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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府元龜》引《國語》考述

2024-04-30 04:54劉根輝李志芳
關鍵詞:國語

劉根輝 李志芳

[摘 要] 借助計算機輔助研究和Python語言編程技術對《冊府元龜》引書進行窮盡式統計與分析,可有效解決《冊府元龜》“引文不注出處”的歷史問題?;凇秲愿敗放c《國語》的數字化文本,經過全文比對并輔以人工處理,得到完整的《冊府元龜》引《國語》數據庫。通過引文特征分析,可大致推斷《冊府元龜》引《國語》所據底本當為公序本,或極有可能大量參照了公序本。對《冊府元龜》引《國語》異文的考辨,可為進一步完善校訂本《冊府元龜》提供參考。計算機輔助研究方法的應用對于引書研究及文獻??本哂蟹椒ㄕ撋系闹笇б饬x。

[關鍵詞] 引文特征;異文考校;計算機輔助研究;《冊府元龜》;《國語》

[中圖分類號] K244;G256[文獻標識碼] A[文章編號] 2096-2991(2024)02-0068-08

一、引 言

《冊府元龜》(下文簡稱“《冊府》”)因其千萬字級規模而位列“宋四大類書”之首,其傳世刊本分殘宋本和明本兩大系統。殘宋本存580余卷,1988年由中華書局影印出版;明本由明末黃國琦在福建建陽刊刻,中華書局1959年影印出版。另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實據明刊本稍加校訂、鈔誤和篡改而成,文獻價值不高。2006年鳳凰出版社出版周勛初校訂本《冊府》,參照了中華書局影印殘宋本與明本《冊府》,因而最具參考價值。

《國語》相傳為春秋時期左丘明所作,三國時韋昭作注并幸得傳世。爾后宋庠為校,傳世版本分成兩大系統:其一為宋庠校本,又稱“(宋)公序本”;其二為北宋仁宗天圣七年(1029)刻本,后明道二年(1033)據此重刊印行,稱“天圣明道本”“明道本”或“天圣本”。[1]據考公序本與明道本差異較大,學界普遍認為明道本是最古之本,故校訂研究多以此為底本。1978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國語》即以明道本為底本,同時參照公序本和以往學者??背晒鸞2],具有很高的學術參考價值,故本文研究選其為校訂底本。

《冊府》因其體量極大且引文不注出處,導致引文相關研究成果鮮見,且研究結論并不一定可靠。陳尚君曾據校訂本《冊府》復核認為:“其先秦史事主要采據《左傳》,偶及《國語》《公羊》及諸子?!盵3]545但據我們初步考察,《冊府》引書“偶及《國語》”之說并不十分準確。

為解決《冊府》引文不注出處的問題,確保研究材料的準確可靠,筆者在文本數字化基礎上,借助Python語言編程實現《冊府》與《國語》兩書的逐字比對,獲得《冊府》引《國語》的引文初選語料1700余條。再經條目合并、征引關系判定等人工處理,建成《冊府》引《國語》數據庫?;谠摂祿旒瓤闪私狻秲愿芬秶Z》的整體情況,推斷《冊府》引書所據底本,又可對其引文異文進行比對、分析和考辨,為日后修訂《冊府》與《國語》提供參考和借鑒。

二、《冊府》引《國語》整體情況

吳浩認為《冊府》主要采用了四種引文方法:合引、重引、存異、補注[4]?!秲愿芬秶Z》時遵循“突出中心”原則,盡力使人物或事件材料豐滿,故而常以文段或篇章為單位來征引,少見只引一兩句的情況。初步統計《冊府》征引《國語》幾乎涉及全書各卷,且引文總字數與《國語》全書基本持平,相當于《冊府》對《國語》進行了全文摘錄。這一統計發現確實出乎意料。

《冊府》征引《國語》時,常在某一人物或事件條目下悉數征引,其引文基本格式大體為“人物+官職+引文”或“時間+引文”模式。引文很少采用兩書合引,偶爾合引《國語》時會根據需要調整其前后文順序?!秲愿酚袝r也會重復征引《國語》,而在“存異”征引《國語》時,常于注文中標明“《國語》載”“一云”“又云”等提示語,以示該材料與正文中引文記載有出入。

經統計,《冊府》共引《國語》141條,引文總共8萬余字,與《國語》全文字數大體相當。每條引文字數不等,多者近3千字,少則20余字?!秶Z》引文在《冊府》各部各門分布情況大體如表1所示。

《冊府》引《國語》141條,引文主要集中在列國君部、陪臣部和總錄部,3部共計122條,占全書引《國語》條目總數的87%。其中又以陪臣部的引文分布門數較廣,引文范圍也分布廣泛,除鄭語外,周、魯、齊、晉、楚、吳、越七國記事都見于《冊府》陪臣部中。就《國語》而言,《冊府》所引主要源于《國語》中的晉語和周語,分別為69條和28條,接近引文總數的70%,這也與《國語》21卷中晉語、周語所占比例較大相吻合。引文分布最少的鄭語只有1條。統計結果如表2所示。

三、《冊府》引《國語》底本考辨

據郭萬青統計,“《冊府元龜》大部分引文既與明道本《國語》相近,又與公序本《國語》相近”[5]144。實則因其人工統計方法的局限,難以從千萬字規模的《冊府》中整體把握其引文全貌,加之《國語》明道與公序兩本亦出同源,故而得出以上模棱兩可的結論。因此有必要進一步考證《冊府》引《國語》所據底本。

我們基于借助計算機技術構建的《冊府》引《國語》數據庫,以校訂本《冊府》(以下簡稱“校訂本”)[6]和上海古籍本《國語》(以下簡稱“明道本”)[7]為底本,以中華書局影印殘宋本《冊府》(簡稱“宋本”)[8]、影印明本《冊府》(以下簡稱“明本”)[9]、《〈國語〉研究文獻輯刊》所收清董增齡撰《國語正義》21卷(以下簡稱“公序本”)[10]為參校本,逐條考?!秲愿放愠疾恐亲R門1,梳理出其引《國語》共16條,其中包括直接引用13條,前后文合并的一書合引3條,其中異文合計78條。異文中明道本與公序本不同的情況共有23條,將其逐條梳理得到表32。

上頁表3中數據顯示,23條異文中,《國語》公序本與《冊府》的三個版本完全一致的條目就有16條,占比接近70%。若是把《冊府》宋本“闕”的4例和僅公序本與宋本相同的第17條計算在內,那么占比高于91%。換言之,當《國語》的明道本與公序本出現異文時,《冊府》引文與公序本基本一致,即便在宋本《冊府》“闕”的情況下,明本《冊府》也與公序本存在高度一致性。這或許能夠說明,《冊府》引《國語》時當是大量參照了公序本,或即以公序本為底本。試舉兩例分別說明如下。

第11條,《國語》明道本作“童昏”,公序本用“僮昏”;《冊府》宋本作“僮昬”,明本同明道本作“童昏”,校訂本則“童昏”與“僮昏”同現,如:

聾聵不可使聽,童昏不可使謀……僮昏、嚚瘖、僬僥,官師之所不材也,以實裔土。夫教者,因體能質而利之者也。若川然有原,以卬浦而后大。(《冊府·陪臣部·智識》/P8430)

今按,“童昏”意指愚昧無知(的人),《國語·晉語四》韋昭注:“童,無智?;?,暗亂?!薄墩f文·?部》:“童,男有罪曰奴,奴曰童,女曰妾?!倍斡癫米ⅲ骸敖袢送妥肿鳌?,以此為僮子字。蓋經典皆漢以后所改?!庇帧墩f文·人部》:“僮,未冠也。從人,童聲?!薄稄V雅·釋言》:“僮,稚也?!痹肝闯赡甑哪凶?,后引申出無知、蒙昧之義。徐灝《說文注箋》:“‘童‘僮相承增偏旁,實本一字?!庇帧皶e”即“昏”之異體字,《正字通·日部》:“昬,同昏?!笨梢姟秲愿匪伪九c《國語》公序本用字相同,明本改用“童”,校訂本則“童”“僮”并用無別。

再以第17條為例加以說明。第17條,《國語》明道本作“涖”,公序本作“蒞”?!秲愿匪伪居谩吧W”,明本及校訂本皆作“蒞”。校訂本《冊府·陪臣部·智識門》原文如下:

公子重耳出見使者曰:“子惠顧亡人重耳,父生不得供備灑掃之臣,死又不敢蒞喪以重其罪,且辱大夫,敢辭。夫固國者在親眾而善鄰,在因民而順之,茍眾所利,鄰國所立,大夫其從之,重耳不敢違?!保ā秲愿づ愠疾俊ぶ亲R》/P8430)

今按,“蒞、涖、蒞”實為一組異體字。澤存堂本《廣韻·至韻》力至切:“蒞,臨也。亦作蒞?!庇噢曈馈缎滦;プ⑺伪緩V韻》于“蒞”字校注:“蒞,蒞字《廣韻》各宋本,元至順、勤德兩本并作‘涖?!睕?,《爾雅·釋詁下》“視也”,郭璞注“察視也”?!吨芏Y·春官·大宗伯》“眂滌濯,涖玉鬯”,鄭玄注“涖,視也”。又《詩經·小雅·采芑》“方叔涖止”,毛傳“涖,臨”。又《左傳·隱公四年》“陳人執之,而請涖于衛”,杜預注“請衛人自臨討之”?!洱堼愂骤b·水部》:“涖,臨涖,與蒞同?!绷怼蹲謪R·水部》與《正字通·水部》于“涖”下分別注為“與蒞同”“同蒞”。蒞,《集韻·至韻》:“?,《說文》:‘臨也?;蜃魃W、蒞?!薄额惼てH部》:“蒞,或作蒞?!薄蹲謪R·艸部》:“蒞,同蒞?!薄墩滞āてH部》:“蒞,俗蒞字?!庇帧秶Z·周語上》:“是故祓除其心,以和惠民,考中度衷以蒞之?!表f昭注:“蒞,臨也?!薄吧W喪”即親臨喪事?!秶Z》公序本與《冊府》宋本皆作“蒞”,而明道本用“涖”,明本與校訂本同用“蒞”。由此亦可推知宋本《冊府》與《國語》公序本多有相同用字。

四、《冊府》引《國語》異文概況與互校商榷

真大成認為,“中古文獻”異文涉及文本、文字、語言三個層面,三個層面的異文相互交錯,難以絕對離析。[11]8基于此,本文考察《冊府》引《國語》異文時并未做細致分類,而是側重考察《冊府》引文和《國語》在用字方面的差異以及內容的訛、衍、脫、倒等情況。

經統計整理,當《國語》明道本與公序本相同時,共有引文異文55條。因篇幅所限,異文的詳細分布情況在此不再一一羅列。

55條異文大致可分為四類,每類又可分成若干小類。下面分別舉例略加分析,并對其中部分異文進行考校。

(一)異文類型

1. 引文時為引文便利、說明情況而增刪原文形成異文

(1)補充人物缺省信息以便閱讀和理解。此類異文在《冊府》引書中多有所見。例如,《國語》敘晉文公事時徑稱“文公”(《晉語二·8》/P305、《晉語四·1》/P337),《冊府》各本引《國語》時則皆改作“重耳”(《陪臣部·智識》/P8430)。晉文公、秦文公、宋文公等皆可稱“文公”,以晉文公名“重耳”代“文公”體現了《冊府》在處理引文中人物時的嚴謹性。再如,《國語》中的“襄子”(《晉語九·21》/P504)《冊府》中改作“趙襄子”(《陪臣部·智識》/P8440),“靈王”(《楚語上·6》/P547)改作“楚靈王”(《陪臣部·智識第四》/P8476),等等。

(2)增刪時間信息以使引文簡潔連貫?!秲愿芬龝鴷r常根據需要增加或刪去時間表達以確保行文順暢,語意連貫。例如,《冊府》引《國語》“申生伐東山”(《晉語一·4》/P264)一事時,其引文如下1:

驪姬生奚齊,其娣生卓子。公將黜太子申生而立奚齊……里克曰:“我不佞,雖不識義,亦不阿惑,吾其靜也?!保ㄊ吣甓?,)獻公使太子伐東山,里克諫曰: “(臣聞皋落氏將戰,君其釋申生也!”公曰:“行也!”里克對曰:“非故也?!保┚?,太子居,以監國也;君行,太子從,以撫軍也……”(《冊府·陪臣部·智識》/P8429)

《國語》明道本與公序本記述“獻公使太子伐東山”事均給出具體時間,“十七年冬,獻公使太子伐東山”,而《冊府》各本則皆無時間表達“十七年冬”。我們推測當是《冊府》編纂者認為此處是否需要交代時間無關緊要,同時為使行文簡潔而有意省略了具體時間。

2. 行文有意無意形成的“脫”“衍”

(1)脫文又分兩類:一是脫省某些不影響行文的字詞,如上文提及的“十七年冬”;二是脫省整句。前者乃有意為之,后者則不盡然,因整句脫省有時會影響引文文意,造成閱讀障礙。如上引“申生伐東山”一事,《國語·晉語一》中有里克與獻公的第一次諫對:

里克諫曰:“臣聞皋落氏將戰,君其釋申生也!”公曰:“行也!”里克對曰:“非故也……”

但該對話在《冊府》引文中整段脫落,且把“里克對曰”錯成“里克諫曰”,導致“君行,太子居,以監國也”一句與上文無法銜接,推斷當是《冊府》編者引《國語》時無意間導致的脫文,為保證行文和語意的流暢,當補入。

(2)《冊府》引文有涉上下文而“衍”的現象。例如:

文子曰:“我王者之功也乎哉﹖夫王者成其德,而遠人以其方賄歸之,故無憂。今我寡德而求王者之功,故多憂。子見無土而欲富者,樂乎哉﹖”(《冊府·陪臣部·智識》/P8432)

以上引文《國語》兩本原文均作“我王者也乎哉”(《晉語六·2》/P413),而《冊府》各本則均為“我王者之功也乎哉”。蓋因引文下文有“今我寡德而求王者之功”,當是《冊府》涉上下文而有意衍“之功”二字。

3. 異文之“誤”,以異體字和專有名詞(尤其是人名)為主

例如,《國語》作“偷”(《晉語一·9》/P279),《冊府》則作“偸”(《陪臣部·智識》/P8429);《國語》用“勤”(《晉語四·24》/P386),《冊府》皆作“懃”(《陪臣部·智識》/P8430);《國語》用“恥”(《晉語六·7》/P419),《冊府》則用“恥”(《陪臣部·智識》/P8432)。以上皆為異體字差別。又如,《國語》中稱“和大夫”“孫林甫”(《晉語八·5》/P455),《冊府》分別作“龢大夫”“孫林父”(《陪臣部·智識》/P8439),此則為專有名詞用字的差異。以上諸例異文不能都算作文獻??睂W角度的“誤”,但它們或許從另一角度反映了不同歷史時期的用字差別。

4. 倒文現象

倒文現象在《冊府》引文中比較少見,偶爾出現亦似有意為之。例如,《國語》明道本與公序本同有如下語段:

大家、鄰國將師保之,多而驟立,不其集亡。雖驟立,不過五矣。且夫口,三五之門也。是以讒口之亂,不過三五。(《國語·晉語一·2》/P252)

而《冊府》各本引文均作:

且夫口,三五之門也。是以讒口之亂,不過三五。且大家、鄰國將師保之,多而驟立,不其集亡,雖驟立,不過五矣。(《冊府·陪臣部·智識》/P8428》)

引文與原文雖前后倒置,但《冊府》借連詞“且”將《國語》首句移至末尾,似是有意將原文末句提前,著重強調“讒口之亂”的禍患,以達到規勸君王警醒的目的。

(二)異文考校兩例

考校時我們也發現《冊府》校訂本有可再商榷之處,因篇幅所限,在此僅舉兩例略加分析。

1.梁其踁—梁其脛

《國語》各本皆為“梁其踁”(《魯語下·7》/P196),《冊府》宋本闕,明本與《國語》同,校訂本則作“梁其脛”(《陪臣部·智識第二》/P8456)。

今按:“踁”與“脛”實為異體字?!佰V”不見于《說文》?!墩f文·肉部》:“脛,胻也?!薄稄V韻·徑韻》胡定切:“脛,腳脛?!庇帧佰V,同脛?!薄都崱巾崱沸味ㄇ校骸懊?,或從足?!薄夺屆め屝误w》:“脛,莖也,直而長似物莖也?!薄肚f子·駢拇》:“鳧脛雖短,續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标懙旅鳌夺屛摹罚骸懊?,本又作踁?!?/p>

此處“梁其踁”是指春秋時期魯國政治家叔孫婼的家臣。據初步考察,《左傳》《通志》《太平御覽》等文獻也多寫作“梁其踁”,而少見“梁其脛”。據此,《冊府》校訂本宜改作“梁其踁”為是。

2.郤獻子—郄獻子/郗獻子

《國語》各本均作“郤獻子”(《晉語五·6》/P400)?!秲愿匪伪九c明本同作“郄獻子”,校訂本則作“郗獻子”(《陪臣部·智識》/P8432)。此外,校訂本他處也作“郄獻子”(《陪臣部·智識》/P8432)、“郤獻子”(《將帥部·德義》/P4735、《陪臣部·忠義》/P8530、《陪臣部·失禮》/P8625)。

今按:郤獻子即郤克,謚號為獻,故稱郤獻子。郤獻子先祖為晉國公族,故為姬姓,后因叔虎有軍功被封于郤邑,故又稱郤氏?!佰А弊止排c“郤”同,《集韻·陌韻》:“郤,地名,晉大夫叔虎邑,亦姓,或作郄?!睂τ凇班S獻子”,古籍中多作“郤獻子”或“郄獻子”,但未見“郗獻子”。

實際上“郗”與“郤”“郄”本無關聯。郗,《說文·邑部》:“周邑也,在河內?!焙觾?,古地名,在今河南沁陽市西南,河內縣于1913年改名沁陽縣,1989年又改為沁陽市。又《廣韻·脂韻》丑饑切:“郗,邑名;又姓,出高平?!薄墩滞āひ夭俊罚骸佰?,姓。郗與郄別。黃長睿曰:郗姓為江左名族,讀如絺繡之絺,俗訛作郄,呼為郄詵之郄,非也。郄詵,晉大夫郤縠之后。郗鑒,漢御史大夫郗慮之后。姓源既異,音讀各殊,后世因俗書相亂,不復分郗、郄為二姓?!薄洞呵镒髠髯⑹琛肪矶遢d該事件時寫作“郤克至齊,為婦人所笑”,用“郤”,與《國語》同?!俄n非子》中與“郤獻子”有關的記載寫作“郄獻子”;《太平御覽·兵部》引《國語》時寫作“郄獻子”,如“《國語》曰:‘靡笄之役,郄獻子傷……”。

此外,《太平御覽·刑法部》引他書時有“郤獻子”而無“郗獻子”。據此,《冊府》校訂本“郗獻子”當從宋本改作“郄獻子”為是。

五、結 語

隨著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與普及,利用計算機相關技術開展古籍數字化整理與研究,將是古籍整理工作現代化的必由之路。本文通過計算機輔助硏究,將《冊府》與《國語》文本數字化,利用Python語言編程設計,窮盡式對比分析了《冊府》引《國語》情況,同時參照其他相關典籍,對《冊府》與《國語》進行異文互校,并得出“《冊府》引《國語》底本為公序本或大量引用了公序本”的結論,豐富了《冊府》引文研究。異文互校既有助于了解《冊府》引文異文概貌,又可以為校訂本《冊府》的修訂和完善提供有益的參考和借鑒。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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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extual Research on Cefu Yuangui Quoting from Guoyu: The Third Study of the Citation Series in Cefu Yuangui

[Abstract] With the help of computer-aided research and Python language programming technology, a complete statistics and analysis of the citations of Cefu Yuangui can effectively solve the historical problem of “citations without indicating the source” of Cefu Yuangui. Based on the digital texts of Cefu Yuangui and Guoyu, a complete Cefu Yuangui citation Guoyu database was obtained through full-text comparison and manual processing.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citation characteristics, it can be roughly inferred that the base text on which Guoyu is cited in Cefu Yuangui should be the public preface version, or it is highly likely that a large number of references were made to the public preface version. The textual research on the citation of variant texts from Guoyu in Cefu Yuangui can provide reference for further improving the revised version of Cefu Yuangui. The application of computer-aided research methods has methodological guidance significance for citation research and literature review.

[Key words] citation characteristics;variant text proofreading;computer-aided research;Cefu Yuangui;Guo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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