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文化自信：讓文言文教學“軟著陸”

姚惠平

文化自信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發展中最基本、最深沉、最持久的力量?！读x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以下簡稱“新課標”）著重強調文化自信，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視達到空前高度。文言文是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是民族精神血脈的珍貴記憶。筆者將之前的人教版小學語文教材與現行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對比（如表1），發現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中收錄的文言文數量從之前的4篇增加至14篇；由原來只編排于第三學段，擴大到第二、第三學段。此外，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中文言文篇目類型有名人故事、神話傳說、民間故事等，表現主題涉及生活哲學、學習立志、言語智慧等。教師應基于文化自信視角，充分彰顯文言文教學的特質，用學生喜歡的方式變革課堂，從而讓讀“有滋有味”，讓學“有聲有色”，讓思“有血有肉”。

一、“有滋有味”地讀：指向文化自信的朗讀轉向

（一）指向文化自信的鏈讀

文言文教學的獨特意義在于喚醒和激活學生了解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興趣。文言文與古詩詞所形成的映照關系，能讓學生在與古人的對話中明理悟道、親近文化。以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三年級上冊的《司馬光》為例，全文共30個字，由“群兒戲于庭”這句話緩緩拉開序幕。教師可以抓住“戲”字進行鏈讀教學，帶領學生了解古代孩童常玩的游戲，體驗與自然相融的樂趣。

師：“群兒戲于庭”中的“戲”和“庭”是什么意思？

生：“戲”是玩耍、嬉戲的意思，“庭”指庭院。

師：在庭院中游戲，我們可以說“群兒戲于庭”。群兒除了可能在庭院里玩耍，還可能在哪里游戲呢？請大家用“群兒戲于____”的句式說一說。

生：群兒戲于園。

生：群兒戲于野。

生：群兒戲于林。

師：真棒！古代的小朋友們玩的游戲可多了，誰來讀一讀這些詩句？

生（讀）：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生（讀）：疑怪昨宵春夢好，元是今朝斗草贏。

生（讀）：知有兒童挑促織，夜深籬落一燈明。

師：誰能根據這些詩句的內容說一說“群兒戲? ? ? ? ? ? ? ? ?”？

生：群兒戲竹馬。

生：群兒戲斗草。

生：群兒戲促織。

師：讀了這些詩句，相信你們的腦海里一定浮現出了一幅“群兒嬉戲圖”，誰能發揮想象，補充下面的句子？

（師出示：群兒戲于庭。有兒繞庭騎竹馬，有兒___________，有兒____________）

生：有兒斗草比輸贏。

生：有兒爬樹嘗瓜果。

生：有兒藏于花徑里。

在這一教學片段中，不難發現，教師在指導朗讀的過程中巧妙鏈讀古詩詞，將文學熏陶與語言實踐有機融通，讓學生在燦爛的文學殿堂里感受到文言文學習的樂趣。

（二）指向文化自信的素讀

文言文是中華燦爛文化的精髓。它篇幅短小、語言凝練，長短句錯落有致，是學生誦讀積累的典范材料?！靶抡n標”在不同學段的“閱讀與鑒賞”目標中均提及“（教師要引導學生）正確、流利、有感情地朗讀”。如何讓這一目標巧妙地落實到課堂教學中呢？教師應基于文化自信的視角再現文言文的“形式美”。指向文化自信的素讀，旨在讓文言文回歸“原始”狀態，讓學生感受它的“素顏美”。教師可以按照“課文版—去標點版—豎排版—繁體字版”的順序，依次呈現文言文的形式變化。學生在入情入境地素讀中能感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容美：讀“課文版”是原汁原味地讀；讀“去標點版”是“憑著印象練習讀”；讀“豎排版”是在“無標點版”的基礎上投入地讀；讀“繁體字版”是鼓勵學生在多次朗讀的基礎上嘗試背誦。在反復誦讀中，學生不僅感受到文言文特有的形式美，而且能更好地體會文言文的別樣韻味。這樣的素讀是基于審美體驗的讀，是基于情感滲透的讀，是基于文化自信的讀。

（三）指向文化自信的類讀

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選編的文言文內容豐富（如表2），體現了深厚的人文情懷和獨特的育人價值，是學生認知發展和素養培育的重要素材。教師如果一課一課地教，容易忽視學生的學習起點和已有基礎，從而出現孤立教學、重復教學等問題。指向文化自信的類讀要求教師對文言文進行系統梳理歸類，把同類課文放在一個主題中，前后關聯地解讀教材、展開教學。例如，教學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六年級下冊的《兩小兒辯日》時，教師可以關聯以前學過的“兒童故事類”文言文，以提高學生自主閱讀文言文的能力。

二、“有聲有色”地學，指向文化自信的行動變革

（一）從“單向推進”走向“課堂吸引”

傳統的文言文教學一般采用“單向推進”的方式，即教師講、學生聽。指向文化自信的文言文教學應利用文言文的獨特魅力打造具有吸引力的語文課堂?！靶抡n標”強調課程實施的情境性，提倡創設豐富多樣的學習情境，設計富有挑戰的學習任務，激發學生的好奇心、想象力、求知欲，促進學生自主合作、探究學習。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五年級上冊的《古人談讀書》由三則文言文組成，記錄了古人有關讀書與學習的言論?！爸疄橹?，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薄懊舳脤W，不恥下問?！薄坝鄧L謂讀書有三到，謂心到、眼到、口到?！边@些千古流傳的名言應成為學生的精神食糧和讀書警示。教師執教《古人談讀書》時，可以用“為班級讀書角張貼讀書名言”這一大任務統攝課堂，驅動學生主動閱讀文言文，與古人交流讀書方法?！斑x擇讀書名言”這一子任務指向課文的整體感知；“摘錄讀書名言”這一子任務指向關鍵詞句的理解；“分享讀書名言”這一子任務指向閱讀鑒賞與表達。在不同任務的驅動下，學生以設計者、分享者的身份與圣賢對話。在濃厚的文化情境中，學生有一種“自我代入”的沉浸感和“主動進入”的獲得感。

（二）從“統一要求”走向“精準定制”

“新課標”提倡綜合構建素養型課程目標體系。這就要求教師以促進學生核心素養發展為目的，從“統一要求”走向“精準定制”，為學生個性化的思考和創作提供開闊的空間。教師可以利用文言文獨特的語言特點激發學生的創編熱情，讓學生在個性化的言語實踐中感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內涵。例如，教學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三年級上冊《王戎不取道旁李》時，教師可以以劇本的形式呈現教學內容（如表3），讓學生充分閱讀文言文，并在此基礎上根據劇本的提示添加人物的表情、動作、語言等，在演繹中梳理故事的主要內容并感受人物的沉著機智。

（三）從“獨立為營”走向“資源加持”

“新課標”強調，教師要積極利用網絡資源平臺拓展學習空間，豐富學習資源，整合多種媒介的學習內容，為學生提供多層面、多角度的閱讀、表達和交流機會，促進師生間的多元互動。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五年級上冊的《少年中國說》是梁啟超于1900年發出的振興中國“最強音”，文中，他鼓勵人們肩負起建設少年中國的重任，表達了希望祖國繁榮富強的愿望和積極進取的精神?！敖Y合資料，體會文章表達的思想感情”是這篇文言文的重要學習目標。教師可以結合“歷史時間軸”，設置多種媒介的學習內容：在前置性學習中用視頻的方式呈現這篇文言文的寫作背景；在探究性學習中穿插歷史人物資料，生動形象地展示中國近現代史上為推動民族復興而努力的“少年們”；在延伸性學習中鏈接今日中國發展迅速的動態資料，引導學生嘗試用“任公且看，今日中國：_______，______?！钡木涫?，與梁啟超隔空對話，感受今日中國的繁榮昌盛。這樣的教學，從“獨立為營”走向“資源加持”，使學生通過現代化的學習形式，感受古代文學作品的魅力。

三、“有血有肉”地思，指向文化自信的能力培育

（一）培育思辨能力，讓思維可視化

思維能力是語文核心素養的關鍵要素之一，思辨能力是思維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文言文所蘊含的語言、情感、文化等思想精髓為思維訓練的展開提供了內容保障。指向文化自信的能力培育應為學生提供真實的語言運用情境，激發學生思維的火花，讓學生的思維經歷碰撞、困頓、憤悱與領悟的過程，從而提高學生思維的敏捷性、靈活性和批判性?！蹲韵嗝堋肥墙y編版小學語文教材五年級下冊的一篇文言文，學習這篇文章，要求學生“了解人物的思維過程，加深對課文內容的理解”。如何將無形的思維可視化是本課教學的重點與難點。教師可以聚焦路人說的話“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引發學生大膽猜測，并鼓勵學生進行頭腦風暴（如表4）。教師可以分以下三步展開教學：首先，列出“盾與矛大戰”可能會出現的幾種情況；其次，根據不同的情況做出具體的“戰況分析”；最后，用“以子之矛陷子之盾，或_____，或_____，或_____”的句式把路人的想法表達出來。

（二）培育審美能力，讓思維藝術化

“新課標”明確要求學生“重視古代詩文的誦讀積累，感受文學作品語言、形象、情感等方面的獨特魅力和思想內涵，提升審美能力和審美品位”。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中的文言文承載著豐富的美學元素：有俞伯牙與鐘子期的知音之美，有鐵杵成針、囊螢夜讀的品格之美，有司馬光砸缸、王戎不取道旁李的智慧之美。指向文化自信的文言文教學要引導學生涵養高雅的審美情趣，獲得豐富的審美經驗，以達到以文化人、教文育人的教學目標。例如，教學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六年級上冊的《書戴嵩畫?！窌r，教師可以圍繞“題跋”層層深入（如表5），帶領學生感受獨特的繪畫美、語言美、理趣美和閱讀美，讓學生徜徉在藝術的海洋里，感受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深厚底蘊。

（三）培育想象能力，讓思維形象化

“新課標”強調，語文課程要堅持立德樹人，弘揚民族精神，增強文化自信，發揮育人功能。在文言文教學中融入民族精神是語文課堂的應有方向，體現了語文學科工具性與人文性的和諧統一。統編版小學語文教材四年級上冊的《精衛填?！愤x自《山海經·北山經》，體現了中華民族堅韌不拔的精神。教學中，教師應如何抓住這篇文言文神奇的想象讓精衛的形象躍然紙上呢？通讀全文，不難發現，精衛經歷了從“復仇者”到“助人者”再到“恒毅者”的身份轉換。教師可以引導學生圍繞課文內容展開想象：小小的精衛鳥是怎樣“銜西山之木石”來填塞東海的呢？如果精衛與東海對話，它們可能會說些什么？這樣的設問能讓學生充分感受到經典神話傳說穿越千年的魅力。

綜上，文言文具有獨特的教學價值，其蘊含的文化精髓、審美符號和精神內涵需要教師結合“新課標”理念呈現與突顯。指向文化自信的文言文教學是藝術化“軟著陸”的教學智慧之一，可以讓讀“有滋有味”，讓學“有聲有色”，讓思“有血有肉”。

（作者單位：浙江省湖州市湖師附小教育集團余家漾校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