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陰刻技藝的當代創意融合與發展

華雯嫻

(上?？⒑缆殬I技能培訓中心 上海 200050)

玉雕陰刻是一種玉器雕刻的技法,通過在玉料的雕刻面上運用雕琢工具,刻出凹入玉料表面的點、線、面或它們的組合,以展現線條、字體或畫面的一種雕刻工藝。

早在5300年前的良渚古城,我國的華夏祖先就已經掌握了高超的玉石雕刻技術[1]。良渚文化的玉雕技藝主要包括浮雕和陰線刻,他們使用獸齒代替刀具,在玉石的表面上刻畫出精美而復雜的紋飾和造型。通過精細入微的線條勾勒和精湛的刀工技巧,使用不同深淺、疏密不一的陰刻線條來表現不同的紋樣效果(圖1)。這些簡單的線條不僅能夠刻畫出生動的人物面部表情,還能突出玉石的質地和光澤,使之呈現出獨特的層次感。作為傳統玉雕工藝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國歷史上涌現出許多陰刻代表性的作品,并廣泛發現于婦好墓、桐柏月河等古文化遺址中[2-3]。尤其在乾隆時期,許多玉雕作品采用了陰刻技法,展示了乾隆御筆題詩的魅力。然而,對于如今百花齊放的當代玉雕而言,傳承和創新是永恒的主題。當前,許多當代玉雕匠人在傳統工藝的基礎上進行了多種嘗試和實踐。值得特別一提的是近年來的玉雕大師,如龐然等,他們將書畫藝術與陰刻工藝相結合(見圖2),將《富春山居圖》等眾多古代名畫刻于玉石之上,使之成為了可以傳承萬年而無需擔心變色褪色的藝術載體。

圖1 玉牌飾·良渚文化(浙江省博物館藏)

圖2 秋亭嘉樹圖·龐然

陰刻作為一種藝術形式,要求雕刻者具備高超的書畫功底和刀法技巧[4]。與陽雕相比,陰刻以一刀一筆的方式進行雕刻。一旦刻下,基本上已經定型,修改的余地非常有限。這與使用毛筆勾勒字體的方式相似,任何修改都可能使作品失去原本的靈氣和韻味。因此,陰刻雕刻者需要具備極高的技巧和熟練的刀法運用,以保持作品的準確性和美感。在常規的玉雕中,“無綹不刻花”已成為一個基本準則。因此,真正考驗匠人設計和制作能力的是,能夠根據不同的玉料,根據其特點進行雕琢,化腐朽為神奇。以青海白玉為例,近年來出產了一批結構異常細膩的玉料。然而遺憾的是,這種白玉內部常常伴有鱗片狀或星點狀的雪白色礦物棉點,與傳統的和田玉審美觀不符?？茖W研究表明,這種白色礦物點被認為是“雜質”,主要由碳酸鹽類礦物組成[5]。因此,通常將這種玉材視為“廢料”而舍棄不用。

然而,陰刻技藝為這類被認為是“廢料”的玉材提供了再生的可能性。創作者利用青海和田玉料內部的天然“棉點”作為設計的亮點,通過陰刻技術在玉料表面進行創作。他們將雪景的十二個場景巧妙融入我國著名的山水畫中,創作出了一組名為“冬雪十二韻”的作品(圖3)。同時,考慮到青海和田玉料相比新疆白玉更透明的特點,在燈光透射下,內部的“白雪”與表面的陰刻山水完美融合,呈現出極具動感和空間感的效果。

圖3 冬雪十二韻·夏士安 華雯嫻

隨著創意的發展和雕刻工具的進步,陰刻工藝逐漸展現出與傳統不同的魅力。它不僅可以作為獨特的藝術作品存在,還可以與其它形式的雕刻作品,如圓雕或浮雕相結合,起到點睛之筆的作用。與平面紙張和筆墨無法實現的深淺刻畫相比,陰刻雕刻能夠提供一種獨特而不可多得的表現方式,也為當代中國書畫藝術提供了另一種不可多得的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