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治療功能性消化不良臨床研究述評

孫繼飛　王智　陳麗梅　郭春蕾　何家愷　高德強　方繼良

摘要功能性消化不良（Functional Dyspepsia，FD）是以餐后飽脹不適、早飽感以及上腹部疼痛等癥狀為主要特征，經過檢查無器質性病變的一組臨床綜合征。其發病機制主要包括胃容受性受損、內臟敏感性升高以及胃排空延遲等。西藥治療FD為當前主要治療方法，為對癥治療，但存在不良反應較多、依從性較低等不足之處。針灸作為一種非藥物療法，具有雙向、多系統、多靶點調節作用，且無明顯不良反應等優勢。近些年來，國內外相關研究文獻涉及了單純針刺、艾灸、穴位注射、穴位埋線，或以針刺為主聯合多種療法等方案，結果表明針灸可顯著改善FD患者的臨床癥狀，提高生命質量，具有廣闊的應用前景?，F通過對近5年針灸治療FD的相關國內外臨床研究文獻進行述評，總結針灸治療FD日趨豐富的研究成果以及存在的不足之處，以期為針灸治療FD的科研及臨床工作提供借鑒。

關鍵詞針灸;功能性消化不良;隨機對照試驗;臨床研究;文獻;述評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Treatment of Functional Dyspepsia：A Review

SUN Jifei，WANG Zhi，CHEN Limei，GUO Chunlei，HE Jiakai，GAO Deqiang，FANG Jiliang

（1 Guang′anmen Hospital of China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Beijing 100053，China; 2 Institute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China Academy of Chinese Medical Sciences，Beijing 100700，China）

AbstractFunctional dyspepsia（FD） is a group of clinical syndromes characterized by postprandial fullness discomfort，early satiety，and epigastric pain without organic lesions after examination.Its pathogenesis mainly includes gastric receptivity damage，increased visceral sensitivity，and delayed gastric emptying.Western medicine therapy for FD，the current main treatment protocol，is symptomatic treatment，but there are many deficiencies，such as adverse reactions and poor compliance.As a nondrug therapy，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have the advantages of bidirectional，multisystem，and multitarget regulation without obvious side effects.In recent years，relevant research investigates acupuncture，moxibustion，acupoint injection，acupoint embedding，or 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multiple therapies.The results show that acupuncture can significantly relieve the clinical symptoms of FD patients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with broad application prospects.Therefore，by reviewing the relevant clinical research on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therapy of FD in the recent 5 years，the present study summarized the increasing research achievements and existing deficiencies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therapy of FD，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s for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clinical work of acupuncture and moxibustion therapy of FD.

KeywordsAcupuncture; Functional dyspepsia;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Clinical research; Literature; Review

中圖分類號：R245文獻標識碼：Adoi：10.3969/j.issn.1673-7202.2022.04.021

功能性消化不良（Functional Dyspepsia，FD）是臨床以上腹部癥狀為主要表現的消化系統疾病，可歸屬于中醫“胃脘痛”“痞滿”等范疇，其臨床多表現為餐后飽脹不適、早飽感、上腹部疼痛、嘔吐、惡心及噯氣等[1]。流行病學調查顯示，FD全球患病率為10%～30%，且在我國具有較高的發病率，消化不良患者中FD高達69%，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和工作質量[2]。當前，西藥治療FD為主要治療方法，多采用抑酸劑、促胃腸動力藥及胃底舒張藥等對癥治療，具有一定臨床療效，但同時存在著不良反應較多、藥物依賴性強以及停藥后復發率高等不足之處[3]。針灸作為一種非藥物療法，具有簡、便、驗、廉的優勢，在治療FD方面應用有優勢，值得推廣。我們通過檢索國家知識基礎設施數據庫（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CNKI）、中國學術期刊數據庫（China Science Periodical Database，CSPD）、GeenMedical、PubMed等數據庫中近5年（2016年1月1日至2020年12月31日）針灸治療FD的國內外臨床文獻，介紹其代表性研究成果，實際納入35篇，現述評如下。

1單純針刺治療

單純針刺治療FD國內文獻報道較多，種類多樣，臨床應用廣泛，具體可分為普通針刺、腹針、芒針、锨針和電針療法等。國外文獻報道較少，側重研究針灸治療FD的有效性。

1.1普通針刺陳鵬和陳愛萍[4]采用針刺治療肝郁脾虛型FD患者40例，給予“老十針”，穴位處方：內關、上脘、中脘、下脘、氣海、天樞、足三里，每周針刺5 d，共治療2周，臨床總有效率為95.8%。侯雅泉等[5]采用針刺治療肝氣郁結型餐后不適綜合征患者30例，取百會、膻中、內關等穴，留針20 min，針3次/周，共治療4周，好轉23例，總有效率為76.7%。洪壽海等[6]將114例FD患者隨機分為提插手法組3組：180次/min、120次/min和60次/min，每組38例，治療5 d/周，共治療2周，觀察不同頻率提插針刺手法對FD患者的胃促生長素、血清胃動素及臨床療效的影響，得出中高頻刺激手法在改善胃促生長素、血清胃動素水平及臨床療效方面優于低頻刺激手法（P<0.05）。

Wang等[7]發現每周針刺3次較每周針刺1次更能改善餐后窘迫綜合征患者的臨床癥狀（P<0.05）。Yang等[8]將228例FD患者隨機分為針刺組和假針刺組，針刺組給予穴位針刺并產生得氣感，假針刺組給予非穴位針刺治療且無得氣感，發現針刺組在改善FD患者臨床癥狀和有效率方面明顯優于假針刺組（P<0.05）。Sun等[9]對70例FD患者進行針刺，隨機抽取分為得氣組與非得氣組各25例，觀察比較治療后2組間消化不良癥狀指數（NDSI）和基于杏仁核各亞區的靜息功能連接性（RsFC）的變化，結果發現得氣組NDSI評分改善優于無得氣組（P<0.05），且與無得氣組比較，得氣組治療后左側基底外側杏仁核（BLA）、雙側島狀核（INS）、殼核和中/后扣帶回（MCC/PCC）、右側蒼白球和海馬（HIPP）rsFC均顯著降低。Ho等[10]對針灸治療FD進行系統評價，發現與西藥多潘立酮相比，針灸在緩解FD癥狀方面的效果略強，且無不良事件報道。

1.2腹針腹針屬于微針療法，是通過對腹部特定穴位進行針刺從而產生對人體臟腑氣血經絡起到調節作用[11]。王國玲[12]采用腹針針刺21例肝郁脾虛型FD患者，取中脘、下脘、氣海、關元及天樞穴，1次/d，6 d/周，共治療2周，好轉20例，總有效率95.24%。戴明等[13]將90例FD患者隨機分為腹三針組、穴位對照組和藥物對照組各30例，腹三針組針刺腹部中脘、雙側天樞穴，穴位對照組針刺建里、滑肉門，藥物對照組給予枸櫞酸莫沙必利分散片治療，發現腹三針組較穴位對照組和藥物對照組更能改善FD患者的中醫癥狀評分，臨床療效更好（P<0.05）。

1.3芒針芒針是由古代九針之一的“長針”發展而得名，因其體型細長可直達病所，易產生針感，所以其治療效果明顯[14]。董苡余[15]采用芒針針刺雙側上髀關穴治療35例FD患者，針刺深度10～17.5 cm，隔天治療1次，3次/周，治療4周，總有效率97.14%。張緒峰等[16]對45例FD患者采用芒針針刺中脘穴，配穴取雙側足三里、內關穴治療，對照組45例給予普通毫針針刺中脘穴，配穴同芒針組，治療2周，發現芒針組總有效率優于對照組（P<0.05）。

1.4撳針撳針是一種形似圖釘狀的針，以長時間留針和淺刺穴位的方式對淺表組織進行埋針刺激，可產生持續性的針灸效果，對功能性消化不良、膽絞痛等胃部疾病具有一定療效[17]。拱佳燁[18]采用撳針治療FD患者70例，取內關、中脘、足三里及辨證分型取穴治療，埋針1 d后出針，連續治療8周，發現撳針能夠明顯改善FD患者的餐后飽脹、噯氣等癥狀，對依從性不高的FD患者具有良好的適用性。

1.5電針電針療法是現代新興的針灸療法，在臨床與實驗研究中應用廣泛，利用針和電2種刺激相結合，起到促進氣血循環、調整肌張力和止痛等作用[19]。Mao等[20]通過對7項電針與假電針或藥物治療相比的隨機臨床試驗進行系統回顧，得出電針較假電針組更能有效緩解FD患者的臨床癥狀，與藥物相比療效相當，且不良反應小。Zheng等[21]對196例難治性FD患者采用真假電針治療，結果發現真電針組總有效率明顯優于對照組（P<0.001）。文謙等[22]采用電針治療FD患者78例，取疏密波，頻率2/15 Hz，30 min/次，治療3～5次/周，治療4周，總有效率為85.37%。

2灸法治療

灸法是針灸療法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能夠起到溫陽散寒、活血通絡等作用，《醫學入門》云：“凡藥之不及，針之不到，必須灸之?！痹诰姆ㄖ委烣D的臨床研究中，主要包括溫和灸、熱敏灸、雷火灸及隔物灸等。

2.1溫和灸溫和灸是一種使患者自覺有溫熱而無灼痛的療法，易產生物理性和溫熱性的良性刺激，有利于提高患者的機體免疫力[23]。李丹等[24]采用溫和灸足三里治療38例FD患者，艾條距皮膚4 cm，持續3 min，操作結束后進行10 min靜息態掃描，觀察FD患者腦中樞即刻響應特征，結果發現溫和灸可調控腦區活動，考慮其療效是通過抑制內臟敏感性、改善餐后飽脹、疼痛等感覺的閾值而產生。佐欣慧等[25]采用溫和灸治療42例脾氣虛型FD患者，取中脘及足三里等穴位，灸28 min/次，1次/d，治療25 d，結果顯效29例，有效12例，總有效率97.61%。

2.2熱敏灸熱敏灸是對人體敏感腧穴進行懸灸，產生透熱、傳熱、表面微熱而深部熱及局部微熱而遠部熱等感覺，從而起到激發經氣、防病治病的目的[26]。王士源等[27]采用熱敏灸雙側梁門、氣海、承滿等穴治療FD患者28例，對照組采用口服多潘立酮片治療，得出熱敏灸組在改善FD患者的臨床癥狀和血漿胃動素水平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P<0.05）。胡少華[28]通過臨床研究發現，熱敏灸能夠明顯改善兒童脾虛氣滯型FD餐后飽脹、胃痛等癥狀，提高患兒血清胃泌素（GAS）水平。

2.3雷火灸雷火灸首見于《本草綱目·卷六》，形如大爆竹狀，具有滲透力強、火力猛、見效快的特點，能夠起到擴張血管，促進血液循環和提高人體免疫力的功效[29]。廖慧和陳小麗[30]對35例脾虛氣滯型FD患者采用雷火灸聯合自擬健脾方治療，取中脘及雙側足三里穴，1次/d，20 min/次，對照組35例采用口服多潘立酮片治療，3次/d，10 mg/次，2組共治療28 d，發現觀察組在臨床癥狀評分及復發率方面明顯優于對照組（P<0.05）。

2.4隔物灸隔物灸法根據隔物類型自身材質的不同，會產生不同的治療效果。目前，對于FD患者的灸法治療主要是隔藥餅灸治療。陳敏軍等[31]將肉桂、吳茱萸、干姜碾碎制成直徑為5 cm的藥餅，對45例脾胃虛寒型FD患者進行隔藥餅灸治療，取神闕穴，治療30 min，3次/周，療程4周，有效42例，總有效率93.33%。金赟[32]將黨參、白術、砂仁等中藥制成藥餅，對脾胃氣虛型老年FD患者進行隔藥餅灸治療，取中脘、氣海、血海及足三里穴，對照組給予枸櫞酸莫沙必利分散片治療，結果發現隔藥餅灸觀察組總有效率優于西藥對照組（P<0.05）。

3穴位注射

穴位注射是將藥物、針刺、穴位多重作用效果相結合起來的復合性針灸療法，可以起到藥物與穴位刺激的雙重作用。魏蓉[33]采用復方當歸注射液治療30例脾胃虛弱型餐后不適綜合征患者，注射穴位取雙側夾脊穴治療，3次/周，療程為4周，總有效率90%。鐘招梅等[34]將80例Hp相關的FD患者隨機分為對照組和觀察組各40例，對照組采用常規抗Hp四聯療法治療，觀察組在對照組基礎上采用燈盞細辛注射液穴位注射足三里聯合疏肝健脾方治療，穴位注射1次/周，湯劑口服，每日1劑，2組均治療2周，發現觀察組Hp的根除率及臨床癥狀積分改善優于對照組（P<0.05）。

4穴位埋線

現代研究表明，穴位埋線對穴位產生的生理、物理及化學刺激時間較長，可通過調節體內生長抑素及P物質含量從而達到改善胃腸功能的目的[35]。劉惠燕等[36]對30例FD患者予透刺穴位治療，將長約1～2 cm的羊腸線埋入胃俞、中脘、足三里穴中，15 d埋穴1次，治療4次，共治療2個月，有效28例，總有效率93.3%。戴迎春[37]對46例FD患者采用穴位埋線聯合逍遙散治療，選肝俞、天樞、水道等穴，對照組采用西沙必利治療，療程為4周，得出穴位埋線組較對西藥組更有助于改善FD患者的餐后上腹痛、噯氣等癥狀，提高生命質量。

5針刺為主聯合療法

5.1針藥聯合馬葳等[38]將FD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41例和對照組39例，對照組采用多潘立酮聯合黛力新治療，觀察組將FD患者進行辨證分型，予辨證中藥湯劑和針刺治療，取內關、脾俞、中脘等穴，留針30 min，1次/d，5次/周，療程為4周。對照組總有效率79.49%，觀察組總有效率90.25%。羅權[39]對35例FD患者采用針刺腎關、中脘、足三里及雙側下三里穴，中藥以黨參、白術、茯苓等健脾理氣為主，得出針藥聯合可明顯改善FD患者的血清胃動素和神經肽水平，促進胃腸動力，提高臨床療效。

5.2針灸聯合俞惠達[40]采用針刺聯合艾箱灸治療脾胃虛寒型FD患者35例，針刺取天樞、中脘、關元等穴，艾灸點燃置于艾箱中灸雙側足三里，針刺和艾灸1次/d，共治療2周，總有效率97.14%。鄒柳祥[41]采用針刺聯合麥粒灸治療FD患者40例，針刺取天樞、中脘、關元、章門、足三里及三陰交穴，麥粒灸取脾俞、胃俞、關元及足三里穴，針刺與艾灸均治療5 d/周，對照組口服多潘立酮片治療，3次/d。2組各治療4周，觀察組有效率100%，對照組總有效率85%。

5.3針刺與耳穴貼壓聯合王蓉娣和彭鵬鳴[42]采用針刺聯合耳穴貼壓治療25例FD患者，針刺取主穴天樞、中脘、足三里、太沖、合谷及內關穴，隔日針刺1次，并結合配穴辨證取穴。耳穴貼壓取肝、胃、神門、交感、脾及皮質下區域，患者每日自行按壓5～6次，1～2 min/次，貼4 d/次，治療3個月，23例有效，總有效率92.0%。周聰[43]對25例FD患者采用針刺結合耳穴貼壓治療，針刺主穴中脘穴、天樞穴、谷穴、足三里及太沖穴，配穴進行辨證取穴，耳穴貼壓取肝、脾、皮質下、神門及交感區域，治療3個月，發現針刺聯合耳穴貼壓可明顯改善功能性消化不良患者的臨床癥狀，具有推廣價值。

6特殊針刺

何娣[44]將合并焦慮抑郁的FD患者隨機分為觀察組21例對照組22例，觀察組采用經皮穴位電刺激治療，取內關及足三里穴。對照組采用口服氟哌噻噸美利曲辛片治療，發現經皮穴位電刺激療法能夠明顯改善合并焦慮抑郁FD患者的餐后飽脹程度及焦慮抑郁癥狀。吳冬等[3]發現耳甲穴位表皮電針刺激迷走神經能夠有效改善FD患者的胃腸動力及焦慮抑郁等癥狀，總有效率達82.22%。相關文獻表明，臍針與《周易》文化密切，對臍部行針刺可起到改善自主神經功能紊亂、緩解痙攣和調節內分泌的作用[4546]。胡學軍等[47]對45例脾虛氣滯型FD患者予臍針治療，治療3次/周，連續治療4周，發現臍針能夠有效改善FD患者的餐后早飽感及腹痛等癥狀，并可同時改善胃腸激素血清降鈣素基因相關肽（CGRP）、饑餓素（GhrelinM）及胃動素（MTL）含量。

7討論

7.1國內外文獻側重點不同通過以上35篇臨床研究文獻發現，國內外文獻研究側重點不同。國內文獻多側重評價針灸治療FD療效的優劣性，且針灸療法種類多樣，為臨床提供了廣闊的研究思路，對照組設置多是針刺、艾灸及藥物等療法。英文文獻多關注針灸治療FD的有效性，如真假針刺有無得氣比較[7，9，2021]、針刺次數比較[8]以及針刺與陽性藥物對照[10，20]，且臨床研究報道例數及研究相對較少，治療技術種類單一。

因此，急需較多的中英文高質量文獻報道，尤其英文文獻關于針灸種類多樣性的報道，從而得出針灸能夠有效緩解FD臨床癥狀的確切結論和廣泛認可度。

7.2質量控制設計不夠嚴謹針灸較現代醫學治療有所不同，易受醫者因素（辨證、取穴、凝神、施針）、患者因素（個體差異）、針具因素（型號、材質）等影響。35篇文獻中缺少對如何進行隨機分組的報道，隨機分組有無隱藏，且僅有一篇采用盲法。FD患者證型可分為肝胃不和、脾胃氣虛、濕熱中阻等證型，對其進行辨證分型尤為重要，但35篇文獻中僅有16篇文獻進行辨證分型。文獻中多重視對針灸手法（深度，頻率及時間）的描述，卻較多忽略是否經過專人施針規范技術的報道，僅有5篇文獻報道針灸是經過專人培訓操作完成。文獻中對于針灸聯合其他療法治療FD，對照組多設置為西藥對照組，未能凸顯出針灸療法的有效性。同時，治療時間設置不夠統一，具有隨意性，有一篇未提及[39]，2周有8篇、25 d 1篇、4周13篇、1個月4篇、8周1篇、2個月1篇。多數文獻設置1周為1個療程，一般以2或4個療程后進行療效評定。療程間隔因針灸種類的不同設置療程的間隔也有所差異，有每周治療2 d、3 d、5 d、6 d、7 d等。不同方法的隨機分組，是否進行辨證分型，不同醫者的施針治療，療程時間的設定是否科學合理，這些都會影響結果的可信度[48]。見表1。

7.3病例完整性不夠和觀察指標及診斷標準的多樣化在臨床研究中，年齡、病程、飲食習慣、個人環境等因素都可影響FD患者的預后，因此設定科學合理的觀察指標有利于提高文獻的可信度。35篇文獻中有效率比較6篇、復發率比較2篇，觀察指標涉包含中醫臨床癥狀評分19篇、消化不良癥狀指數4篇、尼平消化不良指數5篇、健康相關生命質量評分5篇、抑郁自評量表評分1篇、焦慮自評量表評分1篇、胃腸道癥狀評分1篇、精神心理療效評價2篇、血清胃運動相關激素水平檢測7篇、疼痛視覺模擬評分1篇、腦功能影像變化2篇、胃電頻率和振幅1篇。觀察指標的多樣化勢必影響療效判定標準、統計結果分析和文獻之間的可比性。同時，診斷標準不夠統一，也直接影響了療效結果的觀察。因多種因素影響會不可避免地造成病例脫失，僅有6篇文獻報道。這些病例脫失是否會對整體療效產生影響，影響有多大，在文獻中均無交代。35篇文獻中對患者進行遠期療效觀察僅6篇，不良事件報道僅7篇，缺乏遠期療效觀察和不良事件報道也會影響文獻的完整性和真實性。見表2。

8展望

綜上所述，縱觀近5年針灸治療FD的國內外相關文獻，我們發現針灸在FD臨床治療方面應用廣泛，療法種類多樣且安全有效，能夠有效緩解FD患者的臨床癥狀，提高生命質量，具有廣闊的應用前景。但同時存在一些不足之處，特別是缺乏高質量的循證研究證據。因此，在今后我們應設計嚴謹的診療操作方案，包括診斷標準、研究方法、觀察指標、療效評價以及遠期隨訪和有無病例脫失及不良事件報道等。1）納入標準可參照近5年最新FD診療指南[12]，對FD患者要有專人辨證分型，做到辨病和辨證相結合，發揮中醫思維診療優勢;2）研究方法應采用合理的隨機方法，是否隱藏，是否使用盲法應明確;3）對針灸操作者應進行針灸培訓，保證專人施針，文章中應交代清楚;4）對于針灸聯合其他療法應考慮多種影響針灸療效因素，例如對照組的設置是否能夠凸顯針灸的有效性，最大程度上地控制變量;5）觀察指標及療效評價標準應結合臨床設計合理選擇，有利于避免影響療效的觀察。另外，除了主觀評分量表外是否還需要其他的客觀生化指標，不僅注重橫向上的嚴謹，也需深度縱向挖掘機制方面的研究。6）近些年來，功能影像學在科研領域應用十分廣闊，文獻中僅2篇采用fMRI觀察針灸腦功能影響[9，24]，今后可進一步研究針灸對FD患者的腦功能影像方面的變化，提供更為客觀的證據，有利于發表高分水平中英文文獻。7）對患者進行遠期回訪及復發率報道有利于觀察針灸治療FD的遠期療效性，對病例有無脫落和不良事件進行報道，有利于增強文獻的完整性和真實性，對同領域研究也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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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1-19收稿本文編輯：馬雪玲）

基金項目：國家重點研發計劃“中醫藥現代化研究”重點專項（2018YFC1705802）;中國中醫科學院2019年中醫藥“一帶一路”國際合作專項課題（GH201912）

作者簡介：孫繼飛（1994.11—），男，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針灸治療腦病腦功能成像機制研究，Email：zysunjifei@163.com

通信作者：方繼良（1966.11—），男，博士研究生，主任醫師，研究方向：針灸治療腦病腦功能成像機制研究，Email：Fangmgh@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