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康納生態思想對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啟示

趙博

摘 要：詹姆斯·奧康納作為生態學馬克思主義的代表人物之一，認為“社會勞動”是物質性與文化的雙重實踐，以此來把握人類社會與自然之間的相互關系。并以批判的視角，分析了資本邏輯下帶來的一系列生態危機。其生態思想對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啟示是：不斷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理論；堅持走可持續發展道路；警惕“消費異化”帶來的危害。

關鍵詞：詹姆斯·奧康納；生態思想；生態文明建設

中圖分類號：A8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7）08-0033-02

社會生態學家詹姆斯·奧康納以馬克思主義理論為理論基點，在繼承了馬克思主義批判精神下，運用矛盾分析法對資本邏輯下帶來的生態危機進行了生態學分析與批判。并且指出了資本主義存在著雙重矛盾，導致一系列經濟危機與生態危機，豐富了馬克思主義的批判視野與經濟危機理論，其生態思想對我國生態文明與美麗中國建設具有一定的啟示意義。

一、奧康納對人與自然關系的理解

奧康納首先認可了馬克思主義理論的生態意義在于為如何看待人與自然關系問題提供了方法論基礎，認為人類的“社會勞動”是人與自然間關系的中介，并進一步對馬克思面對資本剝削所著重考察的“社會化了的人類物質生活”進行了解讀。奧康納認為人類正是通過“社會化了的人類物質生活”，從兩個作用方面對人類社會與自然間的關系進行了論證。一是人類通過“社會化了的人類物質生活”去創造“第二自然”，即人類實踐活動改造過的自然，并以此方式作為改變自然界的形式；二是通過“社會化了的人類物質生活”，人類被加以“自然化”，同時改變了人類的思維方式。因此，我們可以看出“社會勞動”具有客觀和主觀的雙重功能：一方面組織起來的“社會勞動”創造了我們用以生活和工作的客觀世界；另一方面它還促使我們構建自己的主觀意識世界。因此，奧康納指出：“人類對自然界的影響實際取決于‘社會勞動的組織方式、它的宗旨及目標，取決于社會產品的分配和使用方法，取決于人類對自然界的態度和具有的知識水準?！盵1]243

同時，奧康納認為“社會勞動”作為人與自然間的中介，這一中介活動即被附上了文化的特征和自然的特征。一是“社會勞動”被賦予文化的特征，要認識到人類勞動是構建在階級權利和價值規律基礎之上的，還要認識到人類的勞動也來源于文化規范和文化實踐。二是人類的勞動在以自然系統為根基的同時，自然系統也會反過來被“社會勞動”所調節，因此，“社會勞動”也被賦予了自然的特征。這就說明“社會勞動”是包括了物質性與文化的雙重實踐，奧康納把這一雙重性運用于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中，認為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也具有客觀性與主觀性。生產力的客觀性在于他是由自然界提供生產資料與生產工具、生產對象，其主觀性在于除了包涵物質資料生產過程中所消耗的勞動者的體力、腦力勞動，并且勞動力的組合形式和合作方式深受人類實踐的影響。生產關系的客觀性主要表現生產關系是受到競爭規律和價值規律等一系列規律制約下為前提，其主觀性表現在生產過程中存在的剝削手段與方式也受到人化的影響。所以，奧康納認為只有正確認識客觀性和主觀性蘊含于生產力與生產關系之中，才能認識生產力與生產關系既是“文化的”也是“自然的”，進而才能把握好人類社會與自然界之間的相互關系。

二、批判視角下對資本邏輯帶來生態危機的分析

（一）資本主義的第一重矛盾導致經濟危機

奧康納認為，資本主義制度內部存在著雙重矛盾。第一重矛盾為馬克思主義所說的資本主義制度下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因為在資本主義邏輯下，生產過程除商品生產的過程外，還包括了剩余價值的生產過程，這兩個過程中都包含了資本主義對勞動的無情剝削。同時，資本主義的第一重矛盾會帶來“資本的貨幣、生產或商品的流通過程的中斷，或者更一般地說，是指資本總體的再生產與積累的中斷和停止”[2]285。即由需求不足導致的以生產過剩為特征，以資本主義生產無限擴大與消費需求相對不足為主要矛盾所引發的經濟危機。而導致經濟危機發生的主要原因，在于資本主義以追求利潤最大化的本性與其生產需要所使然，利潤是資本主義從事一切經濟活動的手段和目的，它驅使著資本不斷積累、擴張。并且，奧康納分析得出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可持續性得益于利潤率的不斷提高。但是資本主義的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矛盾又阻礙資本對利潤的獲取，進而使得資本對利潤的獲取過程唯有通過對工人剝削和提高勞動生產率來實現。這一過程中雖提高了商品的供應量，同時也由于工人的消費能力下降，致使需求不足與生產相對過剩而導致經濟危機的發生。

（二）資本主義的第二重矛盾導致生態危機

奧康納認為，資本主義的第二重矛盾為生產力、生產關系與生產條件之間的矛盾，這一矛盾的激化進而引發生態危機。奧康納指出資本主義為了追逐利潤而不擇手段地加重對勞動者的剝削，并把勞動力當作商品在市場上進行交換，造成勞動者勞動能力的日益喪失。同時，資本主義迫使基礎設施、城市空間等公共的、一般性的虛擬商品具有交換價值，使其承擔著資本主義生產擴大化的需要，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然資源的有限性和稀缺性基礎上。因而，奧康納在對生產條件這一詞下定義時說道：“它并不是作為商品，并根據價值規律或市場力量而生產出來的，但卻被資本當成商品來對待的所有東西?！盵2]486所以他認為，勞動力、基礎設施和自然本不具備交換價值，卻被資本主義看成虛擬的商品來進行交換。資本逐利的本性要求它不斷擴張，這與資本主義社會生產條件的有限性是相互矛盾的，與自然界本身無法進行擴張是相沖突的，更與自然界的運行周期是相違背的，這一過程必定會帶來生態環境的破壞與生態危機的爆發。

（三）資本主義邏輯下經濟危機與生態危機相互關聯

奧康納認為資本主義制度是一個充滿危機的制度，更是一個危機依賴性的制度。資本主義的第一重矛盾必定會引發以需求危機為特征的經濟危機，第二重矛盾必定會引發以成本危機為特征的經濟危機，而這兩重危機都會帶來生態危機。首先，資本的無限擴張使得自然環境的恢復周期跟不上其掠奪資源的速度，這一矛盾進而導致生態危機的發生。而生態危機的發生所帶來的生產成本的提高、生產條件相對不足等情況，會造成資本因生產成本過高所帶來的靈活性不足、利潤損失與通貨膨脹等危險，進一步導致經濟危機的發生。因而，經濟危機與生態危機是相互關聯的，不是獨立存在的，并且兩者不停地進行著惡性循環。

三、奧康納生態思想對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現實啟示

（一）不斷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生態文明理論

奧康納認為資本主義生產方式所帶來的經濟危機與生態危機，是資本主義社會內部所不能克服的。唯有社會主義發展目標與生態利益是一致的，只有在社會主義制度下才能對生態環境進行良好的保護。奧康納指出：“我們需要社會主義至少是由于應該使生產的社會關系變得清晰起來，終結市場的統治和商品的拜物教，并結束一些人對另外一些人的剝削；而我們生態學則至少是由于應該使社會生產力變得清晰起來，并終結對地球的毀壞和使之消失?！盵1]264從奧康納的分析中，我們應該感受到社會主義所肩負的責任感與使命感，社會主義應自覺承擔起人類與自然和諧共處，對可持續發展道路的探索。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體學習時指出：“只有實行最嚴格的制度、最嚴密的法制，才能為生態文明建設提供可靠的保障?！币虼?，我國要大力加強生態文明制度建設，建立健全目標體系、考核辦法與獎懲機制。要從理論上不斷完善生態文明系統建設的整體構建，要樹立生態保護的底線思維。

（二）堅持走可持續發展道路

奧康納認為資本主義是一種經濟發展的自我擴張系統，這一擴張系統與自然界無法自我擴張相矛盾，是有違于自然規律的。資本邏輯下的無限擴張帶來的增值，是以自然資源枯竭、水資源污染等一系列生態環境破壞為代價的。馬克思曾指出：“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盵3]209這就說明了人與自然存在“一體性”，因此，人類在對自然進行實踐改造和利用的過程中要對自身的行為加以約束和控制務必以遵循自然規律為前提。所以，我國應堅定不移地走可持續發展道路，要在經濟發展的過程中注重保護生態環境，堅決在自然的承載力許可的范圍內適當的發展。要形成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之間的辯證思維，認識到生態環境反過來也可以制約經濟發展與人類健康這一雙重影響。要認識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在經濟發展的同時協調好與生態保護的關系，樹立起保護生態環境就是保護生產力的理念。在生產過程中要注重資源節約，發展循環經濟，只有這樣才可以細水長流，永葆活力。

（三）警惕“消費異化”帶來的危害

隨著我國經濟的不斷發展，一方面，人們的消費能力也隨之提高，消費觀念的變化與追求高質量的生活導致消費壓力大增。另一方面，我國的生態環境也面臨著日益惡化的趨勢。針對我國目前“面對資源約束趨緊、環境污染嚴重、生態系統退化的嚴峻形勢?！盵4]39我們要重視發展過程中“消費異化”所帶來的危害。要在確保生產力發展的同時，要約束和限制現今社會生活中的一些異化的消費行為，比如：奢侈性消費、攀比性消費等。這些不合理的消費行為助長了對自然資源掠奪的速度，甚至嚴重影響了生態系統的平衡。因此，我國要認識到自然資源的有限性，倡導公民形成“綠色”的消費理念和生活觀念，這在我國進行生態文明建設、走可持續發展道路的過程中非常有必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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