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數字化轉型：研究綜述與展望

張呈　方子旋　董祖雯　羅倩

摘要：隨著云計算、大數據、區塊鏈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引發新一輪的科技革命，企業數字化轉型成為理論界與實務界關注的熱點話題。文章梳理和歸納已有研究文獻的基礎上，并對未來研究趨勢進行展望。

關鍵詞：企業數字化轉型；信息技術；數字經濟

近年來，數字經濟快速發展，數字技術成為驅動企業高質量發展的新動力，越來越多的企業加入數字化轉型浪潮。企業數字化轉型成為理論界與實務界關注的熱點話題，相關領域的研究層出不窮。

一、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經濟后果

數字化轉型最早在2012年由國際商業機器公司（IBM）提出，認為應用數字技術重塑客戶價值主張和增強客戶交互與協作。我國政府自2017年以來已經連續四年將“數字經濟”寫入政府工作報告，并在“十四五”規劃綱要中提出“以數字化轉型整體驅動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變革”。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經濟后果主要從企業內部經營管理、市場表現以及財務報表審計三個視角展開。

（一）企業數字化轉型與企業內部經營管理

企業數字化轉型對企業內部經營管理主要從企業生產率、企業經營績效、公司治理等方面展開。

1. 企業生產率方面

數字化轉型可以通過推動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融合發展以及降低成本的機制促進全要素生產率提升（趙宸宇等，2021）。數字化轉型通過提高人力資本或技術創新能力（呂珊等，2022），促進企業專業化分工（殷越，2022），提高了企業全要素生產率（Ballestar等，2020）。劉飛（2020）認為我國制造業上市公司要在數字化投資的基礎上加快數字技術應用與業務模式轉型，同時要重視對數字化轉型過程中的多種因素間的互補機制，進而促進企業生產率的提升。數字經濟能夠通過規模經濟效應、范圍經濟效應、技術創新效應和管理效率效應四個間接途徑促進企業生產率增長（杜傳忠和張遠，2021）。李萌萌和郭曉川（2022）認為數字化應用對資源型企業全要素生產率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但劉飛（2020）認為數字化投資對生產率沒有直接影響，但有顯著的間接影響和互補影響。

2. 企業經營績效方面

數字化轉型對企業績效具有顯著的增進作用（李琦等，2021）。吳非等（2021）認為財政科技支出能夠顯著提高企業數字化轉型，并且企業數字化轉型能夠有效提升技術創新能力。

有部分學者認為，企業數字化轉型并不能很顯著的提高企業績效。戚聿東和蔡呈偉（2020）研究結果表明，數字化通過管理活動和銷售活動影響企業績效，兩種影響相互抵消，數字化對整體績效的影響并不大。李琦等（2021）認為數字化轉型對企業績效及供應鏈集成的積極影響在中小型企業中并不顯著。蔡春花（2022）通過商業模式數字化路徑的研究發現，關鍵業務數據化在用戶數字化與運營能力的關系間起著顯著的負向調節作用。

3. 公司治理方面

孟韜等（2021）認為數字化過程會帶來商業模式的變革，而各階段的商業模式變革、戰略變革及組織變革行為是相互耦合且相互推進的關系（王子陽等，2020）。戚聿東和肖旭（2020）認為數字技術應用推動企業內部組織結構趨于網絡化、扁平化。就企業層次而言，石先梅（2022）認為數字化轉變簡化了生產經營流程、縮短了信息傳遞時間。Ban和Rudin（2018）認為數字技術的應用有利于實現企業內部管理過程、研發過程等重要活動的實時化和透明化。

4.其他影響方面

企業數字化主要通過弱化盈余管理并強化內部控制信息披露促進企業履行社會責任（肖紅軍等，2021）。趙聰慧和范合君（2022）認為我國企業數字化轉型整體發展較好，跨區域聯動發展，但區域發展差距較大，梯隊效應明顯。數字化轉型通過生產效率、創新能力和供應鏈管理渠道影響企業出口（杜明威等，2022）。

（二）企業數字化轉型與股票市場表現

吳非等（2021）認為在金融科技、數字金融發展較好情況下，數字化轉型對企業股票流動性的提升作用更為明顯。企業轉型確實可以降低股價同步性，提高資本市場效率（雷光勇等，2022）。數字金融發展能夠優化產業結構和金融結構，為企業研發投入提供外生動力，有效提升股價信息含量（車德欣等，2022）。但商業模式創新給傳統資本市場帶來的潛在風險，信息不對稱程度較高、財務壓力較大的企業，以及國有企業具有更高的股價崩盤風險（史亞雅和楊德明，2020）。

（三）企業數字化轉型與財務報表審計

經過審計的財務報表是資本市場的重要信息來源，在優化資源配置、提高資本市場運行效率方面發揮著重要作用。

楊德明等（2020）發現上市公司運用大數據、區塊鏈技術會使審計師面臨更高的重大錯報風險與審計風險，面對更高的重大錯報風險，審計師會增加相關審計程序，從而增加審計費用。吳武清等（2022）基于2007-2018年A股上市公司數據，實證檢驗企業信息化建設程度對審計費用的影響，企業信息化建設程度顯著提高了審計費用。

但余應敏等（2021）認為業財融合通過有效減少審計師需要付出的努力，使審計收費降低。張永珅等（2021）本文基于2013-2018年上市公司數據，發現企業數字化轉型的程度越高，企業財務報告審計收費就越低。

二、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因素

現有文獻從企業組織層面、客戶層面和科研技術層面等方面對企業數字化轉型影響因素進行研究。

（一）企業組織層面對企業數字轉型的影響

組織文化對數字化轉型具有最直接的影響（Halpern N等，2021）。企業從工業化向數字化的轉型是跨體系轉型而非同一體系內的轉型，管理適應性變革是企業突破工業化體系的路徑依賴、構造數字化體系的新路徑，是實現跨體系轉型的關鍵（肖靜華，2020）。對于中小企業來說，需要從組織變革的角度重新考慮數字化轉型的實質（Morakanyane R等，2020）。

（二）客戶層面對企業數字化的影響

客戶驅動的數字轉型是由客戶的新需求或欲望發起的，以便為所有參與者創造附加價值（Lichtenthaler U，2017）。趙玲和黃昊（2022）認為公司供應商和客戶集中度較低以及公司與客戶、供應商分屬異地時，降低了成本粘性。郭潤萍等（2021）認為客戶導向的驅動可以促進數字轉型企業的機會開發。面對不斷變化的客戶需求，提高對客戶需求反應的靈敏性，推動企業數字化轉型（Sanchis R等，2020）。

但翟偉鋒和張學文（2021）通過研究發現：供應商和客戶集中度越高，企業數字化投入越少。

（三）科研技術層面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

王鑫鑫等（2022）發現制造業企業以技術進步為主推力，以數字技術與數據要素為基礎支撐。試點政策能夠顯著提升地區金融科技發展水平（申明浩等，2022），通過降低融資成本、加大研發投入（唐松等，2022），促進實體企業數字化轉型。李煜華等（2022）數字原生企業數字化轉型組態路徑主要有三條，分別是環境-技術主導組織協同型、技術-環境主導組織協同型和技術-環境主導型，技術關聯度和環境適應度在先進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起重要作用（李煜華等，2022）。

（四）其他因素對企業數字化轉型的影響

王冠男等（2022）認為企業對外開放改善了企業的財務狀況，并提升了企業的創新潛能，這些都有助于企業數字化轉型水平的提升。制造業產業鏈會發生解構與重構并逐步實現全面數字化轉型（李春發等，2020）。單宇等（2021）研究發現：利用危機所產生的壓力，將數字化視為企業組織能力升級的跳板。優化“供應鏈”，應對不確定風險，拓展“產業鏈”，擴大規模效應，延伸“價值鏈”，深化產業端數字化。

三、述評與展望

本文對數字化轉型的經濟后果和影響因素的相關文獻進行了整理。研究發現：一是企業利用數字技術為基礎實施數字化轉型，對企業日常運行、生產和管理產生重要影響。二是現有的文獻更多的是選取國有企業、中大型企業、傳統產業和經濟較為發達地區為研究對象，選取指標各有不同，都是通過構建模型分析轉型對企業的影響。三是企業數字化轉型需要從信息化基礎建設、數字化技術人才引進、組織結構調整、客戶需求等方面來實施，并對企業創新技術的發展和全生產要素率產生重要影響。四是文獻很少提及數字化轉型對客戶的影響。

在當前大數據時代背景下，企業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如何收集使用數據來了解客戶需求？本文認為未來研究方向更多的是集中在企業在轉型過程中市場和客戶需求的變化和對企業轉型滿意度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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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湖北經濟學院會計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