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手前進” 與推動綠色、數字經濟發展

張磊 陳晨

［摘要］2023年，政治方面，尚達曼當選新加坡第9任總統，新加坡政黨多元性得到強化。以副總理兼財政部部長黃循財為核心的第四代領導團體通過《新加坡攜手前進》報告，逐步明確新加坡未來發展藍圖。外交方面，新加坡堅持“大國平衡”和立足東盟的外交政策，與中國建立了全方位高質量的前瞻性伙伴關系。經濟方面，受制造業和貨物貿易增長放緩的影響，新加坡經濟增速趨緩，僅實現約1%的增長，但旅游業穩健復蘇，數字經濟和綠色經濟的快速發展成為經濟發展的新動能；新加坡仍堅持貿易立國，與中國簽署《關于進一步升級〈自由貿易協定〉的議定書》，與南方共同市場正式簽署《南方共同市場—新加坡自由貿易協定》，進一步織密了自由貿易網絡。文化方面，通過《新加坡文化遺產計劃2.0》、“年輕變革者文化遺產啟動津貼”等實現了文化遺產的創新開發利用，增強了新加坡國民的身份認同。展望2024年，新加坡將穩定推動領導權力的交接，第四代領導團體將繼續通過“新加坡攜手前進”議程進一步明確未來發展方向，并凝聚共識，助力下一屆大選；將繼續堅持“大國平衡”和立足東盟的外交政策，積極拓展國際合作空間；經濟方面預計將實現1.0%～3.0%的增長。

［關鍵詞］新加坡；《新加坡攜手前進》；綠色經濟；數字經濟；文化遺產

［作者簡介］張磊，廣西社會科學院東南亞研究所副所長、副研究員，廣西 南寧 530022；陳晨，廣西社會科學院法學研究所（東盟法律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員，中國政法大學經濟法學博士研究生，廣西 南寧 530022

［中圖分類號］ F133.9? ? ? ? ? ?［文獻標識碼］ A? ? ? ? ? ? ? ?［文章編號］1003－2479（2024）01-031-15

新加坡是東南亞地區政治最為穩定、經濟最為發達的國家之一。人民行動黨長期執政，政績突出、地位穩固，在歷屆大選中均具備壓倒性優勢，這是新加坡政治領域的典型特征。2023年，尚達曼當選新加坡第9任總統；以副總理兼財政部部長黃循財為核心的第四代領導團隊通過《新加坡攜手前進》（Forward Singapore）報告，逐步明確新加坡未來發展藍圖，第四代領導團隊平穩接力。外交方面，新加坡在升級與中國關系的同時也持續鞏固與美國的全方位合作，積極參與東盟各項事務，綠色經濟和數字經濟成為國際合作的新重點。經濟方面，新加坡平衡發展但增速趨緩，旅游業穩健復蘇，數字經濟和綠色經濟的快速發展成為經濟發展的新動能。文化方面，新加坡對文化遺產的創新開發和利用成為其發展的一大亮點。

一、《新加坡攜手前進》報告公布，第四代領導團隊平穩接力

新加坡人民行動黨自1959年成為執政黨至今，是世界上連續執政時間最長的政黨之一1。李顯龍任新加坡總理帶領第三代領導團隊已逾19年之久，新加坡第四代領導團隊的形成及與第三代領導團隊權力的交接受到世界各國的廣泛關注。2022年的內閣改組和2023年的總統大選塵埃落定，新加坡政壇新格局也隨之明朗。2023年，新加坡政治權力正處于平穩交接階段，《新加坡攜手前進》報告的公布明確了新加坡第四代領導團隊的發展藍圖；多部法案的通過，標志著政府監管制度的深化改革正在進行。

（一）新總統上任，政黨多元性強化

新加坡政壇多元化發展特點顯著。2023年9月2日，尚達曼以70.4%的得票率贏得大選，當選新加坡第9任總統1。印度裔的尚達曼給新加坡政壇帶來了新氣象，體現出新加坡政壇和社會的包容性與理性，同時人民行動黨對總統大選的引導性仍然不容忽視。尚達曼現年66歲，曾任新加坡國務資政、副總理、財政部部長、教育部部長和人力部部長等職務，其卓越履歷受到新加坡政治精英的青睞。最引人注目的是，尚達曼自2001年開始擔任人民行動黨議員，直到2023年7月退出人民行動黨，從其政治背景反映出人民行動黨對新加坡總統大選的引導性。在新加坡，總統是國家元首，也是國家權力的象征，但其法律地位與政治地位并不一致，所掌握政治權力的空間有限，政治權力依然集中在政府首腦手上。新加坡總統雖然是一個禮儀性職位，沒有實際權力，但其地位和形象對新加坡的發展至關重要，大選的票數說明尚達曼是新加坡民眾心中能夠代表新加坡多元文化的總統最佳人選。尚達曼對中美關系秉持著長遠考慮的獨特觀點，對中美關系的緊張發出理性和中肯的聲音，并表示希望在任期內繼續發展中新關系，發揮溝通橋梁的作用。不僅如此，新總統尚達曼上任也反映出人民行動黨的政治丑聞2并未根本影響民眾對尚達曼的信任和支持。

自獨立以來，新加坡一直是一黨長期執政的典型國家，新加坡人民行動黨領導人變化的動向代表著新加坡政治發展的風向。2023年，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將越來越多的決策權平穩交接到第四代領導團隊手上，并在11月5日舉行的人民行動黨黨大會上表示將于2024年人民行動黨慶祝成立70周年前交棒3。根據新加坡憲法相關規定，下一屆總理的大選應當在2025年11月之前舉行，具體的交接方案仍未公布，即正式交接是否會出現在總理大選之前、李顯龍是否會領軍參加大選仍屬未知數。對黃循財領導的第四代領導團體而言，可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正值國家領導團隊權力交接的過渡時期，4個反對黨（國民團結黨、紅點同心黨、新加坡人民黨和新加坡統一黨）于10月28日成立非正式聯盟“The Coalition”，旨在集中資源進行宣傳，避免競選“三角戰”，擴大競選范圍角逐8—10個選區。非正式聯盟將自身定位為“史無前例”且“有別于之前組建聯盟的嘗試”4，為新加坡多元政治景觀作出了貢獻。在李光耀“兩黨制會導致新加坡淪為‘平庸的城市”的觀念下，人民行動黨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反對黨進行限制和打壓5。如今，新加坡穩定的政治秩序已置于多元發展的背景之中，人民行動黨的長期執政使得政治秩序的一致性和多元性得到有效的兼顧和平衡。此番代際交接之際，反對黨的崛起勢頭強勁，雖然暫時還難以對人民行動黨構成根本性沖擊6，但也給第四代領導團隊帶來諸多挑戰，往日穩定的政治秩序環境有所變動。

（二）《新加坡攜手前進》報告公布，明確新加坡發展藍圖

2022年6月，新加坡第四代領導團隊啟動實施“新加坡攜手前進”運動（Forward Singapore），以期在此基礎上制定相關議程，作為新加坡未來十年及以后的發展路線圖7。經過16個月的征求意見、舉辦275場對話會，以及調查、路演等，2023年10月27日，新加坡第四代領導團體公布了《新加坡攜手前進》報告。報告由新加坡副總理兼財政部部長黃循財領導的“新加坡攜手前進”工作組成員編寫8，以“共創共同的未來”（building our shared future）為主題，提出涉及教育、就業、家庭、養老、弱勢群體幫扶、長期規劃制定和社會團結互助等7個領域的政策方向（表1）。在新加坡政治領導權過渡之際，“新加坡攜手前進”運動具有重要意義?！缎录悠聰y手前進》報告明確了第四代領導團體的政策基調，將成為新加坡未來發展的重要指引。同時，新加坡于2023年10月28日至2024年1月28日舉辦“新加坡攜手前進節”，鼓勵更多人參與制定新加坡未來發展的路線圖1。

（三）通過多部重要法案，完善政府監管制度

2023年，新加坡通過多部重要法案，完善精深技術發展和醫療服務的政府監管制度，為破產案件和社團自動注冊提供更優保障。具體而言，國會通過《精深技能發展局（修正）法案》《技能發展稅（修正）法案》，賦予精深技術發展局對涉嫌濫用當局津貼的個人或企業展開調查或采取行動的權力；通過《破產、重組與解散（修正）法案》，增加除了涉公共利益，破產案件可自行委托律師或會計師處理，不一定要受到法定受托人約束的規定；通過《醫療服務（修正）法案》，增加醫療保健廣告的透明度等相關規定，應對因新冠疫情改變的服務方式，完善醫療保健服務模式的監管制度；通過《社團（修正）法案》，完善注冊官的職權規定，確保自動注冊程序有效發揮作用。此外，針對新冠疫情，新加坡政府發布《新加坡應對冠病白皮書》，檢討和反思新冠疫情期間政府落實的措施，總結出優點、缺點和學習經驗，以白皮書作為應對新冠疫情風險的政府監管指引。由此可見，新加坡政府對公共衛生醫療服務非常重視，同時將不斷提升政府治理和服務能力的觀念融合在立法活動中。

在新加坡一系列完善政府監管制度的舉措中，最大的亮點在于完善反洗錢制度。2023年8月，新加坡破獲有史以來的最大宗洗錢案，新加坡當局出動400人拘捕10名洗錢大案的涉案人員，截至目前，凍結資產價值28億新加坡元1。根據新加坡金融業爭議調解中心（Financial Industry Disputes Resolution Centre）2023年11月29日發布的《2022—2023財政年度報告》，截至2023年6月30日，該中心受理的1495件索償案中，有509件與詐騙有關，較上財政年度的261件激增95%2。新加坡多個機構均設置反洗錢機制和制定相關條例，為避免不法之徒有漏洞可鉆，特設立包括內政部、律政部和人力部等在內的跨部門委員會，由新加坡總理公署部部長兼財政部及國家發展部第二部長英蘭妮領導。該委員會以部門聯合、委員會監督的形式，直接負責監督政府的整體反洗錢策略和落實的具體措施，為反洗錢活動提供行政保障，使得反洗錢活動具有多部門聯合的內聚性，真正實現多部門的高度組織化，確保反洗錢行動高效一致。

二、注重提升伙伴關系，外交政策更加積極

2023年，新加坡堅持“大國平衡”的外交戰略，在升級與中國關系的同時，也持續鞏固與美國的雙邊關系。在重視東盟的同時，新加坡積極推動與英國和法國的雙邊關系，在對沙特阿拉伯、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等中東國家的外交政策中也釋放出積極信號。

（一）提升與中國的伙伴關系，鞏固與美國的全方位合作

“大國平衡”戰略是新加坡政府一直以來堅持的外交策略。新加坡在雙邊關系中選擇中美平衡戰略，以維護自身利益和共同利益為主，實施有傾向性的平衡。新加坡總理李顯龍一直以來對中美關系保持著清醒認知，除非觸碰到本國利益，才會采取有傾向性的表態。例如，中新南海利益出現分歧時，新加坡的表態傾向于美國，但此后新加坡開始意識到中新關系有所失衡，需要進入一個平衡調整的階段。以2017年9月訪問中國為轉折點，李顯龍政府的中美平衡戰略進入調整時期3。在這之后，新加坡對華政策轉變為積極改善的勢態，對美國則保持緊密聯系。在經歷了5年多的調整期后，中國與新加坡的關系終于提升至新的層次。2023年4月1日，中國與新加坡一致同意將兩國關系提升為全方位高質量的前瞻性伙伴關系，并發表聯合聲明4。在2023年亞洲未來峰會上，李顯龍在談論中美關系時表示，新加坡與中國是很好的朋友，與美國一直都是朋友5。維護本國利益與“大國平衡”戰略在本質上并不沖突，堅持“不選邊站”的理念是一種小國外交的優越策略，新加坡中美平衡戰略的實踐就是最好的印證。

2023年，新加坡與中國積極發展良好的雙邊關系，雙方保持密切的交流與合作。年內，兩國高層保持密切往來。新加坡總理李顯龍于3月27日至4月1日訪問中國，兩國建立全方位高質量的前瞻性伙伴關系6。新加坡副總理兼財政部部長黃循財在5月和12月兩次訪問中國。其中，12月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丁薛祥與黃循財在天津共同主持中新雙邊合作聯委會第19次會議、蘇州工業園區聯合協調理事會第24次會議、中新天津生態城聯合協調理事會第15次會議和中新（重慶）戰略性互聯互通示范項目聯合協調理事會第7次會議，兩國宣布達成進一步升級《自由貿易協定》的議定書、互免持普通護照人員簽證（30天）等24項成果7。此外，新加坡外交部部長維文（2月）、國務資政兼社會政策統籌部部長尚達曼（3月）和衛生部部長王乙康（11月）也先后訪問中國并參加相關活動。年內，中國國家副主席韓正（11月）、中國外交部部長王毅（8月）對新加坡進行訪問8。通過高層互訪，中新兩國就全面恢復航空聯系和商業交流、加強交通領域雙邊合作、簽署中新國防部關于建立直通保密電話通信線路的諒解備忘錄等具體領域合作達成共識。

在升級中新關系的同時，新加坡也全面鞏固與美國的關系。2022年3月26日至4月2日，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對美國進行為期8天的工作訪問，與美國總統拜登等政要及商界領袖會談，圍繞與中國關系、烏克蘭危機等議題進行對話1。2023年11月，李顯龍再次對美國進行工作訪問，出席亞太經合組織第30次領導人非正式會晤。在李顯龍此次訪問美國期間，新加坡啟動了新加坡企業發展局舊金山海外中心。10月5—25日，新加坡副總理兼財政部部長黃循財對美國進行為期11天的工作訪問，其間訪問亞利桑那州、紐約和華盛頓特區2。同時，新加坡與美國繼續保持密切的國防合作。如3月7—18日，新加坡空軍在美國參與代號“紅旗—內利斯”（Exercise Red Flag - Nellis）的多邊空戰演習3。10 月，新加坡與美國舉行首屆關鍵和新興技術對話，旨在升級雙邊戰略技術合作伙伴關系。新加坡國防部部長黃永宏于12月5—7日訪問美國，并出席阿斯彭安全論壇（Aspen Security Forum）。黃永宏在論壇開幕式的講話中重申美國在亞太地區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及新加坡在這方面對美國的支持。訪問期間，兩國國防部簽署了《供應安全安排協議》（Security of Supply Arrangement），以更好地應對突發的供應鏈中斷情況4。

（二）立足東盟，積極拓展外交關系

2023年，新加坡堅持立足東盟的外交政策，積極參與東盟的各項活動，全面深化與東盟成員國的合作。年內，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出席第43屆東盟峰會及期間東盟與中國、美國等對話伙伴國之間舉行的系列會議，其間會晤柬埔寨新任首相洪瑪奈，重申新加坡與柬埔寨之間的長久關系，并與柬埔寨在碳信用方面簽署合作備忘錄。7月，新加坡外交部部長維文參加第56次東盟外交部部長會議及系列會議，支持東盟解決緬甸問題的“五點共識”5。同時，新加坡積極支持東帝汶加入東盟。

年內，新加坡與越南、文萊、老撾、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等東盟成員國保持密切聯系。2023年是新加坡與越南建交50周年和建立戰略伙伴關系10周年，兩國領導人實現了互訪。2月，越南政府總理范明政訪問新加坡；8月，新加坡總理李顯龍訪問越南；11月，新加坡國務資政兼國家安全統籌部部長張志賢訪問越南。通過高層互訪，新加坡與越南就全面推進綠色經濟、數字經濟、可再生能源、工業園區及打擊網絡犯罪等領域的合作達成共識，李顯龍訪問越南期間，新越兩國簽署了《升級互聯互通框架協議》（Exchange of Letters for Upgrade of Connectivity Framework Agreement）和《創新人才交流計劃備忘錄》（MOU on Innovation Talent Exchange Programme）等7項協議6。

新加坡與文萊保持頻繁互動。2023年12月，新加坡副總理兼財政部部長黃循財訪問文萊，并出席第9屆新加坡—文萊青年領袖計劃。此外，新加坡總理公署部部長、衛生部部長等高級官員也在年內訪問文萊，推進兩國關系不斷深化。

新加坡與老撾正式建立雙邊磋商機制，并于2023年10月12日舉行了首次磋商（Inaugural Singapore-Lao PDR Bilateral Consultations），兩國強調東盟的“中心地位”，并就加強可持續發展、應對氣候變化、可再生能源和互聯互通領域的合作進行了溝通1。

年內，在立足東盟的基礎上，新加坡積極拓展外交關系。與英國、法國的關系取得新突破。新加坡與英國將雙邊關系提升為戰略伙伴關系，并發布共同宣言承諾深化經濟和國防等5個領域的合作，其中在宣言中提及與“國防數碼防衛與情報部隊”進一步發展合作2；與法國簽署8項協定及合作文件，加強兩國在科研、創新和企業方面的合作，涉及人才培養、量子科技、醫療，以及可持續能源方案與替代選項3；與沙特阿拉伯將雙邊關系提升為戰略伙伴關系，并發布了關于在經貿、能源、氣候變化、國防與安全及國際合作等領域合作的聯合聲明，此外，還于年內簽署了加強兩國能源合作的路線圖，并以若干工作途徑具體開展合作4。

三、經濟發展總體趨緩，數字、綠色經濟成為發展新動能

2023年，新加坡經濟保持平穩發展，但增速大幅低于上年同期水平。其中，制造業增速放緩、貨物進出口額減少等成為經濟發展趨緩的重要原因。旅游業的穩健復蘇和數字經濟、綠色經濟的快速發展成為推動經濟發展的新動能。

（一）經濟總體保持平穩，增速有所放緩

截至2023年9月，新加坡國內生產總值（GDP）為3923.88億新加坡元，比上年同期增長0.7%5。根據新加坡貿易與工業部的報告，2023年前三季度，新加坡GDP增速分別為0.5%、0.5%和1.1%6，與上年同期的4.0%、4.5%和4.0%相比7，分別減緩了3.5、4、0和2.9個百分點，增速大幅降低。預計2023年全年新加坡GDP同比增長1%8，低于2022年3.6%的增速。

新加坡為典型的外向型經濟體，國際經濟復蘇緩慢、國際市場需求低迷是導致其經濟發展放緩的重要因素。2023年，由于貨幣政策緊縮的累積效應，美國和歐盟的經濟增長放緩。同樣，由于房地產行業和國內消費持續疲軟，以及外部需求低迷，中國的經濟增長也可能會進一步放緩。與此同時，全球電子產品庫存水平居高不下，需求依然低迷，導致新加坡制造業和精密工程、航運等貿易相關行業也發展遲緩。

（二）三次產業結構成熟，制造業發展趨緩

新加坡三次產業結構的發展基本成熟，其中，服務業對國民經濟的貢獻率最大，占比穩定在60%以上；其次是工業產值，占比穩定在25%左右。2023年前三季度，新加坡服務業產值為2564.71億新加坡元，占GDP的比重為65.36%；工業產值為990.79億新加坡元，占比為25.25%1。新加坡農業用地約為6平方千米，僅占國土總面積0.93％左右，產值占GDP的比重不到0.1％，絕大部分的糧食和蔬菜從馬來西亞、中國、印度尼西亞和澳大利亞等國進口。

制造業發展趨緩是2023年新加坡經濟發展緩慢的主要原因。2023年前三季度，新加坡制造業實現產值545.88億新加坡元，與2022年同期相比減少5.8%。2023年第三季度制造業產值同比減少4.6%，與前兩個季度-5.2%和-7.6%的同比增速相比有所收窄2，但作為制造業主導產業的電子信息產業因外部市場需求不足仍處于負增長狀態，發展不如預期。如2023年8月，新加坡電子產品出口下跌21.1%，其中，集成電路、磁盤媒體產品及個人計算機分別下跌28.5%、30.6%及25.6%3。根據新加坡經濟發展局的預估，制造業產值在2023年10月扭轉連續12個月負增長的態勢，實現7.4%的正增長，其中，電子信息業恢復良好發展勢頭，10月產值同比增長14.8％（其中半導體產值強勁增長17.8％）。

服務業和建筑業成為新加坡經濟穩定發展的主要動力。2023年前三季度，新加坡服務業保持穩定發展，實現2.3%的增長，雖然增速低于2022年，但有效支撐了新加坡經濟的穩定發展。其中，住宿業、房地產業、餐飲服務業、信息通信服務業和零售業分別實現15.8%、7.5%、7.13%、6.37%和2.3%的增長。建筑業發展保持較高增速，2023年前三季度實現7.3%的增長，公共和私營部門的建筑產出均呈現增長態勢4。

（三）推動旅游數字化發展，旅游業穩健復蘇

旅游業是新加坡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撐。2023年，新加坡以推動旅游數字化發展為主要舉措推動旅游業的穩健復蘇。2月，新加坡進一步調整針對新冠疫情的防控措施，放寬入境防疫管控要求，推動旅游市場全面恢復。為進一步推進旅游業的復蘇，新加坡旅游局和信息通信媒體發展局于2023年11月制定實施旅游產業數字化藍圖［Tourism （Attractions） Industry Digital Plan］，旨在鼓勵和引導中小旅游業從業者有效采用數字科技以提升服務與營運效率及優化訪客旅游體驗，進而提升旅游景點的吸引力，并將為它們提供有關網絡安全及員工數字技能培訓等方面的信息。目前，新加坡有60多個旅游景點可利用旅游產業數字化藍圖，依據企業本身的數字化進展逐步調整且落實有效的數字化轉型方案5。

根據新加坡旅游局的數據，2023年1—10月，新加坡入境旅客數量達1126.62萬人次，比2022年全年增加496.05萬人次，恢復至2019年同期的71.05%（圖1）。其中，2023年7月，入境游客達141.96萬人次，為前10個月峰值，比1月增加了48.8萬人次1。在旅游產業數字化藍圖的推動下，根據預測，2023年，新加坡旅游業將實現持續強勁復蘇，全年入境游客預計將達到1200萬—1400萬人次 ，約恢復至2019年的三分之二2。

東南亞地區是新加坡的最大入境游客來源地，2023年前10個月，游客數量達436.21萬人次，占入境新加坡游客總數的38.72%，新加坡十大游客來源地中有5個是東南亞國家。其中，印度尼西亞為新加坡第一大游客來源地，游客數量達187.2萬人次，占入境新加坡游客總數的16.62%（圖2）。在新冠疫情暴發前，中國一直是新加坡旅游業重要的戰略市場和客源地。2023年，中國與新加坡旅游合作逐步恢復。自2023年7月26日起，中國恢復新加坡國民入境15天免簽待遇政策；2023中國旅游展在新加坡成功舉辦，是新冠疫情發生以來新加坡舉辦的首次中國旅游展。隨著中國公民出境旅游和航班運力的有序恢復，2023年訪問新加坡的中國游客顯著增加，2023年1—10月累計達112.85萬人次，中國為新加坡第二大游客來源地，占比達10.02%3。2023年12月7日，中新兩國在雙邊合作聯委會第19次會議上就30天互免簽證協議達成共識，該協議生效實施后，將進一步促進中國與新加坡的旅游合作，助力新加坡旅游業復蘇。

旅游業的復蘇成為促進新加坡經濟發展的重要助力。2023年上半年，新加坡實現旅游收入170.57億新加坡元，占同期GDP的6.55%。旅游業復蘇也帶動了零售、航空運輸、住宿和餐飲等行業領域的恢復發展。2023年上半年，游客消費購物、住宿、門票娛樂和餐飲的產值分別達32.98億新加坡元、30.16億新加坡元、30.03億新加坡元和20.02億新加坡元1。在航空業方面，由于樟宜國際機場的航空旅客總數持續回升，航空運輸業也實現強勁增長。

（四）數字、綠色經濟快速發展，成為經濟發展新動能

1.多舉措發展數字經濟，經濟貢獻度日益提升。新加坡是東南亞數字經濟發展較為領先的國家，也是東盟國家中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先行者和引領者。在新冠疫情進一步凸顯數字經濟的重要性并促使數字經濟成為經濟復蘇和發展的重要新動力的背景下，新加坡立足于智慧國建設和科技創新，全力發展數字經濟。2023年，新加坡通過政策引導、國際合作等舉措大力推動數字經濟發展。一是制定實施“數字連接藍圖”。2023年6月，新加坡政府出臺“數字連接藍圖”（Digital Connect Blueprint），通過使海底光纜著陸點數量翻倍、建設無縫端到端10Gbps國內連接等5個優先事項，重點推動新加坡數字基礎設施建設2。二是全面加強國際數字經濟合作。作為《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的發起國之一，新加坡積極推進數字經濟的國際合作。目前，中國已正式申請加入《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2023年4月，新加坡信息通信媒體發展局與中國上海的合作伙伴簽署了諒解備忘錄，加強在數字連接、數字公共設施和創新等關鍵領域的合作；6月，新加坡貿易與工業部與中國商務部簽署《關于加強數字經濟合作的諒解備忘錄》。此外，2023年2月，新加坡與歐盟啟動歐盟—新加坡數字合作伙伴關系，全面促進雙邊數字領域的合作。同時，與越南簽署建立數字經濟及綠色經濟伙伴關系的諒解備忘錄，根據這個諒解備忘錄，新加坡將支持越南建設數字經濟平臺，協助推動金融及銀行、電子商貿、人口管理及土地等優先范疇的數字轉型。截至目前，新加坡已經簽署5份數字經濟合作協議，有效促進了數字經濟的發展。

數字經濟快速增長，規模持續擴大。2017—2022年，新加坡的數字經濟以約12.9%的復合年均增長率保持快速增長。其中，信息和通信產業產值復合年均增長率為10.3%，帶動電子游戲產業、在線服務及電子商務等行業快速發展。其他經濟領域的數字化復合年均增長率為13.5%，高于整體經濟增速3。2019—2021年，新加坡數字經濟規模由120億美元擴大至150億美元4。根據預測，2023年，新加坡數字經濟復合增長率將達12％，數字經濟規模將擴大至220億美元，到2025年將擴大至290億美元。其中，電商規模預計達到 80 億美元，到2025年將增加至100億美元5。根據瑞士國際管理發展學院發布的“2023年全球數字競爭力排名”，新加坡在64個國家和地區中排名第3，保持較強的國際競爭力。2022年，新加坡數字經濟對GDP的貢獻率達17.3%，主要來自信息和通信產業（5.4%）和其他經濟領域的數字化（11.9%）1；2023年，新加坡數字經濟貢獻度將進一步提高。

2.全力發展綠色經濟，經濟新引擎逐步形成。近年來，新加坡相繼實施了推進綠色經濟發展的系列政策措施，并積極推進綠色經濟國際合作，使得綠色經濟逐漸成為其保持經濟發展和競爭力的新引擎。2021年2月，新加坡制定實施2030年新加坡綠色發展藍圖，使之成為推動經濟綠色轉型的綱領性文件。新加坡60%以上的碳排放量來自工業，目前，新加坡政府正在加速向天然氣、太陽能、區域電網和氫能等低碳替代能源轉型，以降低工業領域的碳排放2。2023年10月，為進一步促進綠色經濟發展，新加坡宣布修訂國家自定貢獻預案（NDC）和長期低排放發展戰略（LEDS），并將通過調整碳稅以促進經濟綠色轉型。新加坡預計從2025年起分階段上調碳稅，目標是到2030年，從目前每排放1公噸溫室氣體征收5新加坡元，增加至每公噸50～80新加坡元。此外，新加坡通過持續實施《綠色公共服務計劃》，以推動公共領域的減排3。

全力建設綠色和數字航運走廊是新加坡發展綠色經濟的重要舉措之一。作為重要的國際航運樞紐，海事領域的綠色低碳發展對新加坡綠色經濟發展發揮著重要支撐作用。2022年以來，新加坡積極推進綠色和數字航運走廊建設，在促進海事領域綠色發展的同時，推動航運業改用節能技術和替代燃料、推動綠色基礎設施投資等。2022年8月， 新加坡與荷蘭鹿特丹建立了第一個綠色和數字航運走廊，促進船舶降低碳排放并實現零排放。 2023年4月，新加坡海事及港務管理局與美國洛杉磯港和長灘港合作設立了第二個綠色和數字航運走廊，加速海事領域的減碳進度，并推動海事行業利用新技術拓展業務4。

加強國際合作是新加坡推動綠色經濟發展的另一重要舉措。2023年，新加坡與越南、英國、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以下簡稱阿聯酋）、巴布亞新幾內亞等國簽署了與綠色經濟合作相關的協議和備忘錄，深化旅游經濟合作及經濟活動減碳合作。2月，新加坡與越南簽署建立數字經濟及綠色經濟伙伴關系的諒解備忘錄，新加坡將為越南可再生能源轉型提供支援。8月2日，越南政府總理范明政簽發關于成立越南—新加坡綠色、數字經濟伙伴關系諒解備忘錄展開跨行業工作組的第912/Q?-TTg號決定，積極推進兩國綠色經濟等合作。3月1日，新加坡與英國簽署《英國—新加坡綠色經濟框架》，以推動兩國在綠色交通、低碳能源和技術、碳市場和可持續金融等綠色經濟領域的合作。10月，新加坡與阿聯酋簽署8項協定與諒解備忘錄，綠色與可持續發展是兩國合作的重點領域。其中，新加坡貿易與工業部與阿聯酋氣候變化與環境部簽署《綠色經濟框架協定》，以綠色交通、低碳能源與技術、可持續方案和貿易、投資與碳市場為支柱，推進兩國綠色經濟合作。新加坡貿易與工業部還與阿聯酋能源和基礎設施部簽署低碳方案與能源效率領域的合作諒解備忘錄等5。12月，新加坡與巴布亞新幾內亞簽訂《碳信用合作執行協定》，這是新加坡在該領域簽署的第一個協議，也是其在碳市場方面與國際伙伴合作的新突破。此外，新加坡與不丹、加納、巴拉圭、越南就碳信用合作完成談判。截至2023年12月，與新加坡完成碳市場合作實質性磋商的國家已達11個6。2023年，新加坡金融管理局與中國人民銀行聯合成立了“中國—新加坡綠色金融工作小組”，推動兩國在綠色金融和轉型金融方面的深化合作。

（五）貨物貿易發展放緩，積極拓展自由貿易網絡

新加坡是典型的外貿高依存度國家，國際貿易對經濟貢獻率較高，約為其GDP的3倍。受新冠疫情影響，新加坡貨物貿易總額經歷了較大波動，在2019年和2020年連續出現負增長，增速分別為-3.2%和-5.2%。2021年實現強勢增長，增速達19.7%。2022年，新加坡貨物貿易延續快速增長的態勢，總額同比增長17.7%1。2023年，新加坡貨物貿易發展再次趨緩，1—10月貨物貿易總額為10039.20億新加坡元（圖3），與2022年同期相比增速為-12.78%。其中，集成電路、二極管和晶體管及個人電腦零部件貿易的大幅下滑導致電子產品貿易下滑；食品加工品、非電動發動機、電機及電氣機械的貿易額大幅減少也是導致新加坡貨物貿易增長放緩的主要原因2。

新加坡積極推進自由貿易區建設，不斷拓展自由貿易網絡。2023年4月1日，中新兩國商貿部門簽署《關于宣布實質性完成中國—新加坡自由貿易協定升級后續談判的諒解備忘錄》。根據中國海關統計數據，2023年1—10月，中新雙邊進出口總額約為887.05億美元，同比增長-1.0%。其中，中國出口額約628.49億美元，進口額約258.56億美元，分別同比增長2.9%和-9.4%1。12月，新加坡與中國簽署關于進一步升級自由貿易協定的議定書，升級后的中新自由貿易協定是中國第一次在自由貿易協定實踐中采用負面清單模式作出服務和投資開放承諾，這將進一步深化兩國貿易及投資合作，推動兩國經貿合作進入新階段。

2023年12月，新加坡與南方共同市場2正式簽署《南方共同市場—新加坡自由貿易協定》（MERCOSUR-Singapore Free Trade Agreement，以下簡稱MCSFTA），雙方同意在未來15年內免除約96%的貿易商品關稅。MCSFTA談判歷時4年多，是南方共同市場與東南亞國家簽署的第一項貿易協定。新加坡與南方共同市場的貨物貿易額占新加坡與拉丁美洲33個獨立經濟體貿易總額的45%，服務貿易占比約為40%3。

四、創新推進文化遺產開發利用，增強新加坡人文化身份認同

多元的文化遺產是新加坡文化的特色之一，也是新加坡人的身份特征。2023年，新加坡通過制定實施《新加坡文化遺產計劃2.0》和“年輕變革者文化遺產啟動津貼”政策，以及持續舉辦文化遺產節等舉措，實現了文化遺產的創新開發利用，增強了新加坡人身份認同。

（一）升級發展計劃，強化文化身份認同

2012年，新加坡文化政策呈現社會化轉向，旨在通過“國家動員—個體參與”的方式塑造文化共同體，即國家在公民對“新加坡人”的理解逐漸深化的前提下，對社會的多元文化形態進行進一步整合，探索建立一種“新加坡民族”的認同4。在這一過程中，新加坡把文化遺產作為維系情感、培養歸屬感和憧憬未來的基石，制定實施《文化遺產計劃》引導文化遺產保護利用和博物館事業發展，并在計劃制定過程中廣泛征求民眾意見，提升其參與感，通過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利用不斷強化新加坡人的身份認同。

2018年2月，新加坡制定了首個《新加坡文化遺產計劃》，通過“我們的家園”“我們的文化”“我們的珍藏”“我們的社群”4個方面開展文化遺產保護和創新利用，并通過新加坡人的廣泛參與，讓其為文化遺產及新加坡人的身份特質感到自豪5。在首個文化遺產發展計劃的推動下，新加坡文化遺產保護利用取得顯著成效，如新加坡小販文化在2020年被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名錄。2023年6月，在《新加坡文化遺產計劃》的基礎上，新加坡政府升級制定并實施《新加坡文化遺產計劃2.0》。在該計劃的制定過程中，新加坡國家文物局舉辦了50多場小組討論，咨詢了650多名參與者的意見，并通過網絡和巡回展覽征集到 7.2萬條意見和建議?！缎录悠挛幕z產計劃2.0》聚焦加強社群對本地文化遺產的歸屬感、強化新加坡人對本國多元文化的身份認同、支持歷史與文化領域的轉型，以及采納創新方案來推動文化遺產領域的發展等4個核心領域，成為新加坡文化遺產和博物館發展總藍圖，確定了2023—2027年及以后的發展方向6。

（二）實施激勵政策，提升文化遺產保護利用活力

實施激勵政策是新加坡促進文化遺產保護和利用、深化新加坡人對國家文化遺產認知的重要舉措。2013年8月，新加坡就制定實施了一項為期4年的“文化遺產資助津貼計劃”，以資助新加坡的個人和非營利小組發展與傳統文化遺產相關的項目。2019年，新加坡設立“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獎”，表揚在非物質文化遺產領域有杰出貢獻的人士。為了提升文化遺產保護利用活力，2023年10月，新加坡文物局和青年理事會推出實施“年輕變革者文化遺產啟動津貼”（Young Change Makers—Youth Heritage Kickstarter Fund），鼓勵15—35歲的新加坡公民或永久居民開展和落實對本地有益的文化遺產項目，以打造具有活力的文化遺產生態系統。申請成功者可獲得項目合格成本80％的資助，最高為5000新加坡元1。

（三）持續舉辦活動，強化文化遺產宣傳

新加坡“文化遺產節”是挖掘新加坡文化遺產資源，展示文化遺產資源豐富性的重要載體，并通過與不同群體和組織合作開展文化遺產宣傳活動，提升新加坡人對文化遺產的保護意識。2023年，新加坡成功舉辦了第20屆“文化遺產節”，充分結合當年是新加坡地鐵系統開通35周年、新捷運和新加坡體育理事會成立50周年的時間節點，以公共交通和體育建設為主題，舉辦了80個活動，全面展示本地獨特的歷史遺產背后的故事。同時，新加坡文物局還通過打造歷史遺跡旅游路線來更好地開發、利用本地文化遺產。截至2023年4月，新加坡已經形成23條歷史遺跡旅游路線2。

五、新加坡2024年發展展望

展望2024年，新加坡或將進行新一輪大選實現權力平穩交接，延續當前外交政策，在維持“大國平衡”的同時，立足東盟并不斷拓展外交空間，經濟將保持低速增長態勢。

（一）穩定推動領導權力交接

2023年11月5日，新加坡總理、人民行動黨秘書長李顯龍在人民行動黨大會上宣布，將在下一屆全國大選之前和人民行動黨建黨70周年前，交棒給副總理兼財政部部長黃循財。根據新加坡學者預測，2024 年不僅是人民行動黨成立70周年，也是李顯龍擔任總理20周年，因此，人民行動黨可能希望借助這些重要時間節點推進權力交接并為大選助力，有如在 2015 年時借新加坡成立50周年契機助選一般。為進一步推動權力交接并為大選助力，新加坡或將在2024年年初進行內閣改組3。因此，新加坡人民行動黨將在2024年11月完成權力交接并舉行新一輪大選。如人民行動黨贏得選舉，黃循財將出任新加坡下一任總理。當前，以黃循財為核心的第四代領導團體通過“新加坡攜手前進”運動，凝聚了民眾對未來的共識。如贏得大選，以黃循財為核心的第四代領導團體將正式推出“新加坡攜手前進”議程，引領新加坡未來發展方向，并逐步建立高度協商型的政府。但是，黃循財接棒李顯龍后仍面臨大選的不確定性。黃循財和人民行動黨仍將陷于零售政治（retail politics）的激烈競爭中?；谌嗣裥袆狱h的政治丑聞、長期執政的政策依賴，以及選民對更多政治競爭和多樣性的持續渴望，新加坡選民對反對黨的支持不能被低估4。

（二）延續當前的外交政策

2024年，新加坡外交政策的最大變數是領導人的變更，但以黃循財為核心的第四代領導團體極有可能將延續當前“大國平衡”和立足東盟的外交政策。例如，2023年，黃循財訪問了中美兩國，中新關系將在全方位高質量的前瞻性伙伴關系的引領下，通過發揮4個副總理級的雙邊合作機制和兩國外交部磋商機制的作用，實現穩定發展并不斷升級。2023年12月，在黃循財訪華期間，中新兩國簽署了24項合作協議。2024年，雙方將積極落實合作協議，深化全方位合作。其中，中新自由貿易協定升級和深化服務貿易合作諒解備忘錄的簽署將促進兩國貿易合作進一步升級1。同時，新加坡也將持續鞏固與美國的國防和安全合作，積極參與“印太經濟框架”合作，并逐步拓展合作領域，推動新興技術和綠色能源等領域的深化合作。

2024年，老撾將擔任東盟輪值主席國，新加坡將全面支持老撾任職期間的各項工作。2023年12月7日，新加坡總理李顯龍與到訪的老撾政府副總理兼外交部部長沙倫賽會晤時表示，新加坡全力支持老撾擔任東盟輪值主席國。同時，新加坡也將持續深化與東盟各成員國的關系。如2024年是新加坡與文萊建交40周年，兩國將制定新的合作目標，更新和提升未來的伙伴關系2。

（三）經濟將呈現低速增長態勢

由于全球金融狀況持續趨緊，預計美國和歐元區等主要經濟體的經濟增長率將在2024年上半年進一步放緩，然后在下半年逐步回升；中國2024年的經濟發展將繼續低迷，國內消費和出口增長可能仍然乏力；全球經濟仍存在重大下行風險。同時，隨著2024年可能出現商品需求的再平衡，制造業或許將扭轉頹勢，尤其全球電子產品需求預計將恢復，這將促進大多數區域經濟體的增長。在此背景下，新加坡制造業和貿易將隨著全球電子產品需求的增長而改善。特別是，電子和精密工程集群預計將分別受益于半導體及其設備需求的復蘇。如果全球利率在2024年開始放緩，新加坡金融和保險行業也有望溫和復蘇，旅游業、數字經濟和綠色經濟也將持續作為推動新加坡經濟發展的重要動能。根據新加坡貿易和工業部的預測，2024年，新加坡GDP預計增長1.0%～3.0%3。

（責任編輯：顏? ?潔）

A Retrospect of 2023 and Looking Ahead to 2024：

Promote Forward Singapore and the Development of A Green and Digital Economyin Singapore

Zhang Lei， Chen Chen （Guangxi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Nanning， 530022， China）

Abstract： In 2023， Tharman Shanmugaratnam was elected as the 9th President of Singapore， which strengthened the pluralism of political parties. The fourth-generation leadership， with Deputy Prime Minister and Minister of Finance Lawrence Wong at the core， has gradually defined the blueprint for Singapore's future development through the Forward Singapore agenda. In diplomacy， Singapore adheres to a great power balance and an ASEAN-based foreign policy， and has established an all-round， high-quality and forward-looking partnership with China. In terms of economy， due to the deceleration in manufacturing and trade in goods， Singapore's economic growth has slowed down， achieving only about 1% growth， but the steady recovery of tourism and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green economy have become the new driving force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Singapore adheres to the principle of establishing a country through trade and its signature of the Protocol to Upgrade the Free Trade Agreement Between the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nd the Government of the Republic of Singapore， and the MERCOSUR-Singapore Free Trade Agreement （MCSFTA） has further strengthened the free trade network. In terms of culture， Our SG Heritage Plan 2.0 and "Young ChangeMakers-Youth Heritage Kickstarter Fund" and other initiatives have realized innovative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cultural heritage and enhanced the identity of Singaporean citizens. In 2024， Singapore will steadily promote the transition of leadership power， and the fourth-generation leadership will continue to further define the future direction through Forward Singapore， and build consensus to help the next general election. Singapore will continue to adhere to the "Great Power Balance" and ASEAN-based foreign policy， and actively expand the space for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The economy in Singaporeis expected to grow between 1.0% and 3.0%.

Key words： Singapore; Forward Singapore; green economy; digital economy; cultural herita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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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Ministry of Trade and Industry Singapore. MTI forecasts GDP growth of “around 1.0 per cent” in 2023 and “1.0 to 3.0 per cent” in 2024［EB/OL］.（2023-11-22）［2023-12-23］.https：//www.singstat.gov.sg/-/media/files/news/gdp3q2023.ash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