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準化運動處方對腦卒中患者焦慮和抑郁狀態及認知功能的療效及機制初探：一項隨機對照試驗

錢貞 盧同波 何俊 朱海穎 王瑾 鞏尊科

【摘要】 背景 在目前的康復環境下，腦卒中患者的情緒問題以及認知功能障礙較肢體、言語、吞咽等問題隱匿，在臨床康復中不被重視，但會造成不良后果，影響康復結局。目前臨床治療上主要依靠藥物改善癥狀，但收效甚微，還會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反應。目的 觀察精準化運動處方對腦卒中患者焦慮、抑郁狀態以及認知功能的療效，并初步分析其作用機制。方法 選取2022年1月—2023年3月在常州市德安醫院康復科住院的腦卒中患者84例，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對照組（42例）和試驗組（42例）。對照組給予常規康復治療，試驗組在常規康復的基礎上同時實施精準化運動處方，該處方根據心肺運動試驗（CPET）的結果精準制訂，處方共執行12周。比較兩組患者康復訓練前后焦慮自評量表（SAS）、抑郁自評量表（SDS）、簡易智力狀態檢查量表（MMSE）評分，以及血漿同型半胱氨酸（Hcy）水平，并將康復訓練前患者Hcy水平和SAS、SDS、MMSE評分進行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 試驗組42例患者均順利完成CPET，以及12周的精準化運動處方康復，無不良事件發生?？祻陀柧毲?，兩組患者SAS、SDS、MMSE評分和Hcy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祻陀柧毢?，試驗組SAS、SDS評分和Hcy水平均較治療前降低（P<0.05），且均低于對照組（P<0.05）；MMSE評分較治療前升高（P<0.05），且高于對照組（P<0.05）。對照組康復訓練前后SAS、SDS、MMSE評分和Hcy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康復訓練前，患者Hcy水平和SAS、SDS評分呈正相關關系（r值分別為0.420、0.507，P<0.05），與MMSE評分無相關關系（r=0.079，P=0.473）。結論 精準化運動處方能顯著改善腦卒中患者的焦慮、抑郁狀態以及認知功能，該運動處方可以作為一種新穎治療方案在臨床推廣應用。Hcy可能是精準化運動處方改善腦卒中患者焦慮、抑郁的作用機制之一，關于Hcy是否和該處方改善認知功能有關，有待進一步研究。

【關鍵詞】 卒中；心肺運動試驗；精準化運動處方；焦慮；抑郁；認知功能；同型半胱氨酸

【中圖分類號】 R 743 【文獻標識碼】 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3.0738

Efficacy and Preliminary Mechanism of Precise Exercise Prescriptions for Anxiety，Depression，and Cognitive Function in Patients with Stroke：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QIAN Zhen1，LU Tongbo1，HE Jun1，ZHU Haiying1，WANG Jin1，GONG Zunke2，3*

1.Rehabilitation Department，Changzhou Dean Hospital，Changzhou 213000，China

2.Rehabilitation Department，Xuzhou Central Hospital，Xuzhou 221000，China

3.Rehabilitation Department，Affiliated Xuzhou Rehabilitation Hospital of Xuzhou Medical University，Xuzhou 221000，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GONG Zunke，Chief physician；E-mail：1014707776@qq.com

【Abstract】 Background In the current rehabilitation environment，emotional issues and cognitive dysfunctions in stroke patients are often overshadowed by physical，speech，and swallowing difficulties，leading to their underestimation in clinical rehabilitation. This oversight can result in adverse outcomes，impacting the overall success of rehabilitation. Currently，clinical treatments primarily rely on pharmacotherapy to alleviate symptoms，which has limited effectiveness and can cause a range of adverse reactions. Objective To observe the efficacy of precision exercise prescriptions on anxiety，depression，and cognitive functions in stroke patients and to preliminarily analyze the underlying mechanisms of action. Methods A total of 84 stroke patients hospitalized in the Rehabilitation Department of Changzhou Dean Hospital from January 2022 to March 2023 were selected. They were randomly divided into a control group（42 patients）and an experimental group（42 patients）. The control group received standard rehabilitation treatment，while the experimental group received precision exercise prescriptions based on cardiopulmonary exercise testing（CPET）results in addition to standard rehabilitation，over 12 weeks. The 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scores，and Homocysteine（Hcy）levels were compared before and after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in both groups. A 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was conducted between pre-rehabilitation Hcy levels and SAS，SDS，MMSE scores. Results All 42 patients in the experimental group completed the CPET and the 12-week precision exercise prescription rehabilitation without any adverse events. Before rehabilitation training，there were no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SAS，SDS，MMSE scores，and Hcy levels between the two groups（P>0.05）. After rehabilitation training，the scores of SAS，SDS，and Hcy levels in the experimental group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compared to pre-treatment values（P<0.05），and which were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ose of the control group（P<0.05）. The MMSE score in experimental groups increased significantly after interventions compared to pre-treatment value（P<0.05），and it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P<0.05）. There wer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SAS，SDS，MMSE scores，and Hcy levels before and after rehabilitation training in the control group（P>0.05）. 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revealed a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Hcy levels and SAS，SDS scores（r-values of 0.420 and 0.507，respectively，P<0.05）and no correlation with MMSE scores（r=0.079，P=0.473）. Conclusion Our findings suggest that precision exercise prescriptions significantly improve anxiety，depression，and cognitive functions in stroke patients，suggesting their potential as a novel therapeutic approach in clinical applications. Hcy may be one of the mechanisms through which precision exercise prescriptions improve anxiety and depression in stroke patients. Further research is needed to determine whether Hcy is related to the improvement of cognitive functions through this prescription.

【Key words】 Stroke；Cardiopulmonary exercise testing；Precise exercise prescription；Anxiety；Depression；Cognitive function；Homocysteine

隨著腦卒中患病人數的不斷增加，約59％的患者會出現殘疾［1］，這將導致對康復的需求增加。目前腦卒中的康復策略主要集中在恢復患側運動能力以及姿勢控制上。但是，腦卒中患者最終是否能生活自理、回歸社會和家庭，不僅依靠運動功能的恢復，情緒狀態和認知功能所起的作用也應當引起人們的重視。有研究提示約有1/3腦卒中患者會出現抑郁，近1/4會出現焦慮，這些不良情緒與殘疾程度增加、生活質量降低和死亡率上升相關［2-3］。也有學者發現我國腦卒中后認知障礙的發病率高達53.1%，有認知障礙的患者更易在社區交往中感到孤立，難以融入家庭生活［4］。針對情緒和認知障礙，目前臨床上主要依靠藥物改善癥狀，但收效甚微，還會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反應，本研究的目的為探索是否存在一種新穎的干預方式，例如精準化運動處方，能夠改善腦卒中患者焦慮和抑郁狀態以及認知功能。此外，近年來許多學者開始研究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Hcy）和腦卒中的關系，發現與其焦慮、抑郁、認知存在一定聯系，結合本院科研條件，探討運動是否可以通過作用于Hcy進而改變情緒狀態與認知功能。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22年1月—2023年3月在常州市德安醫院康復科住院的腦卒中患者84例，其中男51例，女33例；腦出血28例，腦梗死56例；均為單側偏癱，累及上下肢；左側偏癱46例，右側偏癱38例。按隨機數字表法將84例患者分為對照組和試驗組，每組42例，兩組患者年齡、性別、BMI、腦卒中病程、腦卒中類型、偏癱側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1.1.1 納入標準：（1）新發腦卒中（腦梗死或腦出血），符合中華醫學會神經病學分會腦血管病學組2019年制訂的中國各類主要腦血管病診斷要點［5］，具有CT或MRI影像學證據，病情穩定；（2）具有獨立步行10 m的能力（借助/不借助輔助步行設備）；（3）簡易智力狀態檢查量表（Mini-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評分<27分，評定為有認知功能障礙［6］，但能聽懂簡單指令，確保能配合測試及訓練；（4）焦慮自評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評分≥50分，抑郁自評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評分≥53分；（5）年齡≥18歲，自愿簽署知情同意書。

1.1.2 排除標準：（1）3個月內發生心絞痛、心肌梗死、心力衰竭、經歷心臟手術；（2）有嚴重的主動脈狹窄、心律失常、肺栓塞；（3）血糖、血壓控制不穩定；（4）有關節疼痛、肢體骨折、間歇性跛行等影響運動表現的疾??；（5）有嚴重認知障礙或者精神障礙，不能進行有效溝通；（6）服用β受體阻滯劑。

本研究經常州市德安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查，本研究符合倫理原則及法規要求，同意在本院開展臨床研究，倫理批件號：CZDALL-2021-013。所有納入患者進入測試前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研究方法

1.2.1 兩組干預方法：兩組患者康復訓練前均進行SAS、SDS、MMSE評估，采靜脈血檢測Hcy水平。試驗組患者在此基礎上行心肺運動試驗（cardiopulmonary exercise testing，CPET）評估心肺功能。兩組患者評估完善后，對照組行常規康復訓練，試驗組在常規康復訓練的基礎上，根據CPET測得的心肺指標，制訂精準化運動處方進行有氧訓練。兩組患者共訓練12周（具體方案如下所示），康復療程結束后再次評定SAS、SDS、MMSE評分及檢測Hcy水平。比較兩組患者康復訓練前后SAS、SDS、MMSE評分及Hcy水平差異，并分析康復訓練前Hcy水平與SAS、SDS、MMSE評分的關系。

1.2.2 CPET：由1位經過專業培訓、能熟練運用CPET設備的本院康復科主治醫師負責CPET，試驗組患者康復訓練前采用德國生產的Carefusion運動心肺功能測試系統（型號：Matster Screen）以及中國生產的蝶和四肢聯動運動設備（型號：XPACE-5P）進行癥狀限制性最大遞增CPET，選擇斜坡式功率遞增方案，功率遞增瓦數根據性別、年齡、自身狀態等選擇（10～15 W/min），

每次行CPET前，設備均進行環境、容積、氣體自動定標?；颊吲宕骱脙x器后首先在四肢聯動上靜坐休息3 min，然后以80踏/min速度進行3 min無負荷熱身，再進入功率遞增階段，使患者在8～12 min達到癥狀限制性最大負荷運動狀態，然后恢復5～10 min，試驗結束。整個測試過程中需嚴密觀察12導聯心電圖、血氧飽和度、無創血壓、肺通氣等指標的變化，出現運動醫學行業協會（ACSM）規定的絕對和相對運動終止指征［7］即終止測試。并記錄峰值攝氧量（VO2peak）、峰值攝氧量占預計值百分（VO2peak%pred）、峰值心率（peak heart rate，HRpeak）、靜息心率（rest heart rate，HRrest）、峰值代謝當量（peak metabolic quivalent of energy，METpeak）、峰值負荷（負荷peak）、無氧閾（anaerobic threshold，AT）、峰值呼吸交換率（peak respiratory exchange ratio，RERpeak）、Borg（呼吸困難）、Borg（腿部勞累）等關鍵指標，其中無氧閾值通過V-slope法計算得出，用Borg Scale自感勞累分級表（15級，范圍6～20級）［8］，評估患者測試過程中的呼吸以及腿部勞累程度。

1.2.3 腦卒中患者焦慮、抑郁狀態及認知功能評定：采用SAS及SDS評定患者的焦慮、抑郁癥狀［9］，兩個量表分別含有20個項目，均分為4級評分等級，用于評出焦慮、抑郁患者的主觀感受，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臨床使用較廣。焦慮評分標準：SAS評分<50分評定為無焦慮癥狀，50～59分為輕度焦慮，60～69分為中度焦慮，>69分為重度焦慮。抑郁評分標準：SDS評分<53分評定為無抑郁癥狀，53～62分為輕度抑郁，63～73分為中度抑郁，>73分為重度抑郁。采用MMSE評定認知功能［6］，該量表是目前應用較為廣泛的認知篩查量表之一，內容包括定向力（0～10分）、記憶力（0～3分）、注意力和計算力（0～5分）、回憶能力（0～3分）和語言（0～9分）5個維度，30項內容，總分30分，評分<27分評定為有認知功能障礙。

1.2.4 Hcy檢測方法：康復訓練前、后抽取患者清晨空腹肘部靜脈血3 mL，分離血清，采用循環酶法檢測血漿Hcy水平，選擇全自動生化分析儀（貝克曼，au5800），試劑盒（上?？迫A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校準品CAL1-CAL：5×0.5 mL，注冊證編號：滬械注準20142400020）進行檢測，參考范圍為：0～15.00 μmol/L。

1.2.5 康復方案

1.2.5.1 常規康復訓練：兩組患者均接受常規康復訓練，包括關節活動度訓練、轉移訓練、軀干髖膝控制訓練、步態訓練、平衡訓練、認知訓練、理療等，以上治療1次/d，5次/周，連續訓練12周。

1.2.5.2 精準化運動處方：試驗組在以上常規康復的基礎上增加精準化運動處方訓練，精準化運動處方由4個部分組成：運動強度、運動時間、運動頻率、運動種類。具體如下：該處方的運動強度根據CPET測得的最大心率精準制訂，即靶心率=（最大心率-靜息心率）×（50%～60%）+靜息心率，用指脈氧監測患者運動時的心率，需控制在這個范圍之內持續30 min，外加運動前熱身10～15 min，運動后整理10～15 min，以上運動1次/d，5 d/周，運動維持12周，選用四肢聯動（型號：XPACE-5P）進行訓練，運動中需結合Borg Scale自感勞累分級表（控制在11～13級）評級。

1.3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2.0統計軟件分析數據。計數資料以絕對數或相對數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x-±s）表示，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組內前后比較采用配對t檢驗；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以M（P25，P75）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Mann-Whitney U檢驗，組內康復訓練前后比較采用Wilcoxon符號秩檢驗；腦卒中患者Hcy水平與SAS、SDS、MMSE評分的相關性采用Pearson相關性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試驗完成情況

84例患者均完成了2次SAS、SDS、MMSE評定及血液Hcy檢查，試驗組42例患者均順利完成CPET（圖1），具體指標見表2，并根據結果制訂個體性精準化運動處方訓練，患者訓練12周無不良事件發生。

2.2 腦卒中患者血Hcy水平與SAS、SDS、MMSE評分的相關性分析

康復訓練前患者血Hcy水平與SAS、SDS、MMSE評分的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血Hcy水平與SAS、SDS評分呈正相關（r=0.420，P<0.001；r=0.507，P<0.001），與MMSE評分無相關關系（r=0.079，P=0.473）。

2.3 試驗組與對照組康復訓練前后及組間SAS、SDS、MMSE評分及Hcy水平比較

康復訓練前，兩組SAS、SDS、MMSE評分和MMSE各維度評分及Hcy水平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祻陀柧毢?，試驗組SAS、SDS評分較前治療前降低，且低于對照組；MMSE評分和MMSE各維度評分較治療前升高，且高于對照組；Hcy較治療前降低，且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對照組康復訓練前后SAS、SDS、MMSE評分和MMSE各維度評分及Hcy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3 討論

專家共識提出，腦卒中后焦慮、抑郁因其可延緩患者病情轉歸、降低患者生活質量而備受關注［10］，這些不良情緒的標準治療是藥物和心理治療，但在腦卒中這個特殊人群中療效不確定，還會導致睡眠障礙、運動失調、感覺異常等不良反應，臨床上急需尋找一種更安全有效的措施來突破治療瓶頸，盡管運動和心理健康存在已知的聯系，但是這些研究很少在腦卒中患者中進行［11］。此外，在腦卒中后3～12個月，超過1/3的患者會受到認知障礙的影響，這種障礙在許多人中將持續數年之久，將會阻礙康復有效進行，并影響日?；顒拥莫毩⑿运?，甚至增加死亡率［12］。目前臨床上缺乏治療腦卒中后認知障礙的特效藥物，并且常有不良反應限制其使用，因此，近年來，非藥物治療方式逐漸得到重視，本研究創新使用精準化運動處方進行有氧訓練來干預腦卒中患者的認知功能損害，以期開辟新的康復途徑。

本研究發現，康復訓練后試驗組SAS、SDS評分較治療前降低（P<0.05），且低于對照組（P<0.05），而對照組康復訓練前后SAS、SDS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這說明精準化運動處方能改善腦卒中患者的焦慮、抑郁情緒，與發現有氧運動作為具有康復特色的物理治療方法可有效改善卒中后抑郁的研究結果一致［13］。運動不僅可以降低患抑郁癥的風險，而且還可以減輕其抑郁癥的癥狀［14］，但在腦卒中人群中證據相對不足，GRAVEN等［15］報道稱，10項研究中只有2項表明運動對緩解卒中后抑郁癥狀有積極作用。有研究顯示，運動不僅具有抗抑郁作用，還具有抗焦慮作用［16］。運動訓練如何改善腦卒中患者的情緒，其潛在機制仍不明確，本研究Pearso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Hcy與焦慮、抑郁之間呈正相關，與李選等［17］研究結果類似，血液中Hcy升高，進而加重抑郁程度，說明Hcy是焦慮、抑郁的影響因素，且經過精準化的運動處方干預，試驗組Hcy較治療前降低（P<0.05），還低于對照組（P<0.05），提示精準化運動處方可通過影響血漿Hcy的水平而參與腦卒中后抑郁、焦慮的發病。再者，還可能存在以下機制：有氧運動八段錦可調節單胺類神經遞質如5-羥色胺的合成及釋放，從而緩解不良情緒［18］；研究證實，運動可通過調節神經遞質水平，增加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BDNF）、抑制神經毒性，促進神經再生等緩解腦卒中后抑郁（PSD）［19］，這些機制是否在腦卒中人群中存在，尚待研究進一步證實。

本研究結果還表明，通過3個月的精準化運動處方訓練，試驗組MMSE評分較治療前升高（P<0.05），且高于對照組（P<0.05），而對照組經過常規康復訓練后MMSE評分和訓練前相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這提示精準個體化的有氧訓練方案有助于改善腦卒中患者的認知功能。VANDERBEKEN等［20］進行的一項系統綜述結果顯示，運動鍛煉對腦卒中后認知活動改善有積極作用；MARZOLINI等［21］研究證明，結合健美操和抗阻訓練可顯著提高卒中患者的蒙特利爾認知評估量表（MoCA）評分，從22.5分提高到24.0分；但在一項包括14個隨機對照試驗的Meta分析中發現，運動訓練對腦卒中患者的注意力及處理速度方面有明顯積極的影響，對執行功能和工作記憶無明顯改善［22］。以上研究結論存在些許不一致的原因可能為不同研究采取的運動方式、運動強度、運動時間等不同，從而導致了結論的差異。本研究嘗試探討精準化運動處方改善認知的作用機制，發現該處方能明顯降低Hcy，但Hcy與MMSE評分之間無相關關系，這與張建平等［23］的結論——血漿Hcy對缺血性腦卒中患者認知功能影響顯著不一致，可能是樣本量的原因，未能發現Hcy和該處方改善認知功能有關。目前運動對認知產生影響的機制，在動物實驗及其他人群中已經有所研究：PLOUGHMAN等［24］的動物實驗發現運動能提高腦源性神經營養因子，胰島素樣生長因子1的水平，促進突觸和樹突分支的形成；一項關于老年人的研究強調了由于體育鍛煉能引起海馬區神經變化［25］；AUSTIN等［26］的系統綜述表明運動鍛煉能減少腦卒中病變區域的體積，并保護周圍組織免受炎癥和氧化損傷。然而，很少有涉及有氧運動對腦卒中患者認知損害的影響機制研究，這些機制是否也能在腦卒中這個特殊人群中觀察到，值得進一步探究。

4 小結

精準化運動處方能顯著改善腦卒中患者的焦慮、抑郁狀態以及認知功能，該運動處方作為一種新穎的治療方案，將給患者遠期整體全面的康復帶來益處，值得在臨床推廣應用。同時Hcy和SAS、SDS之間呈正相關關系，而該處方又能顯著降低Hcy水平，提示Hcy可能是精準化運動處方改善腦卒中患者焦慮、抑郁的作用機制之一，關于Hcy是否和該處方改善認知功能有關，有待進行多中心、大樣本研究進一步論證。本研究也存在一些缺陷，目前缺乏鍛煉的類型、運動強度、運動時間、運動頻率對卒中患者情緒和認知影響的全球共識，其中運動強度和情緒、認知的劑量-反應關系應該是未來研究的熱點。

作者貢獻：錢貞提出利用精準化運動處方干預腦卒中患者焦慮、抑郁、認知功能的研究思路，制訂具體研究方案，包括負責CPET具體操作及精準化運動處方的制訂；朱海穎負責CPET定標及測試完成后儀器整理以及精準化運動處方的實施；王瑾負責腦卒中患者的選取、基本信息的采集、干預前后相關量表的收集整理，數據收集、采集；何俊負責統計學分析、繪制圖表等；錢貞、盧同波負責論文起草；錢貞、鞏尊科負責最終版本修訂，對論文負責。

本文無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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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10-20；修回日期：2024-01-15）

（本文編輯：毛亞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