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分析

摘 要：在現有研究的基礎上，本文以浙江省11個地級市2010—2019年的面板數據為研究樣本，將綠色技術創新作為被解釋變量，環境規制作為解釋變量，外商投資和經濟發展水平作為控制變量，建立門檻回歸模型，深入探討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產生的影響。結果顯示，存在雙重門檻效應，在不同階段的環境規制中，兩者之間的關系具有不同的特征。外商投資、經濟發展水平分別在不同程度上促進著綠色技術創新。根據研究結果，本文提出相應政策建議。

關鍵詞：環境規制;綠色技術創新;門檻效應

本文索引：錢銀利.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分析[J].中國商論，2022（03）：-116.

中圖分類號：F124.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2）02（a）--03

1 文獻綜述

綠色技術創新是一種管理創新和技術創新，以環境保護為目標，包括節能、減少污染排放環境管理等方面。環境規制是指政府為對生產企業的活動進行約束，通過制定相應政策來激勵或倒逼生產企業提高科技水平和污染控制能力。

波特（1995）[1]認為企業會在環境倒逼的作用下進行技術革新，環境規制顯著正向作用于綠色技術創新。張旭、王宇（2017）[2]構建了系統動力模型，證實了環境規制與研發投入均有助于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但是有學者認為兩者之間是非線性關系，胡雪萍、陶靜（2018）[3]運用SYS-GMM方法證明了環境規制以一種“U”型動態影響著綠色技術創新。劉章生等（2018）[4]基于GML指數分析得出環境規制與綠色技術進步指數之間存在顯著的“倒N型”關系。

綜上所述，有關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研究尚未達成共識?；诖?，本文從浙江省11個地級市2010—2019年的面板數據出發，深入研究環境規制與綠色技術創新的關系，對探究經濟健康持續發展具有實際意義。

2 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機理分析

環境污染是一種消極的外部性行為，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有兩條截然不同的路徑，既存在正面的“創新補償效應”，又存在負面的“遵循成本效應”。

2.1 創新補償效應

在傳統經濟模式下，企業忽視了經濟發展和生態環境的平衡，隨著環境執行力度的不斷加強，面對嚴格的環境規制，企業有兩種選擇：一是進行技術創新，二是進行污染治理。美國學者波特認為，環境規制具有一定的創新補償效應，企業基于利益最大化原則在合理的環境規制作用下，會進行綠色技術創新，提高資源配置和生產管理效率，減少環境成本，增強企業競爭力。從當前來看，我國執行嚴格的環境規章制度，對企業污染物排放制定標準，使得企業生產和污染治理的成本上升。因此，追求利潤最大化的企業將主動增加綠色技術創新投入，改善生產工藝。

2.2 遵循成本效應

“遵循成本理論”認為，嚴格的環境規制必然導致治理和控制污染的成本上升，這一部分成本會擠占企業資源。為了將污染物排放降到國家標準以內，企業需要在生產選址、綠色原材料等方面進行資金投入。在管理方面，企業需要培養污染治理的專業人才，對企業員工進行培訓學習，從而提高了管理費用。另外，嚴格的環境規制使得企業面臨的外部環境存在不確定性，企業為獲取有關綠色技術創新方面的知識信息需要加大資金投入。這一系列的環保支出勢必會增大企業的資金壓力，擠占了投入綠色技術創新的資源，從而阻礙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

3 研究設計

3.1 變量選取

3.1.1 被解釋變量：綠色技術創新（GTI）。目前對綠色技術創新的衡量和定義還未形成統一的認識，本文借鑒賈軍等（2017）[5]對綠色技術創新的衡量方法，用綠色專利數量來表示綠色技術創新程度。為衡量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實際效果，本文用綠色專利授權數量作為綠色技術創新的代理變量。

3.1.2 被解釋變量：環境規制（ER）。不同學者基于不同的環境治理角度來構造衡量標準，目前對于環境規制強度的衡量尚無定論，本文借鑒郭捷、楊立成（2020）[6]的研究方法，將“工業三廢”排放量進行標準化處理，通過調整系數來賦予各項指標不同的權重，其中調整系數為各市單位生產總值的污染物排放量與全省單位生產總值的污染物排放總量之比，最后將各項指標加權平均后得到環境規制綜合指數，以此來度量環境規制程度。

3.1.3 控制變量：參考相關領域其他學者的研究，外商投資（OFDI）用外國和港澳臺地區在華直接投資總額來表示;經濟發展水平（RGDP）用人均地區生產總值GDP來表示。

3.2 數據來源

綠色技術創新相關指標數據來自國家知識產權局，環境規制相關指標數據來自《浙江省統計年鑒》和《浙江自然資源與環境統計年鑒》，外商投資、經濟發展水平相關指標數據來自《浙江省統計年鑒》。

3.3 模型構建

本文借鑒Hansen（1999）[7]的門檻模型思想，將環境規制設置為門檻變量，利用面板門檻模型來檢驗兩者之間的門檻效應，構建如下的門檻模型：

（1）

其中， Ln（GTIit）代表綠色技術創新的對數值， Ln（ERit）代表環境規制強度的對數值，I為示性函數，η為待估算的門檻值， Ln（Xit）為一系列控制變量對數值， λ、 ρ為待估計參數， μi為個體效應， εit為隨機擾動項。

4 實證分析

4.1 門檻檢驗

在不確定門檻個數的情況下，依次對模型進行單一門檻、雙重門檻、三重門檻檢驗，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

由檢驗結果可知，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下，環境規制的單一門檻和三重門檻均不顯著，而環境規制的雙重門檻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通過了檢驗。第一個門檻值為0.0252，95%，置信區間為[0.0190，0.0267]，第二個門檻估計值為0.0345，95%，置信區間為[0.0324，0.0416]。因此可以判斷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存在雙重門檻效應，最終選擇雙重門檻模型。

4.2 門檻回歸結果分析

在雙重門檻效應下，基于固定效應對模型進行回歸分析，其結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在不同的環境規制強度下，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存在差異。當門檻值低于0.0252時，環境規制的回歸系數為-0.2725，即環境規制強度每增加1%時，會使得綠色技術創新減少0.2725%。表明在低強度環境規制下，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的積極性不高，將資金投入環境治理中而不是進行技術創新，此時“遵循成本效應”處于主導地位。當門檻值在0.0252和0.0345之間時，環境規制的回歸系數為0.0124，符號方向為正，說明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抑制作用急劇下降，而促進作用增加，但是沒有通過顯著性檢驗，表明在中強度環境規制下，企業不得不進行技術革新來彌補環境成本，此時“創新補償效應”開始起作用。但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正向影響并不明顯，可能是當前的環境規制強度既沒有引起企業對綠色技術創新的足夠重視，又擠占掉一部分進行創新的資金，所以總體上來看環境規制的促進作用不明顯。當門檻值高于0.0345時，環境規制的回歸系數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為-0.2674，說明高強度的環境規制會抑制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

就控制變量而言，外商投資在5%的水平上對綠色技術創新的正向作用顯著，說明外商投資可以通過技術溢出來促進綠色技術創新。經濟發展水平在1%的水平上顯著提升了綠色技術創新水平，說明了經濟發展水平越高，越能為綠色技術創新水平的提高提供所需的資源，促進綠色技術創新。

5 結語

環境規制與綠色技術創新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存在著臨界值。當環境規制強度較低時，“遵循成本效應”起主要作用;當環境規制強度跨過臨界值持續增強時，“創新補償效應”的存在促使企業不得不進行綠色技術創新。當環境規制強度跨國第二個臨界值繼續增加時，企業污染治理的成本也會增加，會迅速擠占進行技術創新的資金，從而抑制綠色技術創新。此外，外商投資、經濟發展水平分別在不同的程度促進著綠色技術創新。

根據研究結論，提出以下三點建議：

一是制定適宜的環境規制政策。環境規制強度過低時，不足以激勵企業進行綠色技術創新，但是過高的環境規制會對綠色技術創新產生“擠出效應”，進而抑制綠色技術創新。因此環境規制強度必須控制在合理的范圍內，要充分考慮到地區的發展水平和環境特征，以免造成適得其反的結果。

二是提高地區經濟發展質量。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越高，對綠色技術創新的支持能力越強。但在發展經濟的同時也要注意環境保護，要重視經濟發展的質量而不僅僅是數量。同時要加快綠色技術成果的轉化，尋求技術創新和經濟增長的聯動機制，實現綠色技術創新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雙贏。

三是加強對外開放和國際合作。提高對外開放強度、加強對外合作有利于引進國外先進技術，為企業進行技術創新提供經驗，從而提高綠色技術創新的效率。依托“一帶一路”倡議，深化與沿線國家的交流合作，引進技術先進的外資，提升綠色技術創新水平。

參考文獻

[1]Michael E Porter， Claas van der Linde. Toward a New Conception of the Environment-Competitiveness Relationship[J]. 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1995（4）.

[2]張旭，王宇.環境規制與研發投入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效應[J].科技進步與對策，2017（17）：111-119.

[3]胡雪萍，陶靜.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下環境規制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基于30個省市動態面板數據的實證分析[J].福建論壇（人文社會科學版），2018（1）：44-53.

[4]劉章生，宋德勇，劉桂海.環境規制對制造業綠色技術創新能力的門檻效應[J].商業研究，2018（4）：111-119.

[5]賈軍，魏潔云，王悅.環境規制對中國OFDI的綠色技術創新影響差異分析：基于異質性東道國視角[J].研究與發展管理，2017（6）： 81-90.

[6]郭捷，楊立成.環境規制、政府研發資助對綠色技術創新的影響：基于中國內地省級層面數據的實證分析[J].科技進步與對策，2020（10）：37-44.

[7]Bruce E. Hansen. Threshold effects in non-dynamic panels： Estimation， testing， and inference[J]. Journal of Econometrics，1999 （2）.

The Effects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 Empirical Test Based on Panel Data of Zhejiang Province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China Jil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Zhejiang? 310018

QIAN Yinli

Abstract： Based on the existing research， this paper takes the panel data of 11 prefecture-level cities in Zhejiang Province from 2010 to 2019 as the research sample， takes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as the explained variable，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as the explanatory variable， and foreign investment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as the control variable， establishes a threshold regression model， and deeply discusses the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on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double threshold effect， 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has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s in different stages of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Foreign investment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promote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to varying degrees. According to the research results，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corresponding policy suggestions.

Keywords： environmental regulation;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threshold eff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