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術語的構詞與英譯
——以《世紀漢英大辭典》(上、下卷)中計算機術語為例

復旦大學 施阿玲

一、引言

21世紀以來,計算機相關技術已滲透到人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計算機的發展不單改變了人們的生活,還隨之產生了大量與計算機科學技術相關的術語。馮志偉(2011: 29)認為,術語“是通過語音或文字來表達或限定專業概念的約定性符號。術語可以是詞,也可以是詞組”。郭劍(2015: 57)認為,術語是指“在某一特定專業領域內表達一個特定科學概念的語詞形式,是科學概念的語言符號,也是科技信息交流傳播的載體”。術語通常是一門學科的關鍵詞,高度凝結學科的理論基礎與核心知識。因此,“術語表達和使用的準確與否直接影響專業知識交流和學科的傳播與發展”(陳雪 2021: 29)。由于計算機的高速發展,目前對于計算機英語的翻譯,特別是計算機術語的翻譯有了更高的要求。一直以來,很多學者(王璐 1996;駱漢衛 2003;曹玉琴 2008;方茜茜 2011;肖史潔 2018)涉足計算機術語的翻譯研究。當下,結合新的時代背景,計算機術語的翻譯仍值得關注。

《世紀漢英大辭典》(上、下卷)(簡稱《世紀漢英》)于2021年8月出版,是吳光華領銜諸多詞典學人,依托自建的第一手語料庫,耗時20余年編纂的詞典?！妒兰o漢英》是“融文、理、工、農、經、商等多個學科于一體,兼有普通漢英詞典和科技漢英詞典雙重功能的綜合性工具書”(吳光華 2021: 2)。大型漢英詞典《世紀漢英》中收錄了不同學科的術語源語和譯入語,具有較高的參照價值。本文以《世紀漢英》中的學科標簽“{計}”為參考,統計出490個計算機術語,分析其構詞特點以及英譯過程中所采用的翻譯方法。同時,本文將《世紀漢英》中的計算機術語與同類較大型的《漢英大詞典》(第3版)(以下簡稱《漢英大》)、《新世紀漢英大詞典》(第2版)(以下簡稱《新世紀》)、《計算機科學技術名詞》(第3版)(以下簡稱《技術名詞》)進行對比,探析計算機術語翻譯的嬗變和不足。

二、《世紀漢英》中計算機術語的特征

《世紀漢英》中的計算機術語分布領域較廣,涉及計算機體系結構、計算機硬件、計算機交叉學科、計算機應用、網絡與數據通信、人工智能、系統軟件、數據庫、軟件工程以及信息安全等學科。例如“本地回路”用以表示“連接用戶通往載體運營商的線路”(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 2018: 334),屬于網絡與數據通信領域的術語;“機器學習”是指“計算機通過對數據、事實或自身的自動分析和綜合獲取知識的過程”(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 2018: 297),則屬于人工智能領域的術語。

《世紀漢英》中的計算機術語在文體上偏正式,語義上偏抽象。漢語計算機術語隨著國外計算機技術傳入中國而發展起來,再加上早期計算機主要用于核技術、航天等高科技領域,因此從一開始將英語計算機術語翻譯為漢語時語體就偏正式。這與英語計算機術語不同。英語計算機術語多借用日常生活中的常見詞表達與計算機相關的概念,便于理解。漢語計算機術語從英語術語翻譯而來,但因脫離英語術語的隱喻背景,語義上較為抽象,讀者難以直接理解術語的含義。

《世紀漢英》中的計算機術語以名詞為主,共445個,占比最多。其次是動詞術語,共39個,如“查詢”“點擊”“存檔”等。3個術語是副詞,即“按位”“按文件詢問”“按需處理”。絕大多數計算機術語比較簡潔,少量術語偏長,例如“每方寸多少點”“每分鐘多少頁”“美國在線上”等。

三、《世紀漢英》中計算機術語的構詞

學者對漢語構詞法的觀點既有不同,又有相似。陳光磊(1994: 19)認為,構詞法是指“由語素構成詞的法則,是對既成詞的結構做語法分析。說明詞內部結構中語素的組合方式”。葛本儀(2001: 89)認為,“構詞法指的是詞的內部結構規律的情況,也就是詞素組合的方式和方法”。兩位學者對構詞法的理解均側重于詞的內部結構,即語素的組合方式和方法。關于構詞法的分類,葛本儀(2001)從語音形式、詞素的多少、詞素的性質及組合方式來討論。在詞素的性質及組合方式下設有單純詞和合成詞,合成詞又分為派生詞和復合詞。派生詞包括前綴+詞根和詞根+后綴;復合詞分為聯合式、偏正式、補充式、動賓式、主謂式和重疊式。但也有學者提出“向心構詞法和離心構詞法”的分類方式(魯小娟 2008: 145)。本文結合計算機術語的構詞特征,根據葛本儀的構詞分類,統計各類構詞法下的詞匯數,如表1所示。

表1 不同構詞法的詞匯數

單純詞是指由一個詞素構成的詞,統計中只有10個計算機術語是這類詞,占比極低。大部分詞都是由兩個或者兩個以上詞素構成的合成詞。計算機術語中合成詞占比97.96%,其中又以復合詞為主,派生詞較少。派生詞中有30個詞是通過前綴+詞根派生而來,例如“非常規排列程序”“非公用控制部件”“非關聯文件”和“假虧格”“假謂詞”“假語句”,分別由前綴“非”“假”與不同的構詞詞素結合而成。剩下的54個派生詞通過詞根+后綴而來,例如“編譯器”“補助器”“寄存器”和“存取法”“開散列法”“樹算法”,分別由后綴“器”“法”與不同詞素結合而來?！妒兰o漢英》中復合詞計算機術語表現形式為5種:聯合式、偏正式、補充式、動賓式和主謂式。各類方式的詞匯數量如表2所示。

表2 復合詞的各類表現形式

計算機術語中以偏正式復合詞為主,占比最大。人類社會在對客觀事物進行描述時,需要對其性質和特性進行界定,這種情況自然而然地構造出偏正結構的詞匯。計算機術語中的偏正式復合詞,多以名詞和形容詞作為偏詞素來修飾中心語,例如“程序語法”和“標準英語”中名詞“程序”和形容詞“標準”分別修飾中心語“語法”和“英語”。極其少量的偏正式復合詞是副詞修飾動詞,如“大量傾卸”中“大量”作為副詞修飾動詞“傾卸”。計算機術語中動賓式復合詞共有18個,這些詞在構詞形式上比較一致,全部是動詞+名詞的構詞形式,例如“回返指令”“擊鍵”“開窗口”等。計算機術語中聯合式復合詞共16個。參與構成計算機術語聯合式復合詞的構詞詞素語義全部為相近或相同的詞素,不存在語義相反的詞素,例如“編譯”和“點擊”。主謂式復合詞共有14個,其形式均為名詞+動詞,例如“功能上移”和“功能下移”。計算機術語中數量最少的是補充式復合詞,共11個,主要是動補型和副詞做狀語進行補充,如“訪問破壞”和“美國在線上”。

四、《世紀漢英》中計算機術語的英譯

術語翻譯是篇章翻譯的基礎,正確的術語翻譯才有助于翻譯內容的傳播。當前關于計算機術語翻譯的研究主要是圍繞英語計算機術語的漢譯展開(如紀春 2001;李紹芳 2009;方茜茜 2011;劉航英 2013;肖史潔 2018等),學者提出了直譯、意譯、音譯、零譯、音譯結合、概念轉換、移譯增詞和仿譯等翻譯方法,較少學者關注漢語計算機術語的英譯。

從構詞角度來說,漢語計算機術語以偏正式復合詞為主,因此一般文體中采用的直譯、意譯、加注直譯或意譯等方法同樣適用于英語計算機術語的翻譯。但需要注意的是,漢語計算機術語的英譯不單單是從源語到目標語的轉換,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需要結合計算機的相關特性,進行適當的詞義調整。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很多詞匯是從一般詞匯借用而來,變成相應領域的專業詞匯,細微之處更需多加關注。

(一)計算機術語的翻譯方法

胡葉、魏向清(2014: 17)提出,“術語翻譯的實質就是跨語尋求‘等價術語’的過程”?！妒兰o漢英》中編者在漢語計算機術語英譯過程中主要采用5種翻譯方法:直譯、加注直譯、意譯、加注意譯、直譯+意譯。此處需要說明的是,直譯+意譯分為兩種情況:第一種是指一個漢語計算機術語中提供多個對應的英語計算機術語,在多個英語術語中分別采取直譯和意譯;第二種情況是指一個漢語計算機術語對應一個英語計算機術語,翻譯過程中術語本身的部分詞分別采用直譯和意譯的方法。各翻譯方法下的計算機術語數量如表3所示。

表3 不同翻譯方法下的計算機術語

第一,編者在翻譯漢語計算機術語時采用直譯法的術語共355個,占比最高,為72.45%。直譯法的優勢在于可以在保留源詞指稱意義的情況下,不違背原文化背景,讓譯文和原文在形式和內容上最大程度地保持一致。因此,在術語翻譯中,直譯法無疑是最常用的一種方法。如果漢語計算機術語本身的含義十分明確,通過直譯法得到的英語術語通常簡明易懂,更便于術語的傳播。單純詞中有4個是直譯而來,如“串”和“備份”直接對應翻譯成“string”和“backup”。合成詞中有350個采用直譯法,其中298個復合詞和52個派生詞。在復合詞中,有262個偏正式復合詞和11個主謂式復合詞,均超過該類詞的半數。在派生詞中,通過詞根+后綴派生而來的詞略多于通過前綴+詞根派生而來的詞,分別為31個和20個。值得注意的是,前綴+詞根形式的派生詞在直譯時其術語的統一性優于詞根+后綴形式的派生詞。例如前綴為“非”的“非公用控制部件”“非關聯文件”“非過程語言”“非函數軟件包”翻譯成“non-shared control unit”“nonrelevant document”“nonprocedural language”“nonfunctional packages software”,前綴均為“non-”,體現了術語翻譯的系統性和統一性。

第二,編者在翻譯漢語計算機術語時采用意譯法翻譯的術語共67個,雖占比第二,但數量上遠遠少于直譯而來的術語?！耙庾g是指當原文的思想內容與譯文的表達形式有矛盾,用創新的手法來表現原文的邏輯內容和形象內容”(李紹芳 2009: 135)。直譯法優勢雖明顯,但依然會面臨在某些語境下無法表達出術語內在含義的困難。這種情況下譯者往往會借助意譯法描述術語的語義,以期傳達其內核之義?！妒兰o漢英》中3個單純詞采用意譯法,64個合成詞采用意譯法。復合詞中,34個偏正式復合詞采用意譯法,超過意譯中合成詞的半數;只有一個主謂式復合詞(“人員指揮”“staffing”)和兩個動賓式復合詞(“開窗口” “windowing”;“注重大小寫”“case sensitive”)采用意譯法,數量極少。意譯而來的派生詞共20個,詞根+后綴形式的派生詞比前綴+詞根形式的多6個。

第三,編者采用加注法翻譯的漢語計算機術語共11個,數量較少。其中10個是合成詞,僅1個是單純詞。在術語翻譯中通常將術語的簡短性作為術語標準化的一個參照,因為《世紀漢英》中絕大多數術語是直接給出參照譯文,不加注釋?！耙ＷC術語簡短,就要盡量減少構詞成分,而構詞成分少,就可能導致詞的理據性模糊”(鄭述譜 2008: 8)。因此,注釋的增加可提高部分術語的理據性,例如在術語“功能上移”中先提供譯文“upsizing”,而后在括號中補充“PC to mainframe”。

第四,術語翻譯以準確表述術語意義為目的,不再拘束于某個特定的翻譯方法,而是綜合多種方法對術語進行翻譯?！妒兰o漢英》中編者采用直譯+意譯方法翻譯的漢語計算機術語共57個,其中單個術語提供多個對應翻譯的術語共38個,如術語“編譯”翻譯成“translate and edit;translate and edit or compile”屬于直譯,而翻譯成“compile;compilation;compiling;translator and editor”屬于意譯。單個術語提供一個對應翻譯的術語共19個,其中17個為偏正式復合詞,例如術語“直接上輩”(direct father)將“直接”翻譯成“direct”屬于直譯,將“上輩”翻譯成“father”屬于意譯。

(二)計算機術語的譯名對比

本文將《世紀漢英》中帶有標簽“計”的計算機術語與《漢英大》《新世紀》《技術名詞》分別進行對比?！稘h英大》《新世紀》和《技術名詞》與《世紀漢英》共同收錄的計算機術語分別共有377個、36個和29個;3部詞典與《技術名詞》共同收錄的計算機術語僅4個,分別是“處理機”“帶狀電纜”“地址”和“讀寫磁頭”,對應的譯文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世紀漢英》中的計算機術語與《漢英大》中前3個術語的翻譯完全一致,只是在“讀寫磁頭”翻譯中增加了更多譯文?！妒兰o漢英》與《漢英大》均為吳光華領銜主編?！稘h英大》和《世紀漢英》中間相隔11年,兩版之間勢必存在沿襲與革新?！妒兰o漢英》與《漢英大》共有348個術語提供的譯文完全相同;有3個術語存在部分一致,譯文相同,《世紀漢英》中術語是“代碼檢驗[查]”“代碼圖像[葉]”“十進[位]制”,而《漢英大》中則無括號中的內容。余下共同收錄的26個術語中,20個術語在《漢英大》的基礎上提供更多參照譯文,兩個在《漢英大》的基礎上刪除部分譯文,3個在譯文形式上有所修改,一個對譯文本身進行了處理,參照下頁表5范例。

表5 《世紀漢英》和《漢英大》計算機術語譯文對比

《新世紀》由杜瑞清教授領銜,于2016年出版,時間上比《世紀漢英》早6年,比《漢英大》晚5年?！缎率兰o》收錄《世紀漢英》中帶有標簽“計”的術語共36個,兩者在收錄上最大的不同是《新世紀》明確標注所收錄術語的詞性,而《世紀漢英》未做標注;其中術語“析像器”雖共同收錄,但《新世紀》中將其歸為電子學科的術語,而非計算機術語。共同收錄的計算機術語中,有19個譯文完全相同;有8個是《世紀漢英》比《新世紀》多提供譯文,4個術語譯文完全不同,3個術語譯文部分相同,兩個術語少提供譯文,參照表6范例。

表6 《世紀漢英》和《新世紀》計算機術語譯文對比

《技術名詞》由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審定,于2018年12月出版,時間上與《世紀漢英》只差兩年多,但兩者共同收錄的計算機術語僅29個,其中12個術語譯文完全相同,7個術語譯文完全不同,例如術語“漢字”在《世紀漢英》中的譯文是“Chinese ideograph;sinogram”,而《科技名詞》中的譯文是“Chinese character,Hanzi”。之所以后者選用“Hanzi”是因為“考慮到‘漢字’在計算機學科的專有性,以及與一般意義下的中文字之區別”(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 2018: 10),由此達到推廣該名詞的目的。有7個術語是《世紀漢英》比《新世紀》多提供的譯文,例如術語“十進制”在《科技名詞》中的譯文是“decimal system”,而《世紀漢英》增加了“decimal base;decimalism”兩個譯文。有3個術語在《世紀漢英》中少提供譯文,其中兩個相對《科技名詞》未提供對應譯文的縮寫,例如術語“成組編碼記錄”翻譯成“group coded recording”,未提供縮寫“GCR”;還有一個術語“調度策略”翻譯成“scheduling strategy”,而《科技名詞》多提供一個譯文“scheduling policy”。

(三)計算機術語翻譯的不足

《世紀漢英》條目數量龐大,內容極其豐富,編排規范。編者在詞目翻譯上付出諸多心血,精益求精,只為提供質量上乘的譯文。然而,正是由于大型詞典編纂是個體量巨大的工程,編者縱然千慮難免會有疏忽,在詞目的翻譯或存在些許不足。以下簡論計算機術語翻譯的不足之處,并提出對應的完善方法。

第一,部分譯名不夠簡潔?！靶g語標準化應以語言簡練為目的”(馮志偉 2011: 211)。其一,《世紀漢英》中多數術語提供一到兩個對應術語,但少數計算機術語提供的譯名過多,過于繁復,缺乏系統性。例如“存儲器”(accumulator、computer memory、memorizer、memory device、memory machine、memory storage、storage device、storage unit、memory unit、storage、memory、store)的譯名多達12個。而《牛津英漢雙解計算詞典》漢英術語表和《實用英漢漢英計算機詞典》分別提供了“memory;storage;store”(Illingworth et al. 2007: 1073)和“memory,memorizer;storage”(王能琴、謝建勛 2009: 573)3個譯名。建議適當刪除部分譯名,可減輕讀者閱讀負擔。其二,部分不必要的漢英注釋導致譯名不夠簡潔。例如常見術語“打印機(輸出設備之一)”(printer)中的注釋“輸出設備之一”在目前計算機知識普及的背景下無存在的必要性。

第二,部分譯名不統一。其一,表現形式相同的漢語計算機術語譯名不同,例如“點‘或’”(dotted-OR)和“點‘與’”(dotted “AND”)形式不一。其二,計算機術語的譯名注釋中既有漢語注釋又有英語注釋,例如“術語存檔”和“功能上移”的譯名分別是“grandfather”(原始數據組)和“upsizing”(PC to mainframe),較為混亂,建議統一成一種語言的注釋。其三,部分術語沒有提供對應的縮略形式,并且提供縮略形式的術語大小寫不一。大部分存在縮略形式的計算機術語在《世紀漢英》中均有體現,如“廣域網絡”(wide area network, WAN)、“先進先出”(first-in first-out, FIFO)、“中央處理單元”(central processing unit, CPU),但在術語“成組編碼記錄”(group coded recording)和“二叉查找樹”(binary search tree)中未提供對應的縮略形式“GCR”和“BST”。在術語“每方寸多少點”(dots per inch(dip))和“每分鐘多少頁”(pages per minute, PPM)中提供縮略的標注方式和大小寫都不一致。

第三,部分譯名存在誤譯?！妒兰o漢英》中將術語“磁鼓”翻譯成“MD (magnetic drum);cylinder;drum”。該漢語術語在《牛津英漢雙解計算詞典》和《實用英漢漢英計算機詞典》中譯名均為“magnetic drum”,而在《精選漢英計算機詞典》中是“drum;magnetic drum”。由此可見,《世紀漢英》既沿襲術語以前的譯名,又在保證術語穩定性的前提下進行新的嘗試。但維基在線詞典(Wiktionary)對“cylinder”提供的解釋是“The corresponding tracks on a vertical arrangement of disks in a disk drive considered as a unit of data capacity”(1)https://en.wiktionary.org/wiki/cylinder.,指磁盤上的磁道而非磁鼓,所以,此處的譯名“cylinder”是誤譯。其他問題還有術語本身詞性不明,因此提供的譯名準確性不高。例如《世紀漢英》中將“存檔”翻譯成“grandfather(原始數據組)”,而《實用英漢漢英計算機詞典》在“存檔”做動詞時將其譯為“archive”,牛津在線詞典對“archive”的解釋是“in Computing, to transfer to a store containing infrequently used files, or to a lower level in the hierarchy of memories, esp. from disc to tape”(2)https://www.oed.com/view/Entry/10417?rskey=QEhHDg&result=2&isAdvanced=false#eid.,可見術語“存檔”和譯名“archive”對等性較高。而牛津在線詞典對“grandfather”的解釋是“The third most recent, or third most frequently updated, backup of some data”(3)https://www.oed.com/view/Entry/80657?rskey=HGdw9C&result=1&isAdvanced=false#eid.,強調的是第三次數據備份,而非指代原始數據。另《世紀漢英》中還存在拼寫錯誤,如術語“功能下移”的譯名是“downsizing (mainfrance to PC)”中“mainfrance”應改為“mainframe”。

五、結語

術語是一種語言符號,是理解學科概念的基礎,其重要性不言自明。本文以《世紀漢英》中帶有學科標簽“計”的計算機術語為研究對象,通過分析發現,漢語計算機術語的構詞以合成詞為主,其中尤以偏正式復合詞居多。一般文體采用的直譯、意譯、加注等翻譯方法同樣適用于漢語計算機術語的英譯。譯名中編者所采用的翻譯主要以直譯為主,意譯為輔,或是直譯意譯相結合。此外,就譯文而言,《世紀漢英》在《漢英大》的基礎上進行了不同程度的增刪和改譯,但譯名的簡潔性不如《新世紀》和《科技名詞》,也存在譯名不統一等問題。不過總體而言,作為一部大型詞典,《世紀漢英》瑕不掩瑜,大多術語翻譯質量上乘,惠澤語言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