現實生活但高于生活的位置,方能創作出具有普遍代表性、有深度的現實主義作品?!缎郦{少年》以舞獅作為主題,借主人公的命運為觀眾展現一個基于現實基礎后被動畫夸張化的鄉村與城市的對立關系,以及社會中可能存在的民生問題。

(一)新中國式的小人物群體

“小人物”形象是19世紀俄國批判現實主義文學所塑造的一系列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小人物典型形象。在當時,這類人群的某些特質與社會學中的“邊緣人群”有著近似之處,中國學界經本地化研究也對這一人群做出進一步劃分,其中我國大量的現實主義文藝作品也參考了這些研究成果,以此推動了筆下人物塑造。但必須強調的是,現實主義題材作品通常反映的是當時社會的現狀和問題,因此一味模仿過去的概念形象難免落入教條主義之中。

在《雄獅少年》中,創作者便通過主人公阿娟這一角色的精神面貌及實際遭遇,刻畫了一批典型的小人物形象。一直以來,我國文學界有著大量優秀的描寫小人物的現實主義作品,但在21世紀的國產動畫電影中,這樣的院線創作僅有《大世界》等寥寥數部,而如今《雄獅少年》基于所處社會時代的不同,創作出的不同于以往批判式而是“小人物奮起逆襲”式的更符合時代面貌的現實主義故事,在填補這類作品空缺的同時,又注入全新的正向能量。

(二)小人物形象的具體塑造

小人物的產生與快節奏的生活狀態,以及多重因素交錯的社會環境存在著必然聯系,為了確保在效果呈現和細節刻畫上做到惟妙惟肖,《雄獅少年》對創作背景地的廣州進行了深入的實地考察,并在場景設計、角色表演、情節構建上做足功夫。

《雄獅少年》在場景上對廣州的鄉村和城市做了真實的還原,一邊是美不勝收的嶺南風土,另一邊是現實壓抑的鋼鐵森林。這份真實感一方面喚醒了當地觀眾的“獨家記憶”,另一方面更強化了主人公阿娟的小鎮青年感。列斐伏爾曾指出:“空間作為一種互動性的或者追溯性質的產物,它介入于自我生產之中……并作為一個生產者,空間成為生產關系和生產力的一個組成部分?!卑⒕晔羌羰貎和?、進城農民工、小鎮青年于一體的復雜角色,且每一次身份的轉變都帶來與之前生活的落差,借由場景的真實性,阿娟的人生軌跡和人物性格被立體化、可信化。這種強化生活感、細節感的設計增強了角色與社會的關聯度,為角色心理、行為提供合理支撐。同理,在色調上,這種對立關系也有所運用。借助鄉村時期明媚的顏色描繪阿娟逐漸自信開朗的心理狀態,而在城市中則運用陰暗的色調強化阿娟內心的寂寥,進一步渲染阿娟的壓抑情緒。同時,獅頭和木棉花作為影片中象征阿娟心中信仰的特殊符號,在城市中呈現出少有的暖色調,又起到強化反差感的作用。

動作設計同樣能強化小人物形象塑造。例如在影片開頭陳家村獅隊表演舞獅的一場戲中,創作方為阿娟設計了一套從主觀鏡頭轉向客觀鏡頭擠進人群的橋段,透過動作神態,阿娟那一副孱弱瘦小、畏畏縮縮的神態被表現得惟妙惟肖,同時他看見舞獅時眼中冒著光又強調他是一個有理想的人。在塑造主角的同時,配角的行動也是至關重要的,同樣在這場戲中,村民對阿娟的輕蔑,以及陳家村獅隊對阿娟的譏諷和霸凌,從側面角度進一步塑造了阿娟這一可憐的“病貓”般的小人物形象。

(三)合理但不落俗套的結局

故事的高潮和結局往往是傳遞影片正價值的橋段。通常在描寫小人物形象的現實主義作品中,根據表達訴求,在結局的處理上多有以下幾種處理方式:悲劇性的集中爆發、不為人知的慘淡收場、奮力掙扎后被迫回歸主流、開放式結局。但要注意的是,《雄獅少年》不僅是一部現實主義作品,而且是一部勵志影片,這類影片的結局往往是主人公通過奮斗獲得成功收獲好結局,可以說,這樣的處理無疑是與現實主義作品的訴求相違背的。如何平衡兩者之間的關系,讓結局做到既能激勵人心,又能不落俗套,回歸現實主義的初衷,便是《雄獅少年》需要思考的問題。

“電影的承載物、驅動力和表現對象就是人物的身軀?!薄缎郦{少年》借由阿娟從病貓向雄獅身份的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將敘事主體從個人層面推至整個社會層面,完成了一場關于個人命運和民族、國家整體命運的探討,阿娟正是這千千萬萬拼搏的中國青年縮影和寫照,而他的拼搏精神也同樣振奮人心。

影片高潮部分,阿娟面對不可能跨過,僅是警示舞獅人“一山更有一山高”的“擎天柱”時選擇縱身一躍,雖然未能成功登頂,卻將獅頭留在柱上,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尊重。而故事結尾時,在舞獅上獲得成功的阿娟,其生活并沒有因此改變,他來到上海繼續自己打工養家的生活,但此時的他儼然已對未來抱有希望。

毫無疑問,這樣的處理方式使得影片在合情合理的同時,不至落入俗套?!盎貧w現實,笑對命運”便是《雄獅少年》所交的答卷。

四、結語

《雄獅少年》是我國國產動畫電影市場上近年來不可多得的佳作,其憑借優秀的動畫制作和人文內涵收獲了來自業界和觀眾的好評。誠然,從事實結果來看,影片因為角色形象的問題,引發觀眾對于民族自信層面的不滿。但毫無疑問,《雄獅少年》利用國產動畫電影結合中國的傳統文化所表達的人文內涵以及東方韻味,也正向觀眾傳遞著一股基于民族信念的勇氣與決心,“心中有鼓點,我們就是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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