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艷紅 李珍宇 梁世炫 殷愛順 陽穎
危重癥患者并發血流感染(blood stream infection,BSI)將增加患者死亡率,相關數據[1]調查顯示,全球BSI 死亡率達12.89%。BSI 各主要致病菌死亡率不同[2],均會對患者生命健康造成影響,因此診斷不同病原菌BSI 具有重要意義。傳統降鈣素原(procalcitonin,PCT)、C-反應蛋白(C-reactionprotein,CRP)、白介素-6(Interleukin-6,IL-6)檢測已被廣泛應用于BSI 輔助診斷,雖具有一定診斷價值但易存在漏診、誤診情況。中性粒細胞與淋巴細胞比值(neutrophil to lymphocyte ratio,NLR)、淀粉樣蛋白A(serum amyloid A,SAA)是近年來的研究熱點,前者為診斷膿毒癥、感染及炎癥的敏感指標[3],后者可作為反映機體炎癥及感染情況的指標[4]。相關研究[5]表明,采用單項指標對BSI 進輔助診斷時易受取值范圍的影響,單一指標敏感度與特異度均未達理想水平,導致診斷價值不高。本研究將探究NLR、PCT、IL-6、CRP、SAA 聯合檢測對不同病原菌血流感染的診斷價值,具體如下。
選取2021 年5 月至2023 年5 月于東莞市清溪醫院收治的200 例血流感染患者。納入標準:①患者年滿18 周歲;②血培養陽性,且為單一菌株感染;③臨床資料滿足研究需求。排除標準:①合并有自身免疫性疾病者;②合并有血液腫瘤性疾病者;③長期使用免疫抑制劑類或激素類藥物者;④合并血流感染以外的其他部位感染者。200 例患者中男117 例、女83 例;年齡平均(53.56±14.66)歲,高血壓31 例、糖尿病22 例、慢性腎功能不全7 例、冠心病15 例。研究經本院倫理委員會審核通過?;颊邔ρ芯恐椴⒑炇鹜鈺?。
1.2.1 設備與器械
法國生物梅里埃BacT/ALERT 3D 全自動細菌/分枝桿菌培養監測系統、VITEK2-compact 全自動微生物分析系統、賽默飛世爾Thermo KS II 級生物安全柜、日本三洋CO2溫箱、諾唯贊QD-S1200 全自動量子點熒光免疫分析儀、邁瑞6700 全自動血細胞分析儀、i-Readers 干式免疫分析儀。
1.2.2 樣本采集
所有研究對象血標本采集時間為使用抗生素前。血培養病原菌采集根據標準嚴格進行無菌操作,采集患者厭氧血培養瓶與需氧血培養瓶各8~10 mL 血量;PCT、IL-6、SAA 使用干燥管采集2~3 mL 血量;CRP、NLR 使用含EDTA-K2 抗凝劑管采集2~3 mL 血量。血培養與NLR、PCT、IL-6、CRP 采集血樣間隔時間≤12 h。
1.2.3 檢測方法
血培養病原菌檢測及病原菌分型檢測嚴格參照WS/T503-2017《臨床微生物實驗室血培養操作規范》[6]操作并根據不同病原菌類型進行分組。
NLR、PCT、IL-6、CRP、SAA 水平檢測:采用免疫層析法(i-Readers 干式免疫分析儀)檢測PCT、CRP;采用量子點熒光免疫法(諾唯贊QD-S1200 全自動量子點熒光免疫分析儀)IL6、SAA。采用邁瑞6700 全自動血細胞分析儀檢測淋巴細胞與中性粒細胞,NLR 為淋巴細胞、中性粒細胞數值之比,檢測試劑、儀器操作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
采用SPSS 28.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統計與分析,計量資料采用()描述,兩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多組間比較采用方差分析。采用受試者工作特征(ROC)曲線分析上述指標及聯合對于不同病原菌BSI的診斷價值。以P<0.05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00 例陽性患者中革蘭陽性菌92 例(46.00%),革蘭陰性菌101 例(50.50%),真菌7 例(3.50%)。
200 例患者中92 例革蘭陽性菌感染、101 例革蘭陰性菌感染患者、7 例真菌感染分別納入革蘭陽性菌組、革蘭陰性菌組、真菌組;三組NLR 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PCT、IL-6、CRP、SAA 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真菌組的PCT、IL-6、CRP、SAA 水平低于革蘭陽性菌組與革蘭陰性菌組;革蘭陰性菌組的PCT、IL-6、CRP 水平高于革蘭陽性菌組,SAA 水平低于革蘭陽性菌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三組NLR、PCT、IL-6、CRP、SAA 水平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NLR,PCT,IL-6,CRP and SAA levels among the three groups()
表1 三組NLR、PCT、IL-6、CRP、SAA 水平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NLR,PCT,IL-6,CRP and SAA levels among the three groups()
注:與革蘭陽性菌組比較,aP<0.05;與革蘭陰性菌組比較,bP<0.05。
2.3.1 NLR、PCT、IL-6、CRP、SAA 及聯合對于革蘭陽性菌BSI 的診斷效能
NLR、PCT、IL-6、CRP、SAA 對革蘭陽性菌BSI進行診斷時,以SAA 的曲線下面積值(AUC)值最高,為0.997,敏感度、特異度分別為0.978、1.000,聯合后的AUC 值為0.998,與單一SAA 診斷的AUC 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Z=0.715、P=0.475),見表2、圖1。
圖1 NLR、PCT、IL-6、CRP、SAA 及聯合診斷革蘭陽性菌BSI 的ROC 曲線Figure 1 ROC curves of NLR,PCT,IL-6,CRP,SAA,and their combination for diagnosing early BSI caused by Gram-positive bacteria
表2 NLR、PCT、IL-6、CRP、SAA 及聯合對于革蘭陽性菌BSI 的診斷效能Table 2 Diagnostic performance of NLR,PCT,IL-6,CRP,SAA,and their combination for early BSI caused by Gram-positive bacteria
2.3.2 NLR、PCT、2.4.3 IL-6、CRP、SAA 及聯合對革蘭陰性菌BSI 的診斷效能
NLR、PCT、IL-6、CRP、SAA 對革蘭陰性菌BSI進行診斷時,以SAA 的AUC 值最高,為0.927,敏感度、特異度分別為1.000、0.909,聯合后的AUC值為0.969,與SAA 的AUC 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Z=1.981、P=0.147)。見表3、圖2。
圖2 NLR、PCT、IL-6、CRP、SAA 及聯合診斷革蘭陰性菌BSI 的ROC 曲線Figure 2 ROC curves of NLR,PCT,IL-6,CRP,SAA,and their combination for diagnosing early BSI caused by Gram-negative bacteria
表3 NLR、PCT、IL-6、CRP、SAA 及聯合對革蘭陰性菌BSI 的診斷效能Table 3 Diagnostic performance of NLR,PCT,IL-6,CRP,SAA,and their combination for early BSI caused by Gram-negative bacteria
2.3.3 NLR、PCT、IL-6、CRP、SAA 及聯合對真菌BSI 的診斷效能
NLR、PCT、IL-6、CRP、SAA 對真菌BSI 進行診斷時,以SAA 的AUC 值最高,為0.991,敏感度、特異度分別為1.000、0.974,聯合后的AUC 值為1.000,與SAA 單一診斷的AUC 差異無統計學意義(Z=1.408、P=0.159)。見表4、圖3。
圖3 NLR、PCT、IL-6、CRP、SAA 及聯合診斷真菌BSI 的ROC 曲線Figure 3 ROC curves of NLR,PCT,IL-6,CRP,SAA,and their combination for diagnosing early BSI caused by fungi
表4 NLR、PCT、IL-6、CRP、SAA 及聯合對真菌BSI 的診斷效能Table 4 Diagnostic performance of NLR,PCT,IL-6,CRP,SAA,and their combination for early BSI caused by fungi
血培養檢出病原菌仍為臨床診斷BSI 的金標準[7],但由于抗菌藥物的廣泛使用,血培養結果假陰性高,導致病原菌檢出率大幅降低[8]。目前未有單獨一項炎癥因子能快速識別BSI,為準確預判BSI,探究一套最優的聯合檢測方案對于提升臨床診斷效率具有重要意義。
本文結果顯示,PCT、IL-6、CRP、SAA 指標或可作為鑒別BSI 患者菌屬的血清標志物,分析與不同病原菌產生的毒素不同相關。當細菌感染發生時,PCT、CRP 水平迅速升高,IL-6 水平可在2 h 內達到高峰[9-11]。相關研究[12-13]表明,NLR 在急性胰腺炎、結直腸癌等疾病中具備較高的預測價值。本研究中,革蘭陽性菌組與真菌組的PCT 水平顯著低于革蘭陰性菌組,分析其原因可能為:革蘭陰性菌細胞壁中的脂多糖可對炎癥因子造成刺激,促進TmRNA 的表達及蛋白翻譯,進而誘導大量炎癥因子的產生[14]。革蘭陽性菌與真菌雖可對IL-6、CRP 等細胞因子造成刺激,促進單核細胞、神經內分泌細胞、巨噬細胞產生PCT,但其作用效果弱于脂多糖,因此PCT 升高水平低于革蘭陰性菌,感染革蘭陰性菌患者的PCT 水平更高。革蘭陰性菌產生的內毒素具備較強的炎癥刺激作用,對機體造成的損傷更加嚴重[15]。但有研究表明,系統性炎癥反應綜合征、神經內分泌腫瘤等疾病同樣可對機體造成刺激,產生細胞因子,進而導致PCT 水平升高,出現PCT 假陽性,因此臨床應結合患者具體情況進行分析。正常情況SAA 在人體中的水平極低,但當機體被病原菌感染,產生炎癥反應時SAA水平快速上升。本研究中,三組SAA 水平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本研究中,三組NLR 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與車輝娟等[16]的研究結果存在一定差異,后續將通過前瞻性大樣本研究多結果做進一步分析。
本研究ROC 曲線分析結果提示單一SAA 即可有效診斷、鑒別革蘭陽性菌BSI。進一步ROC 曲線分析顯示,單一PCT、IL-6、CRP、SAA 均可發揮一定診斷效能,但單一應用時仍以SAA 效能最佳,以≤53.58 mg/L 為臨界值,其診斷革蘭陰性菌BSI的敏感度、特異度分別為1.000、0.909,提示單一SAA 同樣可有效鑒別革蘭陰性菌BSI。單一血清指標診斷時以SAA 的AUC 值最高,與聯合診斷的AUC 值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由此可見,PCT、IL-6、CRP、SAA 均可用于診斷不同病原菌BSI,筆者認為,在臨床實踐可考慮SAA 的診斷鑒別優勢,以減輕患者醫療負擔,避免造成醫療資源浪費。
綜上所述,不同病原菌BSI 患者PCT、IL-6、CRP、SAA 存在差異,上述指標均可作為診斷鑒別指標,其中SAA 的診斷鑒別效能相對最佳。