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創企業失敗學習內容：維度結構與測量
——基于浙江企業的實證研究

黎 常 何 萍（浙江工商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浙江杭州310018）

新創企業失敗學習內容：維度結構與測量
——基于浙江企業的實證研究

黎 常 何 萍
（浙江工商大學工商管理學院，浙江杭州310018）

在Jason Cope定性研究中提出的創業失敗學習內容分類的基礎上，本文通過文獻研究和對創業者的訪談，從創業失敗學習的視角建構了新創企業失敗學習內容的四維測量模型，并修訂量表的初始項目，進而通過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驗證性因子分析，得到了創業失敗學習內容4個維度的測量量表，即商業學習、網絡和關系學習、自我學習、企業管理學習。最后，統計檢驗的結果表明，研究開發的四維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

創業失敗學習 新創企業 失敗學習內容 維度 測量量表

一、問題的提出

在如今動蕩的商業環境中，很多中小企業處在生存危機的邊緣，新創企業更是如此，它們在運營過程中所遭遇的失敗遠多于成功。Song等發現美國技術型新企業在5年后存活率僅為21.9%［1］，我國工商行政總局在2013年發布的《全國內資企業生存時間分析報告》中指出，企業成立后3—7年為退出市場高發期，有近五成企業的生存年齡在5年以下。廣受創業者推崇的精益創業理念提到，建立“構建—衡量—學習”的反饋回路，并基于事物可能并且將會出錯的假設，鼓勵創業者研究失敗并從中學習?！豆鹕虡I評論》在2011年圍繞“從失敗中學習”這個主題，從“認識失敗”“從失敗中學習”和“從失敗中恢復”三個方面，探討了失敗學習對于企業經營與管理的重要意義。因此，從失敗中學習是創業者和研究者普遍關注的問題。

在創業研究領域，創業者及其企業的學習是基于已有經驗，不斷地嘗試和總結，進而拋棄失敗的決策、選擇最有前景的決策［2］。在這一過程中，那些不連續的事件，如失敗，能觸發創業者“雙環”和“變革性”的學習結果［3］，糾正創業者先前無效的管理活動和錯誤的經營觀念［4］，并增加創業過程中所需要的技能和知識，激發行為創新，提高創業者成功的可能性［5］。因此，失敗普遍被認為是學習的前提［6］［7］。與此同時，創業失敗學習也被認為是一個動態發展的過程，創業者在經歷了失敗所帶來的各種挫折和成本之后，通過批判性反思和反思行動逐漸恢復，并最終利用從失敗中學習到的自我認知、企業經營和管理、網絡關系等內容，或者重新開始新的創業，或者從事其他活動［5］。

現有研究主要采用理論分析或者案例研究的方法，對于創業失敗學習內容，即創業者能從創業失敗中學到什么，存在各種不同的觀點。例如，Schutjens和Stam把失敗學習的內容分為內部學習與外部學習［8］；Cope在其2005年研究的基礎上，通過案例分析，將失敗學習內容整合成商業、自我、網絡和關系、企業管理四個方面［5］；Shepherd等則將從項目失敗中學習的內容分為項目關聯的學習和個人關聯的學習［9］；而Cannon和Edmondson則認為［10］，只有當創業者感知到學習的內容能夠應用到新企業時，這種學習才算完整，因此，Yamakawa和Cardon僅采用“將先前失敗經驗應用到現有企業的程度”來測量創業失敗學習［11］。國內一些學者，如陳文婷和李新春、單標安等，對創業學習開發了相關量表，但都僅僅對創業學習方式進行分類，如經驗學習、認知學習、實踐學習等，并未涉及從失敗中學習的

內容［12］［13］。

由于對失敗學習內容的測量缺乏一個客觀的評價測量工具，導致現有文獻對許多問題并不清楚，如創業失敗學習效果如何評價。例如Baumard和Starbuck的研究并未發現企業能夠從失敗中學習［14］；創業失敗的學習內容對創業者能力及企業績效的提升具有什么作用；學習內容對后續創業意向影響如何；動態創業失敗學習過程如何發展［3］；等等。因此，需要采用定性和定量研究相結合的方式，以得出更為全面的“從創業失敗中學習”的內容維度［15］。本文將在已有的創業失敗學習相關文獻研究和對創業者訪談調研的基礎上，結合我國企業創業文化和情境，開發測量創業失敗學習內容的量表，為企業失敗學習的實踐提供可操作的理論指導模型和測評工具。

二、測量模型的構建

創業研究對于失敗的定義分為兩類：一是將失敗等同于企業關閉［16］，由于這一定義將創業者主動關閉企業的情形包含在內（Bates，2005）［17］，因此常常受到學界的詬??；二是將失敗定義為組織績效因在營運過程中出現失誤和問題而未達到預期目標這種結果［18］，Politis和Gabrielsson也認為［19］，在組織行為研究中，應將失敗定義為創業企業未達成預期結果的階段性情景或事實。鑒于后者更加適合刻畫創業理論與實踐的特征，本文中“創業失敗”將采用第二種定義，而非狹義地指企業破產和關閉這種結果。因此，創業者或其企業在經營過程中的失敗經歷包括：預算、人員配置、階段性（包含截止期限的）計劃、質量、成本、效率、客戶滿意、服務等沒有達到預期目標的情形［20］［21］。

由于創業失敗能夠進一步幫助創業者搜尋和識別創業機會，提高組織和團隊管理技能，提升自我管理和挫折應對，Cope提出［3］創業學習任務的五個維度：自我學習、商業經營學習、環境和創業網絡管理學習、小企業管理學習及關系性質和管理學習，并認為需要分析激發這些學習內容的特定學習過程。而后Cope通過對一些有失敗經歷的創業者運用解釋性現象學研究方法，進一步將創業失敗學習歸納為四個維度（如圖1所示）。

圖1 失敗學習內容的四維測量模型（Cope，2011）

（一）關于商業的學習

主要是指為掌握有關市場需求、新企業成長、行業發展前景等知識而進行的學習，包括商業的優劣勢及失敗的原因［5］。企業不斷地積累行業與市場相關的經驗來理解未來發生的事，不斷重組信息和經歷各種失敗，同時知識的存儲量也越來越大［22］。這方面的學習內容更多的是以社會人的角度對市場做判斷和診斷，它使創業企業和創業者能夠更加清晰地辨識企業所在的市場存在的問題和威脅，通過不斷改進和實踐來加強這類認知，提高對行業或市場優勢與劣勢的辨識率和反應速度，它也要求創業者對企業經營中的失敗做出合理的歸因［23］。

（二）關于自我的學習

主要是指客觀認識企業自身的優勢和劣勢、技術、文化等［3］。關于自我的學習所包含的內容主要針對企業或創業者的核心能力、缺陷等，與歸因理論中組織或創業者個體對自我的認識等因素相關［5］。它強調的是企業和創業者對過去發生的事情進行重新思考，并探尋其發展的規律。通過對創業過程中已發生的關鍵事件進行反思，思考其潛在的規律，分析自身存在的優劣勢從而積累經驗，提高其成功應對未來事件的能力。

（三）關于網絡和關系的學習

主要是指學習如何管理客戶、供應商與競爭對手的關系等［3］。與關于自我的學習不同，關于網絡和關系的學習考察了企業或創業者與外部事物之間的關系，它衡量了創業者管理合作關系及管理內外部資源的能力［5］。同時，關于網絡和關系的學習也是企業在創業過程中通過各種渠道獲得相關信息的行為，在信息收集過程中，創業企業構建了自己的社會關系網，這種網絡促進了信息的交流和知識的轉移，使得合作者之間更加理解彼此的行為，這便促使企業能夠根據所需信息做出合理的決策，提升信息的價值，獲得高額的回報［24］。

（四）關于企業管理的學習

主要是指學習如何有效經營并控制企業，包括人員招募、建立薪酬與績效體系、財務監控等重要程序和體系［3］。它相對于關于商業的學習，包含著更多實踐操作的成分。通過關于企業管理的學習，創業者不但能夠知道企業的優缺點，更學到了怎樣管理企業的優勢和劣勢，制定適當的企業策略與規章制度，規避可能存在的風險［5］。此外，Nicholls-Nixon及學者Homsma等通過研究證實，創業企業關于企業管理的學習活動對企業的績效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25］［26］。同時，關于企業管理的學習是組織持續適應環境變化的過程，這就要求創業企業要主動嘗試新的方法、技術和規則，以解決現存和潛在的問題，進一步促進企業的發展與成長。

三、量表項目的產生

（一）國內外相關文獻研究

為了收集國內外有關創業失敗學習內容的具體項目，本研究主要參考和借鑒國外學者，如Schutjens和Stam［8］，Cope［3］［5］，Carmeli和Schaubroeck［23］，Mc Grath［20］［22］，Shepherd［4］，Sardana和Scott-Kemmis［27］，Shepherd et al.［9］等的研究，以及國內學者，如于曉宇［24］［28］［29］、蔡莉和單標安等［13］［30］，胡洪浩和王重鳴［31］、趙文紅等［15］等的研究，建立訪談分析和量表構建的文獻基礎。

（二）個體訪談和開放式問卷調查

本研究對來自浙江的9名新創企業的創業者和合伙人進行半結構化訪談，訪談由了解其創業背景開始，逐步引入主題。首先，我們會向被訪者描述并確認“失敗”是指過去兩年企業經營管理過程中出現的預算、人員配置、階段性（包含截止期限的）計劃、質量、成本、效率、客戶滿意、服務等沒有達到預期目標的這類情形［20］。接著，讓被訪者（5位創業者，4位創業團隊成員）根據所提問題進行盡可能詳細地回答，同時讓其對“失敗學習內容”的理解發表自己的看法和見解。

訪談之后，我們根據訪談記錄設計出了關于失敗學習內容的開放式問卷并進行調查，被訪者（另20位創業者和創業團隊成員）需要在開放式問卷上詳細回答關于失敗學習的四個問題。接下來，我們將訪談記錄及問卷收集到的項目進行歸類、匯總、合并意義相近或相似的項目，而后經過內容分析和專家評價，對調查結果進行總結，形成了34個項目。其中關于商業的學習6項，關于自我的學習8項，關于網絡和關系的學習7項，關于企業管理的學習13項。隨后進行隨機編排，發給8名創業管理和組織學習方向的教師和博士生進行審閱，以檢查是否存在項目表述不清、語義模糊等問題；同時請參與訪談的創業者對問卷內容進行確認，看項目是否能夠被理解，從而保證語言表達的流暢性。最終刪除5個項目，得到29個項目的初始問卷，采用Likert五點計分法，即“1=完全不符合、2=不太符合、3=不確定、4=比較符合、5=完全符合”。

四、數據分析與統計結果

首先，預測試階段運用SPSS19.0將預試樣本（N=90）進行C.R.值與T檢驗精簡項目；其次，正式測試階段，將全部正式樣本（N=287）使用SPSS19.0平均分為A、B兩份，分別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與驗證性因子分析。樣本A（N=140）使用SPSS19.0進行主成分分析法與方差最大正交旋轉法提取公因子。樣本B（N= 147）運用Amos17.0進行模型擬合與競爭模型比較；最后，將全部正式樣本運用SPSS19.0進行Cronbach'sα信度檢驗和內容效度、結構效度、判別效度的檢驗。綜上，本研究將形成信度與效度良好的創業失敗學習內容的測量量表。

（一）量表的預測試與分析

1.6樣本統計

新創企業失敗學習內容問卷的編制是本研究的重點，在這個階段，選取浙江省以杭州、寧波、溫州為主的知名創業園、企業孵化器中的創業者（合伙人）為調查對象，共發放問卷213份，實際回收112份，其中有效問卷為90份?；厥章蕿?2.6%，有效回收率為80.4%。其中有效問卷全部是以8年為限的新創企業［32］，問卷填答者全為創業者和創業團隊成員，否則已判為無效問卷。男性占43.3%，女性占56.7%；年齡在40歲以下占93.3%；本科及以下學歷占77.8%；創業前有2年及以下工作經驗的占88.9%；之前沒有創立過企業的占57.8%，有創立過1家及以上企業的占42.2%。其他企業相關的描述性統計見表1。

表1 預試樣本描述性統計（N=90）

2.6數據分析過程及結果

本部分采用SPSS19.0，對在文獻研究、訪談和開放式問卷調查基礎上所編制的29個項目的失敗學習初始問卷使用相關的項目分析，以鑒別各個項目的區分度。項目分析的主要目的在于求出問卷每一個題項的“臨界比率”即決斷值，簡稱C.R.值（Mackinnon，1991）。臨界比的求法是將所有被試在預試量表的得分總和依高低排列，得分前27%（第24位得分為97）為高分組，賦值為group 1；得分后27%（第24位得分為83）為低分組，賦值為group 2。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檢驗高低兩組受試者在各條目平均數上的差異。如果題項的C.R.值達顯著水準（Sig.＜0.05或Sig.＜0.01），即表示這個題項能鑒別不同被試的反應程度，予以保留，反之則刪除。詳細結果見表2。

表2 失敗學習內容問卷預試項目分析表（N=90）

續 表

由上表分析結果顯示，題項E06，E18，E19，E21，E23，E25，E29共7項的Sig.值均大于0.05，因此刪除。最后，22個項目得到保留。

（二）探索性因子分析

此部分采用預試樣本基礎上得到的22個項目的正式問卷，在浙江?。ê贾?、寧波、溫州、臺州等地）的創業園、企業孵化器中的創業者或創業團隊成員進行正式調查，發放問卷共計590份，回收342份，回收率為58%，其中有效問卷287份。用SPSS19.0將正式調查數據按大約50%隨機分為兩半，其中一半（N=140）作為樣本A，用于創業失敗學習內容的結構探索，另一半（N=147）作為樣本B，用于之后的創業失敗學習內容的維度結構的驗證。

1.6樣本統計

樣本A全部是以8年為限的新創企業［32］，問卷填答者全為創業者和創業團隊成員，否則已判為無效問卷。男性占50.7%，女性占49.3%；年齡在40歲以下占92.9%；本科及以下學歷占78.6%；創業前有2年及以下工作經驗的占84.3%；之前沒有創立過企業的占56.4%，有創立過1家及以上企業的占43.6%。其他企業相關的描述性統計見表3。

表3 樣本A、B有效被試描述性統計（N=140/N=147）

續 表

2.6數據分析過程及結果

運用SPSS19.0對正式調查所獲得的隨機分半樣本A的22個題項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由統計結果得知KMO=0.726，Bartlett's球形檢驗顯著（近似卡方χ2=1058.075，d f=231，χ2/d f=4.58，Sig.=0.000），說明數據符合因子分析的條件。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抽取公因子，正交旋轉對因子載荷矩陣進行旋轉，并選擇特征值大于1作為保留因子的標準并參照碎石圖來確定項目和因子。刪除多重載荷的項目、共同度小于0.3的項目及因子載荷小于0.4的項目后，剩余15個項目。經過探索性因子分析，得到了4個清晰的共同因子，旋轉后累積解釋方差為60.613%，具體結果見表4（不顯示絕對值小于0.4的載荷系數）。

根據表4因子分析的結果顯示，新創企業的失敗學習內容結構包括4個因素，這4個因素解釋了總方差的60.613%。結合因子分析的結果和每個因子內項目的含義：因子1包括4個項目，內容反映了企業或創業者經過失敗后掌握有關行業發展、特點、市場需求等知識而進行的學習，按照前述理論屬于“關于商業的學習”；因子2包括4個項目，內容反映了企業或創業者在管理客戶、代理商和競爭對手之間的關系而進行的學習，按照前述理論屬于“關于網絡和關系的學習”；因子3包括4個項目，內容反映了企業或創業者經過失敗后客觀分析企業自身或創業者自身方面的優劣勢而進行的學習，按照前述理論屬于“關于自我的學習”；因子4包括3個項目，內容反映了企業或創業者經過失敗后在如何有效經營、管理企業方面所進行的學習，按照前述理論屬于“關于企業管理的學習”。因此，我們將這4個因子分別正式命名為，F1：商業學習；F2：網絡和關系學習；F3：自我學習；F4：企業管理學習。

表4 創業失敗學習內容問卷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a，b（N=140）

（三）驗證性因子分析

樣本A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的結果表明，新創企業失敗學習內容是包含15個項目的四維結構，但這只是初步探索的結果，該理論模型是否存在，還需要對其進行再檢驗。本研究利用正式調查所獲得隨機分半樣本B（N=147）的數據，對探索性因子分析所得的四因素模型進行驗證，看其是否既簡單又良好地擬合模型。

1.6樣本統計

被試為正式調查的隨機分半樣本B（N=147），樣本B全部是以8年為限的新創企業［32］，問卷填答者全為創業者和創業團隊成員，否則已判為無效問卷。男性占48.3%，女性占51.7%；年齡在40歲以下占95.2%；本科及以下學歷占77.6%；創業前有2年及以下工作經驗的占89.1%；之前沒有創立過企業的占53.1%，有創立過1家及以上企業的占46.9%。其他企業相關的描述性統計見表3。

2.6數據分析過程及結果

運用統計軟件Amos17.0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使用結構方程模型評價構想模型是否得到了觀測數據的支持，有三類擬合指標。一是絕對擬合指標，如χ2，RMSEA，GFI，AGFI等；二是相對擬合指標，如CFI，IFI，NNFI等；三是簡約擬合指標，如PNFI，PGFI等。通常采用的模型擬合指數有χ2/df，CFI，GFI，IFI，AGFI，RMSEA等。

一般認為，χ2/df＜3，表明整體模型擬合較好；如果3＜χ2/df＜5，表明模型擬合不太好，但可以接受；如果χ2/df＞5，表示模型比較差；如果χ2/df＞10，表示模型很差。GFI，IFI，CFI，AGFI，NNFI應大于或接近0.90，越接近1越好；RMSEA處于0和1之間，RMSEA低于0.08表示較好的擬合，低于0.05表示非常好的擬合，低于0.01表示非常出色的擬合。

使用Amos17.0對正式調查所獲得的隨機分半樣本B（N=147）的15個題項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見圖2），四因素模型擬合情況見表5。圖中E01，E02，E03，E04是“F3：自我學習”的測量題項編號；E10，E11，E12，E13是“F1：商業學習”的測量題項編號；E14，E15，E16，E17是“F2：網絡和關系學習”的測量題項編號；E20，E27，E28是“F4：企業管理學習”的測量題項編號。

表5 創業失敗學習內容模型擬合情況（N=147）

上表結果表明，χ2/df＜3，表明該模型整體擬合度良好，而對于CFI，GFI，IFI，AGFI等值，都大于或接近0.90，達到了較好的擬合。在本研究中，RMSEA的值為0.078，表示擬合較好。綜上，失敗學習內容的構想模型與觀測數據的各項擬合指標，均達到較好的擬合水平，觀測數據較好地支持了構想模型，因此，失敗學習內容的四因子模型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驗證。

3.6四因子、單因子模型比較

四因子模型得到了驗證，但該模型是否比單因子模型更優，兩者需要比較，以此確定最佳模型。單因子模型假設失敗學習內容的15個觀測變量只測量一個共同因子，若該模型得到驗證，則表示失敗學習內容結構不需要區分這15個觀測變量，單因子模型的假設構想如圖3所示，對單因子模型再次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的檢驗，其各項指標與四因子模型指標的對比見表6。

圖2 失敗學習內容四因子模型的驗證性因子分析

圖3 失敗學習內容單因子模型的驗證性因子分析

由表6不難看出，單因子模型的χ2/d f＞3，說明模型擬合不太好；CFI，GFI，IFI和AGFI的值都遠未達到0.90的標準，且單因子模型的RMSEA值也遠差于四因子模型。因此，與單因子模型相比，四因子模型整體擬合指數比較理想，能夠更好地解釋失敗學習內容的結構。

表6 四因子、單因子模型擬合指標比較（N=147）

（四）信度和效度檢驗

1.6信度檢驗

本研究采用檢驗內部一致性的Cronbach'sα系數來進行信度檢驗。α系數越高代表內部一致性信度越好，α系數0.90以上為優秀，0.80左右為非常好，0.70則是適中，0.60以上可以接受，低于0.60為不可接受（Kline，1998）。表7列出了問卷各維度的Cronbach'sα系數。

表7 量表各維度Cronbach,sα系數（N=287）

從上表7可以看出，四個因子的內部一致性α系數均在0.7以上，總量表的α系數接近0.80，另外，刪除了每個維度的任何一個項目，問卷信度并未顯著上升，這些結果說明總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

2.6效度檢驗

效度指一個測驗或量表實際能測出所要測量心理特質的程度，也就是說，它是用來衡量一個量表能在多大程度上測到了它所要測量的東西。在本研究中，我們對量表的內容效度、結構效度和判別效度進行評估。

（1）內容效度。Kerlinger（1986）指出，內容效度是指量表的“內容切實性”，即量表內容是否能準確涵蓋所要測量的內容，一般可通過主觀進行測量（Zikmund，2002）。在此項失敗學習內容問卷編制過程中，我們最初整理和參考相關文獻，之后深度訪談資料加以發展。量表完成后，我們請創業管理和組織學習方向的教師和博士生對問卷的內容進行了審定，并征求了一些新創企業創業者的意見，之后又請有關專家進行了評審，確保了問卷內容的有效性。

（2）結構效度。結構效度是指一個測驗實際測到所要測量的理論結構和特質的程度，即實際的測試分數能解釋某一心理特質的多少。本研究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驗證性因子分析的結果顯示，失敗學習內容問卷因子結構較為清晰、穩定，各項指標均符合心理測量的要求。而且驗證性因子分析的結果與研究的理論構想也具有較高的一致性，通過Amos17.0的檢驗，本研究的15個測量指標標準化因子負載均大于0.5（見圖2）。因此，問卷具有較好的結構效度。

（3）判別效度?？赏ㄟ^“平均抽取變異量”（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來表征，AVE值反映了每個因子所解釋的變異量中有多少來自于該因子中所有題目。Fornell和Larcker（1981）指出，當各因子的AVE值大于0.50或大于其相關系數的平方值時表示該因子具有較好的判別效度。對各因子AVE值進行計算（標于表中的因子相關對角線上），及各維度的相關系數，如表8所示。

表8 失敗學習內容測量模型判別效度檢驗（N=287）

由上表8統計結果可知，四個因子AVE值大于或接近0.50且遠大于各維度的相關系數平方值（系數最大為0.3782=0.14）。因此，可認為本研究四因子測量模型具有良好的判別效度。

五、結論與展望

創業學習本身應該涵蓋復雜的情境因素，而以往國內外學者對創業學習的研究鮮有考慮“失敗”情境，現有文獻，如McGrath（1999），Shepherd（2003），Cope（2005，2011）等，更多停留在理論和案例分析層面，未能對“企業從創業失敗中學習到什么”進行有效的測量和評價。

本研究基于中國企業創業文化背景，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從創業企業失敗學習的實際出發，經過半結構訪談、開放式問卷和預試等程序編制了失敗學習內容問卷，并在浙江省以杭州、寧波、溫州等地為主的大型創業園和企業孵化器的590名被試進行調查。通過對其中有效問卷的調查數據（N=140）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初步萃取出四個結構清晰的因子，再經驗證性因子分析（N=147）驗證模型的穩定性。我們的研究表明，新創企業的“失敗學習”可以從商業學習、網絡和關系學習、自我學習、企業管理學習四個方面內容進行測量，且這四個方面在整體模型架構上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可以有效地解釋實踐中企業的失敗學習行為，并與已有的創業失敗學習理論保持核心內涵的一致。在理論的一致性之外，我們也發掘了能豐富現有理論框架的實踐內容。對于企業和創業者而言，失敗在所難免，如果在創業過程中遭遇失敗，本研究量表有助于指導他們如何衡量從失敗中學習到什么，這對于他們有效獲取信息與資源，加強管理，從而使企業經營得以恢復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作為一個探索性研究，本文可能存在以下方面的不足：（1）本文所采用的數據都是來自浙江省地區的新創企業，因此數據來源的區域性較強，這種方便取樣的方法導致了在未來仍需進行更為廣泛、更多數量的樣本收集，從而能夠對“從失敗中學習”這一概念的內涵進行更深入的解釋。（2）本研究由于缺乏國內外有關失敗學習內容的成熟量表作為問卷項目基礎，屬于全新的量表開發，因此，量表的實踐效用需要未來更多的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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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高等教育教學改革項目（JG20130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