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形勢下突破兩岸交流困境路徑探析
—— 以媽祖文化交流為例

□ 連晨曦

媽祖文化作為中華傳統文化瑰寶之一，是兩岸同胞同宗同源的重要文化標志，是海峽兩岸融合發展的精神紐帶。臺灣地區媽祖宮廟眾多，相關信俗活動多樣，同臺灣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方面聯系緊密，在推動海峽兩岸融合發展，推進祖國完全統一偉大事業中具有獨特價值和作用。近年來，臺灣當局借助外部勢力，不斷做出違背一個中國原則的舉動，給兩岸交流帶來極大障礙。曾經海峽兩岸“官不通民通，民不通以媽祖為先”的媽祖文化交流也面臨困境，阻礙了兩岸融合發展。

一、媽祖文化是對臺交流的重要抓手

臺灣民眾對媽祖發自內心地尊崇，臺灣地區媽祖宮廟眾多，據統計，目前臺灣民政部門登記在冊的主祀媽祖的媽祖宮廟共971 座，其余宮廟大多也會配祀媽祖。媽祖宮廟在媽祖誕辰日等相關節慶時，均會舉行祝壽、演戲、進香等活動，較一般陪祀神明更為隆重。媽祖形象在臺灣社會擁有較大公共事務號召力，深深滲入島內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活各方面。媽祖宮廟更成為臺灣歷屆選舉的必爭之地，藍綠雙方均爭先恐后參加媽祖信俗活動。2022年4 月8 日，臺中市大甲鎮瀾宮媽祖九天八夜繞境活動，馬英九、臺中市大甲鎮瀾宮董事長顏清標等人共同扶轎跨出廟門；5 月19 日，蔡英文、賴清德等人親赴苗栗縣通霄鎮替白沙屯媽祖繞境進香活動“凈轎”祈福。臺灣當局與宮廟還通過將傳統陣頭表演引入學校等方式，引導臺灣青年學生參與媽祖信俗活動。不少媽祖宮廟通過專設青年組織、推出媽祖文創商品等方式，吸引青年人參與宮廟事務。近年來，受到新冠疫情以及臺灣當局“臺獨”政策影響，兩岸媽祖文化線下交流受阻，以線上交流活動為主。雖然一些宮廟代表沖破阻力到祖國大陸參訪交流，但赴祖國大陸參訪人員規模、停留時間大幅縮減。2023 年6 月召開的第十五屆海峽論壇·媽祖文化活動周期間，臺灣媽祖聯誼會會長鄭銘坤等數位臺灣同胞到莆田參加活動，僅停留數日便匆匆離開。面對目前兩岸媽祖文化交流出現的新情況，需要采取措施，尋求突破。

二、當前兩岸媽祖文化交流阻礙因素探析

(一)臺灣當局的限制

自2020 年新冠疫情發生后，臺灣當局禁止祖國大陸居民赴臺，同時禁止臺灣旅行社經營到祖國大陸團隊旅游業務。截至目前，禁令仍未解除。同時，臺灣當局以各種方式阻撓、恐嚇打算到祖國大陸參訪的臺灣同胞。如削減臺灣飛往祖國大陸航班數量，用錯誤、虛假信息扭曲、丑化祖國大陸形象，以“大陸軍演”為由散布臺胞到祖國大陸就回不去的謠言等。

2017-2019 年，臺胞參加祖國大陸舉辦的媽祖文化活動多為大團出行，年均赴媽祖故里湄洲島244個團，其中200 人以上30 團，共6.5024 萬人次，3.2519 萬人。2020 年以來，參加媽祖文化活動的臺胞多為小團隊。據統計，2023 年1 月至6 月15 日，臺胞赴莆田11 團，無200 人以上大團隊，共355 人次，191 人，臺胞赴祖國大陸人數驟減。許多臺胞因赴祖國大陸手續辦理受阻、擔心回臺后遭到清算等原因取消了到祖國大陸的行程。

近年來，臺灣當局數次利用政治權力，對赴祖國大陸回臺后臺胞施加懲罰。如臺灣當局以各種名義對大甲鎮瀾宮董事長顏清標家族進行打壓，指控顏清標母親墓地違建。2023 年3 月，因被質疑沙鹿豪宅違建，顏清標之子顏寬恒遭無預警檢調詢問并交保1000 萬元新臺幣。2020 年，臺灣當局以違反“兩岸人民關系條例”為由，裁罰37 名在祖國大陸任職臺胞，另有88 人被查處。

新冠疫情暴發前，臺灣地區臺中大甲鎮瀾宮、高雄市天妃宮、南投文玄宮等宮廟時常邀請湄洲媽祖祖廟、賢良港天后祖祠董事會成員到臺灣互動交流。新冠疫情暴發后，臺灣當局實行禁限封堵政策，限制重重，入湄洲島交流幾乎停滯。近年來，只有少數臺胞親屬以探親名義赴臺。因臺灣當局阻撓，祖國大陸人員無法赴臺參加2023 年臺灣地區媽祖繞境活動。

(二)臺灣當局將“臺獨”意圖植入當地宮廟

臺灣當局利用行政資源，采取扶植、拉攏、分化、打壓等手段形塑島內媽祖宮廟，逐步形成有利于民進黨的“媽祖信仰版圖”。云林北港朝天宮在臺灣媽祖宮廟中地位特殊，政治立場一向較為中立。民進黨持續拉攏北港朝天宮等重要媽祖宮廟，企圖采取侵吞傳統藍營宗教版圖選戰策略，布局角逐選舉。2020 年臺灣選舉，北港朝天宮董事長蔡詠锝直接倒戈投向蔡英文，助其贏得選舉。同時，民進黨有意將每年苗栗白沙屯拱天宮到北港朝天宮繞境進香活動，打造成能與偏藍營的大甲鎮瀾宮繞境活動相對抗的宗教活動。近年來，白沙屯拱天宮到北港朝天宮繞境進香活動參與人數已從最早的3000 多人發展到超過10 萬人。2023 年，民進黨內重要人士一改以往做法，全部缺席大甲鎮瀾宮繞境活動，選擇參加拱天宮繞境活動，打造自己的宗教信仰版圖意圖明顯。民進黨利用手中政治資源，對鎮瀾宮等傾向與祖國大陸友好往來的宮廟進行分化瓦解，不僅令顏寬恒在民意代表選舉中失利，還利用大甲鎮瀾宮董監事改選之機，制造顏清標參選資格問題，企圖剝奪顏清標對大甲鎮瀾宮的管理權。新港奉天宮在與大甲鎮瀾宮、北港朝天宮“正統之爭”“繞境活動主導權”斗爭中無法達到預期目的，隨即投身支持民進黨。地方角頭把控部分媽祖宮廟也轉向民進黨當局尋求支持。

臺灣當局持續強化云林縣北港朝天宮臺灣媽祖祖廟地位，用“臺獨”歪理詆毀祖國大陸宮廟，在島內操弄矮化祖國大陸湄洲媽祖祖廟地位，推動臺灣媽祖信仰本土化，去除臺灣宗教文化的“中國元素”。企圖通過阻止臺灣宮廟與祖國大陸聯系，切割兩岸文化及民間信仰關聯性，削弱湄洲媽祖祖廟地位。臺灣當局不斷向島內信眾宣傳灌輸湄洲媽祖祖廟香火由臺灣分香而來，臺灣媽祖廟地位應是媽祖信仰根源。

臺灣當局還詆毀祖國大陸媽祖祖廟淪為“統戰工具”，已是“靈力盡失”。臺灣當局利用臺灣青年強調自我意識，對兩岸融合交流抱有警惕、排斥心理的現實，持續推行“去中國化”教育，企圖在島內年輕信眾中形成“媽祖照拜，‘臺獨’照搞”的社會文化心理。

臺灣當局企圖在媽祖文化中植入涉日元素，達到媽祖“去中國化”的目的。2017 年，蔡英文曾以“媽祖林默娘”為主題舉辦展覽，并將媽祖設計成日本動漫人物。2023 年5 月11 日，臺灣舉辦“中華媽祖文化祭”，邀請東京高圓寺表演阿波舞，臺灣行政部門副負責人鄭文燦、桃園市副市長蘇俊賓等政界人士均到場。阿波舞不僅是日本侵華標志之一，更是日本軍國主義招魂舞蹈。據悉，日本阿波舞曾于2019 年在臺灣表演，計劃兩年一次，因疫情延遲至今。

(三)制約臺胞赴大陸交流因素增多

目前，臺胞到湄洲媽祖祖廟交流交通不便。海運交通方面，湄洲島與臺中海上常態化直航航線開通工作仍在擬定中，兩岸“小三通”客運往返班次較少。廈門五通碼頭原有10 個往返班次縮減至6 個，臺灣當局對搭乘人員資格做出限制，金門、馬祖以外的臺灣民眾無法搭乘?？罩锌瓦\直航方面，疫情期間，祖國大陸只有北京、上海、成都、廈門4 個航點可以直飛臺灣地區。雖然目前兩岸直航航點逐步恢復，但泉州晉江機場暫未復航，廈金航線也僅剩華信、立榮兩家航空公司運營?？罩兄焙竭\力不足，難以滿足臺胞交流需求。

全球經濟疲軟對臺灣經濟沖擊顯著。臺灣當局統計部門數據顯示，5 月消費者物價指數(CPI)較2022年同期上漲2.02%，仍高于2%通脹警戒線。與民生相關的外食費、重要民生物資等，漲幅依舊處于高位。短期內臺灣經濟不景氣，加上通脹帶來成本上漲壓力，臺胞組團赴祖國大陸交流須按規定繳納的手續費、交通費、伴手禮、緣金等支出逐漸成為沉重經濟負擔，赴祖國大陸交流積極性不斷降低，近年赴祖國大陸進香謁祖臺胞及臺灣宮廟數量銳減。

此外，臺灣宮廟具有等級制度，構成龐雜的廟際網絡，臺灣民眾每年“香火錢”對大型宮廟是十分可觀的收益。大型宮廟往往擁有豐富的兩岸關系資源，其他中小型廟宇及其信眾與祖國大陸宮廟的交流，很大程度依賴大型宮廟能否提供信息幫助。北港朝天宮等大型媽祖宮廟為牟取更多“香火”利益，嚴格阻撓中小型廟宇自行到湄洲祖廟謁祖進香，有意切斷兩岸交流廟際網絡，不利于進一步樹立祖國大陸湄洲媽祖祖廟在媽祖信俗活動中的引領地位，阻礙了祖國大陸宮廟與臺灣其他各宮廟進一步深入交流合作。

三、突破兩岸交流困境

(一)多措并舉，創造條件助力兩岸交流

建立交流檔案，在開展諸如“世界媽祖文化論壇”“海峽論壇”“媽祖春秋祭典”等有影響力文化活動的同時，不斷強化臺胞祖庭意識，吸引臺灣有影響力的宮廟在祖國大陸設立辦事機構，樹立祖國大陸湄洲媽祖祖廟在臺灣眾多媽祖宮廟和媽祖信眾中的權威。鼓勵臺胞“化整為零”赴祖國大陸。進一步簡化手續，精準對接，鼓勵臺胞突破限制措施赴祖國大陸交流。進一步完善細化對臺普惠政策，加大力度吸引臺灣青年群體赴祖國大陸交流。

(二)講好中國故事，豐富交流載體活動

/ 2023 年2 月5 日，福建莆田，媽祖故里莆田湄洲島舉辦媽祖鬧元宵。 中新社記者 王東明 攝 圖片：視覺中國

借鑒臺灣媽祖文化創意產業發展經驗，打破宗教界限，延伸交流內容，貼近臺灣青年群體。舉辦以媽祖文化為主題的演唱會、街舞大賽、攝影比賽、自行車大賽、馬拉松、征文比賽等一系列活動，吸引臺灣青年群體參與。保護好媽祖文化知識產權，開發媽祖文創產品，向臺灣青年講好中華媽祖故事，把握媽祖信俗傳承發展話語權，拉近臺海兩岸情感距離。拓展交流領域，凸顯區域特色。創新拓展兩岸交流合作新模式，吸引多領域、各層次臺籍人才參與祖國大陸志愿服務、社區治理、特色文化宣傳等工作。積極開展兩岸媽祖文化夏令營、冬令營、研學等活動。根據各地不同區域特點，將媽祖文化元素融入日常生活，引進臺灣各地特色文化在祖國大陸落地展演、活態展示。創新交流形式，借助融媒體優勢，利用短視頻數據化存儲、可視化呈現、便捷化傳送等方式，立體建構媽祖文化歷史記憶，推動媽祖文化在時間和空間的傳承。在春節、元宵節、清明節、端午節、重陽節等傳統節日中，采取線上線下相結合方式開展多樣性活動，促進交流了解。

(三)展現時代新貌，推動兩岸融合發展

通過打造世界媽祖文化中心，構建海峽兩岸媽祖宮廟數據庫，厘清媽祖宮廟源流關系圖譜，讓臺灣媽祖宮廟找到“娘家”，進一步彰顯湄洲島世界媽祖文化中心地位。完善交通基礎設施體系建設。完善媽祖朝圣水路客運基礎設施體系，探索以湄洲島為“登陸”基地，輻射天津天后宮、昆山慧聚天后宮、廣州番禺南沙天后宮等國內重點媽祖宮廟文化交流、旅游觀光路線。與此同時，加強島岸一體化建設，打造“大媽祖文化旅游區”。在醫療、電子信息、農業、食品等方面加大兩岸交流合作力度。建設兩岸融合社區，在社區內建立臺灣商品免稅商場，建立兩岸產業合作試驗區，推動高質量發展，掌握兩岸媽祖文化交流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