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麥中小學生心理健康教育指導和服務研究

李曉樂 張興利 王永麗

摘? ?要：丹麥中小學生隨著社交媒體的發展，出現了日益嚴重的心理健康問題，引起了丹麥政府及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和重視。文章探究了丹麥中小學生心理健康問題的主要類型及表現，詳述了丹麥在加強中小學生心理健康教育方面的預防措施及政策管理，聚焦疫情時期的應對措施和信息化手段的運用及效果。此外，還描述了丹麥天才兒童的心理健康情況和特別針對性的心理健康服務措施?？傮w上，丹麥政府、社會、學校以及家庭層面都致力于提供多樣化的心理健康服務，共同促進學生的心理健康和幸福感。

關鍵詞：丹麥；中小學生；心理健康；心理健康服務；天才兒童；信息化

中圖分類號：G51? ? ? ? ?文獻標志碼：A? ? ? ? ?DOI：10.3969/j.issn.1672-1128.2024.02.002

作者簡介：李曉樂，中國科學院行為科學重點實驗室、中國科學院大學心理學系；張興利（通訊作者），中國科學院行為科學重點實驗室、中國科學院大學心理學系副研究員（北京，100049）；王永麗，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研究處副研究員（北京，100816）

基金項目：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教育管理與決策研究服務專項 2023年度委托課題“學生心理健康指導和服務國際化比較研究及數據庫建設”（編號：MOE-CIEM-20230002）；國家重點研發計劃重點專項“超常兒童發現與鑒別的多元評估模型”（編號：2023YFC3341301）

“童話王國”丹麥常被評為最幸福的國家之一。根據聯合國的《全球幸福指數報告》，丹麥的幸福指數多年位于世界前三[1]。然而隨著電子科技（尤其是社交媒體）的發展，丹麥兒童出現了日益嚴重的心理健康問題，幸福程度下降[2]。為此，丹麥努力促進心理健康教育，從提出相關政策、開展調查研究，到發展干預和應對措施，旨在提升中小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和幸福指數。

一、丹麥中小學生常見心理健康問題

丹麥大多數中小學生都能健康成長，但仍然有15%的兒童和青少年在18歲前被診斷出患有精神疾病，常為多動癥、焦慮癥、抑郁癥和自閉癥[3]，其中大部分中小學生表現出心理健康問題和心理困擾，主要為經常悲傷、感到孤獨和缺乏安全感等。

（一）心理問題的主要表現

丹麥最新的兒童和青少年心理發育不良和心理疾病報告指出，10.8%的兒童青少年在學齡期至少有一種心理困擾跡象，5.8%的人在家里不快樂，6.3%在學校不快樂，3.0%對人際關系不滿意；11.9%的人在16歲之前被診斷出患有精神疾病，其中7.8%被診斷為精神發育障礙，7.4%被診斷為行為、情緒或其他障礙[4]。2018年的學童調查顯示，11—15歲兒童中約有14%的人不太喜歡或完全不喜歡學校，而在15歲兒童中，4%的女孩和5%的男孩每月經歷幾次被欺凌[5]。2022年的丹麥全國幸福感調查顯示，有超過6%的8—9年級學生從不或很少對他們的班級感到滿意[6]。

在一般人群中，大多數11—15歲兒童的心理健康水平較高，但有些會經歷情緒障礙，如對生活滿意度低、對身材外貌不滿意、對自己的能力缺乏信心并感到孤獨。在高中，40%的女生和27%的男生每周承受心理壓力；在職業學校，31%的女生和21%的男生每周承受心理壓力。心理健康水平較低的兒童和青少年更有可能出現學習困難、難以完成學業的情況。同時年輕人的心理和個性問題也被評為職業教育和培訓輟學的主要原因[7]。

疫情以來，停工、隔離同樣影響了兒童和青年的心理健康狀況。對14—24歲的青年調查顯示，2020年春季因新冠疫情大流行而停工停產停課的現象，嚴重影響了年輕人的日常生活，許多人感到無能為力、孤獨、壓力和擔憂[8]。

（二）年齡與性別差異

在青少年群體中，心理健康問題的類型存在年齡和性別上的差異。一項基于丹麥全國人口的隊列研究顯示，在1995—2016年期間追蹤隨訪130萬名在丹麥出生的兒童，隨訪至2016年12月31日，共有99926 人在18歲之前被診斷出患有精神障礙，其中女孩41350名，男孩58576名。報告顯示，焦慮癥是女孩中最常見的診斷，而注意缺陷多動障礙（ADHD）在男孩中最常見；女孩患精神分裂癥、強迫癥和情緒障礙的風險高于男孩；同時，男孩在ADHD、智力障礙和其他發育障礙方面達到發病率高峰要比女孩早，男孩6歲前被診斷患有精神障礙的總體風險為2.13%，高于女孩[3]。

調查顯示，2014年，13歲和15歲女孩心理健康狀況不佳的比例為17%；而到2018年，有20%的13歲女孩和21%的15歲女孩心理健康狀況不佳[9]，2010—2017年間，16—24歲心理健康狀況不佳的青年有所增加，心理健康狀況不佳的年輕女性比例增加了7個百分點，年輕男性的比例增加了3個百分點，女性增加更多。在此期間，同年齡組心理健康狀況不佳的年輕女性是年輕男性的兩倍[8]。

（三）影響因素

丹麥的多項研究發現，心理健康問題的發生發展往往是個人、家庭、學校、社會等多方面因素相互作用的結果。大多數健康問題起源于兒童生命的早期，三歲前的早期跡象會預示兒童未來可能出現某些心理和身體健康方面的問題。例如，運動發育遲緩、睡眠調節、飲食和過度哭泣、語言發展和社交互動遲緩問題等，與精神發育障礙和行為障礙（如自閉癥譜系障礙）密切相關[10]。生命最初幾年的運動發育遲緩與后來診斷出的多動癥之間存在相關[11]，也可能是自閉癥譜系障礙的早期征兆[12-15]?？谇贿\動發育遲緩的兒童在5—7歲時被診斷出患有自閉癥譜系障礙的風險是未見發育遲緩者的五倍[15]，在3歲時被診斷出患有自閉癥譜系障礙的兒童在6至36個月大時，抓握功能和精細運動技能的延遲程度更大[14]；嬰兒期的飲食問題可以預測未來的飲食問題，如挑食和營養不良[16]，精力不足且性格內向則可能預測未來的抑郁傾向[10]。個體生活方式也會影響心理健康，如高中生的心理健康問題還與不良生活方式有關，包括缺乏體育鍛煉[17，18]、飲酒行為[19]等。

社會關系對于兒童的福祉和心理健康有重要影響。與家長缺乏親密感的學生心理癥狀的發生率更高；擁有好朋友并感受到同齡人認可的兒童具有更好的社交技能，并且情緒和行為問題更少[20]。早期的親子關系對于兒童的發展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孩子和父母之間的依戀關系受到干擾會帶來情緒和行為問題發展的風險[21，22]。與那些跟父母同住的兒童相比，生活在繼父母家庭或單親家庭的兒童出現行為和情感困難的比例更高[23]。同時，當父母受教育程度低、失業、經濟狀況較差或者是移民時，兒童的心理健康問題發生率會增加[24]。此外，當父母是丹麥移民或后裔而非丹麥血統時，兒童在飲食、溝通以及與父母的接觸和互動方面會存在更多問題，且會影響朋輩社交，如沒有好朋友，不被人喜歡甚至受到取笑或欺凌，由此對學校的滿意度和幸福感較低[20]。在丹麥教育系統中，小學到中學之間不存在學校過渡期，通常同班同學會一直同班。有研究者指出，學?？赡懿⑽刺貏e注重加強或促進年齡較大的學生與學校之間的聯結，由此導致青少年與學校的聯結度變低，情緒癥狀和行為問題增加；同時，有人際關系問題的學生無法通過升學而換到新環境，結交新朋友，這可能部分解釋了情緒癥狀和行為問題在年齡最大的年齡組中發生率較高的原因[25]。

二、丹麥中小學心理健康教育的政策與制度

（一）政策法規

丹麥國家衛生委員會和國家社會服務委員會建議，通過跨學科和跨部門合作、保健護士上門服務提高患有嚴重精神障礙的兒童和年輕人的生活質量，以便更多患有嚴重精神障礙的兒童和年輕人在全國范圍內獲得同等質量良好和連貫的治療[26]。

丹麥《衛生法》在2010年第913號行政命令中提出，為兒童和青少年提供醫療保健的任務，是監督和監測兒童身心健康狀況，并為兒童和家長提供信息和指導，以促進兒童的身心健康、發展和福祉。同時還規定了丹麥各市的衛生工作框架，要求為所有兒童提供一般性服務，并為有特殊需要的兒童（包括精神脆弱兒童）提供額外服務[27]?！缎W和初中教育法》[28]和《中小學教育環境法》[29]在對學校進行學生福祉的測量和教育環境的評估方面提出了相關要求，同時，《無煙環境法》[30]也有助于良好校園環境和學生身心健康的構建。

（二）組織管理

丹麥國家公共衛生研究所（Statens Institut for Folkesundhed）[31]與南丹麥大學積極合作，每年開展多項與公民心理健康相關的研究，其中多關注青年、兒童的心理健康和福祉。例如，通過調查檢測兒童青少年抑郁癥、焦慮癥和應激障礙等精神疾病的流行情況，以更好地了解和應對心理健康問題，并提出預防策略；公開相關研究報告，以提高心理健康服務質量。

（三）經費支持

經費方面，根據2018—2021年丹麥衛生領域的社會保障資金協議，2018—2021年共撥款2.136億丹麥克朗，用于測試兒童和青少年精神病學的先進“區域功能”（regional funktion），以確保對日常生活中兒童和青少年精神病學以外的輕度精神障礙進行調查和治療?！皡^域功能”是指在特定領域或地區內開發或實施的項目或服務，這里主要是指針對心理健康問題的項目或服務，包括早期干預服務、跨學科協作和出診服務等。其中，早期干預服務是為了幫助面臨輕度心理健康問題的兒童和青少年；跨學科協作指多個領域的專業人士，如醫生、心理學家、社會工作者等共同合作，以確保更全面和綜合的支持和治療方案；出診服務可將心理健康服務帶到患者所在地，而不是要求他們前往醫療機構，以提高服務的便捷性和可及性。分配的資金已用于所有區域項目，并于2022年4月對這些項目進行外部評估。2022—2025年，總共可以申請2220萬丹麥克朗，以延續在兒童和青少年精神病學項目中積累的良好經驗[26，32]。

內政和衛生部在2018—2021年間撥款1510萬丹麥克朗，用于實施針對18—20歲的年輕人進行輕度至中度抑郁癥、輕度至中度焦慮免費心理治療的試點計劃；2018—2019年間共撥款60萬丹麥克朗，用于評估試點計劃的經濟和社會影響。根據2021年的預算協議，政府、激進左翼、社會人民黨、紅綠聯盟和選擇黨同意永久延長試點計劃，為18—24歲患有輕度至中度抑郁或焦慮癥的年輕人提供免費心理治療，這意味著如今患有輕度至中度抑郁癥或焦慮癥的18—24歲的年輕人在由自己的醫生轉診后可免費獲得心理幫助[33，34]。

三、對心理健康問題進行協同預防與干預

（一）開展全國性的調查和普查

丹麥定期（每年或每幾年）開展全國福祉調查、全國青年研究、學齡兒童健康行為調查、地區性兒童青少年的健康或精神疾病的調查等多項大樣本大范圍的調查研究，密切關注中小學生的心理健康情況并及時提出應對措施。自2019年開始，每年都對幼兒園至九年級的學生進行全國福祉調查，由教育部提供調查工具，由市政當局和學校系統開展[35]；2014年和2019年，全國青年研究在高中生群體中開展[36，37]；其他大樣本大范圍調查主要由國家公共衛生研究所與南丹麥大學合作開展[7，31，38]，研究結果最終形成報告并公開發表，同時原始數據可由研究者合理獲取以開展科學研究，為提高中小學生心理健康和幸福的相關規劃和研究提供依據。

（二）積極開展國際合作

“學齡兒童的健康行為”是世衛組織的一項針對在校學生的跨國合作研究，包含丹麥在內的51個參與國。該研究起始于1982年，自1983年以來每四年收集一次關于健康和福祉、社會環境和健康行為的數據，每個國家或地區采用整群抽樣選擇11、13和15歲的年輕人各約1500名，并確保樣本代表該年齡段的所有年輕人。該調查旨在為年輕人的健康和福祉提供新見解，了解健康的社會決定因素并為改善年輕人生活的政策和實踐提供信息[39]。

丹麥和歐洲多個國家合作開發“直立”項目（Universal Preventive Resilience Intervention Globally implemented in schools to improve and promote mental Health for Teenagers，UPRIGHT），該項目于2019年開啟，約6000名青少年及其家庭參與為期3年的評估，通過增強心理復原力，包括提高應對能力、處理人際關系的能力、正念和自我效能等，并協同學校教職工和家長參與創建和實施過程，促進青少年心理健康發展[40，41]。

（三）學校、家庭、社會機構的服務、預防和干預

丹麥的兒童教育注重采用有趣的學習方法，除了學科能力外，還會引入體育活動、藝術和音樂等，作為小學生表達自我、發展集體意識的一種方式[42]。同時，小學和初中學校必須至少每三年進行一次教學環境評估，包括考察身體、心理和審美的教學環境。此外，學校設有包含反欺凌策略的價值觀和行為準則，在學年之初告知學生及家長，為學生之間或師生之間的良好行為和互相尊重的關系提供指導方針，有助于構建良好的心理教學環境[43]。

以學校為基礎的干預措施非常有潛力，既可以針對大量兒童青少年，也能通過學校教職工和家庭參與來促進學生的心理健康發展[40]。相關研究指出，針對多種行為的全校性干預是促進青少年健康行為最有效的方法[44]。因此在丹麥教育系統內，政府和相關職能部門、研究部門等多方主體，主導或參與開發了多個心理健康教育相關項目，包括UPRIGHT項目[40]、“健康高中”項目（Healthy High School Study， HHS）[45]等，這些項目均為從學生個人層面到學校組織層面的全校性干預，強調學?；蚣彝ズ蜕鐣恼w聯系?！敖】蹈咧小表椖渴菑膶W生個人層面到教職工和學校組織層面的全校性干預，通過教材、智能手機APP、朋輩領導的創新研討會以及學校環境和政策等的干預，改善丹麥高中生的睡眠和飲食，預防壓力，增強集體意識和增加體育鍛煉[45]。同時將有效的心理健康和心理社會支持（Mental Health and Psychosocial Support，MHPSS）規劃納入應急教育（Education in Emergencies，EiE）計劃，MHPSS更強調兒童周圍的環境影響，認為社區、家庭和學校之間的關系和諧至關重要，照顧者的福祉對兒童的發展和社會心理健康以及接受并完成教育具有重大影響，由此倡導對家長、監護人、教師進行培訓[46]。

此外，丹麥還有相關的社會服務機構為中小學生提供心理健康支持?！皟和鷷保≧ed Barnet）是一個國際性的非政府組織，主要打擊一切暴力、性虐待和網絡侵犯等，預防和打擊丹麥學校及其他機構中的欺凌行為[47]?！皟和瘷嘁妗保˙?rns Vilk?r）是一家兒童福利組織，主要針對兒童青少年被忽視、學業失敗、心理發育不良和網絡困境（如網絡欺凌）等情況，并為兒童和青少年提供心理援助和支持，為家長和專業人員提供建議和相關信息[48]。丹麥精神病學基金會在多個平臺上通過書籍、課程、創新性項目等廣泛傳播知識、提供心理健康服務，同時與政府和非政府組織達成合作，旨在讓兒童青少年減少患上精神疾病的風險[49]。丹麥紅十字青年團是一個國際性非政府組織，在丹麥為學生提供各種社會支持和服務，他們的心理健康項目旨在提高學生對心理健康問題的認識，并通過培訓教師、提供在線資源和開辦課程等方式來幫助學生應對心理壓力[50]。

四、信息化手段在學生心理健康指導和服務中的應用和效果

丹麥是公共治理數字化最好的國家，信息化手段在丹麥學生心理健康指導和服務中的應用正逐漸得到重視和推廣，并取得了一定成效，提高了學生對心理健康問題的認識，在學生應對壓力和困難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

根據兩年一度的聯合國電子政務調查報告，2020年丹麥的電子政務發展指數（E-Government Development Index，EGDI）位列全球第一[51]。信息化手段在促進心理健康指導和服務中也發揮了關鍵作用。在全國福祉調查中，學生使用Uni-login訪問幸福感調查問卷，并在線回答問題，且學校和市政當局也可在線上查看調查的整體結果[35，52]。兒童和教育部只能出于科學和統計目的處理個別學生對幸福感調查的回答，教育部或其他機構不得將個別學生的回答用于具體案件管理或與個人取得聯系；且學校和市政當局所能查看的統計結果最小單位為班級[35，43]，《數據保護法》（Databeskyttelsesloven）[53，54]為學生個人的信息和數據安全提供法律支持?！敖】蹈咧小庇媱潈劝ㄊ褂闷溟_發的智能手機應用，應用程序含有關于如何預防壓力、增加體育鍛煉、改善睡眠和飲食習慣等課程[45]，期望通過增加學生的相關知識和形成對“健康”的意識，培養學生的健康習慣和提升幸福感。MHPSS計劃通過開發的軟件包，能更有效地利用資源，使受眾面更廣泛[46]。

還有一些機構和平臺可以提供線上心理健康指導和服務。丹麥的在線公共衛生服務平臺內設有兒童青少年精神病學板塊的知識宣傳以及在線尋求幫助的途徑[55]。Mindler是提供視頻會議和自助計劃結合的應用程序，該混合治療形式可有效治療焦慮、抑郁、睡眠困難等問題[56]；前文提到的紅十字青年團、精神病學基金會等社會組織均提供在線資源以傳播知識、開辦課程等，為受精神疾病和心理健康困擾的學生提供便捷的求助平臺，著力于解決兒童青少年的心理健康問題[50，57]。

五、建議

一是推動學校心理健康服務的建設進程，加強落實心理健康教育。近年來，我國逐漸加強了心理健康相關的教育和建設，二十大報告、“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全國社會心理服務體系建設試點2021年重點工作任務》《全面加強和改進新時代學生心理健康工作專項行動計劃（2023—2025年）》等，均對心理健康教育和建設提出了指示和要求。當前，基層的落實效果還需進一步加強，可通過巡訪指導、及時溝通反饋等方式落實，同時提高心理健康教育部門在學校中的決策權，以學生為中心開展心理健康教育活動，推動學校心理健康服務的建設進程。

二是開展大規模普查，提高數據收集，監測兒童青少年健康現狀。我國人口基數較大，這或許是順利開展大規模普查的阻礙因素之一，因此相較于規模龐大的人口普查，在教育普及的背景下，對于全國性或地區性的大樣本中小學生調查可通過教育系統，統一下發至各省市區教育廳（局），再由各校統一組織開展，對學生的心理健康進行調查檢測，收集數據后向上傳遞并開展相關科學研究。

三是推進社會組織行業的規范管理和專業水平的提升。為更好地服務于學生及大眾的心理健康，行業協會需引領推進社會組織的規范管理和專業水平的提升，其中行業規范和人才配備不可或缺。當前，心理健康和心理咨詢相關的社會組織在行業中的發展良莠不齊，由于缺乏統一的行業標準和指導規范、尚無公認官方的評價標準或培養體系，導致咨詢行業較混雜，相關專業的大學生在就業時會猶豫是否選擇投身于此，從而可能引起人才的流失。

四是加強網絡安全和數據隱私的基礎建設，提高信息化手段的使用?！?022聯合國電子政務調查報告》顯示，我國的電子政務指數排名為43，處于穩步上升中，而丹麥在連續三次的調查中電子政務指數均是全球最高的國家[58]。電子政務水平較高的政府有數字相關的法律框架，在提供電子服務、開放政府數據等也處于領先水平。因此加強網絡安全和數據隱私的基礎建設，提高信息化手段的使用，在學生的心理健康現狀的檢測與網絡服務的搭建中尤為重要。

五是倡導家校社協同育兒，共同重視兒童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受學業成就、家庭、人際關系等多方面因素影響，對于不同階段的學生采用不同類型的干預模式。對于小學生以及走讀制的學生，學生在家庭和學校的時間都較多，有研究也指出，父母教養方式會影響學生的人格、創造力和心理韌性等[59-61]，因此除了校內教育層面，通過家校聯合對父母教養方式和教育理念以及孩子在家中的行為表現進行關注或許是更為有效的手段；而對于學業壓力較大、寄宿在學校的中學生，像丹麥所開展的統一全校性干預措施將更有利于學生的心理健康發展[47]。對于容易被忽視的學生群體如天才兒童，他們可能因教學進度緩慢而感到無聊，失去學習動力，同時存在社交困擾。丹麥為天才兒童開展多種干預措施，其中包括與普通兒童一起上課并定期接受特殊指導的非全天制干預，以及針對家長和老師的能力發展工作[62]。丹麥兒童和教育部還專門成立專家組和工作組，以制定篩選高能力學生的清單，應對天才兒童可能遇到的社會和學術挑戰[63]。

綜上，加強我國的心理健康建設工作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從原來國內對“心理”“精神疾病”存在不理解與病恥感，到現在“抑郁”“焦慮”進入大眾視野、逐漸被各界重視，再到未來提升中小學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和幸福指數，仍需要各界共同協作努力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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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Guidance and Services of Mental Health Education for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in Denmark

LI Xiaole1，2? ?ZHANG Xingli1，2? ?WANG Yongli3

（1.Key Laboratory of Behavioral Sciences，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101;

2.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3.Research Division， Center for Education Management Information of the Ministry of Education， P.R. China， Beijing 100816）

Abstract：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social media， Danish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have increasingly serious mental health problems， which has aroused widespread concern and attention from the Danish government and all sectors of society.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main types and manifestations of mental health problems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in Denmark， elaborates on the measures for prevention and policies and management in strengthening mental health education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in Denmark， and focuses on the measures and the use and effect of information means during the COVID-19 pandemic period. In addition，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mental health of gifted children in Denmark and the specific measures for it are described. In general， the Danish government， society， school and family are committed to providing a variety of mental health services to jointly promote students mental health and happiness.

Keywords： Denmark;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students; Mental health; Mental health service; Gifted children; Informatization

（編輯 張又文? ?校對 郭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