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英語含動作名詞的’s與of所有格對比研究

王秋瓔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外國語學院，北京 100191)

現代英語含動作名詞的’s與of所有格對比研究

王秋瓔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外國語學院，北京 100191)

現代英語中’s與of所有格的含義及用法相似卻又不同。在它們的對比研究中，學者們多從意義關系上的分類出發，從而歸納總結它們的異同，這種研究方式無疑忽略了名詞詞語本身的特質。本文基于語料庫，從動作名詞的特性入手，選擇含動作名詞的’s與of所有格為研究對象進行對比，試圖明確區分、準確理解和正確使用它們。

動作名詞；’s所有格；of所有格；主謂關系；動賓關系

引言

現代英語的所有格有三種語法形式：1. 名詞+“’s”，2. of短語形式，3. 物主代詞形式(張霖欣1996)。其中，名詞+“’s”和of短語形式一直是學者們做對比研究的焦點，它們的含義及用法相似卻又不同，對它們加以區分、做到準確理解和正確使用有助于英語教學、二語習得以及英語寫作、翻譯和造句。在日趨簡化的現代英語中，這兩種所有格的用途正日趨擴大，它們所能表達的關系已遠遠不止“所有”關系。學者們往往以此入手，繼續深入分析兩種所有格形式中前后名詞的關系，從而對比、歸納二者在用法上的異同，如：’s所有格可表1) 所有關系，2)主謂關系，3)動賓關系，4)主補關系，5)主賓關系，6)各種描述關系；而of所有格可表1)所有關系，2)同位關系，3)主謂關系，4)動賓關系，5)主賓關系，6)主補關系，7)比喻關系，8)部分和整體關系，9)份量和種類，10)材料成份，11)描述關系(韓武微 2003)。由此可見，of所有格形式的用法比’s所有格形式的用法種類多、范圍廣。通過對比這些關系，學者們又進一步總結出必須用’s所有格形式的情況、必須用of所有格形式的情況、二者可互換使用的情況等(戴建東1992；韓武微2003；李曙英2003)。簡言之，’s與of 所有格所表達的意思是復雜多樣的，要做到在意義關系上全面精準分類并不容易。以往研究大多從所有格結構中兩個名詞的關系為出發點，采用自上而下的研究方法，先做分類研究，再加以對比討論。本文采取截然不同的方法，選擇含動作名詞的兩種所有格形式為研究對象，采用自下而上的手段，對比討論含動作名詞的’s與of所有格結構。

在實用英語語法中，名詞分為專有名詞和普通名詞。普通名詞分為個體名詞、集體名詞、物質名詞和抽象名詞。抽象名詞又分為表示動作、狀態、品質、感情等抽象概念的名詞。周雅榮(1994)認為，抽象名詞中表示動作和狀態的名詞可以單獨分離出來，自成一類，叫做動作名詞。早在1985年，龔放就對含動作名詞的of所有格形式進行了初探，他提出動作名詞具有如下兩個特點：1)動作名詞從動詞派生而來，故與相應動詞在選擇限制上一致；2)動詞有及物與不及物之分，動作名詞也有及物與不及物之分，從及物動詞派生來的動作名詞是及物的，從不及物動詞派生來的動作名詞是不及物的。動作名詞的以上兩種特點使含動作名詞的of所有格形式必然存在特殊性。這種結構雖然簡單，但它所內含的意義卻等于一個句子，具有深層結構。龔放認為如果在“動作名詞+of+名詞短語”這個結構中，動作名詞從及物動詞派生而來，那么它和名詞短語的關系在通常情況下是動賓關系。但由于這種詞組可能存在不同的深層結構，所以它們既可以表達動賓關系也可以表達主謂關系，歧義也因此產生。龔放的研究表明，動作名詞的選擇限制和及物與否直接影響它與of所有格結構中所修飾名詞是主謂關系還是動賓關系，即直接影響該所有格形式所表達的意義?，F代英語中大家普遍接受用名詞’s形式表示主謂(主事)關系，用of短語形式表示動賓(受事)關系，認為這些結構是具有生命力的結構。但張霖欣指出，表動賓(受事)關系的’s所有格在現代英語中同樣具有一定的生命力，且該形式所修飾的名詞絕大多數是動作名詞。張霖欣的研究說明，含動作名詞的’s所有格結構既可表達主謂關系也可表達動賓關系，這就為含動作名詞的’s與of所有格結構的可比性提供了依據。

綜上，由于動作名詞的特殊性，含動作名詞的’s與of所有格結構不同于一般的所有格結構，已有研究發現，它們可能表達主謂關系，可能表達動賓關系。本文研究的目的就是通過語料庫對這一結論進行驗證、修正和細節上的補充，同時，具體對比分析含動作名詞時這兩種所有格結構的含義及用法之異同。

1.定義及研究方法

1.1 定義

本文將動作名詞定義為：從動詞派生而來的名詞，記為NV，分為及物動作名詞和不及物動作名詞，分別記為NVT，NVI。為研究方便，將含動作名詞的’s與of 所有格結構寫為：N’s + NV和NV+ of + N。

1.2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自下而上的研究方法，將定量與定性分析相結合，選擇兩個不及物動作名詞death、arrival，和兩個及物動作名詞loss、discovery，利用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 COCA)，分別檢索：NOUN ’s death, death of NOUN; NOUN ’s arrival, arrival of NOUN; NOUN ’loss, loss of NOUN; NOUN ’s discovery, discovery of NOUN，在所得的“list”中，分別取前100行進行逐一觀察，確定語義關系，繼而進行詳細的對比分析。

2.語料庫介紹及選詞理據

2.1 語料庫介紹

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 COCA)是美國最新當代英語語料庫，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英語平衡語料庫。它涵蓋美國當代口語、小說、流行雜志、報紙和學術期刊五大類型的語料庫，且在這五個類型方面基本均勻平衡分布。它規模龐大，目前的單詞容量已有4.5億；它時效性強，每年至少更新兩次，且每年新增詞匯2000萬。

2.2 選詞理據

在對動作名詞為數不多的研究中，學者們無一例外地均提到了death, arrival, loss和 discovery。同時，這四個詞在COCA語料庫的初步檢索結果顯示，它們被廣泛性、經常性地使用于兩種所有格結構中，故選擇它們做該研究具有一定的代表性。選擇及物與不及物動作名詞各兩個，有助于初步明確動作名詞類型對兩種所有格表達主謂或動賓關系的影響。

3.對比研究N’s + NV和NV+ of +N

3.1 N’s + NVI和NVI+ of + N——以death、arrival為例

3.1.1 研究1：

在COCA中檢索“NOUN ’s death”，從得到的“list”中取前100條，統計得出death用于N’s + NVI結構共3802次，其中：

(1)3798次用于有生命的名詞(Nanimate)后, 如：father’s death, mother’s death, husband’s death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2)2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Ninanimate)后：fire’s death(火滅), country’s death，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3) 2次用于表示時間的名詞(Ntime)后：last year’s death of a five-year-old, last year’s death and destruction，與名詞構成時間-事件關系。

3.1.2 研究2：

在COCA中檢索“death of NOUN”，從得到的“list”中取前100條，統計得出death用于NVI+ of + N結構共669次，其中：

(1)451次用于有生命的名詞前，如：deathof general, death of children, death of king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2)165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前，如：death of literature, death of painting等(其中有15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前傳達特殊效果-比喻，擬人等，如：death of distance , death of death，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3)53次用于“death of+原因”固定搭配，意為“死于……”，與名詞構成因果關系。

3.1.3 研究3：

在COCA中檢索“NOUN ’s arrival”，從得到的“list”中取前100條，統計得出arrival用于N’s + NVI結構共260次，其中：

(1)186次用于有生命的名詞后，如：president’s arrival, baby’s arrival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2)74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后，如：ship’s arrival, railroad’s arrival等(其中有12次用于表示時間的名詞后，如：fall’s arrival, autumn’s arrival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3.1.4 研究4：

在COCA中檢索“arrival of NOUN”，從得到的“list”中取前100條，統計得出arrival用于NVI+ of + N結構共360次，其中：

(1)185次用于有生命的名詞前，如：arrival of Europeans, arrival of immigrants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2)175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前，如：arrival of television, arrival of democracy等(其中有63次用于表示時間的名詞前，如：arrival of spring, arrival of dawn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從研究1-4中我們可以發現，表達主謂關系的’s所有格的名詞并不必須是有生命的，也可以是無生命的，該用法存在，但使用較少。具體情況可見下表1：

表1

由表1可知，NVI與N在兩種所有格結構中無一例外均表達主謂關系，從邏輯關系上看它們可以互換，但語義上有細微差別。在構式語法的理論框架下，Stefanowitsch給出的解釋是，兩種所有格都屬于“信息-結構”構式，’s所有格將激活狀態“活躍”指配給前面的名詞修飾語，“非活躍”狀態指配給后面的中心名詞；而of所有格將“活躍”狀態指配給of前的中心名詞，“非活躍”狀態指配給of后的修飾語。根據已知信息先行于未知信息的原則，如果是修飾語的指示對象被更加強烈地激活，則選用’s所有格，如果是中心名詞的指示對象被更加強烈地激活，則選用of所有格。N’s + NVI和NVI+of + N語義上的細微差別便在于此。

3.2 N’s + NVT和NVT+of+N——以loss、discovery為例

3.2.1 研究五：

在COCA中檢索“NOUN ’s loss”，從得到的“list”中取前100條，統計得出loss用于N’s + NVT結構共295次，其中：

(1)95次用于有生命的名詞后，如：father’s loss, owner’s loss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2)111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后，如：city’s loss, bank’s loss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3)83次用于表示時間的名詞之后，如：last week’s loss, last year’s loss等，與名詞構成時間-事件關系；

(4)6次用于名詞之后(3次用于有生命的名詞后，3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后)，與名詞構成動賓關系，它們是：

FAMILY’SLOSS2AVERAGE’SLOSS1BIRD’SLOSS1GUN’SLOSS1JAR’SLOSS1總計6

3.2.2 研究6：

在COCA中檢索“loss of NOUN”，從得到的“list”中取前100條，統計得出loss用于NVT+ of + N結構共4969次，其中：

(1)4926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前，如：loss of control, loss of jobs等，與名詞構成動賓關系；

(2)43次用于有生命的名詞前，如：loss of family, loss of friends等，與名詞構成動賓關系。

3.2.3 研究7：

在COCA中檢索“NOUN ’s discovery”，從得到的“list”中取前100條，統計得出discovery用于N’s + NVT結構共138次，其中：

(1)79次用于有生命的名詞后，如：inspector’s discovery, lawyer’s discovery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2)21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后，如：study’s discovery, world’s discovery等，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3)11次用于表示時間的名詞之后，如：year’s discovery, night’s discovery等，與名詞構成時間-事件關系；

(4)27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后，與名詞構成動賓關系，它們是：

3.2.4 研究8：

在COCA中檢索“discovery of NOUN”，從得到的“list”中取前100條，統計得出discovery用于NVT+ of + N結構共427次，其中：

(1)409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前，如：discovery of oil, discovery of gold等，與名詞構成動賓關系；

(2)16次用于有生命的名詞前，如：discovery of witches, discovery of dinosaurs等，與名詞構成動賓關系；

(3)2次用于無生命的名詞前，與名詞構成主謂關系：

頻數DISCOVERYOFRESEARCH2

從研究5-8中我們可以發現，含及物動作名詞的of所有格結構，當其修飾語為有生命的名詞時，該結構只能表達動賓關系，不能表達主謂關系，如 “discovery of witches”表達的是“Sb discovered witches”而不是“Witches discovered sth”；當其修飾語為無生命的名詞時，多數情況該結構表達動賓關系，極少數情況表達主謂關系，表達主謂關系時可與’s所有格結構互換。含及物動作名詞的’s所有格結構，主謂、動賓兩種關系都可表達，但比較傾向表達前者。具體情況可見下表2。

表2

簡言之，表達動賓關系時，N’s + NVT可以轉換成NVT+ of + N，反之不一定成立，因為’s所有格表達動賓關系屬于少數用法；表達主謂關系時，后者可以轉換成前者，反之不一定成立。轉換后的細微語義差別同樣可以在構式語法的理論框架下得到解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研究1、5、7中，還有一種新的關系出現——“時間-事件”關系，表達這種關系的所有格用法共出現96次，且均出現在’s所有格中。由此可見，含動作名詞的N’s + NV結構除了可表達主謂和動賓關系外，還可表達“時間-事件”關系，即NV所表達的事件動作發生在N所指的時間。同時，筆者在整理語料的過程中總結得出：“語境”是辨別這兩種語義關系的唯一可靠標準。上述這些發現均有助于解決由動作名詞特殊性引起的所有格歧義問題。

結束語

研究1-4告訴我們，當動作名詞為不及物時，’s與of所有格均只表達主謂關系，從邏輯關系上看它們可以互換，但語義上有細微差別。研究5-8告訴我們，當動作名詞為及物時，表達動賓關系的N’s + NVT可以轉換成NVT+ of + N，但NVT+ of + N不一定能轉換成N’s + NVT，因為’s所有格表達動賓關系屬于少數用法；表達主謂關系時，NVT+ of + N可轉換成N’s + NVT，反之不一定成立也是同樣的道理。它們轉換后的細微語義差別均可在構式語法的理論框架下得到解釋。值得一提的是，含動作名詞的N’s + NV結構除了可表達主謂和動賓關系外，還可表達“時間-事件”關系，即NV所表達的事件動作發生在N所指的時間。同時，筆者在整理語料的過程中發現，“語境”是辨別這兩種語義關系的唯一可靠標準。以上結論均有助于解決由動作名詞特殊性引起的所有格歧義問題。

Stefanowitsch, A. 2003. Constructional semantics as a limit to grammatical alternation: the two genitives of English[A]. In G. Rohdenburg & B.Mohndorf (eds.).DeterminantsofGrammaticalVariationinEnglish[C]. Berlin and New York: Mouton de Gruyter.

龔放. 1985. “動作名詞+ of +名詞短語”結構初探[J]. 外語教學(3).

韓武微. 2003. 論英語名詞所有格的意義及用法[J]. 蕪湖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

李曙英. 2003.名詞所有格結構中的語義關系分析[J]. 沙洲職業工學院學報(2).

張霖欣. 1996. 現代英語中表明受事關系的前位所有格形式[J]. 鄭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

周雅榮. 1994.論英語動作名詞[J]. 外語學刊(黑龍江大學學報)(3).

2016-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