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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漁洋“神韻”說
——以《唐賢三昧集》為中心

2017-03-09 23:57李小雨
關鍵詞:三昧漁洋邊塞詩

李小雨

(南京大學 文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0)

王漁洋“神韻”說
——以《唐賢三昧集》為中心

李小雨

(南京大學 文學院,江蘇 南京 210000)

王漁洋所倡“神韻”,主要體現為詩歌“清”“遠”的藝術風格。正因為以“神韻”來概括盛唐詩歌氣象,故而《唐賢三昧集》不取李、杜二家詩。此外,王漁洋自作詩雖喜用僻事、多用地點,然而他自覺追求詩歌創作的“清”“遠”風格,因此與“神韻”說并不相悖。

王漁洋;唐賢三昧集;神韻

王漁洋論詩以“神韻”為則,歷來受人重視。查其“神韻”說之形成并非一蹴而就,目前普遍認為他五十余歲丁父憂鄉居所編的《唐賢三昧集》是“神韻”說完成的標志。此外,王漁洋還編過《神韻集》(今已不存)、《古詩選》《十種唐詩選》《唐人萬首絕句選》等選本。這些選本充分體現出王漁洋對于“神韻”的重視,這種態度使“神韻”說不僅為自身所尚,更對當時文壇產生了重大影響。然而,他對“神韻”畢竟又沒有進行過系統的論述,有必要對其進行考察。

20世紀以來,對于王漁洋“神韻”說的研究可謂風起云涌:郭紹虞、方孝岳認為“直取性情,歸之神韻”,用個性來解釋神韻;錢鍾書認為神韻非詩品中之一品,而為各品之恰到好處,至善盡美,優游、痛快,各有神韻;近年來更有將神韻作為一個系統的詩學概念來進行探討,將其分創作論、風格論和鑒賞論三個層面;也有從“神韻”概念溯源及標舉神韻原因方面進行探討的文章。既然《唐賢三昧集》標志著王漁洋“神韻”說的完成,那么不妨以該書為基點,探討王漁洋晚年所尊崇的“神韻”是怎樣的。

一、王漁洋“神韻”說內涵探究

《然燈記聞》是王漁洋弟子何世璂所記,專錄漁洋與人所談初學作詩之道,其中有一段詳細記載了王漁洋如何論《唐賢三昧集》:

吾疾夫世之依附盛唐者,但知學為“九天閶闔”、“萬國衣冠”之語,而自命高華,自矜為壯麗,按之其中,毫無生氣。故有《三昧集》之選。要在剔出盛唐真面目與世人看,以見盛唐之詩,原非空殼子,大帽子話;其中蘊藉風流,包含萬物,自足以兼前后諸公之長。彼世之但知學為“九天閶闔”、“萬國衣冠”等語,果盛唐之真面目真精神乎?抑亦優孟、叔敖也。茍知此意,思過半矣[1]122。

王漁洋編選《唐賢三昧集》之意,原本是想“揭出盛唐真面目與世人看”。顯然,王漁洋對世人所以為的盛唐面目頗為不滿,認為他們只是從表面學唐,而沒有探索到盛唐真精神。那么,王漁洋所謂的“盛唐真面目真精神”是什么?首先看《唐賢三昧集》的篇目:全書分三卷,主要取盛唐人詩,自王維起,至萬齊融止。共42人,400余首詩。其中,選錄王維詩多達110首,超出全書總數1/4;選錄孟浩然、岑參、李頎、王昌齡4人的詩分別為48首、37首、36首、30首;選錄裴迪、常建、儲光羲、崔顥4人的詩,分別是13首、13首、12首、12首;其余詩人所選均在10首以下。由數目統計可知,在王漁洋心目中,王維詩作無疑是能夠代表盛唐詩的。

其次從題材方面分析,《唐賢三昧集》又多選田園、山水、送別、懷人以及邊塞詩。表面上看,前四種題材與“神韻”概念相契度較高。而引人注意的是,邊塞詩的選入也不在少數。如所選岑參詩共36首,其中邊塞詩至少有6首,約占1/6。那么,豪邁酣暢的邊塞詩,又是如何體現王漁洋所提倡的“神韻”?邊塞詩是盛唐詩的代表之一,那縱橫千里、馳騁沙場的氣勢,表現軍中憂樂、閨中人怨的題材,既反映出盛唐人生活真實的一面,也體現了盛唐闊大的氣象。王漁洋直言他愛高適詩“悲壯而厚”、岑參詩“奇逸而峭”[1]159,欣賞“燕臺一望客心驚,簫鼓喧喧漢將營”[2]110“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2]157這類酣暢淋漓的詩風??梢娝堰吶娨沧鳛椤笆⑻普婷婺空婢瘛钡囊环矫?。

《唐賢三昧集》所選詩篇最多的,集中在以王維、孟浩然為代表的山水田園這類詩。漁洋所謂“神韻”,更多地也是針對這類詩而言。作于康熙辛未年(1691年)秋的《池北偶談》“神韻”條云:

汾陽孔文谷(天胤)云:“詩以達性,然須清遠為尚?!毖ξ髟撛?,獨取謝康樂、王摩詰、孟浩然、韋應物,言“‘白云抱幽石,綠筱媚清漣’,清也?!盱`物莫賞,蘊真誰為傳’,遠也?!伪亟z與竹,山水有清音’,‘景昃鳴禽集,水木湛清華’,清遠兼之也,總其妙在神韻矣?!鄙耥嵍?,予向論詩,首為學人拈出,不知先見于此[3]。

王漁洋原本自認為以“神韻”二字論詩,是“首為學人拈出”,其實明人薛蕙已經指出,在“清”或“遠”這種詩歌藝術風格中,具有“神韻”之妙。王漁洋對此表示認同。那么,“清”“遠”又分別指什么?薛西原舉南朝謝靈運“白云抱幽石,綠筱媚清漣”來說明“清”,二句寫景,對仗亦工,營造出一種清新自然的境界,給人一種“清”的審美特征,“清”概括了詩人所描述的景物與景物所帶給人的感覺這兩方面的特征;又以謝詩“表靈物莫賞,蘊真誰與傳”來說明“遠”,則重在傳達詩人的一種情懷,帶有一種“言不盡意”的韻味。準此,“何必絲與竹,山水有清音”“景昃鳴禽集,水木湛清華”二句,既有景物的描寫,傳達出一種“清”的意境;又表現出主體蘊含著的高遠情懷。

由此看來,王漁洋編選《唐賢三昧集》,意在揭出的“盛唐真面目真精神”,一是邊塞詩的馳騁縱橫之氣勢,反映出盛唐人積極向上的精神;一是山水田園詩的“清遠”特征,可作為“神韻”詩的代表。

姜宸英為《唐賢三昧集》作序稱:

盛唐之詩,實有不同于中晚者,非獨中晚而已,自漢魏及今,有過之乎?蓋論詩之氣運,則為中天極盛之運。而在作者心思所注,則常有不極其盛之意,所謂不涉理路,不落言筌,言有盡而意無窮,辟之于禪,則正所謂透徹之悟也。不求之此,而但規模于浮響漫句以為氣象而托之盛唐,此明嘉、隆以來稱詩者之過也,于前人乎何尤①?

姜宸英此處細述了王漁洋為何獨拈出盛唐來。盛唐詩,不僅不同于漢魏、宋元之詩,亦與初、中、晚唐詩不同:盛唐氣象,不是托于表面之“浮響漫句”,而是有邊塞詩的真實、宏闊作為依托;是由山水田園詩所體現出的“清遠”的神韻——這二者兩相結合,才是一個“真”的盛唐。

二、《唐賢三昧集》不選李、杜原因窺測

翻閱《唐賢三昧集》則不免心生疑慮:既尊崇盛唐氣象,為何不選李、杜二家?王漁洋自稱這是依照王安石選《唐百家詩》體例的緣故②。然而,除此之外,王漁洋不選李、杜二家,其實有著更深一層的原因。

《師友詩傳錄》中,王漁洋有論稱“有宋以來談詩家,乃祧盛唐諸人,而專宗少陵。然考之唐人之緒論,及唐人選唐詩,因未始有宗少陵之說。即在盛唐諸家與子美抗行者,子美亦多所屈服?!盵1]145如此說來,王漁洋先是體會到盛唐諸人的獨特面貌,有些即使是詩圣杜甫也不如的。編選《唐賢三昧集》正是要展示盛唐詩的面貌,不選李、杜,是因為李杜之詩本非盛唐人眼中盛唐之詩。方孝岳對此亦有論述,他認為所謂盛唐之音,“自為一種絕后空前的境界;表現這種境界的人,是王維、孟浩然等而不是李、杜。李、杜這些大家,本不可以時代限;言盛唐而皈依于牢籠今古的李、杜,結果必定迷?!盵4]。張明非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在《唐賢三昧集譯注》前言中說:“集中不錄李白、杜甫詩,王士禛表面上說仿照王安石《唐百家詩》的做法,實際上是同他標榜‘清遠’的宗旨有關?!盵2]3也有學者從王漁洋的生活處境去推究這一原因,稱“王士禛畢生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他推崇《滄浪詩話》中‘羚羊掛角,無跡可求’之說,以為‘不獨喻詩,亦可為士君子居身涉世之法’(《香祖筆記》卷一)。由此出發而提倡寫作脫離現實的作品,也就勢必會對關心現實的杜甫表示不滿,并旁敲側擊地底之為‘村夫子’了”[5]121。其實,若僅由王漁洋論詩好尚而認為他“提倡寫作脫離現實的作品”,且“對關心現實的杜甫表示不滿”,是不能夠服人的,略論如下:

王漁洋提倡“神韻”,只是提倡一種詩歌“清遠”的藝術風格,并非要不寫現實內容,否則那些寫實的邊塞詩何以入選《唐賢三昧集》?而至于后來“神韻”說甚囂塵上,模仿者多作有音無義之詩,表現出一種“神韻”偏執,恐怕并不是王漁洋的初衷,并且,王漁洋自作詩也并未脫離現實。認為他對杜甫的關心現實表示不滿,其實是一種誤解?!度粺粲浡劇酚涊d王漁洋論杜詩:“唐人樂府,惟有太白《蜀道難》《烏夜啼》,子美《無家別》《垂老別》以及元、白、張、王諸作,不襲前人樂府之貌,而能得其神者,乃真樂府也?!盵1]121可見王漁洋認為杜甫的《無家別》《垂老別》這類樂府詩,能夠推陳出新,而又繼承了樂府批判現實的真精神。以“真”樂府來評價這些詩歌,本身就能夠說明王漁洋并非對關心現實的詩歌表示不滿?!稁熡言妭麂洝份d:“獨是工部之詩,純以忠君愛國為氣骨。故形之篇章,感時紀事,則人尊詩史之稱;冠古軼今,則人有大成之號;不有擬古浮辭,而風謠俱歸樂府;不有淫佚艷靡,而贈答悉本風人。故登吹臺于是梁、宋,則支離東北風塵;棲江閣于夔州,則漂泊西南天地。故渾脫瀏漓,只如其自道,頓挫獨出,能此者幾人?諸體擅場,絕句不妨稍絀,吾亦不能妄嘆者?!盵1]145可知王漁洋對于杜甫那些紀錄、感慨時事的詩篇價值是持肯定態度的,正是這些詩歌的存在,為杜甫贏得“詩史”的稱號,也使得詩歌風格更加渾脫瀏漓。

總之,王漁洋編《唐賢三昧集》不選李、杜,并非只是仿照王安石《唐百家詩》的體例,更重要的是,他認識到李、杜二家詩歌并不是盛唐人眼中具有盛唐氣象的詩歌,并且李、杜二家詩不具備“清遠”的特征,故而不??;且李、杜二家詩集確實流傳甚多,在王漁洋看來,實亦不必再選。

三、漁洋自作詩與“神韻”說是否相悖

王漁洋論詩提倡“神韻”,而他自作詩“喜用僻事新字,傾于修飾,而神韻之旨反晦”[6]“漁洋自作詩,亦好搬弄地名”[7],種種現象,表面上似乎給人以王漁洋作詩與其所倡“神韻”相悖的印象。這一點也已經被學者注意到:“王士禛篇章雜沓,每到一處必有詩,未必像他說的那樣都出之于真實感受,實際情況可能還是在多方面修飾上暗下功夫”[5]122,認為漁洋的大部分作品乃強作而成,并且在“下筆之時,藏頭露尾,欲吐還吞,借以顯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樣子,追求‘神韻’的妙處。袁枚批評他‘一味修飾容貌’,則是掌握到了王詩弱點,說他裝腔作勢寫作‘假詩’”[5]122。其實,造成這種看似矛盾的原因,還可以從以下方面考慮。

1)漁洋作詩用“僻字新事”“用地名”,一是與詩歌題材,即所要表達的內容相關;一是與詩歌創作手法(即詩歌用典)相關。這些現象在一定表達范圍內,與詩歌“神韻”是不相矛盾的。茲舉一例:

別萬大屏楊勝林[8]111

別鶴念湖海, 離群秋夜心。

風聲鄖口暮, 江色御亭深。

去路分吳楚, 相思各滯淫。

關門今夕雨, 蕭颯動寒砧。

這是一首送別詩。前兩句以“別鶴”比將要離別之人,“離群”與“別鶴”互文見義,繼標題之后再次點明此詩主題是與友人送別。三四句以鄖口、御亭點明送別地點,并寫出在江邊上送走友人,暮色已臨江面,友人身影望不見,唯有耳邊風聲呼嘯這一送別場景。最后是說友人這一別,不知何日再見,相思之情當愈來愈濃。在這首詩中,出現了“鄖口”“御亭”及“吳”“楚”這些地名,然而地名的出現,并沒有妨礙整首詩歌意欲“清遠”的風格。寫到的地名,一是送別地點,一是友人將至之地,是由詩歌主題決定的。而王漁洋用“風聲鄖口暮,江色御亭深”二句,寫出送別之時的場景,截取的意象與自然風景相搭配,體現出一種“清”的意境。且詩人在表達自己感情時,含蓄蘊藉,清詞麗句,又讓讀者體會到一種“遠”的情懷。

另外,說王漁洋作詩“喜用僻事新字”,與其喜用地名有關,如《蠡勺亭觀?!穂8]34“日主祠前水蕭瑟,仙人臺上云嵯峨”中,“日主祠”于《史記·封禪書》記載:“八神,七曰日主,祠成山。成山鬥入海,居齊東北隅,以迎日出云?!盵8]35據《樂史·寰宇記》:“仙人臺在萊州膠(水)(木)縣東北五十里青山下?!薄爸唤裰割檪麘驯?,黃腄(巾弦)缾盡荒草”[8]34,35中,“黃”“腄”“(巾弦)”“缾”均為地名。這也許就是胡去非先生所謂的“僻事新字”了吧。

王漁洋作詩,確實用地名較多,有些涉及到用典、用古地名等等,出現僻事新字是自然的。而一般說來,王漁洋的這種用法,在某種限度內,不與其詩歌之“神韻”發生沖突(因“神韻”由其對自然的描寫而產生),而至于太多太濫時,比如“曲阿之北京口東”“揚州西去是真州”[8]182,192等,則又當別論。

2)“神韻”雖為王漁洋一貫詩學思想,但也是逐漸形成的。翻看王漁洋15歲時所作《落箋堂集》便知,漁洋自幼作詩,便有語句清新、意境取遠的藝術傾向,自覺追求詩歌“清”“遠”的藝術特征。正如蔣寅所指出的,“神韻”始僅為漁洋作詩風格,后為門人(徐乾學)提醒,而拈出作為已之論詩核心[9]??芍鯘O洋作詩,并未以“神韻”為準則,只是追求“清遠”的藝術風格而已。且當時詩壇的情形,“清初文人已經厭倦于明代的擬古模仿和門戶紛爭,王士禛自出手眼,排除以時代和家派論詩的陳腐風氣,寫作清閑可詠的作品,能夠一新時人耳目”[5]122。再聯系其時政治形勢,康熙朝正需要這種詩風,借以鞏固自己的統治:“清王朝必須加強其‘文治’之整飭,以輔助‘武功’來進一步穩定其政權,進入‘太平盛世’”[10]494;且神韻說標榜“清”“遠”,這種詩風必定與現實產生一定的距離,亦即嚴迪昌先生所言王漁洋提倡“神韻”說有客觀上的“淡化‘國是’”的“淡化效應”[10]494。嚴迪昌先生用“皇權政治與詩壇的深層潛在的制約性和影響力是何其顯豁”[10]472的感嘆來表達他對“神韻”說發展的看法,亦得之。

四、余論

王漁洋所倡“神韻”,主要體現為詩歌“清”“遠”的藝術風格。這一藝術風格,與王漁洋所認為的“盛唐真面目真精神”相一致,故王漁洋編選《唐賢三昧集》,以盛唐為歸宿。

“神韻”說的提出,一方面矯正了當時不良復古之風,開辟了康熙詩壇新風;另一方面又迎合了當時康熙朝統治的需要,使得“神韻”說風靡一時。然而隨著詩壇風氣的發展轉向,“神韻”說也逐漸顯出其流弊,這也是符合理論的發展規律的。

注 釋

① 王士禛著,《唐賢三昧集》,清康熙刻本。

② 王士禛著,《唐賢三昧集》原序中有“不錄李、杜二公者,仿王介甫《百家》例也”。此外,在《師友詩傳續錄》中,王漁洋也堅持這種說法。

[1] 王夫之,等.清詩話[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63.

[2] 張明非.唐賢三昧集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3] 王士禛.池北偶談:卷18[M].靳斯仁,點校.北京:中華書局,1982:430.

[4] 方孝岳.中國文學批評[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7:256.

[5] 周勛初.中國文學批評小史[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7.

[6] 胡去非,選注.王士禎詩[M].北京:商務印書館,1931:3.

[7] 錢鍾書.談藝錄[M].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1:174.

[8] 王士禛.漁洋精華錄集釋[M].李毓芙,牟通,李茂肅,整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

[9] 蔣寅.王漁洋與康熙詩壇[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36,58.

[10] 嚴迪昌.清詩史[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2.

(責任編輯 龔 勤)

On Wang Yuyang's "Shenyun"——Focusing on "Tangxian Samui Collection"

LIXiaoyu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Jiangsu 210000)

The connotation of "Shenyun" used by Wang Yuyang is "Qing" and "Yuan".Wang Yuyang didn't include poems of Li Bai and Du Fu in "TangxianSamuiCollection" because of their poetries style.Furthermore,Wang Yuyang's poetries embody the connotation of "Shenyun",despite of many place names in his poetries.

Wang Yuyang;"TangxianSamuiCollection";Shenyun

10.3969/j.ISSN.2095-4662.2017.04.011

2017-04-11

李小雨,博士生。

I207.2

A

2095-4662(2017)04-006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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