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最賺錢航空公司傳承大局初定

鮑有斌

排在第三梯隊、運營121架飛機的春秋航空（601021），一舉成為2023年中國最賺錢的上市航司，而眼下，其實控人王正華家族迎來了交接班的關鍵時點。

兩次安排，確立王煜主要繼承人地位

1981年，王正華辭去上海市長寧區遵義街道黨工委副書記一職，帶領知青們在2平方米的鐵皮亭中，用2000元資金創辦上海春秋旅行社——上海春秋國際旅行社（集團）有限公司（簡稱“春秋國旅”）的前身。春秋國旅的業務后來擴張至全國以及境外，多次入選“全國旅游集團20強”。

2004年，春秋國旅作為主要發起人，設立春秋航空。2015年1月，春秋航空登陸上交所，成為當時國內3家上市民營航空企業之一。

如今，春秋航空仍是春秋國旅最核心的資產。企查查信息顯示，新冠疫情前，春秋國旅收入穩步增長，從2017年的144億元增加至2019年近200億元，同期春秋航空營收從110億元增加至148億元，2019年占母公司營收比例為72%。至2024年2月29日收市，春秋航空總市值562億元，約是上市時的4倍。

王正華出生于1944年，現年80周歲，2017年3月前，其一直擔任春秋航空董事長。如何傳承家族財富，他與妻子陳秀珍早早做了安排。

根據春秋航空2021年年報，王正華家族通過春秋國旅、春秋包機、春翔投資、春翼投資等公司，間接控制春秋航空，包括持有春秋國旅64.74%、春秋包機53.64%的股權。不過，這部分股權，王正華夫婦各持一半，即王正華與陳秀珍分別持有春秋國旅32.37%股權、春秋包機26.82%股權（圖1）。

圖1 ：2021年末，春秋航空實際控制人為王正華

資料來源：春秋航空2021年報

2022年3月，陳秀珍逝世，根據遺囑，其財產由王正華、王煜、王煒父子三人共同繼承。經三人協商一致，大兒子王煜繼承春秋國旅21.58%股權和春秋包機17.27%股權；小兒子王煒繼承春秋國旅10.79%股權和春秋包機8.64%股權。

也就是說，陳秀珍持有的股權，均是2/3由王煜繼承，1/3由王煒繼承。

這導致春秋航空實際控制人由王正華一人，變更為王正華和王煜，王煒為一致行動人。春秋航空2023年11月17日公告了這一權益變動（圖2）。

圖2 ：2023年11月，春秋航空實際控制人變更為王正華與王煜

資料來源：春秋航空公告

春秋航空因高性價比，客座率領先同行，2023年盈利規模超越其他上市航司。

王煜、王煒還在春翔投資、春翼投資持有少數權益，但不改變大的持股格局。王煜作為家族主要繼承人的安排，已經不言而喻。

如果王正華將其持有的春秋國旅、春秋包機股權，平分給王煜、王煒，則王煜依然可以實際控制春秋航空，但控制權并不穩固。

3個多月后，即2024年2月27日，春秋航空的控制權再次發生調整。王正華將所持春秋國旅、春秋包機的絕大多數股權贈予長子王煜，只象征性保留1%，王煒未獲得股權（圖3）。

圖3 ：2024年2月末，王煜獲得春秋航空更穩固的控制權

資料來源：春秋航空公告

股權贈與實施后，王正華、王煜、王煒分別持有春秋國旅1%、52.95%、10.79%股權，以及春秋包機1%、42.19%、8.64%的股權。

由此，王正華、王煜合計擁有春秋航空56.64%股份對應表決權，是共同實際控制人，王煒是二人的一致行動人。

最終，王煜成為春秋國旅的大股東，王煒的股權約是王煜的1/5左右。

為了更加直觀比較，新財富根據最新持股比例測算王正華父子三人的最終持股權益，穿透后，在目前562億元市值的春秋航空里，王煜持股28.91%，持股市值約為162億元；王煒持股5.95%，市值約為33億元；王正華持股0.54%，市值3億元（表1）。

表1 ：王正華父子所持春秋航空權益

數據來源：新財富根據公開信息測算（春秋航空市值取2024年2月29日收市562億元）

王煜，1970年出生，早已為接班做準備。2013年11月，王煜擔任春秋航空董事兼副總裁，2016年4月開始出任總裁；2017年3月，接替王正華，擔任春秋航空董事長至今，并擔任春秋國旅副董事長。不過，目前王正華依舊出任春秋航空的董事，“扶上馬，送一程”。

在社會團體層面，王煜也擔任中國旅游協會副會長、上海市工商聯副主席和上海市企業聯合會副會長和中國民間商會副會長等多項職務，在商界有較大影響力，也是全國政協第十四屆委員會委員。

王正華次子王煒，1975年出生，畢業于日本下關市立大學，曾先后擔任日本能率協會綜合研究所（中國）咨詢顧問、主任等多項職務，2011年起任職于春秋航空日本株式會社，并擔任春秋國旅日本地區總代表、春秋國旅副總裁等職。2023年6月，王煒當選春秋航空董事，較兄長王煜進入董事會晚了10年。王煒現還擔任春秋國旅總裁、春秋航空日本株式會社會長等職務。

減持加分紅，拿到現金超過9億元

春秋航空2015年1月掛牌上交所，當時市值大約145億元。其控股股東春秋國旅從未減持，新財富查閱春秋航空公告發現，春秋包機、春翔投資、春翼投資均完成3次減持，合計套現16.22億元，王正華家族按照持股比例，套現5.89億元（表2）。

表2 ：春秋航空主要股東3次減持套現

數據來源：新財富根據春秋航空公告整理

2019年之前，春秋航空持續進行現金分紅，共計發放現金股利8.33億元，控股股東春秋國旅按照持股比例可獲分紅4.97億元，王正華家族能從中分紅3.23億元（表3）。此外，王正華家族通過春秋包機及春翔投資、春翼投資，還可以獲得分紅。

表3 ：王正華家族獲得3.2億元分紅（單位：億元）

數據來源：新財富根據iFinD數據整理

通過減持股票和現金分紅，春秋航空上市后，王正華家族累計至少拿到現金超過9億元。

春秋航空上市后，王正華家族也是“新財富500富人”的熟面孔，2023年以125億元位列第304名。按春秋航空市值562億元測算，王煜家族持股市值合計大約200億元，2024年，其排名有望提升（圖4）。

圖4 ：王正華/王煜在新財富500富人中的排名有望提升

數據來源：新財富500富人

春秋航空率先大翻身，2023年盈利超過2019年

按照運營飛機數量衡量，中國上市航司形成三大陣營。

南方航空（600029）、中國國航（601111）、中國東航（600115）三大航司處在第一陣營，2023年分別運營908架、905架、782架飛機。海航控股（600221）處在第二陣營，運營334架飛機。春秋航空共運營121架飛機，全為空客系列，吉祥航空（603885）機隊規模117架，和春秋航空相近，二者均處在第三陣營。

因新冠疫情，航空公司在2020―2022年普遍虧損。三大航空央企南方航空、中國國航和中國東航持續虧損百億元以上，2023年仍無法實現盈利；海航控股2020年虧損640億元，2022年虧損202億元，經過破產重整，2023年已經成功扭虧。

吉祥航空連虧3年后，2023年前三季度實現盈利11.34億元，預計全年盈利6.8億至8.8億元。

2020、2022年，春秋航空兩度虧損，2021年象征性盈利3900萬元，到2023年，其率先實現大翻身，預計凈利潤為21億元至24億元，超過2019年的18.4億元，也大大超過吉祥航空和海航控股的盈利規模。

而三大航司依舊虧損數十億元，已經連續4年虧損（表4）。

表4 ：2019至2023年上市航司多數虧損（單位：億元）

數據來源：新財富根據iFinD數據整理

2023年，春秋航空國際及地區航線投入可用座公里較2019年恢復超過40%，總載運人次超過2413萬，較2022年增長77%，較2019年增長7.8%。

從載運人次看，春秋航空遠遠低于三大航司。中國國航2023年載客人數達1.28億，南方航空為1.42億人，中國東航為1.16億，海航控股為5948萬人，吉祥航空載運2464萬人次，和春秋航空較接近。

從載運人次看，春秋航空大約是南方航空的1/6左右，但其飛機數量不到南方航空的1/7。

春秋航空是國內經濟型航空的代表企業，客座率較高，2023年達到89.4%，其國內航線客座率達到90.3%，領先其他國內航司，如中國國航客座率的73.3%，南方航空的77.98%，中國東航的74.41%，吉祥航空的82.81%，海航控股的81.42%（圖5）。

圖5 ：主要航空公司2019年和2023年客座率變化

數據來源：新財富根據各公司運營數據公告整理

和2019年的客座率相比，2023年春秋航空的恢復率也最高，超過98%，中國國航則為2019年的9成。

航空公司的剛性成本基本固定，每多賣出一張票，就可帶來實打實的利潤。春秋航空超過9成的客座率，恢復情況大大領先主要同行，能夠率先大規模盈利，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